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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朝职方司把草原上的事摸得这样详细了?真是可怕!」乞蔑儿汗看着李丹吃饱喝足,和自己儿子勾肩搭背朝着营地外走去,不无忧虑地说。
「大汗不必如此,南朝江山统一、皇权稳固,继续将影响力施加到漠南、漠北是早晚的事。
关键在于乌拉从草原上率先迈出了这步,又让世子与李丹交好,如此皇帝还不把大汗放首位,那就没道理了。」汪有年微笑:
「还是大汗思虑周到提前布局,想来诸部之中也只有大汗您了!」他奉承之后略想了下,说:
「李丹此人,虽然尚未得授官职,但此子心机深刻而又亲切平和,既自信又不咄咄逼人。大汗,臣觉得世子一定要和这人做朋友!
王尚书说此人极为神秘,宫中有传言说他与皇帝和定亲王都有很深厚的关系。
虽不知真假,但从他言语、行动上看,应该是得到了陛下的支持或者默许,否则那些内秘的事情,他怎么知道的?
请大汗信我,此人一旦步入官场必定平步青云、前途无量!」
这时克伦送走李丹的马车回转来,高兴地说:「父汗,儿子刚才看了李探花的马车,那可真是漂亮,且转弯极灵活,可比勒勒车强多了!
他说明早来接我就用这样的车子,还答应可以低价卖给咱们一台,这样妹妹回草原时便可以坐车不用骑马辛苦。」
「我看你俩相处得不错?」乞蔑儿汗笑眯眯地问。
克伦点头:「他是个讲信用而且豪爽的人,还邀请我明日从宫里出来以后去他家里吃肉。他居然打赌自己做的羊肉片比咱们厄古人做得不差,嘿嘿,我明日看看是不是真的。」
「此人若说了,大致应该不会差。」乞蔑儿汗点点头:「我离开商京以后,你如果遇到问题或危险就去找他!」
克伦惊讶,又看眼微笑的汪有年。「父汗对他评价如此高?孩儿记住了!」克伦将手放在胸口,躬身回答。
「不是我对他评价高,是他自己做出来的事情让人不得不信服。」乞蔑儿汗招手让他坐下,问:「李丹是个怎样的人,你可清楚或者有了解?」
「他不是探花么?读书人里的佼佼者呀,这还用说?」看了眼汪有年,克伦赶紧又补充:
「哦,太傅刚才抽空告诉我,这个人武艺应该也不错,参加过平叛战争,那看来还是个文武双的人物!」
「王子,刚才时间匆忙我没来得及说很多,我现在把咱们宫里的暗桩传出来的消息和我知道的关于李丹的情况详细说给你听。」
汪有年于是从李丹受命组织民夫队随军开始,一直讲到他上京途中保护定王为止。
这些事既有从坊间听来的,也有民间口口相传,有亲近汉官大臣透露的,还有宫里厄古血统内宦报告的消息。
克伦听了大为惊讶。他听说李丹会武之后特意观察并试了试对方,发现李丹颇有膂力,下盘非常稳,呼吸调和得匀称柔和。
不懂的见了会评价这人龙行虎步,或很有气势,实际是个人文武修养、内涵境界在肢体形象上的具体表现。
境界高的人其实越平和、内敛,并非像前世武侠或者网文中描写的那样,出场就带着凶狠、煞气或目光凌厉。
正相反,这样的人无法控制自己达到平衡,实际上属于二流的水平。
真的强者从不示强,但他们的思维、言语、举止却会传递出令人信服的信号,正所谓「别人说强,才是真的强」!
克伦仔细回顾自己与李丹相处,发现他无论言谈、判断、举止……,都让自己很喜欢、很信服,这是个真的强者。
正如太傅教导的「人以类聚」,他从小就被
告知要和强的人在一起,从他们每个人身上学点,汇聚起来能让自己成为一条大河!
「不意此人虽年轻,却是个文武才!」克伦说。
「王子漏掉了一半,应该说此子是个文、武、商、工的才!」汪有年回答:
「南朝出了这样的人物,且又为皇帝暗中早已收为股肱,唉,这是天意呀!看来长生天已经不会同意我们恢复前朝的荣光了!」
他叹息道:「在这样的情况下,人不能逆天而只能顺水行舟。
所以臣以为,我们厄古人最好的办法是与南朝放下成见实现和平,而这里面最关键的,就是那些对我等不抱偏见、赞成大中华论的重臣们。
反过来说,如果二杨的余党在朝堂上占据多数,和平就很难实现,他们与生俱来的敌意是无法消除的。
不过……若是把希望寄托在李丹这样新成长起来,且赞成和解的官员们身上,兴许我们有机会,至少是乌拉部还有机会!」
如何把见面的情况传入宫中?陛下会让来为密云公主取蛋糕的内宦带回消息吗?
