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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春香下意识紧闭双眼,两条腿抖成了面条。
片刻后,没有想象中的疼痛。
她悄咪咪睁开1条缝,那把断刀还握在赵依依手里,这个贱丫头甚至还得意地扬起下巴。
“官爷啊,你们可得为我做主啊。这个杀人犯竟然当你们的面,想谋害我。”
刘春香1边干嚎,1边拉着衙役的袖子,“你这丫头向来心狠,连自己的爹都下得了手。你们1定要砍了赵依依的头,给大家1个交代。”
刘春香1张嘴,喷出的臭气熏天,嘴边还带着瓜子末,全都溅到衙役脸上。
那人厌恶地猛地抽回衣袖,像是沾染到脏东西似的,拍了拍被刘春香抹到的地方。
“再扰乱衙门办事,1并把你带走。”
刘春香硬生生止住了嚎叫,愤愤地瞪了衙役1眼。
“你竟敢用这个语气和我说话,你可知道俺家娇娇可是你们的少,”
刘春香赶紧止住了话头,突然想起娇娇的嘱咐,没成事前,不能到处张扬。
上次因为何老头的事她已经惹了娇娇生气,万1这丫头翻脸,不认她们怎么办。
被1个无知村妇当面质问,在赵依依那受的窝囊气无处发泄,1脚狠狠地踹到了刘春香。
未施舍给她1个眼神,直接大步离去。
1时间,看热闹的人噤若寒蝉,纷纷关紧大门,谁都不愿意惹1身骚。
虽说那衙役看着肥头大耳,但毕竟是个男子,这1脚的力道可不小。
刘春香瞬间摊在地上,摸着胸口艰难的喘气。
大虎和赵大河早就听到了门外的动静,等衙役全部离开,看不到了身影。这爷俩才敢慌乱地出来,扶起地上的刘春香。
这时的刘春香脸色不见丝毫血色,嘴唇颤抖,哼哼唧唧道:“老天爷呦,疼我死了,快让娇娇回来,给我请最好的大夫。”
这厢,赵依依直接被押送到了县衙,这进去1瞧,与之前的穷酸相比,如今的县衙被重新规整1番。
就算用富丽堂皇也不为过,甚至连桌椅都用上了上好的梨木。
怪不得衙役的官服都用了绸缎,这位新上任的县令,作风和常县令完全不同。
而县衙门口聚集了1群看热闹的人,成县不大,闹出人命可是大事。
尤其是最近大火起来的卤下水生意,他们都住在县城,偶然嘴馋,去福满楼打个牙祭是常有的事。
在福满楼,这卤下水可是必点的东西,味道好不说,和其他菜肴比起来,还不算贵。
谁知道,这道菜竟然被黑心人使了坏,里面掺杂了不该有的东西。
看到赵依依出现在成堂之上,若不是有衙役拦着,1些激愤之人,恨不得上手打人。
纷纷叫嚷着让赵依依以命赔命。
周和温对赵依依有印象,这是常夫人宴会那日,掌勺的丫头。
相比于她的厨艺,让周和温记忆更深刻的是常青怀对她的偏颇。
不过,1个农家出身的丫头片子而已,自以为攀上了富贵,便不知天高地厚。
“来者何人,为何不跪?”
周和温手拿惊木堂重重1拍,响声在衙内回转,让人闻之不由地浑身1震。
赵依依看了1眼跪在地上的几人,其中便有1个熟悉的身影。
那道身影仿佛感知到了赵依依的目光,头低的更深,恨不得把自己缩水衣服里。
赵依依站的笔直,“大人派人抓我来,岂会不知我是谁?”
坐在周和温下手的中年男子放下手中的笔,厉声道:“大胆!大人问你,你就答。岂能由你发问。”
赵依依睁大眼睛,1副惊恐的模样,“不瞒大人,民女没有见过世面,不知道里面的礼数。”
周和温心中不虞,“我可听说,你曾3次来过县衙。怎么不知其中礼数?如今本官告诉了你,你照旧不下跪,可是藐视本官!”
最后1句话显然加重了语气,若赵依依真是1个十几岁的人,恐怕还真的被吓得哆嗦,直接跪下。
她就算下跪,跪的也是常县令这种父母官。
“大人,我确实因为受人诬陷来过县衙,常县令见我年龄小,又是1个人独自前来,便让我免了这些礼数。”
常县令可是成县人民心中的白月光,在常县令走的那天,百姓自发的夹道送行十几里。
听到赵依依提到常县令,叫嚣着让赵依依偿命的人群不由地叹气。
“常县令多么好的父母官,要是继续在成县该有多好。”
“常县令若是在,他们成县以后肯定会发展的更好。”
“是啊,常县令向来体贴百姓,我老娘年纪大了,常县令也让免了这些礼数。这个丫头看起来,还没我,”
大家说了1半,这才发现,他们口中恶贯满盈的凶手,竟然是1个看起来小小的,长着1张稚嫩脸庞的女娃。
这,这看起来有十岁吗?。
有的人嘀咕,是不是县令大人搞错了。
门外那些人讨论声,尤其是说到常青怀时的激动,周和温1字不落入到耳朵里。
他眼神晦暗,当着他这个现任县令,说着前任县令的好。
这不是在间接内涵他做的不好。
什么常青怀在,就能让成县更好。
言外之意不就是他这个县令做的不如常青怀。
好在周和温外表1惯温和,遮住了他满心的愤懑。
为官那么多年,他早就成了1副老油条。
常青怀惯会做面子,在这方面,他更为擅长。
“既然如此,本官便恕你无心之失……”
“多谢大人,大人真是和常县令1样,是体贴百姓的好官。”
赵依依1脸真挚,接着便抬脚走到1旁,1屁股坐在太师椅上。
“大人,我腿脚不好,以前常县令便是让我这样坐着,大人心细百姓,定然会同意吧?”
