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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州藩藩主毛利敬亲深夜召集家老,商议战降问题。家老们意见不一,讨论到天明,依然没有定论。毛利敬亲一宿未睡,疲惫不堪,提议散会。
不过,毛利敬亲尽管很累,却根本就睡不着。他招来了“三兵教授”大村益次郎,向他询问山口城的防御。
“三兵教授”相当于参谋长一职。但由于大村益次郎出身较低,受到家老们的轻视。不久前,大村益次郎亲自指挥门下町之战,却大败而回,威信更受影响。
这个被后世日本军国主义誉为“军神”的人,对长州藩八组军制的弊病有着深刻的了解,对于改革军制亦很有主见。但此时此刻,藩军与联军实力差距悬殊,大村益次郎束手无策,坦然说道:
“主公,恕内臣直言,以藩军当前的实力、装备、士气,我们并无把握守住山口城。”
大村益次郎并非武士出身,但因苦心钻研军事,受到毛利敬亲的重用,成为长州藩军的三兵教授。这在寻常年月,根本是不可能的。
长州藩危机加重后,大村益次郎这样的人也受到不次超擢。但在战降之类的大问题上,家老们将之视为家事,把大村益次郎排挤在外。
在日本,外藩藩主驻地称为“居城”,也可称为“藩厅”。长州藩的居城本在长门藩萩城,但萩城濒临外海,易受到外国攻击。
毛利敬亲为了推行攘夷,特令下令在周防藩腹地山地上建设了一座城堡,作为新的居城。新居城位于一片山地的山口上,故称为“山口城”。
日本本身是个南北狭长的岛国,东西缺少纵深。长州藩虽为西南雄藩,其实只是块弹丸之地。山口城已是长州藩内难得的一块险要之地,但根本就挡不住联军的进攻。
毛利敬亲心里凉了大半,问道:“大村君,依你之见,我们是该战,还是该降?”
大村益次郎的回答简短而直接,他说:“藩军缺少与联军决战的能力,不能战,只能降。我们要想办法争取到更优厚的投降条件,后面再卧薪尝胆,想办法报仇雪恨。”
毛利敬亲苦笑一下,说道:“没有投降条件了,联军要求我们无条件投降,已经下达了最后通牒,要求我们在26日14时前答复。”
大村益次郎还不知道无条件投降的事,也不理解无条件投降的意义。等毛利敬亲以藩主之尊,向他解释无条件投降的含义后,大村益次郎神色凝重,说道:
“主公,若我们接受无条件投降,长州藩就要亡国了。从此之后,日本再无长州藩,内臣也就再也不能称您为主公了。”
毛利敬亲陡然一惊,问道:“大村君的意思是,我们应该全藩玉碎,与联军决一死战?”
