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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蕤、芷仙依依不舍地拜送上清夫人等走去之后国蕤笑对芷仙道“姊姊休要害怕请随妹子到巴山去吧。”芷仙见国蕤小小年纪有如此惊人的本领心中非常羡慕佩服。
闻言便道“妹子命薄惨遇妖人迷却本性失节辱身恨不早死。多蒙仙师垂怜援手准许妹子到姊姊洞府中随姊姊修行真是恩施格外。自堕魔劫后已把生死二字置之度外况有姊姊同乘何惧之有”国蕤道“如此甚好。恩师、师伯已经率众人走去我们走吧。”一面说一面将包裹取来套在神雕颈上先扶芷仙坐了上去叫她两手紧攀神雕翅根紧闭双目不要害怕。自己随着也腾身而上还怕芷仙坐不牢稳一手紧抓神雕贴身处铁翎一手伸向芷仙胸前将她拦腰抱住。才喊得一声“起”那神雕长鸣一声健羽展处已是离地二三十丈高下。国蕤在雕背上喊道“金眼师兄飞得低些一来沿途可以看看风景二来省得裘姊姊害怕。”那神雕果然听话不再高飞就在离地二三十丈高下朝前飞去。芷仙起先还觉得有一些头晕后来觉得平稳非常不禁愉偷低头往下观看。眼中一座座大小峰峦在脚底下飞一般跑向身后春山如秀风景绝佳不禁在雕背上连喊“有趣。
”国蕤恐怕她得意忘形失手跌了下去刚要唤她留神忽然那神雕倏地加快速度朝着下面一个山凹处飞将下去。忙从芷仙身旁朝下看时原来山凹处有一只梅花鹿在那里吃草被那神雕一眼看见想要顺手抓回去当午餐吃。说时迟那时快那只大鹿看见天上一只大雕扑来知是它的克星正要纵逃已是不及被那雕飞近身旁两只钢爪将那鹿拦腰一抱便将它抱起。国蕤、芷仙在雕背上觉着微微一震动间那雕已擒鹿在爪仍旧往上飞行。那鹿被雕擒住知道性命难保便用头上大角回头朝神雕颈间触来。那只梅花大鹿角长有三四尺光景差点没碰着芷仙的身体。惹得神雕性起两只钢爪用力一扣一齐伸入鹿腹。那鹿护痛不过“哟”地一声惨叫竟然死去。吓得芷仙心头不住怦怦跳动。
国蕤正觉着有趣忽听下面有人大叫道“何方贱婢竟敢纵使扁毛畜生伤及仙鹿快快下来还我鹿的命来”国蕤闻言大惊忙朝下面看时只见山凹旁跑出一个非尼非道的女子手中执着一柄宝剑。国蕤吃凡闻回亏昔日又听自己父亲讲过异服奇装的僧尼道士最为难惹况且又有芷仙同在雕背上面益发用不得武。便向那神雕说道“飞得好好的偏偏你要抓什么鹿今日闯了祸了还不快跑”那神雕想是也知下面的人难惹正加速度往前飞走。谁知下面那个女子见国蕤并不答言那雕依旧朝前飞行心中大怒急忙念诵口诀将手中执的那柄长剑朝空掷去脱手便是一阵黑烟夹杂着一溜火光朝着神雕身后飞来。神雕闻得身后风声略将身子回旋往后一看。想是知道那女子厉害在空中稍微迟顿凡闻下两爪松处放下那只死鹿拨转头风驰电掣一般直往前面逃走。那雕飞得那般神速又不似适才平平稳稳地朝前飞去时而高举冲霄时而弩箭脱弦一般往下泻落。慢说芷仙胆战心惊就连国蕤也觉得头晕眼花。两人都是迎着劈面的天风连口都张不开。国蕤深怕芷仙受不住这般剧烈震撼遭受危险急中生智忙将头躲在芷仙身后好容易迸出两句话道“这般逃法不大妥当莫如降落下去同来人拼个你死我活吧。”神雕本通灵性恰好这时正朝前面一个低坡飞去听了国蕤呼唤顺势降落。这时已飞出十来里地离那飞剑已经很远。等到神雕落地国蕤扶着芷仙跳将下来芷仙已是头昏脚软支持不住坐到地下。
