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3章 初见亚历山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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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德鲁几乎可以肯定，有着严重疑心病的沙皇保罗一世，压根就没有赋予皇储亚历山大任何的外交职能，而是交给了皇太子的好友，波兰王子恰尔托雷斯基。

至于亚历山大前往柏林的身份，更像是一个高级的吉祥物，代表了圣彼得堡与俄罗斯的诚意。当然，等到恰尔托雷斯基离开柏林的时候，其所有的外交使命就基本算作终结了。

依照军情局前段时间的报告显示，此刻的恰尔托雷斯基，正陪同俄国皇太子妃伊丽莎白，前往巴登公国省亲。

最初，他们是要直接乘船返回圣彼得堡，似乎是伊丽莎白想念父母，随即又修改了行程，南下取道法兰克福，前往卡尔斯鲁厄。

滞留柏林的亚历山大的行程，也由于安德鲁法国在这场普鲁士战争中的大获全胜，而不打算继续前往欧洲各地访问了。

在谈及了几个无关痛痒的问题后，安德鲁忽然问了一句，他说：“皇储殿下，您大概什么时候返回圣彼得堡？我这里有几件礼物要送给保罗陛下。”

亚历山大身体微微前倾，回应说：“尊敬的执政官先生，我这次出游的行程已经改变，暂时还没有具体安排。”

“哦，那您在柏林还有什么未尽的事情吗？”

“没有，我只是想多看看腓特烈大帝生活的城市。”

“嗯，您应该去无忧宫住几天，那里才是腓特烈大帝一生的最爱。”

“我接受您的建议，只是波茨坦远离柏林，而我希望能经常拜访您。您是知道的，我的弟弟康斯坦丁十分仰慕您，他甚至给我列举了三十多个有关科学方面的问题，希望我能当面向您请教。”

“这个……”听到这里，安德鲁内心一阵烦躁，就差点要乱骂起来。

小会议室内，法兰西第一执政官与俄罗斯皇太子，二人将这种毫无营养的尬聊，就一直持续着。

事实上，安德鲁目的很简单，就是想以法军最高统帅，以及普鲁士“太上皇”的身份，将眼前的“俄国瘟神”送走，免得留在柏林碍手碍脚。

由于亚历山大已向安德鲁表明，他出访欧洲各国属私人性质，与保罗一世和圣彼得堡的国家政策毫无关联。而且他自己在国宾馆里，很少召见俄国驻普鲁士大使，或是直接前往使领馆。

得益于长期的正统训练，以及在俄国宫廷内的熏陶，亚历山大展现给外人看到的，是这位俄国皇太子极佳的个人修养。

所以，无论安德鲁如何威逼利诱，他就是油盐不进，而且始终保持着微笑，蓝色的近视眼里总是闪烁着温柔的光芒。

下一刻，安德鲁将一直待在房间看热闹的侍从长赶了出去，命令科兰古去安排一场近卫军的检阅，并准备一顿丰盛的法式大餐，款待远道而来的俄国皇储。

和历任俄国君主一样，亚历山大或许在“理想主义”或是“文青病”发作时，心中会开始憎恶那“该死的战争”。

但大部分的时候，他依然喜爱检阅与操练，尤其是无懈可击的队列、及时准确和组织严密的演习，并时常也阅读各种军事著作。

而且，这位年轻俄国皇太子更迷恋漂亮的军装，以至于他直接将俄国谢苗诺夫禁卫团的上校礼服，作为他个人的正装，包括来城市王宫，拜见法兰西的第一执政官。

之前，沙皇保罗一世为感激大儿子的主动让位，曾授给他一系列荣誉职位，陆续任命他为著名的谢苗诺夫禁卫团的上校、骑兵总监，圣彼得堡军事总督和主管国防公署的大臣。

今年5月，也就是亚历山大出访普鲁士的时候，保罗一世又签署了一道命令，让俄国皇储进入枢密院，也就是俄国统治的权力中枢。

上述这几项，亚历山大就获得了二十多枚的荣誉大勋章，以及一套将官制服。不过他依然钟情于禁卫军的上校制服，而且胸前的大勋章也仅有一枚，圣安德烈勋章。

这是俄罗斯帝国的第一枚勋章，在1698年由彼得大帝设立，属于俄罗斯帝国的最高奖赏。

圣安德烈勋章也是帝国权力的象征，皇帝的儿子在出生时即授予勋章，其他王室男性成员在成年时也授予勋章。

该勋章主体为头顶三顶皇冠的双头鹰，材质为银质和镀金质，表面涂有蓝色珐琅。正面雕有椭圆形斜十字，十字上面为圣徒安德烈·佩尔沃兹万内被钉在十字架上的图像。

圣安德烈勋章的造型的确精美，穿越者前世在圣彼得堡游览时曾在博物院里见过实物，就是亚历山大胸前佩戴的这一枚。

在盯着亚历山大佩戴的圣安德烈勋章看了一会儿，安德鲁似乎想到了什么，随即再度问道：“说吧，您想要知道什么？”

