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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啊,就喜欢回忆,回忆也就罢了,可每每回忆的时候,偏偏是那些无法释怀的事情。
比如头顶这棵葡萄树种下的时候,杨建民的宣判刚刚下来,要坐十年的牢。
一眨眼,四年的时光,已悄悄流转消逝了。
那时候,还没有昭阳,没有夏竹,没有香草。
那时候,大金牙第一次见到马寡妇。
皎洁的月光洒成一片,映的葡萄架下明暗交替,大家围坐一团,一边吃饭,一边说着以前的事。
此刻月光下的马寡妇,显得格外娇艳动人,她的俏脸上泛起了一抹羞红。
她幸福啊,大金牙来找她了,她满足啊,大金牙为了她牺牲了这么多。
眼么前一个个熟悉的人儿,说说笑笑,恍若置身梦境,她心里决定了,抛弃一切世俗的纷扰,以后的日子里,她只追随这个心爱的男人。
在她充满爱意的眼中,大金牙就是一个英勇无畏的战士,是她心中的英雄,是她的全部世界。
这份深深的爱意,如同月光一般洒满了她的心田,照亮了她的未来。
昭阳偷吃了不少小卖部的零食,饭点了,感觉不到饿,他不想吃饭,又怕大爸骂他,很聪明的转移话题说:“胖大爷,娘娘今天高兴,不如,你跟娘娘亲一个嘞。”
昭阳口中的娘娘,就是马寡妇。
马寡妇听见了昭阳淘气的话,脸红的能滴出水来。
大金牙被孩子调侃了一句,当即脸上挂不住了。
骂也似的说:“你个小王八羔子,谁教你的,净上阵。”
昭阳左右晃着脑袋,嘿嘿直笑。
张国全故作生气的说:“不想吃,就出去玩,别在这捣乱啊。”
昭阳等的就是大爸这句话,一溜烟小跑,离开了院子。
看的大金牙无奈摇头:“这孩子,聪明是聪明,就是太上阵,小心思全都用到别地了。”
一边说着,一边顺势搂住了马寡妇。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呢,马寡妇显得不好意思,想挣脱,奈何大金牙紧紧的箍住。
“你看你,这么多人嘞。”
“那有啥,我的女人我想咋搂就咋搂,别人能说个啥,是不,老弟。”
大金牙的厚脸皮,张国全自认是比不上的,刚想点头称“是”,院子外突然传来一声暴喝。
“他娘的,谁家的小兔崽子,眼长腚上了,往哪撞嘞……”
几个人相互看了一眼,外面的声音很熟悉,好像是喝了酒,口气比较重,一时没听出来是谁。
但马寡妇显然听出来了,她被大金牙搂着的肩膀,忽然一震。
喃喃的说了一个名字:“青山……”
大金牙不高兴了,把筷子一拍:“你怎么还想着他,以后是咱俩搭伙过日子。”
“不对,外面的人是青山。”张国全皱起眉。
“他怎么来了”大金牙感到疑惑,但是也没在意,想着来的正好。
白鸽有些着急的催促:“你快去看看,我怎么听着像昭阳的声音。”
张国全快速起身,大金牙跟着也站了起来。
来到外面,发现的确是青山,脸红脖子粗,一看就是喝了不少酒,正揪着昭阳的脖领子呢。
昭阳恶狠狠的说:“放开我,要不让大爸揍你。”
青山这次来,似乎很生气的样子,愤怒的说:“揍我我先揍他。”
昭阳上去就要咬他的胳膊,被青山用另一只手推住,使昭阳张开的嘴巴无法前进分毫。
“放开他。”
青山扭过头:“啊我当是谁嘞,原来是张矿长……哎呦,你个小王八蛋。”
昭阳逮到机会,迅速往他胳膊上咬了一口,青山吃痛,不得已松开昭阳,抱着胳膊恶狠狠的咒骂起来。
逃掉的昭阳,跑到大爸身后,看到妈妈过来,又往妈妈那里跑。
“你有事吗没事,赶紧滚蛋。”大金牙恶狠狠的说了句。
