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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京城长安。
还有不到一月时间便是皇帝李隆基的寿辰,许多稍微有品阶的官员已经开始筹备着在寿辰那天献给皇帝的礼物。
除了诸位朝官,王子们也都忙着挑选各种珍贵的宝物,以图在寿诞的那天献上搏取皇帝开心。
其中,棣王李琰,永王李璘与寿王李瑁最为活跃。
太子已经越来越为皇帝所恶,换太子似乎已是板上钉钉的事情。
他们三人便是太子之位的有力竞争者,其余诸位皇子要么因为年龄太小,要不就是只图享乐不愿参与朝堂争斗。
棣王李琰正在府里大发脾气,他肥胖的身躯比起安禄山也不遑多让。怒火上窜之际脸上肥肉颤抖,十分滑稽。
“你看看你献的是什么礼物,这件衣服虽好,但献一件女人的衣服给父皇你是想让我在朝臣面前当众出丑吗?”
那幕僚名叫张通儒,他微微一笑说道:“敢问殿下,皇帝现今最宠爱的人是谁?”
李琰不假思索的回道:“当然是贵妃了!”
“这就对了,皇帝陛下富有四海。您无论送什么恐怕都难以搏取他的欢心,此裙美妙绝伦万中无一若是送给贵妃娘娘她一定会非常高兴。”
李琰顿时大喜,一拍大腿说道:“对啊!先生所言有理。那送给父皇的礼物又该如何挑选?”
“送给陛下的礼物勿需太好,否则陛下只会认为你生活奢靡。但也不能太差,会适得其反。”
“那到底该送什么?”见张通儒拐弯抹角的语气,李琰有些不耐烦了。
“呵呵,殿下不是新得能一方自带幽香的端砚吗?便以此物品送给陛下如何?”
“甚好,往后父皇每每批阅奏折便都能闻到端砚散发的清香,当然也会同时想起我来!”
李琰喜形于色,他兴奋的在堂中来回踱步似乎已经看到了自己入主东宫成为太子的那天。
他继续问张通儒道:“这端砚名叫幽兰砚,那这送给贵妃的衣服又该冠以何名?”
“便叫它霓裳羽衣如何?”
“霓裳羽衣?”
李琰抚掌大笑。“妙,极妙!”
“”没什么事卑职便请告退了。”张通儒拱手说道。
“去吧!张先生辛苦了。
走出棣王书房,张通儒的笑脸立即垮了下来。
“这棣王非但肥硕如球,更是蠢笨如猪。这种人还想当继承皇位,真是滑天下之大稽!看来我得要另谋出路才行。”
光禄大夫陈希烈坐在下手,他端着茶杯轻轻的吹了口气浅尝一口。
“希烈,皇帝诞辰之事准备的如何了?”李林甫躺在主位的座榻上,他年岁比皇帝还大体力渐渐不支起来。
“回禀相国,礼物已经备好。是由天竺地区商队带来的一对玛瑙,非旦价值连城而且天生的纹路美妙绝伦堪称稀世珍宝。”
“嗯!”李林甫只是略微点头对此事不再多问。
“太子那边最近有什么动静?”不扳倒太子李林甫的心中难安,他与李亨势同水火。一旦李亨上位,第一个要除掉的必然是他李林甫。
陈希烈品了一口上好的茶水,轻描淡写的说道:“太子最近依然十分低调,除了偶尔去务本坊的太平酒楼,其他并没有反常之处。”
李林甫的眼睛却陡然凌厉起来。“不对!这便是反常之处,太子从前除了东宫难得出门一趟。东宫里的御厨什么样的饭菜做不出来?他去太平酒楼一定是别有目地!”
