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3.很是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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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曦退开老人那令她感到格外安心的怀抱，杏眸深深地凝望着老人那染了银霜的斑白双鬓。

杏眸又开始不住地泛红，方才还不容易才堪堪止住的泪意，似乎又开始有了奔流不息之势。

明帝看着小姑娘那肿的与那核桃一般无二的眼睛，在看看那眼眸之中又重新聚齐的泪光，心中酸楚，无声一叹。

他拉起小姑娘那白皙娇嫩，却不知为何凉若寒冰的柔荑，将她往自己的身边带，而楚曦也是极为配合地随着明帝的动作，在他的身旁坐下。

对楚曦来说，坐在他阿翁的龙椅之上其实并不是什么稀奇之事，坐这人人敬畏仰望着的龙椅，对她来说反倒是稀松平常。

自她记事起，无论是要识字念书还是其它，那都是她随她阿翁坐在龙椅之上，由那威名在外的南楚帝王亲自手把手教导的。

故而，这人人所追求的象征着滔天权利的龙椅，于她而言，与朝阳阁中的那把楠木雕花缠丝长椅实际上并没有什么区别。

楚曦一双发红的眼眸，便如此直直地凝望着眼前的老人，一时之间，久别重逢的祖孙二人，那是两两相看，无语凝噎。

在小姑娘细细端详着她阿翁的同时，她的阿翁，也在极为仔细的凝望着眼前的小姑娘，与他记忆中的小姑娘认真地做着比对。

眼前的小姑娘与他记忆中的那张面容相较，那五官样貌到底是长开了些，只不过这样貌倒是与往昔一般无二的精致倾城。

还有，他的小阿貊瞧着怎的像是瘦了？

明帝凝望着眼前的小姑娘，猝然间眯起眼眸，又细细地将眼前小姑娘的面容给端详了个遍。

这般仔细瞧着……他小阿貊原本双颊是肉嘟嘟的，叫人瞧着便跟那观音菩萨坐下的童子一般，可是个叫人喜爱的！

可，现下那肉呢？那肉哪去了？

他怎的左看又看都不见那两团肉团子，在楚曦将要承受不住他那炽热的目光之时，终于是收回了目光。

明帝收回目光的同时，心中那是极为深沉地叹出了一口气，望向小姑娘的眼眸之中裹挟着难以言说的爱怜与无奈可惜。

明帝又瞥了眼面前的小姑娘。

他的小阿貊这些年独自一人在外，定然是没有被人好好照顾，瞧瞧，瞧瞧，这原先脸颊上的两团肉团子都消失无踪了。

堂堂一代南楚帝王甚是在心中不住地不明事理地想着，他家小阿貊定然是在外受了许多苦得。

她那些个师傅师兄们，也定然是没有好好照顾着她的，他们也如同他一般，将他的小阿貊照顾得极好极好。

那他小阿貊脸上消失的那两团肉团子，又能够作何解释？既便是他们有照顾着他的小阿貊，那也是极为敷衍的！

如是想着，明帝的心中对那为世人所传颂尊敬的南阳子，不由地浮现出了些许的不满与愤愤之感。

明帝凝望着眼前小脸瘦了一圈的小姑娘，心中想着该是叫那些个厨子给他的小阿貊做些吃食过来，叫她给好好地补一补！

楚曦刚开始确实是与她阿翁两眼对望，无语凝噎的，但是当她极为敏锐地感觉到她阿翁目光的变化之时，默默地错开了目光。

小姑娘的一双杏眸微垂，方才因相见激动所打乱怕的理智渐渐回归，便是她心中那团极为复杂的思绪也是逐渐明晰。

当理智回归的那一瞬间，楚曦立时便想起了今夜她一直紧紧攥在手中的，那张已然是被她给捏得皱巴巴的信纸。

楚曦望着手中那一直都紧握成拳，既便是方才骑马飞奔，既便是方才激动万分，也没有松开的柔荑，脸上极快地闪过几抹呆愣之色。

但是极快地，小姑娘面容上的呆愣之色消散而去，她骤然抬头，望向身边老人那双深沉非常且望不见底的眼眸。

“阿翁，我有一件事想要与你说。”

小姑娘的容色是明帝在往昔记忆之中也从未见过的严肃认真。

眼前小姑娘那沉肃非常的面容宣示着，他的小阿貊此番回来定然是遇到了什么极为棘手的重大事由。

他知道，若非是遇到了什么重大的事由，眼前这该是与她的那几位师兄弟们一起在前往北秦的路上才是。

明帝垂眸，仿佛是什么也没有察觉到一般，那裹挟着无尽温柔的大掌缓缓地抚上楚曦的面庞，“我的小阿貊可是遇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由？”

老人那深沉眼眸之中的，是能将人溺毙其中的温柔怜爱。

楚曦在老人那充斥着包容之意的眼神之下，重重地点了点小脑袋，重复着话语。

“那事由确实是很重要，很重要……”

若非是很重要，她又怎会独自在中途离开，回到帝都？

若非是很重要很重要，她有怎会允许让他大师兄与二师兄不顾安危地深入敌营？

若非是很重要很重要很重要，在他大兄疑似受伤的时候，她此时又怎会在这里？

若是不重要，那么在她知道大师兄受伤的那刻起，她该是要不顾一切的快马飞奔，回到她大师兄的身边才是！

明帝看着小姑娘那沉肃凝重非常的眼眸，不由抬手轻柔地为她抚平着她那紧紧蹙紧的眉宇，同时他看着小姑娘这般的容色，一颗心不由地沉了沉。

既便是心中微沉，但是明帝的面容之上仍旧是维持着一片温和柔意的不动声色。

他开口安慰着眼前，眉宇之中满是凝重忧虑的小姑娘。

“有什么事可以慢慢与我说，不要蹙着眉宇，这眉宇若是蹙得久了，若是形成两道褶子，那可如何是好？”

明帝对小姑娘的安慰至于一贯是极为有用的，通常他仅需要说一句话，他的小阿貊便会自然而然地重展笑颜，恢复往昔那无忧无虑的模样。

可是，今次，他的安慰在小姑娘身上却是头一次地失去了它的效用。

明帝看着眼前小姑娘的容色未有丝毫缓和的容色，心又不住地往下沉了沉，这同时他又不住地在心间无声一叹。

看来他的小阿貊此番遇到的事由，那还不是一般的棘手，一般的难办啊……

“小阿貊这是担心什么？”

明帝的声音格外轻缓，“阿翁说过，无论发生任何事由，小阿貊的身后永远都会有她阿翁撑着，既便是那天塌下来啊，她的阿翁也会替她撑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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