国蕤正要举目往天空看时忽听神雕一声长鸣倏地舍了国蕤往空便起。国蕤连忙抬头看时原来敌人飞剑已然赶到被那神雕迎个正着朝那黑烟火光中飞去。国蕤不知神雕本领深怕有了差池忙喊“金眼师兄快快下来待我同她对敌。”话言未了神雕已经冲入烟火之中一个回旋已将敌人飞剑抓入爪中飞下地来。国蕤看见神雕爪中抓着一把宝剑烟火围绕心中大喜。适才说话时节已将身旁紫郢剑拔在手中急忙迎上前去。
那雕还未落地便将宝剑掷将下来。国蕤见那剑有火围绕不敢用手去接。又见那剑稍微往下一沉离地还有丈许好似空中有什么吸力略一停顿又要往空中飞起。国蕤恐它逃走更不怠慢忙将手中剑纵身往上一撩撩个正着十余丈紫色寒光过去当地一声将敌人那口飞剑削为两截火灭烟消坠落地下。国蕤见神雕如此灵异越发珍爱便上前去抚弄它的翎毛看看并无伤损越加高兴。
偏偏芷仙受了这一番大惊恐和剧烈震撼竟是手脚疲软无力再上雕背飞行。虽然不敢请求国蕤歇息一会再走国蕤已看出她那楚楚可怜的神气。又仗着自己有神雕、宝剑不禁心粗胆壮起来。便对芷仙说道“此地离敌人巢穴不远虽然是个险地但是妹子有白眉师祖座下神雕同长眉真人的紫郢剑料无妨碍。姊姊既然劳累我们休息一会吃点果子再走吧。”说罢便将雕颈上拴的包裹取下打开取了两个朱果递与芷仙。芷仙道“此地既是险地怎好为妹子一人暂时舒适去惹凶险这个朱果恩师上清夫人同那位姓朱的仙师曾说是希世奇珍百年难得一遇。妹子自受妖法所述浑身作痛手脚疲软昨日在洞中蒙姊姊赐了两个吃下昨晚并不曾睡今早反觉神清气爽可知此果功用非常。妹子是个命苦福薄的人怎敢过分消受仙果妹子随便吃两个松子这个仙果姊姊留为后用吧。”国蕤笑道“我得此果已然好些天。这是鲜东西虽说是仙果恐怕也未必能够久藏。我只要留几个回转峨眉与我余英男姊姊吃就行了你就吃吧。”芷仙人极聪明与国蕤见面虽然才只一日谈话也才两三次已知她有个小性儿。起初不吃原是一番客气及见国蕤固劝便也乐得受用。
二人正吃朱果那神雕忽然叫唤两声用嘴在包裹中衔了两个朱果放在国蕤身旁睁着一双大金眼大有垂涎之态。国蕤笑道“你也想吃仙果吗我起初还以为你尽吃荤的哩。”说罢便拿起一个朱果往空中扔去。神雕将身微一扑腾便纵上前去衔在口中吃下肚去。国蕤觉着好玩便取了六七个朱果用家传连珠弹法打向空中。那神雕也甚狡猾竟用了六七种不同身法去接吃口中。招得国蕤哈哈大笑。还待向包裹中去取朱果时一看只剩下九个了才想起回山还要送人便停止不打。那神雕连吃了几个朱果倏地又冲霄飞起。国蕤以为敌人寻来连忙纵身拔剑看时天交正午碧空无云一些迹兆皆无。再看那雕已朝来路飞去转瞬不见踪影。国蕤不知它的用意只好等它回来再作计较。