“相国的意思是说,太子在谋划着一件不可告人的秘密?”陈希烈一惊。
“他的太子之位虽然还没被废,但皇帝已经对他颇为反感。如果不想坐于待毙他一定会有所行动,派人严密监视那家酒楼的一举一动,一定要将太子正在做的事情查清楚。”
“是!卑职一会便挑选得力的人手去办此事。”
顿了顿陈希烈继续说道:“相国,还有一件事要向你汇报,是关于李光的。”
李林甫瞬间来了兴致,如今皇帝最得宠的几人分别是,范阳平卢节度使安禄山、安西节度使高仙芝、万年县令杨钊、陇右节度副使哥舒翰、还有就是天山都督李光。
其中这个万年县令杨钊最让李林甫感到危险,他倚仗的妹妹杨玉环受陛下宠幸,在京城大肆扩张自己的势力。
短短半年多的时间,许多李林甫的政敌都投靠了他。不过两三年时间他已经从一介地痞无赖,摇身一变成了能影响朝堂格局的人物。
陇右节度副使哥舒翰,在王忠嗣被贬之后已经相当于陇右节度使了。陇右兵权皆在手中,若是再夺取石堡城,他成为节度使必然不在话下。
而李光此人最为神秘,从不显山露水低调无比。张均和杨钊都曾经有意识的拉拢过他,但此人态度模棱两可,似乎有意游离与朝权争斗之外。
安碌山深得皇帝信认,自然不屑于投靠朝中党派。
哥舒翰是张均的人,李光若是和杨钊走到一起,那么他李林甫除了朝堂独大之外,在边军的代言人便只有高仙芝,这是李林甫不愿看到的。
但自从得知李光和高力士走的亲密,让他心里十分不爽。
若是让李光得到北庭节度使的位置再想把他搞下来就不容易了,他手下不乏投靠的军将,得想个办法把李光调走从新安排一名心腹去控制北庭。
只有这样,他李林甫在边军中的影响也会成为朝堂之首。
皇帝日后若有换相的心思也会存在许多顾虑,这样他便可以在宰相的位置上做到老死的那天。
这样想着,李林甫注视着陈希烈问道:“哦?是李光的什么事情?”
“我派人去了一趟李光的碎叶故居,从李光的左邻那里打听到他原本就不姓薛,而是就叫李光!”
李林甫皱起了眉头,手指在桌案上轻轻的扣击着。
“李白也是来自碎叶,但以二人的关系来看显然不是同族之人。”
陈希烈看着李林甫微微一笑说道:“相国所言有理,那么李光为何要隐瞒自己本来就姓李的事实呢?”
是啊!他隐瞒自己的名字必然是不想让人察觉到他的秘密。
那么他的秘密究竟是什么呢?
“相国可知道百多年前曾在长安坊市间流传的关于隐太子李建成的故事吗?”
“你是说李建成死后,其一名忠心的老仆带着已故李承宗的幼子逃去了西域生活?”李林甫反问道。
“会不会他们最终去了碎叶,然后安家落户繁衍生息,但现在他的后代却回到了大唐!”
陈希烈的话让李林甫打了个寒颤,如果真是这样。不管李光只是想要为大唐尽忠还是别有所图,他对于当今李势皇权都是莫大的威胁。
所谓匹夫无罪怀璧其罪,便是如此。
但李林甫却揺了揺头说道:“只凭一个偏远之人的片面之词证明不了什么,如今碎叶战事正酣,此时向皇帝进言适得其反不说,恐怕还会碰一鼻子灰。”
“相国的意思是,那我们不管此事了吗?”
“当然要查,想办法买通一名李光的心腹。看看他究竟意欲何为!”
“如此奇货可居,我倒不用费尽心思去对付他了。只要有了李光的把柄在手,还怕他不为我们所用吗?哈哈哈!”
“相国高明啊,卑职真是拍马难及。”陈希当即奉承道。
“你现在便去着手此事,一是买通太平酒楼的人看看李亨到底在谋划什么,二是想办法与李光的心腹接触将他的身世给我摸得一清二楚。”
“卑职这就派人去办!”
看着陈希烈走远,李林甫悠悠品着茶。
他很享受这种运寿帷幄之间,便将天下豪杰算计了个干净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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