李丹路上开始打腹稿,准备回去就写密折。谁知才跳下车,就愕然地发现另一辆四轮马车停在院子里。
「马车刚到,喜公和另一位刘公陪着来的,人在花厅坐着,吴先生和阿毛在那边作陪,让我在这里接了公子立刻带您过去。」焦同急急地低声说。
「好。」李丹在前边走,焦同在后面跟着。「嗯?你是不是还有什么事没讲?」李丹注意到他犹豫的神态。
「有两件事,一个是引客人进去的时候被优素福撞到了,所以他现在也在里面。
另一个是娄世明的妻小和他侄儿都接来了,今天接到传报明早就可以抵达京师,请问公子将他们安置在哪里?」
「先安排到小徐那边四海居的后面住下,休息几天我见过后再安排他们新住处。」李丹说完停下脚步问:「谁陪着来的?」
「是位叫邓越的,官职是余干县巡检副使。」
「哦,明白了,原来谢豹子的手下。这人蛮机警,就让他继续给他们做警卫吧。」
「是!」
焦同对外是管家,对内实际是李丹的副官,所以这些事都由他去转达和安排。
这段时间相处他也看到了李丹往来无白丁,尤其今晚来的人,来头之大让他不敢想象,所以愈发坚定了要跟着李丹做事的决心。
李丹看到门口站着的陆九和刘傅年,心里像是块石头落了地,这下自己倒是不用费劲写折子了。他先朝刘傅年拱手,然后叫过陆九:
「你去传令,把大伙集合起来。叫瘦金刚(张钹)带几个兄弟把这院子封住,你去帮他。
过九峰(黄钦)到望山亭高处把守,高粲守后宅门,铁刀师傅守往会馆的过道,审大侠和裴四哥师徒到这里坐镇。
宋小看住会馆大门,刘祈带几个人在过道附近待命。告诉刘恩,先把会馆大门关了,没命令前任何人不得进出。
其余没分配到的人都先留在屋内,如有情况出来援手。让黑木管住泰西人不要随意走动。」
「是!」陆九敬个军礼离开了,很快前边想起竹笛的集合哨声。
刘傅年微笑:「怎么,你这会馆还保留着军队的作风?」
「不能让他们太松懈了,虽然不是军伍,但以军令管理还是有好处,毕竟这京师里也藏龙卧虎嘛。」李丹笑笑,问:「可需要通传?」
「你自己家里,要什么通传?在门口报个名便是。」
李丹拱拱手进去,从井边走过,踩着花间石径往上走,只听里面一阵笑声。站在门口的刘喜见他,立即买过门槛迎出来:
「您可回来了,爷都喝了两钟茶!」
见他今天一身长随衣裳,李丹就知道那位又是隐瞒身份进来的,低声问明今日扮演的角色,李丹挑门帘进去:「哟,守石兄(皇帝扮演的龙城字守石),什么凤把你吹来了?」
「哎呀泽东老弟,你去拜会那乌拉大汗也不叫上我,多有趣的事?可惜、可惜!」赵拓一脸痛心地用折扇敲着手掌心。
站在斜对面的吴茂心里哭笑不得,他猜刘喜带来的人,又姓龙,那至少是个王爵。他会对个厄古大汗好奇?这戏演得也太假!
