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3、守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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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你们……”

他颤抖的指着二人，忽然一口鲜血喷出，昏死过去。

这下子两人都慌了。

连忙穿好衣服，做好了遮掩，便急急忙忙的喊醒了静虚师太，师太给贾宝玉搭了脉，又施了针，便命人去煮了药，才说道：“他是怒气攻心，才伤了身体。”

“先前有发生何事？”

秦钟只好将宝玉是为了躲避家中安排婚姻才逃出来这件事说出，又说半夜贾宝玉做了成婚的噩梦，这才口吐鲜血。

静虚听他在理，只是摇了摇头。

说道：“还是回家的好，他如今病了需要休养，不能再在外面胡闹了，今日你们奔走了一天，受了风寒也是引动病气的原因。”

“明日便通知贾家来接人吧。”

秦钟连忙应是，也不敢再与贾宝玉私奔了，何况，他还要娶智能儿呢。

他们这一天经历无比丰富。

而荣国府那边，在袭人跟老太太汇报以后，就炸开了锅，府里的家丁小厮就全派去找宝玉了，见到天色渐黑，老太太的脸色就愈发阴沉。

特别是知道贾宝玉去了学堂，跟秦钟一起离开之后，气氛就愈发不对了。

王夫人不好指责秦氏。

更不愿意承认是自己的疏忽，贾宝玉是因为婚事的问题才离家出走的，便只是恨恨说道：“来人，给我把袭人押下去打板子！”

“自家主子爷在面前丢了，要你们何用？！”

“给我打！！”

当即就有健妇冲上去将袭人绞住，又有人拿了木棍来，就要当堂给袭人来一顿狠的。

袭人满心凄苦，却没有喊冤。

毕竟贾宝玉就是在她眼前丢的，只觉得宝玉如果一去不回，她的人生也就这样结束了，打一顿都是轻的，王夫人和老太太又岂会放过她们？

“慢！”

贾蓉在荣国府待了一天，如今看到事态变化，也觉得没有迁怒一个丫鬟的必要，就出言阻止了。

“宝玉如今离家出走，大家都很担心。”

“可他是自己走的，又与袭人她们有什么关系，若说近来发生了什么事情，不过是那日断了木石前盟而已。”

“太太是不是还要把罪责归拢到我身上？”

他这么一问，王夫人立刻想了起来，眼神愤恨，显然是怪罪贾蓉的，可却又不能明说，只能闷闷道：“袭人说宝玉回答只是去学堂，最后人却不见了。”

“谁知道是不是被那秦钟勾搭撺掇的。”

“木石前盟断了就断了，本来就是没有的事情，我又何从扯到你身上去？只是你府中的太太们，怕也不是什么有福气的！”

显然，这是拐着弯说秦可卿和林黛玉都是不吉利的了。

此言一出。

便是老太太都有些色变，但此时因为贾宝玉的事情，她还在气头上，也懒得去分辩什么，但贾敏哪能受这个气？

妯娌之间，本来就是关系不好的。

故而。

贾敏直接拍桌子站了起来，问道：“敢问太太，我们家黛玉和可卿，哪个又是没福气的？宁国府如今蒸蒸日上，她们哪个不是旺夫？”

“自己教不好儿子，就不要推脱责任。”

“孩子都离家出走了还没有发现原因，自然是你这个当娘的最失职。”

王夫人气急败坏，顿时起身指着贾敏就要开骂。

场面闹的难看，老太太猛锤了下扶手，说道：“我还没死呢！！你们就这么闹腾，是不是盼着老身也去了，好没人管你们？”

如此才把场面镇压下来。

贾母才转头向贾蓉说道：“蓉哥儿，麻烦你派京营的将士们出去寻一寻，若是两人真的离家出走了，就怕离开了京都，去了人生地不熟的地方。”

“秦家的哥儿也是秦氏的至亲，你老丈人就这么一个儿子。”

“还得你仔细寻回来才是。”

此话说完，他也看到了秦可卿的哀求，便点了点头，说道：“先前我已经派人在城内寻找了，到如今找不到人，看来已经出城了，我让他们都周边彻夜搜寻。”

“他们临时起意，应该还不至于已经启程离京。”

“大约就在近郊，找一找总能找到人的。”

京营三万多人，整个京都，唯有贾蓉手底下的人数够多，最适合寻人，只是让京营出动，势必闹得满城风雨，明天还会有文官上折子参他。

“希望如此。”

老太太叹息了一句，就闭目养神了。

在情绪剧烈的波动后，她感到的是无尽的疲惫，贾宝玉居然会离家出走，也伤透了她的心，往日里万般宠爱，却只换来一个不告而别。

男子汉大丈夫，为了一个女人，竟然连家都不要了？

真是荒唐。

等待是最难熬的，过了子时，老太太熬不住只能先去睡了，让人有消息第一时间告知她，而贾蓉此时也不太好回宁国府，这边需要人守夜，但也需要地方可以休息。

“京营将士们还要找我汇报，今夜我便不睡了，就在荣禧堂守着。”

“你们先去休息吧。”

反而是贾政先去休息了，他只有愤怒，压根没有想贾宝玉的安危，只想着贾宝玉回来要怎么教训了。

贾敏也带着姑娘们回去了。

只有秦可卿坚持留在这边，再不管怎样，秦钟都还是她的弟弟，秦业就这么一根独苗，两个不懂事的少年离家出走，若是遇到拐子了什么的，可怎么办？

这年头不说兵荒马乱，但也各地都动荡不安。

外面着实危险。

这事她都不敢告诉秦业，怕老父亲气出个好歹来。

“太太也去休息吧。”

却是探春对王夫人说道，说这事有一个人守着就行了，有消息会通知大家的，如果都熬没力气了，真找到宝玉，都没有办法去找他。

王夫人听了是这个道理，便叮嘱了一翻后，也先回去休息了。

探春又让丫鬟拿来了摊子和枕头，便是坐在这里，也怕露寒深重，贾蓉他们夜里受什么风寒。

“三姑娘真是体贴细致。”

秦可卿依偎在贾蓉怀里，摸着毯子说道。

一旁的王熙凤打了个哈欠道：“这府里，就数她最能干。”半是陈述，半是讥讽了，她确实认可探春的才能，但荣国府的实际当家人却是她，所以有些自傲的。

探春也不争辩，此时她可不愿意王熙凤离开。

虽然荣国府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但依照她对贾宝玉的了解，知晓贾宝玉今日是绝对没办法离开京都的，贾蓉只要愿意找，总能找到他。

所以还是她自己的事比较重要……

得寻个机会，在秦可卿和王熙凤的眼皮子底下，传一封王熙凤的情书给贾蓉。

此时还早，得再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