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9章：林砚被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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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记卤铺试营业那日，因为赵依依提前雇了几个孩子，在整个县城敲锣打鼓做了宣传。

加上前三日所有东西都是半价，吸引了不少人前来。

这也得益于赵依依前期做猪下水的口碑，积累了不少老客人。

店内第一日的生意比赵依依想象中的还要好。

还未等天黑，赵依依准备的所有东西全都一扫而空。

还在排队的男人等了半天，闻声道：“掌柜的，我想你们这一口想了好多天了，在这排队，站的我腿发麻，咱们明个多做一些，成不？”

这人也是好意，孙英子不好意思笑道：“大哥，你明个早点来，我多给你一些。”

那人爽朗说道：“这可是你说的，明个可别不认账。”

“这句话，在场没买到的，都有份。”孙英子利索说道。

有人没买到，心里还有些不舒服，见掌柜的如此爽快，纷纷呵呵一笑，暗道明日一定早些来。

关上门，赵依依端来一杯温水递给孙英子，“英子姨，明个估计比今天还多，咱们还得累几天。”

忙起来的时候，还真没感到累。

即使乍一停下来，腰酸背痛，孙英子喝了半杯水，也顾不上休息。

她整个人从里到外都透露着喜么，“我要把今个的账算一算，姨都记得你说的话，账需得日日清。”

依依之前大致给她说过，怎么做账。

可她毕竟是头一次上手，磕磕绊绊算了许久，可算是完成了。

孙英子看着算盘上的数目，不可置信，接连算了好几遍，好是那个数。

“依依，你来瞅瞅，我是不是算错了。”孙英子惊讶道。

赵依依笑了笑，英子姨算账的时候，她就在后面看着，虽然算盘用的还不熟练，但盛在心细。

“英子姨，你算的没有问题。”

孙英子怔愣地看着算盘，又看了眼上面的数字，喃喃道：“我的天，咱们一天就纯赚了六两银子。”

这还是打半价，若是恢复了原价，卖的再多一些，岂不是赚的更多。

“依依，咱们要赶快招人。”

今天第一天开张，忙的她和依依连中午饭都顾不上。

昨天到时有几个人来找活，可是都不太合适。

光是性别这一块，就排除了一大半的人。

赵依依看着孙英子兴奋劲，笑道：“英子姨，三天过后，等恢复原价，就没有那么多的人了。”

这其中有不少人是贪便宜才来的，价格一上涨，肯定会损失一些客户。

不过，价格上去了，利润自然而然也提高了。

两人都累的不行，在隔壁买了一碗素面，洗洗就睡了。

临睡前，孙英子想到依依全权将这个店交给自己，这才反应过来。

“依依，你是不是接下来还想再做其他的买卖。”

赵依依迷迷糊糊，轻声嗯了一句。

她之前还是太过谨慎了，做生意哪有不冒险的。

若是按照自己以前的速度，过上二三十年说不定都买不到京城的房子。

所以，她打算将摊子铺的大一些。

到了私塾休息那日，因为铺子开张的事，她还未告诉过林砚，反正早上没事，赵依依便一早等在私塾门口。

无聊地沿着小路来回走了几遍，门终于被打开。

从里面哗哗啦啦涌出来不少人，赵依依侧过身子，避开人群。

心中惊呼，郭夫子这不是门庭凋落，加上林砚只有四个学生吗？

难道郭夫子也学会了营销，把自己宣传出去了。

俞子兴一边走，一边扭着头往回瞧。来回被人推搡着，脚下还被人踩了一脚。

俞子兴是典型的顾头不顾尾，呲牙咧嘴还没来得及看清谁踩他，肩膀又被人撞了一下。

么地他干脆不走了，非要拉着罗汉和王以到走廊里歇歇脚。

罗汉哀怨地看着揪着自己衣袖的俞子兴，他还想赶快回家，早点温习呢。

还没开口，就听到俞子兴么急败坏道：“以往私塾只有咱们四个人多好，这下来了那么多的人，私塾本就不大，简直比马蜂窝还拥挤。”

想到这，他推了推身边的王以政，“王兄啊，我就是请了一次假，你们跟随夫子去了一趟琼林宴，怎么还让咱们私塾声明远播了？”

王以政清了清嗓子，“咱们有了更多的同门师弟，这不是好事吗？”

事实是，这次琼林宴本就是县令大人举办，邀请县城所有私塾的夫子带其几个学子参加。

对于县令而言，这次琼林宴是针对明年的恩科，鼓舞学子的一场宴会。

但对于各私塾而言，可是一场既能扬名，又能给县令大人留下印象的好机会。

因此参加这次宴会前，夫子挑选的都是自己的得意门生。

而郭叔达门下，一共就四个人，其中俞子兴因为个人卫生实在不过关，被罗汉告到郭夫子面前。

郭叔达打开门一瞧，好家伙，那种邋遢程度连他都甘拜下风。

直接将人遣回家，还道：“读书人向来高风亮节，品性如是，外表亦如是。”

