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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昆恩!”
比自己学徒的法印精湛了不知道多少。
波尔东或许因为自身的见识和思维视野,联想不到法印的许多奇异用法。
但是扎实的基础,理所当然的能为他在法印的本来职能上,带来切实地收获。
橙黄色的魔力护盾在眨眼间生成。
比蓝恩的更坚实,对于物理攻击的承受能力更大。
如果刚才的三只孽鬼扑到这个昆恩护罩上,多半会变成“墙上的贴画”。
但是,在波尔东充血的猫眼里,一长一短两根箭矢先后抵达。
长的那根出自长弓,在撞到护盾之后,“噼啪”一声。
橙黄色的护盾顿时超载,炸碎。
长弓的威力远超影视、游戏的刻画。
一把注重持续输出能力,磅数并不算高的战场长弓,也拥有在十几步内钉穿现代铁皮的能力。
而人类,或者狩魔猎人的肉体,在面对钢铁时的无力、软弱,是毋庸置疑的事实。
力迸发的昆恩法印只能够挡住一发弓箭,波尔东的眼神里却并没有任何沮丧。
这个结果合理且幸运。
长弓手的技术很好,他的箭是直冲着波尔东喉咙来的!
猎魔人的学派护甲没有配备护喉。
如果被弓箭命中,那下场跟一个普通的农夫也不会有什么差别。
尖锐的箭矢会直接洞穿皮肤、筋肉、软骨、血管、气管,然后刮过骨头,从另一边钻出来。
猎魔人的肉体坚韧超过人类,但是在钢铁与肉体的差距之下,这种“超过”跟不存在没区别。
长弓的箭矢被昆恩挡开,这给了波尔东珍贵的反应时间。
在速度、力道更大,却因为较晚发射而后至的弩箭面前,这个男人勉力抬起了自己的手臂。
“叮!”
响亮的金属碰撞声。
弩箭直接与波尔东的金属护臂相撞,被弹开!
粗壮的胳膊一震。
弩箭是比弓箭更强力的战争工具,甚至能够扎透几毫米厚的板甲。
它的力道即使经过了护腕的衰减,也足以在猎魔人的手腕上留下大片的淤青。
但凡换了件差点的盔甲,弩箭就能直接入肉了!
但是疼痛无法影响猎魔人战斗!
抬起的手腕顺势伸向背后,一把清亮的钢剑在钢铁的摩擦中出鞘。
熊学派被特别强化的体质与力量,让这把钢剑从出鞘到挥砍,过程不到半秒!
空气被呜咽着划破,凌厉的钢铁径直朝着身侧的灌木丛砍过去。
即使是仓促之间用淤青的手臂挥砍,波尔东的剑术也扎实的可怕。
他的刃筋稳定,方向精准,最大程度的保证了剑刃的杀伤力。
如果是一个普通人与他对抗,这一剑就足以分出生死。
但前提是,那个普通人不能带盾牌。
盾牌,是械斗之中的最大保障。
“嘭!”
被处理过的木盾发出了巨大闷响。
灌木丛已经被波尔东的剑风压迫的分开少许,但还是有不少枝叶像是被按在菜板上的蔬菜一样。
在剑刃和盾牌之间被切断,树汁四溅。
四人执法小队的队长,一个老练的泰莫利亚剑盾兵。
此时他的盾牌上,白百合徽记已经烙上了一道深刻的剑痕。
在老兵经验之下,呈对抗姿态的站姿本应稳如磐石。
因为那本来该是在军团对抗之中,将重心、体重部向前压的盾牌用法。
除非对方能把他整个人连带盔甲的重量,整体横推出去,不然别想撼动这个姿态。
但就在这仓促的一剑里他真的后退了!
一双浑浊的眼睛瞪的滚圆,惊讶的神情像是亲眼见到了妖灵!
他也算是走南闯北,但却从未见过狩魔猎人,更别提跟他们交手。
他那被圈在中世纪的贫乏想象力,实在不能接受一个人形生物会爆发出这种力量。
也无法想象,这个变种怪胎是怎么发现藏在灌木丛里的他。
但战斗已经开始,不管能不能想象,都要打到底!
一把配合盾牌使用的单手剑,贴着木盾的边缘窜出来。
像是条阴狠的毒蛇。
目标是波尔东的剑身。
执法队长的经验很足,单手剑与手半剑的长度差距,再加上他与波尔东的臂展差距。
让他必然无法威胁到对方的肉体。
那就干脆敲击对方的剑身,打乱敌人的进攻节奏,运气好甚至能带歪敌人重心!
