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六章 黑色裂变（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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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古斯。

乌古斯人是现在土库曼人的祖先，起于公元六百年左右。

是中亚细亚、西伯利亚南部到贝加尔湖等地形成一个部落联盟。

回纥人最开始也要算乌古斯的其中一支，但回纥人在北方草原建立汗国之后，乌古斯便向西迁移深入到了现在的西伯利亚和俄罗斯等地。

其势力范围东临葛罗碌与北庭，南靠碎叶、怛罗斯以及大食，西接哈扎尔人，疆域极为广袤。

统称为九姓乌古斯，主要说突厥语。突厥衰亡后有大部族人并入了乌古斯，再加上里面的各种游牧民混杂一体，一句话就是乱七八糟乌烟瘴气。

自上一任乌古斯汗去世之后，乌古斯联盟再度分裂成为个大大小小的部落，最大的有万骑之多，最小则只有几千帐牧民比起折兰部还要小上一些。

最近乌古斯的三个大部又开始互相攻伐起来，原因也很简单。

因为一块牛粪！

一头老牛也许是因为吃的太饱，在三部边界拉下了自己的大便。

十天后，粪便被风干成了粪饼。

这种粪便对于草原部落来说也是一种宝贵的财富，因为草原很少有森林可供伐木。即使要砍伐树木也有很大的讲究，每天只能砍一点点，砍的太多森林没了大家都要挨冻受饿。

于是牛马粪便成了烧火的取暖材料，许多人在捡完牛马粪之后手也不洗便直接做饭的数不胜数。

这块牛粪被一名眼尖的牧民盯上了，他贪婪的准备拾起它装入自己的布袋子里。

但不巧的是另有两部前来捡粪之人也盯上了这块香喷喷的牛粪。

一场大战在所难免，三人为了一块牛粪打作一团。

三部首领得知此事，自然不能善罢甘休。

他们用一场决斗来确定这块牛粪的归属，最终白羊部的一位勇士赢得了决斗的胜利为自己的部落顺利拿下了这块牛粪的处置权。

其他两部自然不服，于是点兵而战。

三部皆有万骑战兵，白羊部落入下风。

部落的智者给白羊叶护出了一个主意，现在安西来了新的皇帝名叫李光。

当然！他们也不知道皇帝具体是个什么东西，意思应该就是有人有粮兵还多的人都叫皇帝。

只要得到安西之主李光的支持，白羊部就能顺利找回这个场子。说不定还能再次统一乌古斯各部，成为新一任乌古斯汗。

白羊叶护察干木桶听取了这位突厥智者的话，悄悄前往碎叶准备和唐军搭上关系来报自己被其他两部胖揍一顿的仇怨。

一万飞鹰军与五千沙陀人来到怛罗斯城下，

城中守军不过五千。

怛罗斯城中因为高仙芝战败而被关押的四千唐军俘虏，听闻大军来袭突然发起暴动。

里应外合之下，五千大食人千人投降其余皆被杀死。

牢门缓缓打开，左臂坏死已经奄奄一息的贺娄余润被从地牢里救了出来。

经过大夫几日下来的救治，贺娄余润的左臂被切除，已能勉强下地走路。

看到大唐的黑龙旌旗第一次飘扬在怛罗斯的城头，贺娄余润百感交集。

他来到城头对着宇文决问道：“不知你们的主将是谁？”

宇文决身侧一人笑道：“我便是飞鹰军主将，田乾真。”

“哦！原来是田将军。”

贺娄余润之前也听封常清说过，李光手下有数名骁将。

一是武勇过人的雷震，二是看似不太靠谱实则沉稳其中的荔非元礼，三则是这个武勇与智谋并举的田乾真，其余暂且不提。

“贺娄将军这段时间受苦了，不再多休息几日吗？”田乾真强忍着不去看贺娄余润的断臂，残缺之人最忌讳的便是别人用异样的眼神盯着自己的痛处。

“呵呵，在地牢了躺了近一年，现在终于得见天日当然要出来透透气。”

两人年纪相仿都是三十上下，田乾真看着贺娄余润的眼神估计他应已经猜到新的安西节度使是李光了。

“那些被俘后解救出来的唐军我已经另立一营来安置他们，贺娄将军可要去看看？”

贺娄余润点了点头，两人下城朝着城外的小营而去。

俘虏们整日被大食人驱使着干一些重活，而且吃的极差。

重获自由之后这些人的精气神好了很多，营中炊烟已熄士兵们刚刚吃过午饭。

这些在上一次怛罗斯战败被俘的士兵掺杂着各营将卒，弩兵骑兵陌刀军都有，比较杂乱。

见贺娄余润过来，有他的旧部纷纷围上来抱头而哭。

哭诉完二人继续巡营，贺娄余润担忧说道：“大食人在此地只有五千兵力，其主力恐怕是与石国汇合东进了。”

明白贺娄余润这是在试探，田乾真也不避讳。“大帅再度西进，现在应该正与大食人在碎叶激战，只是还不知道结果如何。”

贺娄余润放下心来，他笑着对田乾真说道：

“怛罗斯是石国重镇，大食人在此驻军之后更是囤积了不少军资粮草。后方遇袭彼辈首尾不能兼顾，碎叶那边只要拖上一段时日两军必败无疑！”

“怕就怕彼辈撤回之时，调遣大军前来围攻怛罗斯啊！”田乾真有自己的担忧，若是两军前来围攻他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办。

千里奔袭才是飞鹰军之长，但要他放弃怛罗斯这块肥肉又舍不得。

“田将军，有一人前来求见，他说他带来了大帅的军令”一名守营士兵上禀报。

田乾真微微一愣，自己刚刚刚攻下怛罗斯数日，大帅是如何得知此事的呢？

“让他进来。”

片刻之后士兵领着一名粟特打扮的客商汉子走了进来。

“在下是鹰眼第二旅密探赵亮，特来拜见田将军。”赵亮躬身一礼，然后从怀中掏出一枚鹰符递给田乾真查看。

田乾真接过鹰符瞧了瞧，是一枚由铁皮包裹的小章。

做工精细，底部的鹰章还可以盖在密信的蜡封上，一举多得，

他之前在安西便见过这种鹰符，将它还给赵亮田乾真问道：“大帅军令在何处？”

“在此，请两军过目！”赵亮又从怀里掏出一封密函。

打开密函，只见上面写着。

“大食残军已败入宁远，令你率师北进，不可使黑姓突骑施民众远遁草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