周和温掩下眼中的怒气,他只是宽恕她的失仪,可没想免了她的礼。
“既然你身体有碍,便坐着吧。”
周和温视线放到另外几人身上,“梁氏,你为何状告福满楼?”
1头穿孝步的妇人面脸泪花,气弱游丝道:“启禀大人,两日前,我家男人从福满楼买了几斤下水下酒,谁知他吃完后,不到1柱香时间,便口吐鲜血。人还没送到医馆,就没了。”
周和温又温:“吴庆和,可有此事。”
吴庆和俯下身子,“回大人,确有此事。”
周和温继续道:“梁氏,你又是如何确定价你家男人是因下水导致的死亡?”
未等梁氏开口,她身边的老妇愤恨地看向赵依依,“大人,是大夫无意中发现,盘中未吃完的下水带有异香,里面却含有阿芙蓉这位毒药。”
还未说完,老妇声音嘶哑,满是龟裂的苍老双手无助的拍打地面,极其悲痛的哀求道:“大人啊,我年轻时丧夫,1人把儿子拉扯大,好不容易盼到他娶妻生子,眼见日子越过越好,可没想到,却被这黑心的生意人害了啊!”
那老妇字字泣血,1张枯瘦的老脸竟有癫狂之态,悲伤到了极致。
在场人无不感受到1位老人失去儿子的绝望,眼窝浅的人,悄悄抹了抹眼角。
只见老妇爬在地上,没了声响。
1旁的年轻女人察觉到异样,将人翻过来,发现老妇已经昏死了过去。
慌张叫到:“娘,你怎么了?”
周和温吩咐道:“派人去找大夫来。”
在人群中的张掌柜1眼便看出,这是因为悲伤过度,引起的晕厥。
若是时间耽搁太久,后果不堪设想。
他几番犹豫,看到上面的周和温,那日他惺惺作态,劝他回去的模样,仿佛就在眼前。
这事毕竟和依依有关系,只是想了片刻,便决定挤出人群,施救1番。
只是刚想往前,只见坐在椅子上的依依走上前,在老妇身上按了几个穴位。
张掌柜颇为惊讶,她按的虽然手法不太标准,但穴位位置找的极为准确。
老妇从口中溢出1口浊气,就是这口气堵住了她的口鼻。
如今吐出来,人悠悠转醒,1睁眼便看到了杀儿子的仇人。
伸出手,狠狠向赵依依扇去。
还未等她反应过来,巴掌还在半空中,赵依依人已经坐回了原来的位置。
老妇挣扎着爬起来,1边哭骂,不知何时,从儿媳妇头上拔下来簪子,要赵依依为她儿子血债血偿。
赵依依淡然回眸,看着被衙役拦住的老妇,“您还是积攒些体力,好好养身子。这事比您想象的还有伤人心。”
赵依依莫名其妙1番话,老妇到是听了进去。
“你说的不错,我要活着,我要亲眼看见你为我儿子偿命!”
只不过,在听完赵依依说完话后,1旁的年轻女子看了赵依依1眼,在赵依依视线即将移过来时,飞快的垂下眸子。
被打断的审问继续开始,大夫上堂作证,老妇所说皆为实事:“启禀大人,阿芙蓉即可入药,又为毒药。可以让使用者呈现上瘾性。微量使用,并无损伤。但,1旦过度,便会毒发迅速,口吐鲜血,就再无医治可能。”
年轻妇人哭泣道:“我家男人尤其喜欢下水,他这半个月,顿顿都要买来吃酒。”
仵作也来作证,证实死者确实死于阿芙蓉。
在福满楼未售完的下水中,也发现了阿芙蓉。
如此,案情便渐渐明了。
“吴庆和,你的猪下水来自何处!”周何温问道。
“是,是从赵依依手中买的。”
“你抬眼看看,是不是眼前之人?”
吴庆和迅速看了1眼,声音如蚊蝇,回答道:“是。”
周和温看向赵依依,“赵依依,你还有什么要说的?”
赵依依表情1如既往平淡,“没有异议。”
不只是周和温,在场的所有人都为赵依依的决定感到诧异。
谁人判了罪责,无论是有罪没罪都会大呼冤枉,着急辩解。
而赵依依除了这4个字,根本没有为自己开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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