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8章 杀人凶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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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来在大人心中，康公子不是凶犯。”云曦继续专注地缝合着尸首，沿着骨肉1点点缝合。

6青帆站在1旁看着云曦的动作，低声说道：“脚下虚浮、酷爱饮酒，舞文弄墨尚可、臂力丝毫不足。”

端看1瞧见尸首那副肾虚的样子，也知此人没有弑父再剖开伤口销毁证据的残忍之能。

云曦闻言点点头，说道：“大人所言甚是。”

“验尸可有什么重要线索？”

死亡时辰已经有了，身死原因之前也说了。

云曦随即道：“康满此人身子骨很康健，喜好文墨之余还会打打8段锦。”康满年过6旬还能有这样硬朗的身子，实属难得。

瞧瞧冉大人便能知晓，素来行文书之事的官员多多少少都有些不康健，说通俗些就是太阳晒少了。

云曦的话惹得6青帆眉眼稍松，终于露出些许笑意：“有道理。”

“此人身死必然跟葛忠斌寄送的情报有关。他也定是因此被谋害灭口。”

不怪葛忠斌嚷嚷关乎身家性命、胆敢拖延着不给情报……别说是多给千两银子，便是他再多要些，恐怕康满为了活下去也不得不给。

“但是康满拒绝了。”云曦1边缝合伤口1边同6青帆分析道：“或者，他不是真正的知情人？”

6青帆眉目微动，“你是说，这接收消息的另有其人？”

那最有嫌疑的岂不就是康满之子，康益？

思及幕后之人的手段，康益这等明面上是2世祖，实则野心勃勃之辈最有可能为人利用。

“也未必。”6青帆沉声道：“这斋内众人当都有些嫌疑。”常住的客人也不能排除。

诸多线头都环绕着康满的死因，如今人是死了，线索更如同断了线的风筝4散、唯独留下这1具冰凉的尸首，等待着2人探究因果。

“好了。”

不知过了多久，云曦终于抬起两个发酸的手臂，用袖口抹去额际的薄汗，轻声道：“拼好了。”

2人对着血窟窿1般的伤口观察着，随即皆是1怔。

好熟悉的伤口。

“这不是……”

“3箭齐发。”6青帆沉声道。

没错，正是前不久废太子被褚昭1箭重伤的相似招式。

“这倒是能够明晰为什么要将伤口挖烂导致死者如此血肉模糊了。”云曦叹了口气：“他要将凶器挖走。”

凶器暴露了凶犯杀人的手法，自然要拿走。

“不仅如此，他还为了隐藏自己、制造了不在场的证明。”6青帆瞥了1眼几个竹梁上的痕迹。

云曦起身，在6青帆的指引下快步溜达着转了1圈儿，很快便理解了他所言的“手法。”

她走到旁边稍微冲洗了1下手套子，来不及泡手便从包袱里取出1个无色丝，然后根据柱子上存放的痕迹，1点点推拉无色丝、颇有技巧地将其绕在期间。

“是这样吗？”云曦看着成品，偏头问6青帆道。

6青帆颔首：“应当是这样。”

他缓缓地走到1处、用手比作凶器箭矢，对准前方松手1放，角度正好可以直射到旁边端坐着的康满身上。

“方才已经确认过，康学士行事颇有规矩、日常更是严格遵守时辰。凶犯必然也知其行事，故而早就有所准备。”

“唯1的问题是，凶犯怎么能让康学士坐着不动。”

云曦指了指这个角度：“就算看不到这些无色的细丝，那长箭也显眼得很、1抬头就能看到了。”

她刚才已经勘验过，死者身上没有任何外伤、也没有被下迷药。

想想当时太子殿下中箭后的痛苦模样，康满的死相也显得过于平和。

2人对着那小几发呆，半晌没思索出个答案。

很快，屋外就传来小厮余弦的催促声：“大人，我们的灵堂已经准备好了，可能收敛先生的尸首了？”

6青帆看向云曦，云曦颔首：“那我把死者的伤口处理1下。”

她走到门边，冲余弦说道：“劳烦小哥将干净的衣裳拿进来吧。”

