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6章死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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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6章死神

“好啦，不要再唱高调了！”

萨瓦茨基愤怒地将手拍到了桌子上，他浑身上下不停的颤抖地问道：“盖莱克，你真的不要你的未来了吗？”

“我还有未来？”

盖莱克如同疯癫了一样站了起来，然后一把将手中的衣服给砸在了桌面上，随后用最淡定的语气，说出了最震撼在场所有人的话语：“既然波兰的布尔什维克，如此忠奸不分，这所谓的前途和职务不要也罢了。”

静！

非常安静！

一时间，整个会场都安静了下来。

所有人都是心头一怔，随后各自露出了不同的目光，有钦佩的，有赞许的，有怨毒的，有愤怒的。

萨瓦茨基更是浑身不停打着哆嗦，这么多年了，他参加革命这么多年了，就没有见过这么不识时务的人：“盖莱克，你这家伙在说什么胡话？马上收回，你刚才说的话，我们可以既往不咎！”

“既往不咎？”

在这个时间段盖莱克也安静了许多，那些如同疯子的表情再也没有在他的脸上涌现，取而代之的，反而是无穷无尽的平静。

盖莱克听到萨瓦茨基说到可以既往不咎，脸色也是微微一变，眼神的癫狂也逐渐的消散，平静，顿时出现在整个议会大厅里面。

“对，既往不咎……”

萨瓦茨基是真的想救下盖莱克这个充满激情的年轻人，毕竟在以后的波兰就需要这种充满斗志和昂扬的波兰布尔什维克人。

“好，我交代我的问题……”

盖莱克眼睛一闭，一副似乎真的向现实妥协的模样。

“好，那你说吧！”

萨瓦茨基听了盖莱克的这些话，心中顿时松了一口气，他可算波兰的布尔什维克留下了一批骨血，波兰还有未来……

可是他还没有高兴多久，盖莱克开口所作出的“检讨，”顿时让他青筋暴起，这哪里是什么检讨，这明明就是情绪的宣泄！

盖莱克酝酿了很久，然后开口说道：“我爱德华·盖莱克之所以愿意加入布尔什维克，是因为我个人痛恨资产阶级政府的落后，我希望在我们波兰建立起马克思先生的理想社会，可是到头来我发现这种尝试失败了，马克思先生所描写的社会只是一场梦，只要人类存在就不可能实现这个梦想……”

“我今天之所以不愿意妥协，就是因为我受够了我的理想被现实无情践踏，马克思先生所描写的社会绝对不是现在这个样子，我们的国家也绝对不应该是这个样子，波兰的布尔什维克是波兰的布尔什维克，不是斯大林的看家野狗，我们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波兰人民的革命胜利，如果说这就是我费尽一生所追求的成果，那么我这一辈子所做的事情又有什么意义呢？”

说到这里盖莱克故意停顿一下，他抬起眼皮看相的在场的所有人，将他们的反应都收入眼里，有些人如同被踩到尾巴的猫一样，一脸的焦躁不安，脸上的表情也是五花八门，也有一部分人是脸上忧愁，很显然他们对盖莱克这些话语充满了忧愁，但是更多的人的脸上更多显现的是无奈的成分，没办法，这是大势所趋。

“同志们，我个人是并不反对阿尔萨斯统治波兰的，相比于贝鲁特，阿尔萨斯同志做得很好，我也很欣赏他的波兰的统治手段，但是他做得越好，我越会失眠，因为我发现身为波兰的传统在不停的消失，普鲁士的文化在不停的蚕食着波兰的血脉，再让阿尔萨斯统治下去，我们波兰将彻底的消失在地球上……”

盖莱克继续说话了，他的语气十分的平淡，和之前的疯癫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他伸出手指不停地敲击在演讲台上的桌面上。

“咚咚咚咚……”

那悠远的敲击声，如同锤子一样，敲击在每个人的心头上。

在场的所有人都没有说话，沉默就代表了赞同，他们也很清楚阿尔萨斯这个人的能力很强，他对波兰的发展让所有波兰人都是有目共睹的，但是他们也十分清楚，阿尔萨斯的所有政策都带有极强的同化性，从工业到农业哪一套，不是针对普鲁士系统的配套设施？

