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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伯雄与稷山县刑狱典史有勾连。
他想让典史给他弄个死刑犯带回平阳城,胡乱安些罪名,往刑房里一押,自己出来这么长时日,便可遮掩一时。
给典史几十两银子,想他会帮这个忙。
稷山县前不久出了个大案,两个大户为争稻田闹出了人命,双方都有死伤,又都县里送了银子,找了证人指证对方。
典史亲自带差役到乡下查案,一番查下来,判定田产不变,死伤自负,送给县里的银子当然也不会退了。
典史查完案,想着自己也是收了银子的,少不了被两个大户再纠缠,便托故,回老家探母去了。
杨伯雄哪里知道这些,想着这里除了典史,无人认得他,到了稷山县便直奔县衙而去。
未到县衙,却先被一人看个正着,此人正是冯五。
冯五这些年跟着赵俭跑,办事的路数也熟了,赵俭的人脉也知个差不多,赵俭跟他讲:“你自管去办,需我说话时再找我。”
冯五听说稷山县出了命案,便前来打听,看有无插手的机会。
一番周折弄清楚,县令和主簿都不愿事情闹大,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各自安抚,稍微给两边免了点儿赋役,已把事给平了。
冯五一看没希望,准备打道回府,与相勾连的差役在县衙附近小洒馆里话别,却见一人骑大马、风尘仆仆奔县衙而去,冯五认得,此人是杨伯雄。
冯五与杨伯雄说话的机会都没有,杨伯雄就是见了他也不认得。这便成了一明一暗,冯五盯着杨伯雄看,而杨伯雄浑然不觉。
杨伯雄来此何干?莫非这里又出了大案?怎的没手下跟着?边想边问差役,“可出了新的大案?”
差役道:“冯爷,无论大小案子,岂有兄弟不知的。”
冯五从开着的窗户向外示意,“认得这位爷吗?平阳府刑捕司指挥杨伯雄,他能亲自来,还能说没大案?”
差役惊讶地起身,伸长脖子、瞪大眼看向窗外,“平阳府我们这行当的头把交椅,这般官大的老爷,怎的一个人闯来了?县衙的老爷们都应该出来迎啊。”
冯五:“杨伯雄在本县有何联络?”
差役:“听说,我们典史是他的人。往常只闻其名,今日第一次看见。”
冯五一想,杨伯雄掺和的事,应该有不小的利市。凭自己连边儿都沾不上,还得找赵俭,看有没有掺和的机会,匆匆吃完饭,回了平阳府城。
杨伯雄找典史无果,在此盘桓一日,典史何时回又无日期,便继续北上,往其它县去想办法。
事情不太顺,待杨伯雄觅到了合适的人犯,回到平阳城西汾河渡口,已是又过了十余日。
赵俭星夜兼程回到平阳城,请示邓兆恒。
邓兆恒一想,说不定此时杨伯雄已回了平阳城,若如此,自己身边的人手不够,岂不是眼睁睁看着杨伯雄没办法。便快马告知郝云、王正阳速回平阳城来见。
赵俭回到家,荷儿道:“总说和大哥、阳儿一起搬到新宅,这日夜忙的,你爷儿俩连平阳城都在得少。”
赵俭:“办完这趟差,我们三家一起热闹一回,再搬新宅。”
荷儿给丈夫烧水、沏茶、做饭。
冯五满身风尘地进来,“大哥,一回就脚不沾地奔你来,心想多半又是不在,没想真堵家里了。让嫂子多炒个菜,我与大哥好好讲讲这些时日的不易。”
赵俭乐道:“我前脚刚进门,屁股还没坐稳。”
荷儿出去办了点儿酒菜。
冯五边吃喝边诉苦,“大哥,我与弟兄没有你总领,不成事啊。整日弄些偷鸡摸狗的事,无非一顿酒肉的勾当。这回我听稷山两个大户争田产闹出人命,去了一回,根本没咱掺和的缝隙。要是你去,说不定能弄它几百两回来。”
赵俭嘿嘿乐道:“眼前公务脱不得身,待这趟差事完了,我再与弟兄一起锅里抡勺子。”
冯五:“何样的公差?这样缠人。”
赵俭:“莫问,就此打住,日后或许会说与兄弟。”
冯五:“多大的勾当?有几千两?”
