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战斗的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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久天看着文芸芸移过来的光幕，上面密密麻麻都是数据模型和计算公式。

不得不说，文芸芸在计算方面有着独特的天赋，尽管久天看不懂，但他也觉得那些计算公式写的很“漂亮”。这种漂亮并不只是看着好看而已，更是一种感官上的“流畅”。

就比如黄金分割率0618，尽管大家并不知道为什么按照这个比例来进行雕塑作画会好看，但他们只要跟着这样做就够了。

所以久天也就直接跳过那些计算过程，看到了结果。

“目前还剩余的人数……还不到5000人吗？”

久天对这个数字有些意外。

三十三等人也看到了这个数据，目前散布在地球上的传承塔一共有12800座，算上那些已经被淘汰的进化者，那么整个地球居然有超过六千万的人进入了第三阶段传承？

“所以，你得到了这份数据想做什么？”三十三问到。

久天云淡风轻地说：“嗯……我在想如果把这几千人中的大部分都扔进深渊感染了，然后我们再去收割可不可以呢？”

“噗！”

文芸芸直接一口茶喷了出来，顾不上形象张大了嘴看着久天，残留的茶水从她嘴角滴了下来。在场所有人都被九天这句话震惊了，就连看似最阴险狡诈的鬣狗此时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这个刚刚还在跟他们谈笑风生的人，居然下一刻就说出了如此疯狂的提议？

“怎么了？”久天有些无辜地摊了摊手，“击败普通进化者只有100积分，但是击败一个深渊残渣都有足足1万，如果这几千人里相对而言较弱的全部被深渊侵蚀，剩下的强者再联合起来集中击杀，那么你的大计就可以很轻易地完成。”

如果抛开道德情感来说，久天说的建议其实十分有道理。在最初的原初物质降临之后，原初物质侵蚀有机体会迅速自我复制，而被从空间泄露出的原初物质侵蚀的会成为“初代感染者”，这种感染者具有相当的智能，甚至会像进化者那样使用某种“能力”。但是这类感染者数量稀少并且很难被发现。

被吞噬了有机体之后自我复制的原初物质侵蚀的会成为“二代感染者”，它们只会保留少数智能，二代感染者初期比较弱，随后会进入互相吞噬的时期，这是为了增殖“三代感染体”储备能量。

三代感染体就彻底和智慧不搭边了，它们只是一群会疯狂散布深渊怪物，而被它们侵蚀的就会成为数量最多的“深渊残渣”。

按照久天的说法，他是想要将大部分参与传承的进化者扔给三代感染体侵蚀成深渊残渣，因为深渊残渣虽然数量众多但也实力有限，以他和三十三等强者的实力能够轻易杀死，并且没有去讨伐高等感染体的风险，原本只值100积分的进化者被侵蚀成深渊残渣后会直接变成1万积分，这样一来就能轻易的实现狼烟的目的了。

可惜这样的做法实在是太过于触碰正常人的道德底线，所以三十三直接一口回绝了。

“绝对不可能，这样是要遭天谴的。”三十三也没想到久天的想法如此疯狂，“再说，我们也没时间一个个去抓人扔进深渊。”

“作为自体觉醒者，你对宇宙应该有相当程度的认知，居然还会相信‘天谴’这种东西？”久天有些好奇地问。

“对宇宙了解越深，就越要保持敬畏之心。”三十三摆摆手，“下一个方法。”

久天不置可否，精神力进化者有一个特点，那就是绝对理性。这个特点是一把双刃剑，在平常的时候他们可以将周遭的影响降到最低，做出最正确的选择，但在一些特殊时候绝对理性也会将他们的道德感压制到最低，会让他们想到一些看似“疯狂”但“正确”的事。如果在真实世界久天可能还会收敛一点，但这里是没有过多规则舒服的传承塔，因此这种特点被发挥到了极致。

况且久天本身的道德观念也没那么强。

“那么，就想想第二种办法吧，但我觉得不太可能。”久天看着三十三。

“说说看，总不能比这个办法更离谱了吧。”三十三有些担心这个人的脑子里全是这样想法。

“联合所有的强者组队讨伐深渊，但我觉得这个比第一个办法还不现实，毕竟涉及的东西太多了，而且没有能彻底说服别人的理由。”久天说，“毕竟不是所有人都和你一样想拿到巨额积分的，没必要冒着被淘汰的风险跟你去讨伐深渊。”

