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夜探怡春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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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秋后昼短夜长,张嫣准备梳洗,空中掠过一道闪电,随即而来的就是一声声惊雷,刚刚从头上卸下的金钗被吓的掉落在地,不知为何她今夜总觉得有些心慌。
昨夜卫姝雁被带走后,她觉得不够解气,便去找了卫安苓,罚她替女儿完成剩下的惩罚,今日下人传来消息说是卫安苓病了。
她在雨里不过一柱香的功夫,哪里还能病着,如此矫揉造作,做给谁看,张嫣在心中呸了一声。
就是不知道那卫姝雁会不会……她敢,自己是卫家的当家主母,当朝太师的夫人,难道卫姝雁还敢弑母不成。
张嫣放下心来,准备起身上床,身子还没站直,只听见咻的一声,一只弩箭穿透纸糊的窗户,击碎了她面前的镜子。
“啊~”张嫣大叫一声,整个人都僵住了,两只手举在半空,不停颤抖。
还没来得及叫人,又觉耳边一凉,像是什么东西划过,直到听见弩箭射穿身后的柱子,她才发觉是一根弩箭从她耳边穿过,只要再偏半分,就可以剜掉她半张脸的血肉。
张嫣腿脚一软,摊到在地上,她竟然被吓到失声,张开嘴却喊不出任何声音。
随着一声闷雷,门被踹开,一个细长的影子印在大堂中央,影子渐渐缩短,张嫣看清了来人的容貌。
“卫姝雁,你竟敢”她话音未落,一只弩箭落在脚尖前面几寸,把她吓得大惊失色,嘴唇抖动,吐不出只字片语。
“母亲,您怎么坐在地上了,”卫姝雁扔掉弓弩,一步一步靠近张嫣,恭敬的把她扶起来,“地上那么凉,若是病了,女儿如何向远在边关战场的兄长交待。,”
“来,坐,”卫姝雁把张嫣扶到梳妆台前的椅子上。
“你要是敢动我,澈儿回来时不会放过你的,”张嫣放的是狠话,可气势却弱的不行。
“那也得你等得到他回来才行,母亲,”卫姝雁把张嫣的手放到那堆碎玻璃,“别以为我不知道在天灵寺的杀手是你找来的,别怪我没提醒你,想谋夺我卫家财产的人,都已经去阎王爷那报道了。”
卫姝雁按着那只手,在镜子碎渣上来回摩擦,碎片扎进那人的血肉,那人愤愤看着她,眼里有不甘,愤恨还有恐惧,血沾满了桌面,卫姝雁觉得不够,又像捏跳蚤一样压这那只手碾了碾,她才满意的把那只手翻过来。
卫姝雁拍拍张嫣的脸,颊狞笑道:“你我之间对弈,若是再牵扯上我娘,那弩箭射穿的就不是镜子了。”
卫姝雁来去如风,霎时间这个屋子里就只剩下一个满手是血,满脸是恨的老妇,她看着那只面目非的手,破碎的镜子上照出很多张面目狰狞的脸,张嫣在心里暗暗发誓:卫姝雁必须死。
“小姐,夫人已经安置好了,你要不要去看看她。”卫姝雁进刘府前,让卫羽带人把卫安苓带回卫家,而她自己去找张嫣算账。
等她回到卫府,人已经安置好了,她看了看自己母亲住所的方向,叹道:“不必了,我还有些事要处理。”
要走时,她又回头看了一眼,“等她醒了,要是想回卫府,就她去吧!”
怡春院。
一个黑衣人纵身跳上墙头,只见她身体轻盈,行云流水般的跨越在房檐之上。不久,从黑夜里又窜出一个黑影,一把勾住黑衣人的肩膀,黑衣人身手矫健,犹如一条泥鳅很快便摆脱了那只手。
惊雷过后,滴雨未下,竟然出现了皎洁的月亮,两个黑影在月光之下过了几招,持剑的黑衣人招招致命,拳拳到肉,而另外一个则是以防守为主,他见对方拔出宝剑,便摘下面巾。
“是我,沈炑。”
卫姝雁还以为又是哪位仇家找来的杀手,见是沈炑,才收了剑。
“你来干什么?”卫姝雁没好气道。
既然不是杀手,一开始就该以真面目相示,故意引她动手,分明就是拿她取乐,所以,自然没有好脸。
沈炑:“我们不是约好的吗?”
卫姝雁:“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我们约的是昨天,”
“哦,”沈炑阴阳怪气道,“原来你还记得啊。”
本是卫姝雁爽约,她也清楚,不过她认为自己没必要向沈炑解释什么。
卫姝雁嘴硬道:“记得又如何?”
“你还挺理直气壮,”沈炑心里清楚得很,想要从这人嘴里的到一次真心实意的道歉是不可能的,“罢了,我大人有大量,就原谅你了。”
两人摸到红姨的房间外,确认房间没人后,跳窗进去。
“这屋子里应该有暗门,”卫姝雁环视周围,摸摸索索,想找到机关。
却听到身后出现一声异响,转头过去,方才还空空的墙上多了一道门,正当她诧异时,沈炑喊道:“走啊!”
