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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安德鲁从乌尔姆出发,启程前往斯图加特之际,一直徘徊于内卡河北岸的埃斯林根与普洛林根一带,止步不前的卡尔大公和他麾下的5万奥军精锐,全体转而向北,退守回到美因河河畔的维尔茨堡与纽伦堡一线。
卡尔大公的撤军决定,是在黄昏时分做出的。
那是在数小时之前,内卡河对岸的法国士兵忽然三五成群的跑出阵地,来到内卡河河畔,冲着对岸的奥地利军队,不停的高呼“法兰西万岁”与“执政官万岁”的口号,甚至还唱起了令人作呕的《洋葱之歌》,尤其是那一句“不要让狗和奥地利人吃洋葱”。
与此同时,在法军的炮兵阵地上,炮手们也不停的向空中发射空弹。毫无疑问的,习惯于浪漫著称的法国人一定是在庆祝什么,自然是与他们的安德鲁执政官有关。
没一会儿,一名来自乌尔姆前线的联军信使,给卡尔大公带来了一个噩耗:那是维尔姆泽元帅指挥的南下北意大利的三万奥军,连同七八干的施瓦本民兵,在乌尔姆城下,遭遇到五倍于己的,15万法军的突然袭击(夸大其词的描述)。
尽管奥军数次击退了法国人的疯狂进攻,但依然落入十五万法军的包围圈。在历经数日的浴血奋战,给予法军重大杀伤的奥地利军队,自身也是死伤过半。由于最终的突围无望,加之维尔姆泽元帅又身负重伤,奥军的临时指挥官不得不向安德鲁指挥的15万法军投降。
深谙奥地利军报“春秋笔法”的卡尔大公,读懂了两个重要信息:首先,维尔姆泽指挥的3万奥军,在乌尔姆一带全军覆灭;其次,包括指挥官维尔姆泽在内,大部分官兵都进入了法国人的战俘营;至于安德鲁麾下的15万大军,水分很多,应该打个对折。
在反复确认了情报来源的真实性后,卡尔大公当机立断,让左翼总指挥拉图尔伯爵带领一支殿后部队,防御内卡河北岸的埃斯林根。而他本人则率领联军主力,连夜回撤到原来的美因河河畔的维尔茨堡与纽伦堡一线,与指挥德意志联军右翼的瓦滕斯莱本将军重新汇合一处,避免被有兵力优势的法国-军队,分割包围。
在回程途中,卡尔大公从情报部门那里不断收到来自乌尔姆前线的各种报告。汇总之后,这位哈布斯堡家族的年轻元帅此时才知道,安德鲁亲自统帅的那个法军“大突击军团”,并非是沿着内卡河运动到乌尔姆城下,而是先通过来自瑞士高地的一支小股部队骗取了乌尔姆城池。
接着,安德鲁亲率法军主力“大突击军团”,借道巴登公国与符腾堡公国,直插毫无防备的维尔姆泽所部的身后,打了奥地利元帅一个措手不及,最终导致……
显而易见的,巴登公国不仅放弃原有的中立立场,选择与法国结盟;至于出尔反尔的符腾堡公国君主,更是帝国之耻。
在两周之前,那位弗里德里希二世·欧根还立场坚定的站在神圣罗马帝国这边,与法国人打生打死,搞出一副“不成功,便成仁”的德意志英雄模样。
但转眼之间,这位符腾堡君主就与法国人眉来眼去,继而投怀入抱。不仅允许全副武装的数万法军,从其境内畅通无阻的通行;沿途之上,还为侵略者提供了大量的军需补给,用于攻击德意志同胞的军队。
如果卡尔大公看过《三国演义》,一定会大骂弗里德里希二世·欧根就是一个“欧洲版的吕布”,妥妥的“三姓家奴”。
之前,这位符腾堡君主是为腓特烈大帝效力的普鲁士将军;其后,他又在巴伐利亚王位继承战中倒向奥地利一方;现如今,他仅仅是想得到两座德意志自由城市,海尔布隆与埃斯林根,居然与魔鬼安德鲁签订了卖国协议,最终蜕变成法国人的帮凶。
尽管心中愤怒,但卡尔大公却无计可施。
一方面,他只是德意志联军的总司令,并非神圣罗马帝国的皇帝,更不是位于雷根斯堡的帝国议会的执行主-席,连一句公开谴责符腾堡公国君主卖友求荣的权利都没有;
另一方面,弗里德里希二世·欧根的做法,维也纳方面也玩过,只是没玩好。在打压同为德意志同胞的普鲁士,奥地利同样是花样尽出,甚至拉拢了包藏祸心的法兰西与俄罗斯两国。
为了缔结一份“三条裙子同盟”(即法奥俄三国的反普联盟,也是七年战争的起源),特蕾莎女王不仅与路易十五的情妇,曾充当过妓女的蓬帕杜夫人互称为姐妹;她在写给俄国女沙皇伊丽莎白·彼得罗芙娜书信中,一再将其视为自己的俄国母亲。
……
在近卫骑兵师团的护送下,安德鲁的马车慢腾腾的向北行驶,直到第二天黄昏时分,才抵达符腾堡的首都,斯图加特。
夜晚时分,在匆匆的吃过晚餐,外加一番洗漱过后,安德鲁执政官进入宫廷剧院内,王储弗里德里希与其弟弟路德维希,两兄弟代表染上风寒卧病在床的符腾堡公爵,很是敬重的带领法兰西第一执政在王室专用包厢里入座。