俄国皇太子小心翼翼的看着安德鲁的眼睛，语气平缓的说道：“是的，伟大的执政官先生，我想要知道普王威廉三世，以及王后露易丝的下落。”

安德鲁一边摇了摇头，一边做了官方的标准回应。

“非常抱歉，事实上我也不太清楚，当时兵荒马乱的，他们又一再的拒绝投降……不过法国-军队也在四下寻找，您可以绝对放心，我和我的将军及士兵都不会主动伤害他们的。”

亚历山大还想要追问下去，但此刻科兰古已从外面进来，报告说第二近卫军已准备好，最高统帅可以随时带领俄国皇储前往广场阅兵。

如今，老谋深算的法国执政官，总算是搞清楚了亚历山大究竟在关心什么事，那就是普鲁士的漂亮王后露易丝。至于威廉三世，不过是随便问问罢了，没有人会关心一个已经失去王冠的战败者。

如此看来，安德鲁派人到处渲染露易丝和亚历山大有染的故事，并没有冤枉这一对“偷情男女”。

第一次以俄国皇太子身份，来到柏林访问的亚历山大，对于普方的欢迎仪式盛大豪华，感情真挚热烈，出乎意料之外。

再加之持续了两三周的检阅、演习、宴会、舞会、拜祭、去乡间漫步等王室宫廷活动，令亚历山大感觉心旷神怡，美不胜收。如果不是普法两国忽然相互宣战，这种美妙生活还将继续下去。

期间，亚历山大确实曾为这个大自己一岁的，聪明美貌、热情洋溢的妇人而倾倒。所以，他不由自主的向露易丝献殷勤，还滥用法语中，某种可以引发歧义的，一语双关的溢美之辞。

至于那位讨厌而愚蠢的威廉三世，似乎在暗中推波助澜，鼓励妻子与俄国皇储的交往，以期望获取足够的政治利益。

另一方面，王后露易丝也被亚历山大和蔼亲切、感情细腻所新营，认为俄国皇太子是“世上最为完美的男子”，因而时不时的对着亚历山大，卖弄风情。

这一期间，但凡那位路易莎王后表现过于轻佻的举止，亚历山大就会像往常一样，故意摆出一副腼腆而冷淡的面孔。等到半夜时分，俄国皇储就会打开门锁，等候某位漂亮女士的到来……

亚历山大与露易丝的最后一次聚会，那是前往腓特烈大帝灵前致哀。那一夜，威廉三世、露易丝和亚历山大三人凭借烛光的照明,一直深入地下墓室。亚历山大至今还记得王后露易丝一声黑色衣裙，脸色有些苍白。

墓穴中的那位伟大的统帅，就是亚历山大的父亲保罗一世、祖父彼得三世，以及祖母叶卡捷琳娜二世都很崇敬的人物。

期间，亚历山大曾在腓特烈大帝的陵前亲吻，默默地求告统帅的英灵，保佑普鲁士对安德鲁法国战而胜之。最后，亚历山大还与两位朋友紧紧握手，共同宣誓，永远忠诚友好。

时至今日，自信满满，看似强大的数十万普鲁士军队，居然被安德鲁一口气就轻易的摧垮了，就连普王威廉三世与王后露易丝都下落不明。

尽管市面上有很多传闻，说国王夫妇已出现在科尔贝格、汉堡、斯德丁、但泽、柯尼斯堡或是某个地方，继续领导普军抗击法国入侵者，但事实证明，上述都是虚假的。

有时候，亚历山大甚至怀疑这是安德鲁暗中指使法军指挥官，故意放出的各种信息，依照吸引那些效忠威廉三世的军队赶来自投罗网，继而能够一网打尽，以绝后患。

至于威廉三世和露易丝的下落，也只有安德鲁最为清楚了……

毫无疑问，如果检阅18世纪晚期的军队，表现最优异的当属普鲁士，其眼花缭乱的操练，还有整齐的军容和森严的军纪，都令人叹为观止，甚至连士兵的个头与胖瘦都大体相似。

而在法军这边，似乎还是拱卫安德鲁和统帅部的第二近卫军，列队中的官兵们看似有点松垮垮的，还高矮胖瘦参差不齐。

不过，当军号和军鼓声响起，面前的法国士兵就将是战神原地附身一般，举手投足之间都透露出一股凌厉杀气，显然，这些士兵都是经历过血腥战场的勇士。

“数周前，正是达武将军指挥的这一支部队，仅以2万人的微弱兵力，在黑哥林根成功阻击了三倍，甚至是四倍于己的普军。”一旁的科兰古颇为自豪的介绍说。

“我听说，法军正在使用一种新技术，可以在数百，甚至上干公里的距离，实时传输信息？”亚历山大问。

科兰古听后只是打着哈哈，而没有接过话题。

尽管这种电报技术，包括亚历山大之前问及的洛基火箭弹，后装针击抢，高爆炸药等等，哪怕是前两个已在英国出现，也不再属于法军的绝密项目。但在目前，安德鲁统帅绝对不会与俄国人分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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