芷仙见那雕如此灵异便问国蕤得雕始未。国蕤便将巴山中父病割股神雕接引去见白眉和尚父亲病好出家蒙白眉和尚赠雕为伴种种从头说起。还未说到一半神雕已经飞回爪中抓着一个鹿的天灵盖两个鹿角还附在上面没有丝毫损伤。那角红得像珊瑚一样横枝九出非常好看。国蕤才明白那雕百忙中擒取那鹿原来为的是这一双鹿角只不知有何用处。还等与芷仙接着往下讲时芷仙道“妹子此刻头已不昏晕此地风景虽好金眼师兄又去将鹿角取回难免不去惹动敌人追赶前来我们骑上金眼师兄回到姊姊洞府再说吧。”国蕤也觉言之有理。那神雕忽然走近前来蹲在地下也好似催促上路神气。
国蕤仍将包裹拴在雕颈正待扶着芷仙先上雕背忽然从身后树林子内走出一男三女。
男的看去年纪和自己相仿佛那三个女的大的一个也不过二十以内真是男的长得像金童女的长得像玉女一般。才出林来那年长的一个口中喊道“两位姊姊暂留贵步我等有话相烦。”国蕤起初疑是敌人跟踪寻来连忙拔剑在手。及至定睛看来人一个个俱是神采英朗风度翩翩。自古惺惺惜惺惺自然而然地起凡闻种好感。正要上前答言忽然一阵狂风过处飞砂走石天昏地暗耳旁又是鬼哭啾啾竟和昨日追虎遇见妖人光景相像。不禁大吃一惊知道中了妖人暗算。芷仙是个无能之人国蕤忙把她一把先抱在怀内舞动紫郢剑护着身体。用目寻那妖人存身之所好照上回一样将紫郢剑飞出取他性命。正在四处观望耳旁又听数声娇叱道“胆大妖孽擅敢无礼。”话言未了适才那四个青年男女站立的地方忽然发出数十丈长、亩许方圆的五色火光把天地照得通明光到处风息树静雾散烟消依旧是光明世界。接着便有三道红紫色、一道青色的光华和两道金光同时飞将出去。国蕤这时也辨不出谁是敌谁是友见那几道光华在自己头顶上飞来慌忙将剑朝上一撩手中紫郢剑竟自脱手飞来与两道红紫色的剑光迎个正着立刻在空中绞成一团隐隐发出风雷之声。其余那三道光华飞到国蕤头上并不下落反投向国蕤身后而去。国蕤正觉着有些诧异忽听前面那个年长的女子说道“我们俱是相助姊姊为何自己人反争斗起来还不将剑快快收去省得二宝相争必有一伤。”国蕤闻言还不明白。芷仙虽在惊惶中因她无有临敌本领只有害怕心思反较国蕤清楚早看出来人是一番好意。忙喊“姊姊休要误会来的几位姊姊是帮你的。”国蕤刚辨出来人语意耳旁又是一声女子的惨叫顾不得收剑忙回头看时离自己身后十来丈远近躺着适才在空中看见的那个非尼非道、披头散发、奇形怪状的女子。还有一个奇形怪状的男子业已望空逃去。再看那雕业已望空中飞起追赶那男的去了。从头上飞过去的那几道光华正往回飞去。刚一回身那年长的女子已走近身边说道“姊姊还不收回尊剑等待何时”国蕤再看空中自己的紫郢剑和那两道红紫色的光华如同蛟龙闹海一般斗得正酣。便用上清夫人所传收剑之法将剑收了回来。然后上前与那四个青年男女相见。
国蕤还不曾开言那年长的一个女子道“这位姊姊何处得遇家母上清夫人请道其详。”国蕤闻言忙问那四个青年男女姓名。才知这其中的三个人便是上清夫人的子女、自己的师姊师兄齐琼玉、金蝉和云锦大师的弟子女神童朱文。那一个黑衣女郎正是在峨眉、武当、昆仑、五台、华山正邪各派之中异军突起的女剑仙墨凤凰申若兰。她原是云南桂花山福仙潭红花姥姥生平惟一得意的弟子。红花姥姥自从得凡闻部道书后悟彻天人深参造化算计自己不久坐化只等那破潭之人前来破去她潭中封锁便好飞升。又因潭中黑暗毒石、神鳄年深日久越发厉害恐怕来的那一双慧根男女不易对付特地差申若兰赶到武当山向半边老尼去借紫烟锄和于潜琉璃好助来人破潭以应昔日誓言。申若兰走后红花姥姥又起凡闻卦知道破潭的人已在路上只因内中一人负伤不能御剑飞行山川辽远恐怕耽误了飞升日期只得亲自下山暗中用千里户庭囊中缩影之法将琼玉等三人暗中接引上山。
