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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熙注意到阮酒酒的笑容,笑的比平时都甜,可见是很喜欢眼前的景色。
康熙道:“朕记得上回,陪你一起在永和宫的院子廊下,看黄昏日落时,你也笑的这样开心。就这般喜欢夕阳的景色”
阮酒酒嘴甜道:“喜欢的不止是黄昏日落,还有身边一起看黄昏的人啊。”
康熙握着阮酒酒的手更紧了,他的心情绪涌动,波动的幅度,一时难控。
康熙道:“若是有机会,朕陪你在高山云海之上看日出,日出东升,风景更加壮阔。”
阮酒酒直摇头:“不了不了。高山我爬不上去的,早起我也起不来。还是日落晚霞好。颜色绚丽,时时能看到。皇上,您抬头仔细看,天上的云彩在缓缓浮动。神话书中写的织女以云彩织锦缎,就是晚霞的颜色吧。”
康熙看着五彩的晚霞,由红渐变至金粉。
“朕记下了。”康熙道。
阮酒酒歪头看向他,记下什么了
“织金缎面不难做,朕让江宁、苏州、杭州三处织造局,都以晚霞为灵感,织出你喜欢的布料。”康熙道。
阮酒酒咂舌:“皇上,咱们这算不算一骑红尘妃子笑。”
她只是随口一说,康熙就让底下的人忙活起来。
康熙道:“织造局的设立,本就是为了皇家织造缎匹。朕可不是为博红颜一笑就滥用皇权的昏君。”
捧着一手石头回来的梁九功,低着头的神情,一言难尽。
皇上您只是不是昏君,但是为博红颜一笑做的事可不少。
阮酒酒勾了勾康熙的小指:“不麻烦就好。皇上,打个商量,若是让织造局研究新的缎匹,不如还是以朝霞为灵感吧。日出之光,朝霞应当更加绚烂夺目吧。黄昏暖意,到底是暗沉了些。”
康熙没想到这一点,他笑了笑:“色彩敏锐上,朕大不如你。难怪你的画上了颜色后,格外好看。”
“总要有一点儿出彩的地方,才值得皇上喜欢。”阮酒酒道。
“你平平无奇,朕也喜爱你。”康熙道。
阮酒酒看向梁九功手心捧着的石头,深色的石子,似乎是经过精挑细选。
“皇上,我打水漂可厉害了。能连在水面上连漂十多个。”阮酒酒扬头道。
她跃跃欲试,恨不得立马挽起袖子,蹲在岸边,开始扔石子玩儿。
康熙看出阮酒酒眼里的挑衅,他配合的纵容道:“朕年幼的时候,和哈哈珠子一起玩过这游戏。虽然,时间隔得有些久了,朕自信技巧没丢下。比不比”
康熙的挑战,正合阮酒酒心意。
阮酒酒胜负欲极强道:“比!上午我采了许多莲蓬,只吃了一小半,还剩下几枝。皇上若是输了,就罚您给我剥莲子。”
芝兰手指微动,她低头含胸缩着脖子,竭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怪她话多,早上在船上时,拿皇上打趣。还真让主子惦记上了。
菩萨保佑,皇上千万别生气啊。
“好。朕答应你。若是你输了,罚你一个月不许看话本。”康熙道。
阮酒酒迟疑的讨价还价道:“半个月”
“对自己如此没有信心”康熙道。
“您可是皇上啊,无所不通。况且,打水漂还是您提起的。我就算是个傻子,也知道正常人不会主动提起玩自个儿不精通的游戏。”阮酒酒道。
康熙被逗的哈哈笑道:“朕的玛琭不傻,聪明着呢。既然你知道朕擅长,为何还要和朕赌。难道是话本子看腻了”
阮酒酒道:“大抵是我有一颗赌鬼的心吧。左右皇上不会让我去做坏事,输了也无妨。再者,皇上您擅长,我也能擅长啊。就比一比谁更厉害些咯。”
“打水漂的石子,挑起来也有讲究。可要朕告诉你”康熙道。
阮酒酒眉梢一挑:“皇上小瞧我了,我会的。”
“他们三人手里的,朕让你先挑十个石子。”康熙道。
“十次的总数,定胜负”阮酒酒问道。
康熙道:“选三次最高的分数,定胜负。”
阮酒酒眼睛转了转,想着也可以。
她都多少年没玩过打水漂了,再者换了个躯壳,还不知道力道能不能用习惯。
阮酒酒认真的挑着石子,她挑起来的石子有一定的规律,康熙站在她身旁看着,暗暗点头。
玛琭确实没有逞强,看着挑的石子,就知道确实会打水漂。
相貌长的纤弱温柔,内里的性子,倒是像男孩儿一样。
“你在家中时,乌雅威武和乌雅夫人一定很是宠你。”康熙道。
哪怕是小户人家的女儿,小时候也会被拘着学针线,而不被准许玩这样粗野的游戏。
乌雅威武年轻时候的官职是不高,可再低也是官。官家小姐要守的规矩就更多了。