「抱歉,下次一定带兄长去!」李丹口里笑着说便看向吴茂。吴茂立即扯了扯优素福的袖子,后者向赵拓躬身:
「和您谈话真是荣幸,看得出您是位优雅的贵族,希望有机会能够上门拜访。」
「额,优素福,我们还是先出去,不要耽误他们说事情。」吴茂轻声提醒。
优素福只好带着遗憾的表情又鞠躬,然后跟着吴茂往外走。李丹在他身后用法语嘱咐:
「优素福,我和这位尊贵的殿下有很机密的话题要谈,请转告你的同伴们有新的通知之前清留在房间里,直到殿下离开。」
优素福听了惊讶地看赵拓一眼,低头行礼并说:「如您所愿,大人。」
「你居然会讲泰西语?」赵拓睁大眼睛看着优素福的背影:「给朕送一个来,朕也要学!朕看这个爱聊上帝的优素福就挺好!」
「一点都不好!」李丹苦着脸反驳:「这小子是景教的传教士,所以张口闭口净是他们教义那点事。要把他送到宫里去,明天连三甲都没我位置了!」
「诶,你让他别提那些不就行了?」
「不行、不行,陛下真想要,我给你换一个!」李丹想起那个图书管理员希克斯,决定找时间和他谈谈。
不过这事之前,他还是先把自己今天去见乞蔑儿汗和克伦的情况详详细细和皇帝先做汇报,然后说:
「明日克伦进宫陛见,请皇上嘉许他父子为草原安定和百姓安做出的努力,同时保证典礼不会因乞蔑儿离开受到丝毫影响,这样让他拿到诏书便可以放心地立即启程。」
「好!卿这件事办得不错!能说服他体面、迅速返回草原去联络漠南各部,这是非常重要的环节!」赵拓显得十分满意。
「不过陛下,事情可不是到这里就结束了。」李丹说:「臣和他们父子都做过沟通,目前草原的形势是这样的。」
说着他走到书案前找出纸张和毛笔,又照给乞蔑儿画的那张画了幅更大、更精确的;
他凭记忆把自己与侯燮悄悄见面时了解到的九边诸卫也画上,然后在这张图上面敷了张很薄的雪花宣纸,下面的图可以清晰地透过宣纸。
然后用铅笔在上面画出预估的克尔各军进军路线。。
「陛下请看,这是漠南四大部的地盘位置。乌拉地域广阔,但苦于太过分散,目前南部能够迅速集中的人马不超过三万精锐,臣以为去掉老弱,说两万五千是比较精准的。
同理,根据克伦提供的数字,鲁颜部目前可以集结一万六千到一万八千;
辉发大约两万出头;实力最强、继承前朝切薛禁卫军最多的色延部,有两万两千到两万四千人。
首先,他们目前都是各自为战;其次由于长期贸易封锁,各部兵甲装备都越来越差,有些青年使用的战矛还是他们的曾祖父辈留下来的;
最后就是,如果草原上遭灾的话肯定不止是克尔各,各部多少都会受影响,只是瀚海以北影响面积最大而已。
所以,一旦遭灾漠南诸部这次可能遭受到多重挤压,从山海关到榆林镇漫长的边境有可能陷入混乱
。
最后臣要汇报的是,克伦王子提出了一个可能性,那就是克尔各人趁混乱。将六成部落东迁,沿辽西进入辽东、辽南的广大区域,同时逼迫鲁颜部臣服,威胁燕京!」
好阵子赵拓没有说话,他被这个情况震惊了。受灾的漠南各部无力抵抗,同时还可能遭到长城守军的打击而产生混乱,克尔各人确实很有可能玩东迁这手。
等朝廷和漠南诸部明白过来,只怕他们的骑兵已经游弋在山海关外了!
「这里是……哈拉温山的最南端?他们很容易过来吗?」他问了一句。
「陛下,这里有个库伦山口,臣向侯老将军咨询过,这地方有个柳河沟,大约二十里宽。过骑兵肯定没有问题。
先帝北征有两次都是派了偏师从这地方进入色延腹地的,老人家走过这条路。
但听说大军回撤后,色延部派汉军旗在这里选高处立了个寨子,取名就叫库伦堡,有汉军三千人驻守。现在二十年过去现地什么情形,他老人家也不清楚。」
「就算那里还有三千人,也并不算多!」赵拓开始显得担心了,他掰着手指算:
「漠南这几个部加起来不到九万人,但是却分布在几千里长、数百里纵深的广阔地域内。」他叹口气:「确实不算多!」
「其实,陛下请注意,克尔各主要是对鲁颜作战,顺带手惊了辉发、并打击色延,所以说起来他也必的对手只有四万人,而且这些人可能还未来得及集结。
从这点看,击穿漠南草原进入辽西是完可以做到的!」这个分析很对,但李丹却让皇帝更加郁闷了。
如果真的有灾荒,牧民救灾、迁徙都还来不及,谁有心思去打仗?
可如果这样,漠南诸部自保都成问题,更别说反击克尔各。
没人去阻挡的话,也必汗就能以最小代价,大摇大摆进入辽地甚至松嫩平原,将其占为己有同时胁迫周边各族臣服、纳贡,或协助作战。
如果那样,燕京就成前线,帝国又将出现一个花钱的无底洞!
「卿怎么看?有什么好想法么?」赵拓声音显得有些烦躁、低沉。
这时,李丹伸手扶住了他的胳膊,把不远处一直没说话的刘太监吓了一跳。「陛下,」李丹轻声唤道:「臣在这里,勿忧!」
不知为什么,虽然他说的声音不大,且相当温和,但皇帝刚刚躁动起来的心乡试被浇了盆凉水,立即沉静下来。
「朕无忧,卿且为朕谋之。」皇帝望着李丹微微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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