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二章 生死一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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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地球与星掠者开战这么长时间以来，奥尔修第一次受伤。

所有星掠者都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幕。

巨型骷髅的那一击，蕴含了东方涯涅积蓄已久的秘技，所使用的力道自然也是十成，甚至足以威胁到一位青藤高阶进化者的生死。

如此力量，即便是奥尔修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被击中也无法完好无损。

剧烈的轰鸣声随之响起，奥尔修的鳞甲之间也溢出了绿色的血液，而这些破损的外壳也在顷刻之间被修复完毕。

在承受了如此强大的冲击之后，奥尔修整个人也随之被击飞到了身后的珠穆朗玛峰之中，这座高达八千多米的山峰也顿时轰隆作响，剧烈的力量在山体之中扩散开来，甚至有摇摇欲坠之势。

莫鲁鲁也长大了嘴巴看着这一切，要问在场谁对刚刚发生的事情感受的困惑最大，当属他无疑。

他亲眼看到，奥尔修在面对巨型骷髅那一刀的时候，根本没有朝着相对的方向去阻拦，而是莫名其妙地操控着巨型蜥蜴击打向了其他方向。

再结合他刚刚奇怪地朝着后方说话，莫鲁鲁一时之间有点怀疑奥尔修是不是失了智。

短暂的沉寂之后，就连白芽战场上双方的交手都要稍微缓和了一点。

轰！

明黄色光芒再次爆发，奥尔修的身影瞬间就从珠穆朗玛峰那边闪瞬回了战场。

奇怪的是，再次出现之后这位蜥人就像是刚刚才获得了这具身体似的，以一种诡异地方式扭动了一遍自己全身的关节。

看着他这样，一旁的莫鲁鲁吓得不敢吱声，直到奥尔修主动问了他一句：

“莫鲁鲁，你应该是在我左边，对吧？”

莫鲁鲁一愣，随后连连点头道：“对对对……”

我靠，队长难不成真傻了？

然而话音刚落，奥尔修瞬间就朝着东方涯涅所在的方位轰击了一拳，拳风携带着明黄色的秘力穿透空间，无匹的力量炸响在空中。

东方涯涅自然也不会硬抗，瞬间躲避开去，但身侧的龙袍依旧被擦到了一角，顷刻湮灭在对方的力量之中。

“厉害，居然这么快就适应了方位的颠倒。”苍老的声音响起，枯松老人再次飞回到了空中，血迹已经被他用秘力清除掉了，但依旧可以感受到他此刻稍微虚弱了一些。

“该被夸奖的应该是你吧？”奥尔修握了握拳头，“我没想到你的心力居然已经强到了这一步，甚至能够影响到我的认知。”

奥尔修虽然是在对着枯松老人说话，但视线却没有直视对方。

“即便我在星河里闯荡了这么多年，在我见过的所有进化者中你心力的强大程度也足以排进前五。”

“才前五啊？我还以为是第一呢。”枯松老人的语气不免有些遗憾。

“你以为那些前五的都是些什么人？”听到这话奥尔修被气得有点想笑，“除了你以外那些存在可都是秘力大师。”

直到现在，莫鲁鲁才终于琢磨过味来了，奥尔修刚刚那奇怪的表现，难道是因为对方的能力？

“队长，你现在……”莫鲁鲁问。

“嗯，对方的能力让我现在的感知颠倒了，我现在所认为的‘左’是现实的‘右’，我认为的‘上’其实是‘下’。”奥尔修此刻的动作虽然还是有点别扭，但已经重新变得从容不迫了。

