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0.心中震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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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穿着一身皎月白衣的这位，说出方才那段那有关段将军的事由时，都不必黄芩开口，小桃心中就已经知道了她家主子最后的决定为何。

故而当她沉声朝着那小姑娘颔首应允之时，她虽是心中感到微讶，但在那微讶的同时也是觉得理所当然。

楚曦听到女子轻沉的声音在屋子中响起，望着对方朝她轻轻颔首的脑袋，那置于桌上把玩着小金锁的素手一顿。

在无人察觉处，唇角勾起一抹绝美的弧度，那是得逞的笑意。

黄芩选择在她的意料之中，同时也在她的意料之外。

从先前她定下此番谋划之时，她就知道黄芩定会应允，最后那结果定然是她所想要看到的。

原因无他，只因即便是黄芩心中不愿她也会用各种手段让她心甘情愿地应允，被南楚帝王一手教导出来的楚曦，很少会去打没有准备的仗。

来到这水月寺之前，心中谋划已定之后，她曾在心中预想过许多种黄芩拒绝的理由，当然地也对应这那些个理由，心中思索出了许多种的应对方法。

也曾无数次地去幻想过，如何去叫一个夫君身死后便死了心的女人重新活过来。

解铃还须系铃人。

既然是因夫君而心死，那么她便找个由头让黄芩的心再次因她夫君而重新跳动就是。

既然是心中已无甚牵挂，她便提起小家伙之事来唤起她的母性，叫她重新有了牵挂，有了活下去的理由便是。

有时候可千万别看轻身为一个女子的母性，既便是那女子她从来都不曾有过子嗣。

可谓是所有的一切，都在按着她心中所筹谋的那般，一步一步地往前走，但是也有一点在她意料之外。

那便是这结果，虽然是在她的意料之中，但是不得不说这结果到来的时辰，确实是比她先前的所预想的要快上许多。

但，这也不是什么坏事不是？

随着黄芩的应允，此事也就算是板上钉钉之事，如此，楚曦心间也就不由得松了几松，暗暗地缓缓舒出一口气。

“对了方才您还说若我应允，您便会告诉我一件事由，一个关于我夫君的秘密……”

黄芩看着前方不动如山的小姑娘，言语一顿，而后说道“如今，我已然应允了您的条件，如此您是否是可以将其告知与我？”

素手把玩着小金锁的动作微顿，楚曦微抬眼皮，朝前方不卑不亢地麻衣女子望去。

一双极是灵动的杏眸随着女子的言语，其眼底之中飞快地闪过一抹兴味与一抹同情之色。

其实她也极是想要知道，若是这位段夫人要是知道了自己夫君真正的身世……到底会有何种反应。

要知道先前在她看那柯叔送来的信纸之时，也是觉得分外地格外的不可思议。

如是想着楚曦的目光便直直地落在了前方女子的身上，盯着她那面上的容色，而后朱唇轻启，言语轻缓。

她将柯叔给她的那信纸上所记载着的内容，捡了些重要之点。

极为简练直接地，将段老爷与那段老太太曾做过的事由一一地为她阐述出来。

在她娓娓朝黄芩道来的时候，她视线那是一瞬不瞬地落在黄芩的面若之上。

可是让楚曦失望的是，麻衣女子面上的神色除了平静还是平静，那是平如无风湖面般的平静。

反而是她身后的那个女婢，面上的容色那是复杂得要精彩上许多许多。

楚曦看着那黄芩淡然无波的神情，目光果断地越过女子落在她身后的，那惊异到小嘴大张，似能吞下一个鸡蛋的女婢身上。

然而楚曦不知道的是，黄芩面上的那些个淡然不过是她的伪装罢了。

只有她自己知道她究竟是用了何等的心里才能维持面上的淡然神色，做到湖水无波的平静。

只有她自己知道，她隐于宽大衣袖之下紧紧攥起的拳头究竟是用了多大的力气。

在楚曦将那些个事由讲完之后，前方，女子身后那女婢已然是一副呆若木鸡之状。

然而她的主子面上的容色却仍旧是岿然不动的一派平静，但是到底，还是被楚曦发现了端倪。

“多谢。”

楚曦一番言语说完之后，女子轻轻且沉沉的声音骤然在屋中响起。

且那声音，在这间简陋的房间之中缓缓地荡开，而后飘进楚曦的耳中。

因了这句仅仅只有两个字都话语，楚曦到底是知道了黄芩此时内心的震荡。

她的言语虽是轻沉，但是有着颤意。

就在这屋中因着那主仆二人心中翻涌不止的波澜，而将要陷入某种沉寂之时，禁闭着的房门“吱呀”一声开了。

随着那声响，屋中的三人骤然向那门口处看去，包括因了那声响骤然间便回过神来的黄芩主仆二人。

随后三人便见一个脑袋光秃秃的小家伙，迈过门槛，手中拿着几朵放得极好的花朵，噗嗤噗嗤地便朝她们走来。

而那小家伙的身后，自然还跟着面色端肃沉静的安妈妈。

小家伙手中拿着花朵，过了门槛便迫不及待地迈着他的小短腿，朝着那木凳上端坐着的楚曦奔去。

只见他在楚曦身前停下脚步，伸出一只小手拽了拽楚曦的衣袖。

而后从手中的几朵花中挑选了一支开得最是好的花，抬手便朝楚曦递去。

小家伙微微扬起的面容之上，澄澈而灵动的眼眸与那纯洁的笑容最是夺目粲然。

“给我的？”

楚曦从小家伙朝她递来的小手上接过那朵花，抬首揉着小家伙光溜溜的小脑门柔声问道，“谢谢释空，我很喜欢！”

感受着手下小家伙用力点着脑袋的动作，看着他那双澄澈的眼眸之中，因了她的一声轻赞而迸射出的宛若夜幕星子的光芒。

楚曦面上的笑容那是更加深切了许多……

在楚曦接过小家伙递来的花朵之后，他并未如同往日一般立时回到楚曦的身后，也未有回到他先前的位子上。

释空凝神看着手中剩下的两朵小花，那小模样似乎是在思考着些什么一般，几瞬之后，似乎是那思考有了结果，他终是动了。

只见小家伙骤然扭过怕小脑袋，向身后看去，一直关注着他的楚曦顺着小家伙的目光落在那黄芩身上。

看到这一幕，楚曦杏眸微动，又看了看小家伙手中剩下的那两朵小花，朱唇不动声色地勾勒出一抹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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