赵俭:“不是几千两的事,分文没有,我还得贴着,莫问了。”
冯五:“大哥,你猜我在稷山遇见谁了?杨伯雄。”
赵俭听得一惊,独眼睁圆,泛着红红的血丝问:“何日、何时辰、何地点遇到,他在做什么?”
冯五一愣,“大哥,你莫非与他有什么事?”
赵俭意识到失态,笑了下,“杨爷离开平阳城日久,衙门里诸事无主,自然想问个清楚,你细细说。”
入了秋,知府花园内已显出一些衰败,却是花儿颜色最浓的时节,午后的阳光照在亭子尖上,花园里弥漫着百草枝叶的气息。邓兆恒头罩网巾,一袭白绫袍,亭子旁来回踱步。
这本是丰硕、安闲的季节,他内心却泛着冷意和躁动。他苦心经营十几年的平阳府,本也该到了收获的季节,却眼看要被河东盐池、或者说刘氏家族、或者说是朝廷里的一群人抢去。
杨伯雄这只硕鼠在自己眼皮下大肆侵吞,他的财要充官库,人要下狱,唯如此,平阳府上面这块天还算是晴的。
还有那个单飞虎……,邓知府心里念叨着一个个名字,突然,他自己吓了一跳,怎的这样多?有些人他也没打算动。
邓兆恒看起来在平阳府一言九鼎,逢城隍庙、尧庙大祭,平阳府的官员蓝花花一大片;遇到事情,他手里能用的人却就这么几个。
经理铁、棉布、抓杨伯雄如此重大的事,他居然重用了莫耀祖、张德柱、王正阳这样的平头百姓。
回想在吏部任郎中时,每次大考,进士、举子他都差不多记在心里,而后观之,能治者大约十之一。
恩师也教导过,勿指望手下个个都是贤良能吏,过往朝代,朝堂之中不乏奸佞、阴暗之徒,尸位素餐者比比皆是。
护卫王德过来,“老爷,刑捕司赵捕头请见。”
赵俭匆匆进来,施了礼,把从冯五处听来的报知。
杨伯雄出现在稷山县,邓兆恒轻舒了一口气,沉吟道:“他既舍了官道,便不会再上了。或许已回了平阳城,若未回,会走哪个渡口?”
赵俭:“多半会是城西渡口。”
赵俭回衙点卯,怕被魏程远抓差,点完卯便推说外出办案,尽量不见人,只留意杨伯雄是否回来。
邓兆恒则派王德知会老何,杨伯雄回宅,若无十分把握拿下,可从守备府多调兵来助。
老何:“我知杨伯雄武功高强,但我与高力、许化民,再加二十名精壮军士,他自无逃掉的道理。”
老何吩咐众人打起精神,等待杨伯雄自投罗网。
郝云与王正阳星夜赶回平阳城见邓知府。
邓兆恒:“杨伯雄宅里有老何他们,赵俭盯着衙门,至今都未见踪影,想是未归,你二人是否去渡口截他?”
一商议,赌了西门外渡口。
郝云带王正阳往城西喜来客店,谎称办差经过,要在此过夜。
虽身着便服,但郝云那长相太异于常人了。
溪桃源认出,他是曾经来过的公差,以为是姐夫杨伯雄的关照,有意在此多花费些店钱,只喜滋滋地伺候着。却见二人时不时在店门口转悠,眼睛不离大路。
便笑问:“二位差爷,可是在此等着拿要犯?”
郝云摆摆手,“店家只管店家的事,多知无益。”
王正阳小声道:“郝爷,杨伯雄不识得我,不如我去渡口等,一见他便回来报。”
郝云点头,“骑马过去。”
王正阳笑着摆手,“不必了。”
等到城门已关,渡口的摆渡也歇了,仍无杨伯雄踪影,二人只好店里住下。
第二日天蒙蒙亮,王正阳仍去渡口。
郝云想起,在这里第一次遇见奚桃花,便问奚桃源:“此店是你自己独开?还是与人合伙?”