三十三沉思了一下，随后看着久天的眼睛问道：“你对我们区域的强者了解有多少？”

久天想了想，说：“没多少。”

“我先确认一下，魔锤是你淘汰的吗？”

“是。”

“那么……算上你，我们这片传承空间大概还有九个比较强的吧。”

“哦？”久天没想到三十三居然知道的这么具体。

“可别小看鬣狗的情报能力，别的他不行，论逃跑和打探情报他还是有一手的。”似乎是见到久天终于表露出了意外的情绪很满意，三十三微微笑了笑。

“北区的伍家兄弟，还有野兽，他们的实力都比较强，但综合实力估计都没超过4000，其中野兽最强。伍家在北区是开武馆的，所以兄弟二人都擅长武术，但伍行的能力更偏游走。”

“东区的张合、刀斧，其中张合是智力进化者，刀斧是类，前段时间他们碰撞过，结局是刀斧落败，但不至于被淘汰。”

“南区的强者目前还有你和银翼，银翼擅长的是飞行和速度，正面战力不强。”

“中心区的人本来很多，但被你杀了两个，深渊侵蚀了一个，现在估计还剩下青叶。青叶我在现实里也认识，是个不错的姑娘，但她的能力也不是擅长正面战斗类型的。”

“最后西区就是我。我可以告诉你的是，我目前的基础综合能力已经超过5000了。你的基础综合能力也快破4000了吧？相对于你我而言……其他人都太弱了。”

三十三盯着久天。

听到这些之后久天没有第一时间说话，他之前对于这片传承空间的强者没有具体了解，直到现在才大概有了些认知，而他也一下就看出问题了：正面战力不足。

中心区的青叶、北区的伍行、南区的银翼正面战力都不算强，原本只有九个强者这下只剩六个可以战斗。

而在这六个人中，三十三的战斗力是以碾压的形式存在的，只有自己勉强能跟上她的节奏，这样一来会造成一种局面，那就是“被拖后腿”。

当战力差距过大的时候起到的作用就不是1+1=2了，而是1+1<2，原因是实力更弱的人遇到危险的概率也就会更大，而实力强的人就要分出一部分精力去照顾实力弱的那一方，这样反而会削减实力强的人的战斗力。

用更简单的数学计算来概括：假设三十三和久天的战斗力都是5000，那么两个人的战力就是10000，平均下来两个人也是5000的战力。而如果这时候有了第三个人，战力是3000，那么总战力表面上看去是13000，但每个人平均下来只有4333左右，这样算来反而更低了。所以强者应该尽可能找和自己同一水平的强者为伍，这样才能最大程度的发挥自己的实力。

这确实是一个很致命的问题，在本来强者数量就不足的情况下还有许多人是非正面战斗类型的，这样一来即便是组队效果也不是很好。

所以三十三才找到自己了啊。

“担心过多的弱者加入会稀释掉我们本来应有的战力吗？”久天思索着，“那如果有一个人可以从中协调，保证每个人战斗力最大化发挥作用呢？”

“哦？”三十三确实没想到久天会这么回答，“只要能在不影响我自己的情况下，有人能分担一部分压力也是不错的。”

久天说这话并不是无的放矢，精神力对于进化者来说最大的价值之一就是映照四周的情况进行探查，可以及时的了解到各种细节以作出最佳应对。在组队的情况下，精神力进化者如果能够探查全局进行协调，那么无疑可以对所有人的战斗力起到整合作用，原本的战斗力稀释问题也能得到一定程度的解决。

唯一的问题就是久天直到目前一直都是独自行动的，对联合作战实在没什么经验，况且如何让别人按自己说的做也是一个麻烦事。

“不过还有另一个问题，就算有人能做到这种事，前提是那些强者需要联合在一起才行。”三十三皱眉，“他们还缺了一个理由。”

久天也沉思起来，于是现场变得沉默。

好在沉默没过多久，一位负责在外警戒的狼烟众就悄悄来到了会场，对着莱茵耳边说了句什么。

莱茵脸色一变，转向面对众人说到：

“各位，你们要的理由……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