大村益次郎为人谨慎,说道:“主公,内臣的精力都用在钻研军事上,对政治考虑不周,缺乏足够的判断力。不过,藩士桂小五郎,见识极为高远。主公向他问计,一定能够得到想要的答案。”
毛利敬亲知道,大村益次郎与桂小五郎一样,都是吉田松阴的学生。这些年轻的武士,都是坚定的尊王攘夷派骨干,也是长州藩里的名士。
只是,这些人行事乖张,对藩内一门八家不很恭敬,甚至敢于公开质疑藩主的命令、批评藩里的政策。吉田松阴的追随者很多,对藩主的权威已经造成了很大的威胁。
毛利敬亲对他们的态度是,既想利用他们的攘夷热情,驱使他们为长州藩卖命,也在时刻提防他们,防止他们颠覆长州藩的政权。
吉田松阴的弟子们在横滨刺杀中国公使,吉田松阴本人切腹谢罪。这些活动虽是自发组织的,却无疑深深地影响了长州藩的藩政,亦给长州藩带来了奇祸。
(历史上,吉田松阴的弟子高山晋作,已被长州藩、幕府通缉,亡命于筑前藩。第一次征长战役后,高山晋作趁机返回长州藩,在马关功山寺起兵。
(高山晋作的起兵毫无准备,非常仓促,却得到了下级武士的拥护,特别是得到了同门师弟伊藤博文的支持。伊藤博文率领自己指挥的力士队,加入了高山晋作的义军。
(义军竟然打败了掌握着藩政大权的八组军队,高山晋作一举夺取长州藩政权。日本讲究等级秩序,却素来都有“下克上”的传统。高山晋作的逆袭,正是一个鲜活的例子。)
毛利敬亲接受了大村益次郎的建议,派人找来桂小五郎。出人意料的是,桂小五郎已经得知了联军要求长州藩无条件投降的消息。
原来,八老在藩主面前争执不休,战降不定。会议一结束,主张玉碎的家老便把消息泄露了出去。低级武士们没有太多的顾虑,一得到消息,个个义愤填膺,主张全藩玉碎,与联军顽抗到底。
桂小五郎见到毛利敬亲,先是毕恭毕敬地叩头敬礼。他是低级武士,虽然学富五车,才能过人,却并无施展的平台,亦不能见知于藩主大人。
毛利敬亲面对桂小五郎,依然刻意维持着藩主的威严,问道:
“桂小五郎,相关的消息,你也都知道了。大村益次郎是我信任的人,他说你见识极高,遇事不决可以问计于你。依你高见,当前的形势下,长州藩是该战还是该降?”
桂小五郎直言不讳地说道:“主公,我军与敌军实力悬殊,不管是马关之战,还是门下町之战,我军都败得极惨,决非敌军对手。
“若我们能与敌军谈判,商议投降条件,尚能向敌投降。就像萨摩藩那样,战败后就认输,大不了赔款、开口通商、惩凶。
“但这一次,敌军逼迫我们无条件投降。若真要投降,敌军可对我藩任意处置,可对武士任意宰割。战,就会死,但死得其所,青史留名。降,或许可以生,但生而为耻,吾不为也。
“同意投降的家老,皆可杀!他们只贪恋自己的荣华富贵,只想保住自己的俸禄,对长州藩的前途命运漠不关心,对主公一门的荣辱兴衰置若罔闻。
“况且,西越国乃长州藩之仇人。几个月前,十六武士刺杀中国公使,义盖云天;吉田松阴切腹自杀,号召国人尊王攘夷,情感日月。
“我长州藩乃日本尊王攘夷的大本营,藩主一举一动,足以影响国人观瞻,亦足以影响尊王攘夷运动的气运。即便我们不敌夷人,也要与夷人血战到底、同归于尽,而不应向夷人投降,还是无条件投降!”
一番豪言壮语,重新激发了毛利敬亲的斗志。高山晋作等十六武士刺杀中国公使失败,全部被杀。吉田松阴被幕府通缉,奋而切腹。自此之后,桂小五郎俨然成为藩内尊王攘夷派武士的领袖。
毛利敬亲平时所倚重的,是以八大家为代表的家老。这些人贪恋富贵,瞻前顾后。以桂小五郎为首的下级武士,反而是光脚的不怕穿鞋的,主张全藩玉碎,令绝望中的毛利敬亲颇感欣慰。
他问桂小五郎道:“小五郎,你在足轻武士中很有威望。我藩接连战败,足轻武士态度如何?还有决一死战的勇气吗?”
足轻武士即为下级武士,在武士阶层中人数最多,地位最低。桂小五郎知道毛利敬亲态度已变,说道:
“主公,足轻武士地位虽然卑贱,却最为忠心,攘夷的决心最为坚定。只要藩主一声令下,足轻武士都会死心塌地地追随藩主,战至最后一人、最后一滴血。”
毛利敬亲体内的好战基因复活了,他大为兴奋,说道:“既如此,我们就是全藩玉碎,也要与夷人拼个你死我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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