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人心复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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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云飞竟然没有回玉山城，而是又一次在中途悄悄折返了回来。

“你……”两只眼睛都快要凸出来，牛杰被震惊的说不出话来。

“怎么，很意外吗？你不会真以为我会回玉山城吧！我之所以离开，不过是为了麻痹你而已，果然现在你就露出了马脚。”

口中一声轻哼，云飞冷笑道：“没想到我猜的竟然是对的，隐藏在幕后的邪教使者真的是你，牛杰。”

“我是哪里露出了马脚，引起了你的怀疑？”脸色变得无比的难看，牛杰不解地问道。

“你不应该杀牛二的。”轻轻摇了摇头，云飞淡淡开口道：“牛二之死，看起来好像是为了嫁祸于我，甚至连我最开始也是这般觉得。”

“可后来事态的发展，却出乎了我的预料，原本我还以为幕后凶手会在村里大肆宣扬，以此来败坏我的名声，但牛二之死很快就平息了下去，并没有闹出什么风波。”

“既然杀死牛二的真实目的，不是为了嫁祸我，那凶手到底是想干嘛呢？”

“仔细思索一番后，我列出了三个猜测，分别是夺财、复仇，以及杀人灭口。”

轻叹了一口气，云飞继续道：“可牛二一个泼皮无赖，不说家徒四壁也好不到哪去，明显是没有什么钱财能让人觊觎的。”

“而虽然他没少在村子里做坏事，但也还罪不至死，村里人大多淳朴胆小，还不至于为了这点小仇就杀人报复。”

“最主要的，是普通村民没有这种不留下一点脚印，还能轻松取走我家厨房菜刀的这种本事。”

“所以一番仔细推断之后，牛二被杀的原因只剩下了一个，那就是杀人灭口。”

“可凶手为什么要杀牛二灭口呢？他只是孙员外的一个狗腿子，孙家人根本没把他当成核心成员，这一点从孙家人全撤走时唯独没带上他就能看出来，他又能知道什么秘密呢？”

眉头微微一挑，云飞转头看向也从墓穴里钻了出来的火生，叹息道：“说起来还要感谢火生，是他的一句话终于让我恍然大悟，拨开云雾见天日。”

“什么话？”火生的神情有些羞愧，缩着脖子低声问道。

“你忘了吗，我潜伏回来暗中调查的那几天，曾经问过过你，在我离开之后村子里有没有外人进出过，而你当时告诉我，近几个月来，唯一来过村子里的外人，就只有孙员外那个所谓的远亲孔刚。”

“什么意思？”听得是云里雾里，牛杰顿时皱紧了眉头，不明白云飞为什么会突然提起孔刚。

“我曾审问过牛二，不仅从他口中得知孔刚是那个邪教使者的跟班，也知道了邪教使者，曾经与孙员外一起在村子里乱转了很久。”

口中一声冷笑，云飞冷冷道：“柳林村就这么小，当时他们肯定会被村民们看见，可火生却告诉我，村里唯一的外来人只有孔刚，可他却并不是邪教使者。”

“再联想到牛二的死，我忽然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测，那邪教使者可能就是本村之人，而审问之时牛二撒了谎，他明明知道邪教使者是谁，却没有如实告诉我。”

“不仅如此，为了保护那邪教使者，他还谎称对方早就离开了，可又会是谁让他想要保护呢？。”

“而通过现场痕迹推断，牛二又明显是被熟人偷袭所杀，我就更加确定了，邪教使者就是本地人，而且还是牛二亲近之人。”

“再想到牛管家偷窃的包裹被第二人动过，我心中就更加肯定，当时和牛管家一起回来的，恐怕还有你牛杰，也就只有你这样的至亲之人，才能让牛二主动保护以及放松警惕。”

“牛二恐怕至死也没想到，他拼命想要保护的大哥，最后竟然因为害怕暴露身份，毫不留情地杀他灭口。”

看着神情难看的牛杰，云飞叹息道：“可惜，聪明反被聪明误，倘若你不杀牛二，我还不一定会怀疑上你。”

“果然，做的越多，破绽就越多。”牛杰也是摇头一阵叹息，“虽然我已经够谨慎了，可还是低估了你，不愧是咱们柳林村百年一出的天才，果然是厉害。”

“我还是不够厉害，不然也不会差点就上当中计了。”轻叹了一口气，云飞脸上并没有半点骄傲之色。

若不是夜探孙宅无果后，他与魔念暗中大成协议，短暂放其出来探查时，发现了火生房间里残留的微弱幽能气息，恐怕至今仍然被蒙在鼓里。

转头看向火生，云飞无比痛心道：“火生，我始终也想不明白，你为什么要为虎作伥，难道忘了他们差点杀了你血祭邪神吗？”

“我没忘。”缓缓摇了摇脑袋，火生一张脸涨的通红，神情羞愧道：“飞哥，对不起，我也不想骗你，其实当他们第一次找到我时，我一开始是宁死不从的。”

“可后来牛杰说，他能让我摆脱残疾之身，拥有超越常人的力量，面对这难以拒绝的诱惑，我的决心渐渐动摇了，最终没能坚守住底线。”火生叹气道。

“我不是答应过你，只要我成为镇魔卫，就会调取可以外授的武功传授给你，就算你想要变强，何又必跟他们同流合污。”云飞神情不解地问道。

“因为我不仅想变强，更想要做一个正常人。”脸上露出几分癫狂之色，火生低声咆哮起来：“我不想再当侏儒了，不想再处处被人嘲笑，不想再被人瞧不起。”

轻叹了一声，云飞摇头道：“你应该知道，我从来都没有瞧不起你。”

“没错，飞哥你的确不像村里其他人那样势力，你的确是从来都没有瞧不起我，不仅如此，还常常在我受人欺凌的时候站出来保护我。”

神情里充满了悲哀之色，火生苦笑道：“可你也从来都没有瞧得起我，不是吗？你之所以会经常帮我，不是因为认可我，而是因为觉得我可怜，是因为同情我。”

“我不想再被人嘲笑了，更不想再被人同情，我想要做一个正常人，我想要证明给你看，没有你的庇护，我也一样能过得更好。”

“唉。”脸色变得有些落幕，云飞长叹了一口气，不知道该说什么为好。

他怎么也没有想到，火生心中的执念竟然会这么重。

也许是生理正常的正常人，永远无法体会到残疾人心中的痛苦与折磨吧。

“好了，别废话了。”旁边忽然传来一声低喝，牛杰神色冷厉道：“云飞，既然你什么都知道了，那我也就不必再多说了。”

“现在给你两条路，一是当作什么都没看见，老老实实回你的镇魔司去，二是和我们拼个你死我活，是生是死，你自己选择吧！”

牛杰口中刚威胁完，杨元青等四人就立刻四散而开，虎视眈眈地将云飞包围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