“我有时候在想，我们选择这条路的意义，到底是什么？各位还记得我们之前的理想吗？让波兰浴火重生，让波兰民族重新立于世界之巅！让公平，正义，文明，再一次响彻波兰的街头……”

盖莱克再一次开口了，他忧伤的话语传入了在场的每个人的耳朵里面，勾起了他们内心无限的回响，确实啊，他们参加布尔什维克的运动到底是为了什么？不就是建成那个理想的社会吗？

盖莱克继续说话了：“瞧瞧我们自己吧，原先的那群纯粹的布尔什维克者到底去哪儿了？现在我面前还有纯粹的布尔什维克分子吗？现在这座大堂里面还有纯粹的布尔什维克分子吗？没有了……波兰的革命已经失败了，原本那些满怀理想和希望的布尔什维克分子彻底退化成了一群玩弄权术的资本主义政客……”

说这里盖莱克的声音突然高亢了起来：“也许你们之间，有些人会说，我是在故意的危言耸听，故意的唱高调？”

“可是你们想过没有，就因为阿尔萨斯被刺杀，我们这些怀揣着理想的布尔什维克者就要向现实屈服，向我们曾经的老同志落井下石，因为和那些资本主义国家玩弄权术的政客还有什么区别？我们这样的行为还是布尔什维克分子吗？”

“再说了，阿尔萨斯流血又怎么了？难道说身为布尔什维克分子还害怕流血吗？”

盖莱克继续高亢的说道：“同志们，我亲爱的同胞们，你们真的以为我们像条狗一样，臣服在斯大林的脚下就能给波兰带来更多的好处吗？你们错了，你们真的错了！斯大林的政策只会把我们带进死亡的深渊！”

“同志们，能够拯救波兰的唯一机会，就是我们拿起武器反抗苏联的统治，让那些歪理邪说的布尔什维克份分子们滚出我们的土地，我们布尔什维克人不害怕流血，哪怕再打上十年五十年，波兰就是波兰，也永远不会在地球上消失！！”

“盖莱克，少在这里胡乱开口，什么歪理邪说？谁不所谓的布尔什维克分子？难道说老大哥道路也是错误的吗？我看你只是为了你自己的开脱！”

吉列尔莫听到这些话心中不由得暗喜，这下盖莱克的还不被彻彻底底的打到了深渊里面？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盖莱克听到吉列尔莫这些话反而笑了，他肆无忌惮地哈哈大笑起来，眼神中更是充满了对吉列尔莫的蔑视，他用手指着吉列尔莫鼻子说道：“那些所谓的老大哥的道路本身就是错误的，我到现在还记得苏联在1936年到1938年的统计数字！”

“从1919年至1935年，苏俄首席会议先后选出31名首席会议委员，他们中有20人死于政治斗争。1922年的苏俄第十一会议，是列宁最后一次参加的苏俄的代表大会，共选出26名首席局委员，其中有17人在肃反中被处决和流放。”

“至于苏俄第十七布尔什维克代表和十七届首席委员会的命运，请大家注意，苏俄第十七布尔什维克代表共1966人，其中1108人因‘反布尔什维克罪’遭到逮捕和处决。这些代表中有80是十月起义前或国内战争时期称为布尔什维克的老党员，60是工人布尔什维克。”

“第十七布尔什维克代表大会选出的139名首席委员和首席候补委员中，有83人即将近三分之二被逮捕和处决。”

“下面我再谈谈苏俄军队中的肃反情况。第一批授衔的5个元帅中，有3个被处决。他们是图哈切夫斯基、布柳赫尔和叶戈罗夫。15名集团军司令员中被处决了13名，85名军长中被处决了57名，159名师长中被处决了110名。”