奚桃源:“小人独开的夫妻店。没记错的话,爷这是第二次光临小店了。”
郝云:“我上次来时你亲戚也在,好像是你姐姐,以为是你姐弟合开的,你姐夫在何处高就?”
奚桃源一听,果然是干刑捕的,两句话便要掏人底,陪笑道:“小人只与姐姐往来,姐夫何干一概不知。”
这时,王正阳闪身进了店,向郝云点了点头。
郝云呼地起身,二人翻身上马,往河岸方向迎去。
奚桃源在店门口伸着脖子,望着两匹马往西疾走而去,咕哝着:“都带着刀,又心神不定,是不是要出什么事?”
此时,渡口通往和义门的路上,都是自河西进城的人。
二人并行,见前方一人骑高头大马而来,马后拴着一人,两手被绑,跟着马跌跌撞撞地走着。
郝云看了王正阳一眼,迎了上去,勒马横住,拱手道:“杨爷,怎的没走官道,却从河西而来?”
真正吃惊的是杨伯雄,心眼儿飞快地转着,不知郝云的出现是怎么回事,皮笑肉不笑地回道:“临时公差,带案犯回衙。郝爷这是往何处?”
见郝云横在路中,扫帚眉倒竖,不回答却透出一股杀气;侧后马上的那个年轻人看着面熟,却又想不起哪里见过,也是冷眼相对。
心里一激灵,闪出一个念头:平阳出事了。
策马逃跑被他俩追?杨伯雄丢不起这个人,便手握佩刀拱手,“都有公务在身,咱们后会有期。”
郝云:“身后何人?”
杨伯雄:“拿回的要犯。”
郝云冷笑一声,“那就请杨爷下马,与他一起回衙。”
杨伯雄已经看出,今日要你死我活了,“我要是不下马呢?”
杨伯雄话音未落,郝云已催马冲上,两人同时往左一提马缰,右手刀“当”的一声相撞。
二马盘旋,你砍我挡,低头不见抬头见的昔日兄弟,此时刀刀都奔对方要害,毫不留情。
王正阳一旁观战,论势大力猛,郝云要占上风,而杨伯雄的刀变招要灵活些。
杨伯雄左手不时往腰间滑,王正阳看出他是想右手用刀,左手打暗器,不过郝云刀逼的紧,杨伯雄腾不出手来。
如此近身,若让他暗器打出,定是不易躲过。
后面那个人犯被马拖倒在地,大声嚎叫,杨伯雄一刀斩断绳索,脱了累赘。
那人起身要逃,王正阳大喝:“若逃一刀砍了”,唬得那人犯缚着手,呆呆地傻站在一边看。
王正阳扭头,见杨伯雄借错身,催马翻手打出一只飞镖,郝云知杨伯雄暗器厉害,错马时已有防备,回头倒拖刀,刀尖一晃,‘叮’的一声磕飞暗器。
二人又催马相杀。祖上都是行伍出身,都有马上功夫,一时在马上你劈我刺,以命相搏。
王正阳见杨伯雄右手刀丹凤朝阳,奔郝云脖颈削,左手又往腰间去,忙催马另一侧冲上,借着马的冲势,刀往他后背一抹,杨伯雄知他在背后出手了,却没有办法。
一甩马镫,滚身下马,人未落地手中刀来了个仙人指路,刺向郝云的腿,怕自己落地未稳被郝云抢攻,而王正阳在马的另一端,攻不到自己。
郝云挡开了杨伯雄的刀刺,与王正阳成犄角之势,对着马下的杨伯雄。
杨伯雄的马睁着惊恐的眼睛,叉着四腿呆立着看。
杨伯雄想起,这个出手就要命的年轻人,正是洛阳城外遇到的那个后生,挺身立刀喝问:“你是哪一个?”
郝云冷笑道:“王进福的儿子,如何?”
