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5.虚荣之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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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珠落地之声忽远忽近，眼皮似有千斤之重无法抬起，脑海思绪清醒那刻楚曦便感受到了身上阵阵的痛楚。

不住地发出一声低吟，楚曦忍着胸口的闷疼，勉力抬起眼皮。

四周石壁围绕，一点沁凉的水珠从石笋上滑落，于空中划过一抹银光，落在楚曦的眼角。

眼眸微泛，盈透的水珠顺着她的面容落下，最终消失无踪，唯留一点凉意之感。

这是哪里？

小姑娘的面容上有着些许茫然，接着微弱的光芒，于黑夜之中环视周围。

这似乎是一处山洞。

待她看见不远处侧倒着的背影，脑海中顿时便是一个激灵

大师兄！

楚曦忍着身上隐隐的痛意，咬着牙撑起身子，刺骨酸痛传来叫她终是不住地发出一声嘤咛，但现下她却是顾忌不了那么多。

她现下只想到她大师兄的身边去。

他们从崖间跌落，虽然落下的过程之中并没有再发现什么生路法子，但或许是他们的气运，悬崖之下并非是一片裸露的岩石，而是一片葱郁非常地林子。

那时便在他们要落入林子的千钧一发之际，李宸瞄准崖壁上的一块凸起，将手中的五爪钩顺势一抛，如此便大大减缓了他们落下时的冲击之力。

但是既便如此，他们还是撞在了一株大树的枝干上。

虽然楚曦被李宸保护得极好，但到底还是受了冲撞，又在惊悸交加下晕眩过去，而在她陷入黑暗之迹听闻身后的一声闷响。

那声闷响是由谁发出，不言而喻。

楚曦只一欲起身便觉眼前阵阵眩晕，无法，她只能近乎是用爬地来到李宸身边。

她怕大师兄身上的上，不敢乱动，手无措地停在空中，试探性地唤了唤，“大师兄？”

回应她的是洞穴之中无尽的空寂。

楚曦猝然便慌了神，叠声唤道“大师兄你还好么大师兄，你应句话别吓唬宁宁呀！”

不觉之间小姑娘素来干净精致的小脸上布满了泪痕，杏眸之中尽是惊惧之色。

“大师兄，你别吓唬宁宁了，宁宁怕……”

言至此处，平日里靠着装乖扮巧天不怕地不怕的小姑娘已然是泣不成声。

心口若井无尽的惶恐无措霎时宛如泉涌般，叫她猝不及防失了章法理智。

楚曦趁着微弱的光线，凝视着眼前昏厥在地一动不动的李宸，既便眼前泪意模糊了视线，但她仍旧固执地望着他。

自她进入书院正式成为他的小师妹开始至今，往昔春秋几载，这是她头一回见他伤重到失了意识昏厥倒地的地步。

虽然她并不清楚大师兄的功力究竟深若几何，但是她知道的，既便是与师傅对招，大师兄若是尽力定不会轻易落败。

身怀如此功力，方才落崖时若是想要保全自己，对他来说并不难。

可是他并没有尽力保全自己，因为他的怀中还有个她……

虽然楚曦的身体受了冲击，但是除此之外，她的身上无一点伤痕，所以是大师兄他舍了自己而保全了她。

想到这里，杏眸之中包着的泪珠又不住地往下跌，楚曦想看看大师兄究竟伤到什么程度，但是她几番伸手却又均是顿在空中，最后咬牙缩回。

虽然她也知晓些许医术，但是此刻她却不敢轻易去碰李宸的身体。

若是外伤还罢，可若是内伤……

可如今大师兄昏迷不醒，又不晓得伤重几何，若不及时救治怕是耽搁不起。

楚曦思虑几瞬，杏眸微动闪过一抹坚定之色，咬着牙便欲伸手朝前探去。

“嘿，小娃娃，你师兄身上外伤内伤都占了个全，既便是要救治其中痛苦也定非常人所能够忍耐，若你想了结他的性命从而免了这番痛苦，那你伸手在他身上动上一动也是无妨。”

略显沧桑的声音在静寂的洞穴之中倏尔响起，楚曦的手猛然一顿，眼眸一厉循着那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

从清醒至今她可从未感应到身边这地方有旁人存在，能在她面前隐匿气息而不被察觉，那功力定然是在她之上。

光线太过微弱，楚曦仅能看见离他们不远处似是倚在石壁前的一道黑影。

“是谁？！”她厉声道。

“哈哈哈哈——”一阵朗笑声随之响起，那人显然并未被楚曦那瞬时蹦出的气势吓到。

这声音听着怎会如此熟悉？

看着那人似是仰头饮酒的模样，楚曦的眉宇蹙得越发紧，“你到底是何人，有何目的，既然你知道我师兄身上的伤势可有法子救他？”

小姑娘脆生生地话语放落，对方有是一阵朗笑，“怎么，现在不觉得我是坏人了？不怕我现时便要了你们都性命？”

方才那凶狠地模样与如今与他的态度，可真真是天差地别，那人摸了摸下巴，现在都小姑娘均是如此善变的么？

“呵呵”楚曦干干地轻笑出声，对着前方的模糊的身影道“方才是宁宁关心则乱了，若有什么得罪前辈的地方，还万望原谅。”

这人对他们并没有恶意。

“若前辈当真想要我与师兄的性命，便不会等到这个时候了，自然，也不必救我二人性命将我们带到此处”昏暗之中，楚曦唇角微微勾起一抹清浅的弧度，话语不疾不徐，“如此，岂不是多此一举徒增不必要的麻烦？”

小姑娘脆生生的嗓音打破了洞穴的沉寂，虽然仍旧带着些许哭腔，但是她已然恢复了往日的平静。

凝视着不远处的身影，楚曦杏眸之中划过一抹狡黠之色，“更何况先时前辈还欲打算收宁宁为徒，总不该这时便又想要了宁宁的性命吧？前辈，你说是吧？”

“哈哈哈，你这女娃娃看得倒是通透。”

得到那人的回答，楚曦紧绷着的身子一松，心口宛如有巨石落地，如此回答便是应了她的话了。

“请前辈救救我师兄”楚曦的嗓音之中染了焦急，“只要前辈能够救我师兄，金钱权利地位，只要前辈说楚宁必当无有不应！”

“哦？”不远处飘来的嗓音之中带着些许玩味的笑意，与似是历尽沧桑的涩意，“金钱权利地位，老和尚我要这些物什作甚？”

那些东西不过是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繁华虚荣物罢了，他不稀罕，而他真正想要对东西……

一道深沉且满含复杂地目光穿过洞穴中的黑暗，直直落在了楚曦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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