俞子兴想着既然回了家，不如多呆上一日睡了大觉，就是这一日，让他错过了林砚和王以政舌战群雄的高能场面。

罗汉想起来，胸中依旧血脉沸腾，当谁能想到，柳太守那日也来到了成县。

大家都想卯着一股劲，表现自己。正巧周大人提出，让他们做诗比拼。

他们人少势小，便随着夫子吃吃喝喝，在一旁看戏。

谁知道，黄举人门下的学子频频挑衅。

林砚只用了一首诗，就将几人堵的说不出话来。

有了开头，剩下的，他们三人，活力全开，简直就是宴会上最亮的崽。

甚至还得了太守大人的称赞。

可没想到，接下来太守大人却问了一个无关诗雅的问题。

在场的人发表自己的见解，唯独林砚说完后，大人展露笑颜，称赞老师是个有智之人，小小县城，竟能教出如此有才能的学子。

这句话一出，宴席结束后，一传十，十传百。

他们私塾的名声，彻底出了名。

甚至是周围好几个县城的学子，纷纷敢来求学。

俞子兴嘟囔，“这是好事啊，可为什么老师还要罚林砚。”

是的，自从回来后，老师留下林砚单独谈话。

打了十戒尺还不算完，每日读完书，还让林砚抄书。

每天都是厚厚一沓，肯定是抄到了下半夜。

王以政心里有点眉目，当日太守大人问道，有一座高耸的大山，上面长了百姓所需的草药，若想长久造福百姓，只有造铁索这条路。

可铁索的建造，所需大量物力，财力。为了一个铁索，怕是接下来好几年都要增加赋税，又无异给百姓增加了负担。

“我想问问各位学子，有没有两全其美的法子啊？”

王以政当时隐隐猜到，他们一介布衣，岂能会让太守大人主动请教问题。

恐怕他醉翁之意不在酒。

“你明明猜出来，柳大人只不过想借你们学子的嘴，将此事宣传出去。”郭夫子一声叹息，“百姓知道了强加赋税这一事，自然不愿意。到时，上面的人便可是顺势推舟，不做这件事。”

到时候，也没人敢说，太守不作为。

“从一开始斗诗，再到你提议，让太守以参建铁索可以抵徭役，花费的钱财则采用富商入股的形式，甚至你连山腰和山脚处，都想好建几处休息的地方，让采摘草药的百姓，每人上缴钱，才可歇脚。”

郭夫子恨铁不成钢，“如此一来，太守大人不花一分钱，得了一个造福百姓的名声，富商又多了一门财路。可唯独那些流血汗的百姓，挣得一点钱，只不过转了一个圈，全都落入了这些人的口袋。”

“林砚啊，林砚。你近日读书，实在是太功利了些！”

林砚不卑不亢，对郭夫子行了一礼，他承认，自己出头，是有私心。

不过想和俗人一样，能让太守大人高看些。

既然他觉得走了仕途，有了自己想保护的人，他便不可能想老师一样，心思纯净，做个舍己为人的君子。

他要往上走，只能满腹算计。

但这件事，他一听便是大山村的八角。

铁索一事，想必是依依的主意，若是此事被有心人利用，拔出依依是幕后之人。

就怕不知事情的百姓，只会将赋税一事赖在依依身上。

所以，这件事只能有一种结果。

林砚缓声道：“夫子，水至清则无鱼。人性皆如此，无利而起早。这个世道，对于百姓而言，多一条挣钱的门路。若是他们能挣一百文，又岂会在乎花出去的五文茶水钱。”

话虽如此，郭叔达也懂这个道理，可是他心里就是不得劲。

自己这个最得意的学生，怎么能想出这种巴结上位者的法子。

郭叔达哼了一声，看到林砚脸上不知悔过的神情，最终无奈摆手道：“罢了，罢了。你这种性子，在官场才能走得更长久。你这小子，为了那个女娃子，还真是什么都能豁出去。”

一向如此骄傲的人，能做到如此地步，属实让他惊诧。

刚才还一脸镇定的林砚，此刻却有了慌乱，“老师，这事和依依没有关系。”

郭叔达笑呵呵道：“行了，赶快走被。我可听说，那丫头在县城新开了一家店，说不定，人就在门前等着你呢。”

话还说完，郭叔达眼前早就没了人影。

臭小子，真是一个痴情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