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0章 缓慢觉醒（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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崇祯14年8月上旬

定西侯府邸

定西候蒋秉忠和他的长期交往伙伴坐在厅堂里喝茶；

定西候问道：“‘延年益寿’生意在北方推广得怎么样了？”

一侯爵答道：“还算说得过去，能够赚到银两，但是目前不能大赚。”

“为什么呢？以前不是设想得挺好的吗？”

“主要是建虏入关，影响了太原、济南等一些地方，如果没有这件事，进展就顺利得多。”

另一侯爵道：“先不谈这件事了。你们不知道建虏有可能打到京郊吗？京城要开始警戒了？”

定西候答道：“这件事知道；崇祯2年、9年、11年，不是都发生过吗？”

“可这种事情发生多了，你们不觉得有危险吗？周铉说过，银两赚得再多，也得要有银两去花。”

定西候答道：“是啊！我也记得这句话，可是我们还能做什么吗？”

“我们是做不了什么事情，可是如果有意外，那我们这些富贵的勋贵可是最倒霉的啊！”

“周铉自己不也是凶多吉少，说不定早已经死了！”

“可他是杀了6000多个建虏，就算死了，也够本了，还是个英雄！”

另一侯爵插话道：“周铉很可惜啊！我大明目前这个样子，真是让人丧气，我有时候想着就想流眼泪。

我想到我的先祖，那时候那些蒙古鞑子，我大明想怎么驱赶就怎么驱赶他们；

谁知到了今日，建虏却入我大明，就像过家家一样，随时都杀入关内抢劫杀人。”

“我们都老了，希望多出点周铉这样的人！建虏这每隔2年、3年打到京郊，如果哪一天真的破了京城，那可怎么办？”

定西候也作深思状，说道：“是啊，很可怕！或许我们个人算不了什么，但是还有家族；如果建虏打入京城，那就真的完蛋了！”

“周铉曾经提醒过我们，可以自己家里搞什么护卫队，大家合伙打建虏!”

“这怎么行？皇上是不会同意的。我听说，朝廷希望大家捐银两。”

“哼！那些亲王、郡王为什么不捐？更何况，捐银两有用吗？捐出去的银两还不是被人贪污掉了。”

这时候，一侯爵说出石破天惊地话：“哎！这么多年过去，太祖制定的祖制既带给了我们这些当年一起打天下人的后代诸多好处；

但是，也有了种种限制；

如今的朝廷，问题多多，但我们勋贵不能当官、不能带兵打仗，只能做个富家翁。

所以，我们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皇上和朝中大臣将朝局弄成这个烂样子，却无可奈何。

你说我们捐银两嘛，捐了肯定有很多被贪污掉了，也解决不了真正的问题。

不捐银两嘛，朝廷和皇上肯定有意见。”

定西候这时候说道：“你小声点，不要讲了，太危险了。幸亏都是自己人，否则一告密，你可吃不了兜着走。”

“诸位，抱歉，我情绪激动！我也爱大明，可是不知道从哪里去爱；

如果是周铉这样的人，我愿意拿银两去赞助他多杀建虏！”

定西候咳嗽了两声，这位情绪激动的侯爷不再说话了，大家也都沉静下来了。

黄道周府邸

黄道周是明末历史上的忠臣、直臣、学者、书法家、民族英雄!

他颇有一番真正文人风骨！

在朝堂上，屡次谏言，并与崇祯皇帝多次发生激烈语言冲突；

崇祯11年，黄道周因为与杨嗣昌辩论，冲撞了崇祯皇帝，被他连贬六级，后又廷杖八十，充军广西；

杨嗣昌死后，因为崇祯皇帝思过，所以黄道周被赦免罪过，他于崇祯14年7月份后回到了京城；

这次，他仍旧任职詹事府少詹事；

回京城的路上，看到满目疮痍、荒无人烟的山东、河北等地，他对朝廷非常地灰心失望。

京城住宅里，这里冷冷清清，房屋也很破旧。

此时，黄道周和他的学生陈子龙在一起；

陈子龙是明末大诗人，学者、名族英雄，他是黄道周的学生；

陈子龙读书很好，很有文采，但是他仕途坎坷，直到崇祯10年才中进士。

陈子龙原来在江南一带，但听到老师从广西回到京城后，立即从江南赶到了京城。

在京城这段日子，他们连续得到一些周铉的消息。

最开始，家里有一份嘉定伯（周奎）二儿子周铉的书信；

书信里说，周铉很敬仰黄道周老先生的为人，也敬仰黄道周先生的学生陈子龙的学识和为人，希望回京城后去拜访黄道周先生和陈子龙先生。

看到这封信时，黄道周没有挡一回事，因为他压根就不认识这个人；

但7月份后，陆续有周铉率领辽东官军杀建虏的事情传过来；

而且一次比一次多，最多的时候，高达3280个头颅，还在京城摆起了“京观”。

黄道周在朝中呆过很多年，他当然知道建虏的情况；

当初被连贬六级也是因为杨嗣昌提出与建虏议和，他强烈反对，所以才导致如此结果。

他很惊讶、很欣喜、很赞赏周铉在辽东所做的一切；

可黄道周、陈子龙对周铉一点不认识，也从来没有见过周铉本人。

后来，带着好奇和敬仰的心情，黄道周陈子龙去嘉定伯府见了一下周奎，可结果让他们两人有些失望；

因为，周奎的言语可是透露着一股“暴发户”的铜臭味。

周铉生死未卜、建虏入关和洛阳、襄阳、南阳相继失守让黄道周痛心不已，两人在厅堂里感慨眼下的局势。

“子龙，为师想辞掉官职，回家乡著书！”

“老师，您满身知识学问，就这样辞官，很是可惜！学生不赞成！”

“可老师做不了什么啊！皇上不听忠言，朝廷大多都是奸佞之人；

老师每日在朝堂之上，不断听到坏消息，看着奸臣坏大明的江山，我就心痛不已。”

“老师，像周国舅的人，能够得皇上信任，小小年纪就能出任钦差，带领官军将领打仗。关键是他能够干成事情，老师何不等他回京城后，再做决定!”

“有道理！可如今周国舅在辽东生死未卜，眼看着朝廷这种情况，老师很煎熬啊！”

“老师，再等一等吧！我在外面可听说一些周国舅的消息，有些诗歌写得很好，他还做生意呢？”

“为师也听说过他做生意，还是和怡春院做生意。”

“老师，跟怡春院做生意也没有什么不得了。他又不是抢，你情我愿，又没有危害老百姓，更不是贪污受贿，这又何不可？”

“这些藏污纳垢的地方，为师还是不喜欢。”

“但没有这些银两，他也无法鼓励辽东官军杀建虏啊。打仗是很耗银两的，我听说他拿出了几十万两自己的银子发给辽东官军们。”

“这么说，他还真是一个很特别的人！可是，即使他真的活着回到京城，又能怎么样呢？朝廷现在完全是一个乱摊子！”

“老师，这天下不仅是朝廷的天下，也是天下人的天下！

我们不能眼睁睁地看着这天下一天天的糜烂下去，多一个像老师、像周国舅这样的人，这天下总多一份希望啊！”

“子龙，你说得很好！那为师再等一等吧！你也在京城等一等吧。还有，这段时间，多认识一些志同道合之人。”

“好，谢谢老师指点。”

黄道周、陈子龙又随便聊了一会儿，两人心情好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