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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里尔城的上午,安德鲁骑上“宝马”,在卫队的陪同下,前往北方军团的指挥部,与司令官皮什格鲁,军事特派员布尔东,以及索汉、莫罗、麦克唐纳和旺达姆,等军团的主要将领,关起门来整整商议了大半天。
等到心满意足的安德鲁离开里尔要塞时,房间里的指挥官们,个个显露一副凝重的表情。
首先打破沉默的是布尔东,这位军事特派员很是担心问道:“你们说,安德鲁的计划能够成功吗?”
皮什格鲁等人沉默无语,倒是口直心快的旺达姆直接表态说,“管他这么多,即便是输了,也大不了我代表大家去上断头台,把斯海尔德河的那笔欠账,还给那个德意志小贵族。”
在听完莽夫将军的表态后,皮什格鲁也轻轻的点了点头。
很快,司令官拿起蘸有墨汁的鹅毛笔,在刚刚草拟好的《牧月作战方案》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随后签名的是索汉、莫罗、麦克唐纳与旺达姆等将军。
最后轮到军团特派员时,布尔东踌躇片刻,后猛的一咬牙,也刷刷的签下自己大名。
放下笔的时候,布尔东心中痛骂道:“该死的安德鲁,该死的伦勃朗,该死的沙斯姬亚,我当初就不应该向那个小混蛋开口。”
此刻,骑马走出里尔城的安德鲁将军,毫无征兆的一连打了好几个喷嚏,显然是有人在背后骂自己。除了身边的侍卫队,混编旅的主力已提前一天出发,前往阿登军团的驻地。
此时,一辆黑色的四轮马车停在安德鲁身边,立刻有人从车窗里探出头,打了个招呼。
“安德鲁将军,要不你来马车上坐一会!从里尔到杜埃还有1个多小时的路程呢。”
说话的是萨内-德尔福,里尔专区的行政长官。不过如今,德尔福已收到来自巴黎内政部的一项新的任命,驱车前往30多公里外的省会杜埃,就任诺尔省省长一职。
显然,这位新省长似乎掐准了年轻将军离开里尔城的时间,专程过来道谢,若非对方在2号公路的那一番话,也就没有如今的自己。
“那就麻烦你了!”
安德鲁抬头看了看阴沉的天气,感觉待会儿又要下雨了。他将“宝马”交给卫兵,自己登上诺尔省长的四轮马车。
刚坐下,对面的德尔福已将一杯斟满的香槟酒递到面前,然后将自己的酒杯高高举起,说了一句:“为了我们美好的明天!”
“为了我们美好的明天!”安德鲁同样附和道。
两人一饮而尽。
德尔福拿起香槟酒瓶,一边为两人斟酒,一边激动的说:“我已经通知艾玛,让她赶紧带上三个孩子来杜埃城,这样我们一家人就可以团聚了。”
“那我要恭喜了!”安德鲁淡淡笑道。
“可惜布鲁斯公民拒绝跟随我去杜埃,而是加入到军队。”对此,诺尔省的最高行政长官很是遗憾。
不过在安德鲁要求下,布鲁斯少校执掌的情报处,已派出精通警务的情报员,配合德尔福在杜埃城的工作。
不仅是杜埃警局和里尔警局,安德鲁要求情报处渗透到诺尔省的方方面面。包括此时正在为德尔福省长,在杜埃城内寻找合适庄园别墅的现任秘书,就是情报处的外围人员。
一口气喝下三杯香槟酒的德尔福,继续说道:“我的朋友,你知道吗,我前天收到了康邦委员的私人信件,他询问我还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呵呵,我当然说没任何问题,不能给老领导随便添麻烦、”
安德鲁笑了笑,那是从征兵办压榨出来的肥水,让曾经一潭死水的里尔专区变得活跃起来。而北方军团新上任的总军需官,也对着里尔的行政专员尊重起来,很多事情都是军队与地方商量的做。
“上次我们谈及的事情呢?”安德鲁随口一问。
德尔福回复道:“嗯,康邦委员已经说了,一旦你返回巴黎,可以随时去找他,在杜伊勒里宫或是他的公寓,面对面的协商具体事宜。另外,他希望兰代委员也能够加入。”
“兰代?”安德鲁眉头一皱,那是此人在丹东被革-命法庭审讯时,扮演过一些不光彩的色彩,因此宽容派的很多人看他不顺眼。
算了,安德鲁也懒得再想,一切等到回巴黎再说。
尽管自己一直借口战事繁忙,故意逃避达维等人的召唤,尽量避免在热月政变之前,回到混乱的巴黎。
然而,计划赶不上变化。
等到安德鲁收到塔里安等人的密函后,他不得不答应在获月6月19日—7月18日中旬赶回巴黎。那是安德鲁需要一枚来自“弗勒吕斯战役”的胜利勋章。
既然计划改变,安德鲁原定的保守策略,就需要随之变化,也包括下一次的军事冒险方案。
为此,安德鲁甚至是出尔反尔,通过情报官布鲁斯唆使医生,促使小玛丽的病情反复发作,以至于布隆夫人不得不在杜埃城,继续停留一段时间,借此来保证“夜莺”能够高效运作。
尽管,安德鲁已让布鲁斯的人全面接管“夜莺”组织,但办事效率比起布隆夫人要差很多。对此,穿越者也不得不承认,布隆夫人的确是天生的间谍,以及该组织的卓越领导者。
很多时候,他都在绞尽脑汁,看看有什么好办法留住布隆夫人,好让对方继续为自己效力。
在下午茶时间之前,安德鲁抵达杜埃城。这是一座停留于中世纪的古老城市,那个被后世传颂的,所谓中世纪哥特式风格建筑的杰作--杜埃钟楼,在安德鲁眼中就是个大号的闹钟。
在斯卡尔普河畔的一座不起眼的庄园里,安德鲁再度见到了布隆夫人。由于脸部自残的缘故,但凡与他人见面时,都会戴上一顶带黑纱的圆边帽。
“是您违约了,将军!”布隆夫人冷冷的说。对于一位疼爱孩子的母亲而言,玛丽病情的变化,她非常清楚。
对此,安德鲁也不打算狡辩,点头说道:“因为我需要你去一趟沙勒罗瓦或是弗勒吕斯,就是帮我带上几个人,去见见奥兰治亲王,威廉五世。”
“您打算用什么来交换?”之前,布隆夫人与安德鲁的交易,已在图尔宽战役之后,正式宣告结束。
“我会带你们去巴黎,那里有全欧洲最好的医生,而且巴黎科学院的一位科学家就曾提出治疗玛丽这种疾病的方案,那是她体内缺乏一种稀有的凝血因子,而这种物质可以用过化学方式来合成。”
安德鲁的这段话亦真亦假,一般人都会感觉不靠谱,但在布隆夫人听后却是眼前一亮,她急忙追问道:“拉瓦锡院士不是死在监狱了吗,不,是你的人绑架了他了?!”
安德鲁听后一愣,显然是自己误打误撞,知道了当年朗热隆伯爵为何躲在巴黎的马拉区,那是后者想从拉瓦锡那里得到什么。
“没错,他在一个很隐蔽的地方。如果一切顺利的话,在获月下旬的时候,你和玛丽就可以看到那位拉瓦锡院士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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