说到这里盖莱克再一次停顿了下来，他实在是没有勇气再说下去了，他的嘴唇不停的颤抖，脸上更是苍白无比。

随后他深深吸了一口气，用几乎接近颤抖的声音说道：“这些血淋淋的教训，难道还不能证明，苏俄的道路是错误的吗？但是我想说的是，这些东西往往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是那些打着所谓反布尔什维克旗号的小人们！他们喊着为了布尔什维克的口号，肆无忌惮地屠杀着自己的同志，为了获得更多的地位，在背后推波助澜，把自己曾经的战友同志往死里整！”

“所以说！所以说，波兰的未来必须摆脱苏联的控制，苏俄历史已经证明了这一点，他们所谓的布尔什维克道路，从一开始就直接是错误的！在苏联那还有什么所谓的布尔什维克分子？在我看来，他们只不过是套着布尔什维克皮的红色贵族罢了。”

“为了保住自己的地位和权势，积极地参与杀害自己同志，什么正义、什么良知，什么狗屁理想？在权势和地位面前都是狗屁，都被当作臭抹布一样扔到了垃圾桶，也许会有人说我清高，我了不起，但是我想说的是！”

“当我们真的把这些所谓的负担，给扔进了垃圾桶之后，那么这场革命还真的有意义吗？那么我们还是一个光荣的布尔什维克吗？”

“至于那一位……”

说到这里盖莱克脸上的表情，也是变得越发讽刺起来，他是毫不掩饰自己对斯大林的鄙视开口说道：“那个穿着红皮的格鲁吉亚狗杂种，我是不是可以这样称呼他，血色沙皇？”

“呼……”

盖莱克长长的呼出一口气，他的大脑有些缺氧，很显然是一口气说了太多话的缘故，但是随之而来的便是一种畅快，一种让浑身上下说不出的畅快，确实，他以前为了自己，为了自己所谓的理想，压抑自己太久了……

所以这样毫无顾忌的说出来之后，浑身上下就有一种止不住的痛快。

痛快！

盖莱克现在特别喜欢莎士比亚的作品的一句话。

生存还是毁灭？

当然是毁灭！

为了自己的理想而毁灭！

他的话音刚刚落下，在场的所有人都是目瞪口呆，盖莱克的话语对他们的冲击实在是太大，他们实在是不敢想象，身居如此高位的人，居然是一个“愣头青”。

“哎……你既然做出你自己的选择，那么我也没办法救你了，盖莱克下去吧……”

过了许久萨瓦茨基才从震惊之中缓了过来，他叹了一口气，眼神中更是止不住的惋惜，多好的同志啊，要是在老成一点就好了……

可惜了，可惜了。

…………

斯大林尼亚

此时此刻的阿尔萨斯，依旧躲在了自己的办公室里面，他穿着一身的黑衣，如同阴谋家一样，看着那份名单上的每一个名字，与前几天不同的是上面已经有几百个名字被画上了红色，很显然，这些人已经失去了物理上的生命……

忽然，门口想起了敲门声。

紧接着年轻帅气的日耳曼男人走了进来，他脸上夹着一份文件表，面上也是说不出的严肃，阿尔萨斯看见他没有任何的反应，因为他认识这个人，他的得力手下哈尔西的得力门徒威廉·蔡塞尔（历史上史塔西的第一任部长……）

威廉·蔡塞尔上前在阿尔萨斯的耳朵里面嘀咕了几句，似乎在说波兰方面的情报。

阿尔萨斯听完之后摇了摇头，眼神中也是止不住的惋惜，最后他淡淡地说道：“可惜，可惜，盖莱克既然如此的爱波兰，就让他体面地走吧，还是那句话，用他们最擅长的东西去解决他们……”

威廉·蔡塞尔点点头随后说道：“阿尔萨斯首席，您放心，我会办好这一切的。”

“我相信你的能力，威廉，下去吧”

阿尔萨斯说道。

“是！”

威廉·蔡塞尔回答之后，就退了下去……

阿尔萨斯手上拿起了一支红笔，随后在名单上搜寻了一阵，终于找到了目标的名字，然后淡淡的在上面画上了两笔。

“edwardgierek,ary”

“爱德华·盖莱克，死亡……”

【作者题外话】：今天二合一，晚上应该还有一章，太累了，大家多投点票票吧，写小说真的很伤脑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