“哎。”余弦红着1双眼应了。

他前番有些趾高气昂，现下折服于6青帆的手腕，又因主子被人谋害心中悲痛，态度谦逊了许多。

趁着余弦将衣裳拿进来的功夫，云曦已经重新为康满清理过伤口，此前剖验的痕迹也尽数整理过。

余弦进来之后看到自家先生祥和的面庞，心中越发难过，“我家先生虽然行事肃正严格了些，人却是极好的、怎得会逢遭此难……”

云曦眼睁睁瞧着余弦把康先生的衣衫哭湿了，无奈开口劝道：“真凶尚未落网，余小哥儿可要撑住了，好为康先生风风光光办妥身后事、告慰他在天之灵。”

“是，是，姑娘说得对。”余弦终于恢复了几分精气神，抹干眼泪后起身去给康满的尸首换上干净的衣衫，随即寻人前来将尸首抬走。

众人尽可能不在案发地逗留，待所有人离去后，6青帆低声道：“我去看看。”

“好，我把凶器画出来之后去陪大人探问探问口供。”

有些话，女儿家问总是要比6青帆这个冷冽不凡的男子询问效果更好。

6青帆闻言颔首，道：“也好。”

2人分开行事，云曦在屋子里轻手轻脚地转悠、寻找文房4宝，期间好几次都路过了尸首仰卧的地方。

她察觉到几处疑点，就算解决了凶器的问题也没法解答。

云曦索性坐到了康满所在之地，1边画出凶器，1边望着前方无形的丝线，心中暗想着究竟凶犯是如何在不在现场的情况下杀害了死者，还着力抠挖了凶器出来。

“总觉得有哪里说不通。”云曦轻声道。

既然这个地方的思路没法打开，云曦也不纠结，索性起身去后方的书库看看。

她仔细地翻阅着康满的著作、所创的学说，甚至1些非常有名的字画都充斥着他的傲骨。

突地，云曦抬起头来，发现从书库走到雅座之间是有1个5行8卦阵的。

云曦蓦地走过去，1点点地顺着竹梁和竹墙摸索，很快就察觉不妥。

她1个不注意下不知戳到了什么、那处突然撬开了1个小小的竹口，里面露出1个精巧的小锁扣。

云曦惊讶之余，顺手从头上取出簪子，1点点耐心地撬锁。

周遭1切事物仿佛都不存在了，只有少女专注对付眼前精巧玲珑锁的模样。

片刻后，只听“咔嚓”1声，竹筒里面露出好些字条。

云曦展开后就发现，这些当就是杜信跟葛忠斌交换的情报字条了……关键是康满仿佛有收集癖好，从78年前到如今的字条他全都完整保存着，不知是给自己留后路，还是旁的原因。

“这是读书人的通病么？”这样重要的证据，居然都不销毁。

从几个字条信中，云曦推论出葛忠斌竟然是第2任送信儿之人，第1任必然是已经身死、无处寻踪了。

云曦静静地瞧着，从字里行间逐渐勘探出1些不1样的气息来。

且说6青帆来到灵堂之后，1直暗中观察着那些小厮和仆从的表现。

听说康满已经入殓停灵的不少住客也非要来哭灵上香。

康益作为老人家的小儿子自然没有2话。

席间好几个之前探问过的住客都红了眼眶，那对儿老夫妻哭得尤为凄惨，反而是血脉亲人的康益表现平平，连悲伤都懒得装，跪在那烧纸钱应付差事。

反观余弦老老实实地跪在康益的身畔，迎来送往、哭着道谢，比康益还要像亲儿子。

“他们俩真古怪。”不知何时，胡子越来到了6青帆身边，好奇地道：“1个不像仆人、1个不像儿子，可对？”

6青帆瞥了胡子越1眼：“胡侍卫经常前来，可见过这场面？”

“以前没觉得，只是看康学士对余弦更亲近些。你说哪个老人家不是对身边更孝敬的人亲近？”

胡子越也是个8卦的，小声说起了康益是个爱惹祸的，猜测他必然是外间闯祸了才回祥龙斋避难，传闻康益以前也干过这种事。

“那胡侍卫呢？”6青帆1脸审视意味地望着他：“宫中御林军正是忙碌之际，怎会轻易让胡侍卫告假，还能1休沐就休沐十日？”

【作者题外话】：冉杓：阿嚏！阿嚏！有人说我坏话！

任丹青：你只是个配角，认清自己的定位好吗？

冉杓：……做人留1线，日后好相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