事实上,这是安德鲁与符腾堡公爵弗里德里希二世·欧根商议好的情节。当安德鲁访问巴伐利亚之前,弗里德里希二世已乘坐法军的蒸汽快艇,沿着内卡河与莱茵河水系,前往鲁尔大公国首都杜伊斯堡,上岸之后一路向东,前往五百公里外的波茨坦宫的教堂陵墓,拜祭安葬在那里的腓特烈大帝。
尽管从斯图加特到波茨坦的路程增加了差不多三百公里,但胜在安全便利,既可以掩人耳目,也能避开法国与奥地利在中南德意志的战场。
安德鲁估计今年64岁的弗里德里希二世,身体并不太好,或许他本人也知道自己没有几天的寿命了,就想了却一下心中夙愿。
说明一点,历史上的这位弗里德里希二世的确为了符腾堡公国的利益抛弃了奥地利,主动与当时的法国督政-府媾和,最终病逝于1797年12月23日,平安夜的前夕。而在他之前一个月,普鲁士国王腓特烈·威廉二世也因为中风而病逝。
……
等到舞台上的红幕拉起来时,弗里德里希王储亲自向安德鲁介绍,这场莫扎特的《费加罗的婚礼》将非常精彩。它不仅是莫扎特众多歌剧作品中最为著名的一部,也是莫扎特歌剧中的巅峰之作。
安德鲁一开始的确是在聚精会神地欣赏,毕竟《费加罗的婚礼》是国人最为熟悉的西方歌剧,似乎没有之一。
然而等到舞台上,侍仆凯鲁比诺对着心中恋人苏姗娜唱起了热情奔放的咏叹调,《啊!热烈的情感占有了我》的时候,法兰西的执政官又、又、又一次的在包厢里的靠背椅上睡着了。
好在随行的巴泰勒米男爵早已见怪不怪了,他随即起身向两位符腾堡王子说了几句,众人纷纷退出包厢,巴泰勒米也为执政官铺上了一套保暖的毛毯,顺便也拉上面对舞台的厚实幕布。
很快,整个包厢里除了安德鲁外,在路德维希王子的眼色下,一名身穿粉红色长裙,名叫卡塔琳娜的年轻少妇主动留下来,愿意照顾共和国的第一执政。
卡塔琳娜年纪不大,20岁左右,相貌娇美,肤色白腻,身上的低胸裙子是用红粉色的里昂产绸缎做的,带着银丝,但没带一点装饰品。很明显是来自时尚之都,巴黎裁缝们的作品。
此刻的卡塔琳娜坐在铺着紫天鹅绒的长椅上,默默注视着眼前的这个法国奇男子,共和国的第一人。他有着一张有着具有高贵容貌,自负神气与潇洒风度的脸庞。最让人难忘的,是男人的眼神里保持着善意,嘴角上永远挂着微笑,即便是在睡觉的时候。
在王家歌剧院的豪华包厢里,能听着听睡着,眼前的安德鲁执政官绝不是第一个,但能睡得如此坦然的,或是说毫无忌惮的,估计只有身旁的共和国独-裁者。
“没错,是独-裁者,是凯撒!”这是卡塔琳娜从贵族们那边听来的。当然,她也明白独-裁者与凯撒,就是一个意思。
卡塔琳娜出生于曼海姆,父亲是一名非常成功的德意志商人。当然更为成功的生意,就是将自己的女儿嫁给了符腾堡公爵的二王子,路德维希殿下。
40岁的路德维希王子,曾是波兰-立陶宛联邦军队的高级军官,统率立陶宛大公国的军队。而他的原配妻子则是玛丽亚公爵夫人,出生于波兰的大世袭贵族之家。
但是,路德维希却辜负了波兰人的信任,在战争中背叛了联邦。在1792年,当俄国入侵波兰立陶宛,路德维希居然假装生病,逃避与俄国-军队作战,导致了波兰被俄普奥第二次瓜分。
等到路德维希王子的叛国罪被公之于众后不久,他的波兰妻子玛丽亚公爵夫人就公然宣布与他离婚了。
也是基于这个原因,欧洲各国的君主与贵族们都不愿意将自家女儿,嫁给一个背叛过君主的胆小懦夫。直到卡塔琳娜的父亲将年仅16岁的漂亮女儿,带到路德维希王子面前……
或许是坐在一个陌生男人身边,时间一长就过于无聊了。女人随即起身,推开包厢一侧小房间的门,走了进去。
很快,卡塔琳娜就点燃了一盏烛台,然后在一面镜子前站了一会儿。她发现镜中的自己容光焕发,温柔的烛光照耀着,她的绿眼腈闪着光辉,湿润的嘴唇熠熠发光。卡塔琳娜留意到镜中自己的嘴唇微微启开,好像是要做亲吻的动作。
于是她闭起了眼睛,心中升起一股不可名状的兴奋感觉。只是在不经意,卡塔琳娜用手摸了摸自己腹部,依然是干瘪瘪的。而在下一秒,心中的滚滚欲火瞬时化为了灰烬。
整整4年了,由于卡塔琳娜始终不能为丈夫生下一男半女,便遭遇到路德维希殿下的嫌弃。以至于她被单独留在王室包厢,照顾那位法国贵客,王子们的目的也是不言而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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