他的计划透露出了一个老兵的老辣。
但是狩魔猎人之所以能够狩猎怪物,很大程度是因为——他们具有施法能力。
一只手拿着剑,但络腮胡大汉的另一只手却已经摆成了奇艺的手印。
浓密胡子下的嘴唇翕动:“阿尔德!”
“嘭!!!”
半透明的冲击波刹那间砸在了盾牌上,本就有了剑痕的盾牌,在“咔嚓”一声后居然直接沿着裂缝断成了两截!
阿尔德法印,是一股精神念动冲击力。
执法队长失衡踉跄,手腕在空中不住摇摆着。
一个被雕刻成乌龟形状的石头从袖口脱出。
“龟型石愚蠢。”
波尔东面如冰山。
魔法是稀缺的资源,是只有王公贵族,或者商贾巨富才能享受到的服务。
但是在这个世界上,却好像每一个地里刨食的农夫,还有挤着牛奶、放牧绵羊的放牧人都信誓旦旦的深信,自己的厄运和悲惨生活都是因为魔法作祟。
土地肥力不够、奶牛生病、绵羊走丢,都一定是魔法作祟。
这是从无知里诞生的恐惧和诋毁。
因此关于“破除魔法”、“禁绝魔力”的谣言满天乱飞。
从公鸡的啼鸣到兔子的脚不一而足,有需求就有市场。
而最出名的,当属“龟型石”。
甚至许多不怎么接触魔法的贵族、政客,都对此深以为然。
更别说面前的几个普通的士兵。
但事实是——能抗衡魔法的,只有阻魔金。
剑盾兵的眼中闪烁出不可置信和恐慌,两种情绪相交杂的复杂感情。
他已经失衡,以波尔东的剑术水准,想要结果他只需要用轻薄的剑尖轻轻在对方的喉咙上一划就足够。
皮肉会豁出个口子,血管会被切分成两截。
在肌肉的应激收缩下,本来在脖子里的血管会直接被抽进胸腔。
大出血。
就算有个法师在场也救不回来的大出血。
但就在他要划上这一下的时候,扎实稳重的剑术却突然停止。
然后如同直立棕熊的壮汉踩着轻盈的步伐,直接跳开了自己原本的位置。
而在下一刻,两根箭矢“嗖”的一声洞穿了那里的空气。
剑盾兵趁现在稳住了重心,半块盾牌护在身前。
除了盾牌面积小了一半,人有点慌了以外,和战斗开始时没什么两样。
这就是一对多的困境,四人的执法小队,每个人单个儿都在波尔东面前活不过一回合。
但现在不说杀掉,就连造成有效伤害都很难。
脚步轻盈的壮汉,此时超人听觉发挥功效,在他背后的灌木丛里有人要冲出来。
听草木被刮动的声响,是个拿长兵器的。
长兵器,又是个难缠的对手。
此时,即使以波尔东的战斗力也感觉到了浓重的危机。
他当机立断,开始呼唤自己的学徒。
“蓝恩!去把那两个射手宰了!就在前面小坡的石头后面,灌木丛后!”
蓝恩是自己的“意外之子”,在久远的传说之中,“意外之子”和他的收养人之间有着深刻的命运联系。
两者的命运都会在冥冥之中为对方做出巨大改变。
而在狩魔猎人的突变之后,他也像是个标准的熊学派猎魔人一样,丧失了大部分的情感波动。
他们是同类。
命运相连的同类。
此时此刻,波尔东当然会相信自己的学徒。
他的剑坏了,对付不了怪物和猎魔人,但是对付人类是足够的。
而现在蓝恩就站在那个长戟兵面前,原本对龟型石充满信心的长戟兵,此刻惊惧却又强打勇气地面对着年轻人的猫眼。
握着长戟的手心在冒汗。
因为他面前的年轻人,那张毫无感情的脸简直和不远处的直立棕熊如出一辙。
蓝恩头也不回的回应了自己的导师。
“好的,老师。”
波尔东得到回应,已经开始调动肌肉,准备趁机强杀自己面前的剑盾兵。
年轻人从背上抽出了残破的威伦长剑。
而就在长戟兵咽下了一口唾液缓解紧张时。
“我来‘帮’你了!”
前几个词宛如冰山,但在最后的声音里——露出了冰山下的熔岩!
扭腰甩手!
魔药强化的筋骨寸寸暴起!
那柄护手已经晃荡起来的威伦长剑,带着比弓弩还要骇人的破空声,直冲波尔东的后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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