杨伯雄也冷笑道:“下马吧,犯不上让马跟着送命。”
郝云、王正阳跳下马,握刀以斩龙式逼近。
此时,路上经过的行人都驻了足,避到一边看三人搏杀。
郝云出招势大力沉,杨伯雄边化招边攻,反占了郝云的上风,而此时王正阳都会来攻杨伯雄的空门,他不得不收手移身形,避开两面受敌。
五、六个回合,杨伯雄就支撑不住了。
郝云发现,王正阳出奇地冷静,不急于求胜,总是杨伯雄与自己拆招露出破绽时再出手,真是个好搭档。
杨伯雄有些心急,千算万算,没算到要折在这官道旁。
边上,有胆大看热闹的喊:“那矮个儿有些吃不住了。”
郝云唰唰两刀缠头裹脑,杨伯雄连环撤步躲过,郝云借势二郎担山自上劈下。
杨伯雄狐狸钻洞避开,右手刀乌龙搅尾奔郝云脑袋,左手“嗖”地抽出软刀夜战八方,“哗”地一声,将郝云衣袍右肋划开两尺长口子,不等郝云变身形,虎步上前又一个反手夜战八方,右手刀斩向郝云肚腹。
郝云坐地旋风堪堪躲过,杨伯雄两臂一拧双刀盘龙,往郝云头面上搅,突然一道亮光奔自己太阳穴过来,不得已旋步,怀中抱月去磕那点亮光,是王正阳的刀头点过来,为郝云解围。
杨伯雄调转攻势,右手雁翎刀,左手软刀,上脖颈、下腰腹,里合外摆,唰唰连着五、六刀,逼着王正阳后退两步。
刚想一个二龙出水,阴阳转换瞬间,却被王正阳欺身而进,右手立刀封门,左手一掌挂打在杨伯雄脑门儿上。
杨伯雄被打得脑袋嗡地一声,不由噔噔后退,手中刀还在里合外摆,阻着王正阳破门户。
王正阳却已欺住他右侧空门,一个探龙掌,打在他右脸颊上,人便飞了出去。
还没落地,有些迷糊,但还是要挣扎一下,丢了软刀,几只梅花钉在手,右手刀支地鹞子翻身,左手嗖嗖接连打出。
郝云见杨伯雄暗器似乎比以前更凌厉、刁钻了。
这时王正阳正欺身上前,杨伯雄暗器已打出,郝云疾跳过来,刀头磕掉了前两支镖,王正阳侧身躲过了第三支,郝云一脚戳向杨伯雄右腿弯处。
杨伯雄吃了这一脚,只得顺势地上一滚,右手刀却是一个反手挥鞭,逼退郝云,左手三支梅花钉又打出。
王正阳避不及,只得一个滚地龙躲过。
杨伯雄紧跟着向跳步上来的郝云也打出三支梅花钉,郝云也只得滚地龙躲过。
远远围观的人们看得心惊肉跳。见三人生死相搏,从马上打到马下,从大刀叮当相拼,到现在地上滚作一团,都有些傻眼,张着嘴说不出话。
“尧帝爷啊,那么长的刀就生往头上、身上砍。”
王正阳和郝云在滚地龙躲梅花钉时,都丢了手中刀。
三人同时平地旋风跃起,杨伯雄大喝一声往郝云头上一刀风摆柳,郝云燕子穿林避开。
杨伯雄想要回头望月来撩郝云右后,刹那间又是阴阳转换之时,王正阳已近身靠上,左手打滚挑杨伯雄握刀手腕,右手拳已劈中杨伯雄印堂,紧随右脚下马蹄蹬他小腹,杨伯雄仰面往地上倒,还未落地之时,郝云已身若游龙上前,一个凤眼锤敲在他下巴上。
这是郝云缉拿拒捕人犯时常用的一招,既会让罪犯瞬间昏死又不致命,不大一会儿就能醒。
只不过他知道杨伯雄抗打,加了几分力。
而杨伯雄若不是印堂挨了王正阳一拳,头有些发懵,郝云这一拳根本打不到他。
杨伯雄居然被打昏了,二人立马上身摁死,缚了手脚,嘴里塞了布,罩了头。
见围观的人还不散去,郝云抓起雁翎刀,亮出腰牌大喝:“捉拿官府要犯,若再不走,当同伙嫌犯拿了。”
人群哄地一声散去,边往城方向走,边叽叽喳喳议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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