“我在宫里了,阿玛、额娘也一样很宠我,时刻念着我。”阮酒酒道。
康熙就喜欢她理直气壮被身边人宠爱的模样。
“皇上,我挑好了,到您了。这些石子挑的都很好。”阮酒酒道。
“奴才谢德妃娘娘夸赞。”去捡石子的三个人,包括梁九功在内一起谢道。
康熙道:“是挑的不错。一人赏一把铜钱。明儿,梁九功你自己抓着分去。”
梁九功机灵道:“能得皇上和德妃娘娘喜欢就好。奴才再去捡一些刚看着娘娘挑的石子,奴才约莫知道再去捡什么样的石子了。”
“不必了,这些够了。我挑挑捡捡的,是为了赢皇上。单纯玩儿,不用那般讲究。”阮酒酒道。
阮酒酒和康熙都选好了比赛的石子,两人蹲在湖边,摆好扔石子的姿势。
芝兰站在边看着,不由心中感叹,就算是蹲在湖边,姿势算不得优雅,主子也很好看啊。
西施浣纱,是不是就如主子这般动人。
芝兰读过的书不多,但对书中对沉鱼落雁、闭月羞花四大美人,也是听说,并且向往过的。可惜,她从小念叨着,长大后也没能长成大美人。
芝兰恭敬的站着,忽而弯眼一笑。她没如愿以偿也无妨,能贴身伺候一位大美人,也算是另一种心想事成。
“芝兰姑娘,可要杂家拿个凳子给你坐着歇歇。”梁九功不知何时,步子挪到了芝兰身边,小声问道。
芝兰道:“谢梁公公关心,凳子就不用了。奴婢还要站在边上伺候主子呢。”
“梁公公,您要和我一起过去吗”芝兰问道。
梁九功道:“要去的。”
康熙指了个算术好的出来,让他在边上计数。
石子是阮酒酒先挑,打水漂也让阮酒酒先来,就不太合适了。
阮酒酒让康熙先来,她也好观摩观摩,看看能不能从中偷师。
康熙擅长的东西太多了,连这样乡间孩子玩的游戏,他也很会。
除了第一下没有熟悉手感,只漂了个三个,之后石子一次漂的比一次远,点击水面的次数最多有三十多个。
“三十七,三十八,三十九。哎呀,差一个就到四十了。”阮酒酒在旁边紧张的数着。
“怎么还替朕惋惜起来结果了”康熙轻笑道。
阮酒酒道:“皇上这一手水漂打的太精彩,看的我都一时忘了。皇上的成绩越差,我该越开心才是。”
“皇上,要不您再来一个咱们努力努力,让石子直接漂到河对岸去。”阮酒酒捧着手,往康熙眼前推了推。
康熙道:“不想比了”
“比还是要比的。”阮酒酒道。
“朕拭目以待。”康熙道。
阮酒酒神色认真,手指指腹轻轻摸着石子,感受它的弧度和重量。
第一个石子,就在水面上连漂了十三个,才沉进湖水里。
康熙鼓掌喝彩道:“好!”
阮酒酒却不满意,十三这个数字,在某个城市来说,是骂人的话。不行不行,再来一个。
调整着手感和力道,阮酒酒再扔出一颗石子。
石子划破空气,穿过水面。
风动,石子飞。
那一刻,阮酒酒觉得自己就像是隐世的大侠,有着绝世武艺。
二十一,二十二!
“皇上,怎么样,我没有自夸吧。您要是现在认输也可以。”阮酒酒开始嘚瑟起来。
如果她背后长了尾巴,这时候该得意的,尾巴转成了螺旋桨。
“玛琭真厉害,特别棒。不过,玛琭才扔了两次,连最低的次数都没有到。朕静待佳绩。”康熙如今也学会了最朴实最直白的夸赞的话。
阮酒酒扬唇一笑,那叫一个意气风发。
随手,屏气凝神,蓄势待发,再接再厉。
事实证明,人不能太猖狂,否则得意忘形之后,就是滑铁卢。
阮酒酒精心挑选的第三颗石子,有负众望,在漂到第三个时,就沉进了水里,看不上一点儿石子影子。
阮酒酒抿着唇不说话,康熙及其他人也不敢出声。
一瞬间,空气是那样的安静。所有人仿佛在玩“一二三,木头人”的游戏,一动不动。
随行伺候的太监们,甚至连呼吸都浅了许多。
阮酒酒不是输不起的人,她痛定思痛,快速的了检讨下自我,继续扔出第四个石子。
很好,正常发挥,二十多个点漂。
太监们的呼吸稍微正常了些,康熙的脸色也不再凝重。
“皇上总共打了一百一十二个水漂,德妃娘娘共打了一百零七个水漂。比赛,皇上胜。”十次比完,计数太监汇报道。
阮酒酒不可置信的盯着湖面望,她发挥这么超常了,居然还是输了。
“险胜,险胜。”康熙谦虚道。
“皇上,您嘴唇的唇角别翘的那么高,我这个输家的心情,能好一些些。”阮酒酒用手指比划着刻度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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