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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安,兴庆宫。
自入冬后,因大明宫地势较高颇为寒冷,所以李隆基除了大朝会其他时间一般都在兴庆宫处理政务。
这段时间宰相李林甫再次病倒了,中书政事堂的事务一般都由左相陈希烈代为批复。
由于李林甫的病情已经越来越严重,陈希烈也不好事事都向他请示。但陈希烈才能一般,背后没有了牵线之人他做事就显得束手束脚起来。
李隆基将一本奏章狠狠的甩在桌子上。“这个陈希烈竟然连一些简单的事情都做的是错漏百出,他这个左相到底是怎么当的?”
“陛下息怒,先喝盏参茶暖暖身子吧。”
高力士端起宫女托盘上的参茶摆到御案上。
李隆基倒也并未发火。
自去年夏秋以后,南诏反叛、宫中政变再加上高仙芝兵败,连番打击之后他似乎已经变的麻木了。
但李隆基知道,其实他是强忍着不让自己发火。
自己的身体大不如前,盛怒或则哀伤都会有损龙体,他还想多活几年。
前段时间,鲜于仲通在南诏惨败之事外泄他也只是斥责了杨国忠一番。
杨国忠此人乃是他能用到的唯一一个外戚,自古以来外戚对于皇室的忠诚肯定要比那些普通臣僚大的多。
如今李林甫眼看没几天好活,他便彻底下决心用杨国忠去替代李林甫的相位。
杨国忠的能力李隆基自然也知,仅他一人还不足以控制朝局。
既要有忠于皇室之人撑场面,也要有能办实事的人来处理各种繁杂的政务。
只有这样,他才能安心和贵妃享乐。
心中思虑已久的扩相之策他还有些拿不定主意。
李隆基打算将相位扩至五人,来处理中书门下的各类事务。
中书门下也就是政事堂,是宰相办公之所。
之所有要扩至五人原因也很简单,出了事情便可投票决议,多出的一票将会起到决定性的作用。
杨国忠为相首这是必须的,但还差四人。
韦见素做事周全可算一人。
张均虽然圆滑了些,但亦有自己的底线也可算一人。
还有两人他却始终拿不定主意,达奚峋、房琯、崔涣、陈希烈这四人他仍在思虑之中。
喝了一口参茶,李隆基将目光移向了另一册批阅过的奏章中。
上面是对南方及中原各州失地流民所做的汇报,这也是李隆基头疼的一点。
而今土地兼并之事已经愈发严峻,但朝廷却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自古以来,官员上任第一件事就是往自己兜里敛财。
而豪贵望族凭借着各种人脉与地方官员勾结,更是肆无忌惮的挤压着百姓的生存空间。
问题就在兼并土地者多为地方大员与豪门望族,这些人的子孙散落在各地为官,若是突然大力改革土地必然引起这些人的强烈反弹。
没有万全之策,贸然出手去整顿兼并之事,大唐基业恐有动摇之危。
李隆基想看看流民之中又有何事发生,他有些苍老的手掌缓缓将奏折拿起。
只见上面写着:“有市井传言,安西地广物博。赴安西从军者建宅给田并予八贯安身银,屯田者五贯。”
下文是。“月余时间已有万人自发前往安西,若不及时处理,中原流民恐大量流失。”
陈希烈的批复也很简单。“长征健儿赴安西戍边,既可解流民之患亦可使边防稳固,当允之!”
李隆基这才又想起他的义子李光来,转眼一年又要到头,碎叶他替自己收复了吗?
想起那个家伙背着自己在太极宫乱窜的场景他的脸上露出了一丝不易察觉的笑容。
但很快,皇帝的脸色又沉了下来。
奏章中所说的流言定是安西传出来的,自己已经先后给安西招募了三万户流民。
他还唆使大量流民前往安西,这是意欲何为呢?
“大将军,李光最近可曾与你有书信往来?”皇帝不动声色的问道。
“回禀陛下,数日前老奴曾收到过一封李光的书信。”
李隆基将参茶放下。“哦!可是关乎碎叶战事?”
“信中并未提及碎叶战事。他言,安西的兵员依旧不足。”
“现在安西与北庭满打满算不过四万兵力,而沙陀葛罗碌两部皆不可尽信。安西需防御吐蕃回纥,还要与大食长期角力兵员至少需要九万人才够。”
“需要如此多的兵力吗?”
思索片刻,李隆基看向高力士反问道。“大将军你觉得呢?”
“陛下,老臣确实应该给安西增加兵力。”
李隆基起身来到旁边的几架屏风前。
最大的屏风自是大唐的疆域舆图,其他几处分别是朔方、范阳、陇右、剑南、安西的地图。
看着安西辽阔的疆域,碎叶之地却无大唐旗帜的标注。
高力士也拖着身体,缓缓来到皇帝的身后。
“陛下!范阳不过防御契丹与奚人,其军队便有九万一千人。但安西四镇兼北庭一地,其疆域超范阳远甚。最初所有人都以为大食只是边蛮小国,故而安西兵力不多。”
高力士指着最西边继续说道:“可现在大家才知道大食亦是同大唐一样强大的国度,安西既要防备不弱于契丹的吐蕃人还要和大食较量。”
“纵然回纥臣服大唐,但说不准那天他们脑子抽风突然就反了,安西所面临的是三大强敌啊!”
李隆基叹了口气,深深地看了一眼碎叶方向。
“朕已经先后在中原为他招募了三万户流民,加上各项物资军备开支把朕的内库都已经掏空了,朝廷今年再拿不出钱粮来支持安西。”
为了能收取碎叶再复西域河山,他对李光这个义子也算是仁至义尽了。
“陛下,老臣听前来送信的军士说李光已经出兵去收复碎叶了。如今两月过去想必事情也该有个眉目了。”
“且等前方军报传来,若是大捷!等明岁钱粮赋税收取上来再支度安西一些也不迟。”
李隆基点了点头,从新回到御案坐下。
朝廷本来就允许长征健儿携家带口自往外镇戍边,李光此举虽有唆使之嫌,但至少能解减轻中原腹地日益严重的流民之患。
他拿起御笔在陈希烈批复过的奏折上画了一个勾。
“陛下,永王殿下求见。”一名小宦官轻轻入内对着李隆基躬身行礼。
“永王?”李隆基愣了片刻。
“让他进来吧。”
不多时,小宦官领着个身穿皇子袍服之人缓缓而入。
“儿臣参见父皇,愿父皇龙体康健万寿无疆。”永王李璘跪伏于地,大礼参拜。
李隆基微微眯起了视线,看向自己的第十六子。
此人身材颇高,圆领黄袍下的身体稍显瘦弱。但精气神十足,一双眸子中带着些许犀利。
面相俊朗,和自己年青时倒有几分相似。
李隆基的脸上稍微流露出笑意。“起来吧!你今日怎会有暇来兴庆宫见朕?”
“启禀父皇,孩儿最近在研读孝经,于昨日才习读完毕,颇有感触。”
“哦?你有何见解不妨说来与朕听听。”
“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敢毁伤,孝之始也。立身行道,扬名于后世,以显父母,孝之终也。夫孝,始于事亲,忠于事君,终于立身。”
“又言:夫孝,德之本也,教之所由生也。”
李隆基点了点头,看向李璘说道:“嗯,不错!可还有何事?”
“父皇,孩子有罪!”李璘再次俯身下拜,将头磕在地上。
“罪从何来?”李隆基面色未变。
“孩儿母亲早亡,自小为从兄亨养大,所以孩儿未经父皇允许便私自替他守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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