“我记得你,你不就是马翠云的相好咧,她的姘头还真不少嘞。”
“少他娘的废话,趁胖爷还没发火之前,赶紧滚蛋,否则打的你满地找牙。”
青山要不是喝了酒,面对大金牙的威胁时,绝对不会像现在这么从容。
他“嘿嘿”干笑了两声:“我是来找马翠云的,你让她出来。”
“做你娘的白日梦,我不会再让翠云跟你回去了,你就死了这条心吧。”
大金牙费了多大劲,接来孩子,好不容易让马寡妇回心转意,无论如何,他不会再把马寡妇交出去了。
“不出来也行,那这钱得你出,还差两千块钱,给我,我立马就走。”
大金牙当即就怒了,上前两步,揪住青山的衣服:“老子早把钱给你了,还想讹我是吧,真当胖爷好欺负。”
青山无惧无畏,钱是祖宗,不拿到钱,指定是没法回去的。
“你不给钱,那就让马翠云出来,她把我的两千块钱偷走了,这事不说清楚,可不算完。”
怪不得青山大晚上的跑过来,他们还以为青山不死心,是来接马寡妇的呢,原来是当初大金牙给他的钱丢了。
张国全在这时看了一眼出来的马寡妇,明显的,青山说的话是实话,马寡妇捂住口袋,一脸慌张。
大金牙松开了青山的衣领子,还伸手上下抹平了两下。
“钱没了”
青山梗着脖子,满口酒气:“啊,没了,不用想,指定是马翠云偷的。”
大金牙双手架在青山肩膀上,平静的说:“诶,咋个能说偷,顶多是叫拿。”
“那肯定是偷嘞,这个烂货,要不是看在她能挣钱的份上,给我,我都不稀得要,赶紧把钱还我,要不这事不算完。”
“要钱是吧”大金牙咧开嘴,原本镶了金牙的位置,露出一个黑洞,更显得表情凶狠。
青山感觉到大金牙手抓在他肩膀上的力气,加大了几分。
他有点怕了,这可不是在他庄上,自己趁着喝酒壮了胆子才敢来的。
可是没拿到钱,他尽量让自己显得镇定,发抖的声音却还是出卖了他。
“对…要钱…不给钱说不过去。”
“确定要钱”
“要钱。”
话音刚落,大金牙箍住对方肩膀的双手,突然加大力气,同时,用自己的大脑袋往对方脸上猛的撞过去。
青山惊叫了一声,再一摸自己的鼻子:“血…血…你们打人打人我要报官。”
“报官”大金牙噗嗤一脚,把青山踹倒在地上,一边踹一边痛骂:“把孩子给卖了,我还没找你算账呢,还讹老子的钱,今天正好,新账旧账一块算,我踹死你个没良心的。”
“啊,良心被狗吃了……还想要钱,我让你要钱。”
青山被踹的抱住头“嗷嗷”叫,大金牙可没留余力,他甚至不怕把对方打死,这段时间心里积攒的愤懑,全都一股脑的往青山身上发泄过去。
马寡妇想阻止,她可不是怕青山受伤,要是真打死了,大金牙那就没个好了,是要坐牢的。
她哪里能让大金牙去坐牢。
张国全伸手阻止了马寡妇:“就让他发泄一下吧。”
没人比他再清楚了,别人对马寡妇的遭遇只有同情,而大金牙心里只有心疼。
他坐牢的这几年,不好过,没想到,马寡妇的生活,比他更煎熬。
而造成这一切的原因,全都是因为脚下这个丑陋的男人,他恨死了这个男人,每一脚都似要把对方踹死。
随着沉闷的“咔嚓”一声,应该是青山的肋骨断了,青山的酒终于醒了,腰腹部传来钻心的疼痛。
青山再也承受不住,抱着头,连滚带爬的跑走了。
大金牙想去追,张国全叫住了他:“行了,小孩都看着呢。”
“别让老子见到你,见你一次,打你一次。”大金牙冲着逃走的背影大喊着。
三个孩子眼睛瞪的大大的,他们早已被眼前的一幕吓的不敢动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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