那道小门里面又黑又窄,一次最多只能容纳一个人通过,她跟在沈炑身后,过了那道小门不过过几步,好像就开始向下走,越往里走宽阔,每隔十步左右还有烛台,光虽然微弱,足以看清周围的环境。
再往前走几步,就出现了一个岔路口,沈炑想都没想就拉着她去了左边。
这个地道错综复杂,岔口很多,可沈炑每次都没有一丝犹豫,而且他给卫姝雁的感觉好像是很熟悉这里一样。
“等一下,”再经过一个岔路时,卫姝雁终于叫住了沈炑,“你怎么那么确定就是走这一边。”
“猜的呗!”这是沈炑信口说的,可是当他看到卫姝雁悄悄握住剑鞘,要拔剑的动作时,就赶忙改口,“我确实来过,你看。”
他指了指墙上的标记,这个标记很不起眼,在光线微弱的环境里要很仔细才能发觉。
沈炑继续说:“昨晚等不到你,我就先进来了,刚好碰到有人进来,就跟在他们身后,做了标记。”
卫姝雁仔细回想,方才沈炑在每个岔口确实是在墙上找什么。
卫姝雁:“你之前为什么不说。”
沈炑:“你也没问过我啊!”何止没问,连失约都没有要解释的意思。
“行行行,再给你加根鸡腿。”
就在二人僵持时,远处传来了对话声,卫姝雁率先反应过来抓着沈炑的手腕躲到另一个岔口背后,这个岔口小道是弧形的,只要不往这边走,就不会被发现。
卫姝雁把沈炑抵靠在墙角,因为着急,她一半身子压着那人,脑袋靠在她肩膀上,随着脚步声越来越近,她紧张的握住沈炑的手腕,紧紧咬着唇,只好祈求着那人不要朝这边过来。
好在那个脚步声渐行渐远,她松了一口气,松开沈炑的手,想要退开,腰部却被一只手搂住,瞬间又紧紧靠在那人身上,卫姝雁诧异的抬头,见沈炑把食指靠在唇上,示意她不要出声。
卫姝雁也不知是着了什么魔,竟然就那样盯着那人的嘴唇,那张唇薄厚适中,丰富而殷红,带着光泽。
卫姝雁觉得自己的心跳得好快,她不安的低下头,任由沈炑搂着,除了小羽,她从未和人有过如此亲密的接触,就连她的母亲,自从记事以来就从未同塌而棉过。
她贴在沈炑的胸口,隔着厚重的衣物也能感觉到他身体的温度,方才牵他的手时也很暖,可能是情况太过紧张的原因,她感受到沈炑的心跳也越来越快,所以她把这一切不平凡的感受都归结于此。
“好了,”随着沈炑话音落下,腰间的那股力量一松,卫姝雁方才是惦着脚的,支撑她的力量一松,就往后仰去,好在沈炑及时把她拉回来,才没被发现。
脚步声已经消失,那个人已经走远了,卫姝雁从沈炑怀里退开,俩人尴尬了一阵,卫姝雁干咳了两声,道:“走吧!”
“嗯,”沈炑应了一声继续在前面带路。
再往前走百来步,便来到了假银票的制作地,此地很宽敞,犹如一个宅子,四周堆放着许多木箱,想必是用来装银票的。
除了方才出去的那个人外,在此看守的还有一个人,他躺在木塌上,床边还放着几坛酒,应该是喝醉了。
只是,这么重要的地方,怎么会只有两个人把守,卫姝雁有些不解。
沈炑好像看出她的疑惑,道:“造钱的人手本来是日夜交替轮换,昨日我听到他们讨论,要前往一个什么会,所以今日才只留下这两个人。”
今晚是收集证据最佳的时机,所以就算卫姝雁没有出现,沈炑也要跑这一趟。
俩人轻手轻脚,在不扰乱那位醉鬼的情况下查看了那些木盒,里面果然是银票,和卫姝雁手里的假银票一对比,确实是出自同一家,可是他二人左翻右翻却找不到制作假银票的印版,以及伪造的卫家钱庄印章。
“难道印版和印章被转移了?”卫姝雁小声问道。
“有可能,或是昨夜的探访留下了什么蛛丝蚂迹。”沈木虽然小心,但不能保证毫无疏漏。
卫姝雁:”应该不是,印制假银票是何等大罪,要是察觉有人来过,就不会留下这些,而且只留下两个人看守。”
卫姝雁思量片刻:“要是印版不在,就算他们现在找人来拆了这里也没用,我们还是先出去吧!”
俩人把动过的东西恢复原状,便沿路返回,在路过方才俩人停留的岔口时,沈木拉住了她,只是一个回眸一个对视,俩人便先照不宣地钻进了刚才那个地方。待买酒买肉的小厮回来,俩人才出去,原本一切都如此顺利,哪成想他二人才关掉红姨房里的暗门,外面就传来了那红姨和一个男人的声音。
俩人先是一惊,随后急得向热锅上的蚂蚁,各自寻找藏身之处。卫姝雁试图藏到桌子底下,可半个身子刚钻进去又马上钻出来,这地方如果不是个瞎子,一定能看见。
她想看看沈林有没有好的藏身处时,却见那人拿着烛台的灯罩,罩在脑袋上,瞧那人的憨样是指望不上。
卫姝雁又把目标定在了床底下,可是床太低了,要是钻进去,估计脸得贴着床板,再说这里也不方便他们出去。
她环视四周,确实没什么可藏身的地方,再看那个把灯罩在头上的傻子,不由得绝望。
她一巴掌打在那个灯罩上,用力一扯,灯罩终于从沈木头上取下来。
沈炑对她微微一笑,忽略她愤怒的表情,接过她双手捧着的灯罩放回原位,往他们头上指了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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