听到奥尔修的叙述，莫鲁鲁也终于明白了，随即不免感到一丝讶异。

枯松老人的能力本质上是干扰“认知”，而作为生命，最重要的认知之一就是“方向”。

自出生起，我们就开始对周遭陌生的世界开始形成“方向感”。

哪里是“左右”、哪里是“前后”、哪里是“上下”……这些感觉都会在我们成长的过程中逐渐成为我们“认知的习惯”。

我们会习惯于“左是左”、“右是右”，但假如有一天四方上下忽然颠倒了呢？

当你所看到的左右和实际感知到的左右完全相反、当你看到的攻击来自左边，但实际上却是在右边时，你的大脑将会完全混乱，甚至于会引发一些其他的错误认知。

那时候，你唯一能做的只有像婴儿一般从头开始纠正学习，然而已经固定思维的你，是肯定不可能像白纸一般的婴儿学习的那么顺利的。

普通人想要重新纠正认知习惯的过程绝对是漫长而艰辛的，但奥尔修不一样。

仅仅只过了一两分钟，这位蜥人居然就开始逐渐适应方向的改变了。

这种恐怖的适应能力其实也让枯松老人暗自惊诧，原本他以为凭借着认知扰乱足以让奥尔修陷入三分钟左右的混乱，但显然他还是低估了对方。

不过东方涯涅显然也不会就这么放任对方逐渐适应这一切，当下便开始了进攻。

这一次他没再使用威力巨大的单体攻击，而是在虚空中生成了数百道符文，从各种不同的方向开始对着奥尔修狂轰滥炸。

由于还在对扭曲过后的方向适应过程中，面对这种突如其来的多角度打击奥尔修一时之间也开始处于被动防御的姿态。

但他也完全没有慌乱，瞬间展开了自身的立场，开始三百六十度无死角的进行防御。

你不是想趁我方向感混乱的时候用多方位袭击吗？那我干脆也直接用防御力场去抵御了。

虽然这样也会导致秘力消耗暴涨，但对于等阶更高的奥尔修来说，最不怕的就是秘力对耗。

与此同时，奥尔修还直接向不远处的白芽星掠者们下达了死命令。

“给我再加把劲全力猛攻！务必要将人类的计划破坏！”

于是在奥尔修开始抵御东方涯涅进攻的瞬间，白芽期星掠者们也顿时发狂，人类这边的压力陡增。

莫鲁鲁再次与枯松老人缠斗在一起，只是这一次枯松老人行动速度明显变慢了，有几次甚至差点被对方攻击到。

看来施展出足以影响到青藤绝巅的招数，对他自身的消耗还是太大了。

伴随着奥尔修命令的下达，星掠者们也都各自展露出来了压箱底的手段，尤其是与古浩然对战的两位白芽绝巅，更是渐渐将他打的难以招架。

古浩然在此之前就因为遭受到了莫鲁鲁的攻击而受伤，此刻也是强撑着以一敌二，在对方放开手脚进攻之后开始独木难支起来。

而在如此高压的战斗环境之下，出现纰漏也是迟早的事情。

第一个发现战场异样的是时刻警惕四周的久天。

精神力领域中忽然发现了一丝隐匿的极好的气息，那气息潜藏在战斗波动的夹缝中，像是一道影子一般在各处游走，伺机寻找着能够出手的机会。

“不好！文博士！”久天脸色一变，他一下便猜测到了对方在战场上徘徊如此长时间是想做什么了，他是想直接袭击实验室内部！

没错，这位名叫绝卡修的星掠者正是此前偷袭过冉空的人，他的正面战力在所有星掠者同行中只能算垫底的水平，但论起暗杀与潜藏，绝卡修算的上第一！

在双方刚开始再次交手的时候，他就没着急找人打架，而是很有耐心的潜伏在暗处，他知道自己就算加入战场也起不到多大的作用，那么还不如将自己的优势发挥出来。

绝卡修一直在等，等着一个能够接触到人类脆弱内部的机会。

终于，在同伴们都开始全力爆发之后，人类这边显露出了颓势，他也迎来了自己绝佳的机会！

暗影中的锋芒宛如即将出洞的毒蛇一般已然露出的獠牙，绝卡修早已经为自己挑选好了目标：那灰色头发的中年人。

任谁都能看出来，文心是科学家团队里的绝对核心，虽然他的研究方向并非高能物理之类的学科，但一直从事人工智能方面的工作让其拥有相当的逻辑性和严谨性，所以他是这个世界上最适合来领导这种团队的人选之一。

或许绝卡修也是明白这一点，因此他的第一目标也是挑选的文心。

久天在感知到绝卡修的进攻意图之后第一时间便开始激发精神力进行全力阻挡，他的力量覆盖在实验室四周，也是绝卡修所遭遇最大阻碍。

但是久天的力量毕竟和白芽巅峰的绝卡修有很大差距，这层阻碍并不能真的起到很好的作用，月白色精神力在遭遇那匕首之刃的瞬间便被上面附着的秘力破开，随后突进到了实验室的内部。

这一刻几乎所有地球人的脸色都大变，米科尔森等人试图挣脱面前的对手去支援实验室，然而却被星掠者们拼死缠住，即便他们最终能够脱手，也最多救下其他科学家，至于文心则是死定了。

“遭了！”

古浩然心里也暗道不好，一旦作为科学家领袖的文心被成功袭杀，无论是对于反物质的制作进程还是科学家们的心态都会造成严重影响，到时候人类这边的处境绝对会雪上加霜。

然而此刻已经没人能够空出手去拦住绝卡修了，唯一能稍微阻挡对方的久天与其实力差距又太大，眼看着那刀刃就要刺向文心的心脏。

作为当事人的文心自己则是在绝卡修已经显出身形的时候才意识到不妙，他的实力有限，也不能像别的强者一样提前感知到危险。

于是就在这堪称生死存亡的瞬间，他立马做出了牺牲自我的决定。

“别管我！”文心大吼到，“所有人继续正常工作，由久天代替我的职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