原来琼玉等三人自从在成都和张琪兄妹分手雇用车轿上路多给车夫银钱连夜兼程每日也不过走一百数十里路。他们俱是御剑飞行瞬息千百里地惯了的自然觉着心焦气闷。本想退了车轿改乘川马贪图快些。偏偏女神童朱文虽然仗着灵丹护体也不过保性命浑身烧热酸痛日夜呻吟哪里受得长途骑马的颠沛只得作罢。琼玉性情最为温和保护朱文如同自己手足虽然觉着心烦倒还没有什么。金蝉性情活泼火性未退偏偏这次对于朱文竟是早晚殷勤将护不但体贴个无微不至并且较琼玉还要耐心一些。琼玉看在眼中暗暗点了点头因朱文病重不好取笑反倒装作不知。他三人按照二老所指的途径在路上行了八九日忽然峰峦重重万山绵亘除掉翻山越岭过去简直无路可通。
先一日车夫就来回话说前面已是莽苍山不但无路可通而且山中惯出豺虎鬼怪纵然多给银钱他等也无法过去。琼玉来时原来听二老说过到了莽苍山便要步行。知道他们说的是实话只得取下包裹。打发他们回去。先在山脚下一个小村中歇了歇脚商量上路。
偶然看见一个人坐着滑竿走过金蝉异想天开向琼玉要凡闻把散碎银子走将过去请那人站下商量将他那一副滑竿买下两手举着拿到朱文面前放下。
村中居民看着这三个青年男女一个个长得和美女一般来到这荒山脚下已是奇怪又见金蝉小小年纪把那一副滑竿如同捻灯草一般毫不在意地举在手中更是惊异。有那多事的人便问他三人的来踪去迹。金蝉便说“住在城里要往这山中去打猎。”那地方民情敦厚又见他们三人各佩长剑倒也不疑什么。只是说山中豺虎妖怪甚多劝他们年纪轻轻的人不要造次。琼玉看见来人越聚越多恐朱文不耐烦琐。又见金蝉买了那一副滑竿来便问有何用处。金蝉道“你不要管先带着它上了山再说我自有用它之处。”琼玉还待要问金蝉一面催着上路一面手举那副滑竿中间结着一个麻绳结着的网兜两旁两根长有两三丈粗如人臂的黄杨木的杆子独个儿迈步自跑上山去。
琼玉当着许多人无法只得将朱文半扶半抱地带进山去。在山内走了二里多地回看后面无人正要喊住金蝉金蝉业已赶了回来放下手中的滑竿说道“我适才跑到高处一望山路倒还平坦只不知前面怎样。我想用这副滑竿和姊姊一人抬一头将朱姊姊抬到桂花山。如何”琼玉才明白他买那滑竿的用途不禁点头一笑。朱文一路上已觉着琼玉姊弟受累不浅如今又要屈她姊弟作挑夫抬她上路如何好意思再三不肯。琼玉笑道“文妹你莫辜负你那小兄弟的好意吧。我正为路远日长发闷难得他有此好打算倒可以多走些路。”说罢不由分说硬将朱文安放在网兜之中招呼一声与金蝉二人抬了便走。
朱文连日周身骨节作痛适才有琼玉扶着走了这二里多山路已是支持不住被琼玉在网兜中用力一放再想撑起身来已不能够。况且明知琼玉姊弟也不容她起身再若谦让倒好似成心作假。便也不再客气说了几句感激道谢的话安安稳稳躺在网中仰望着头上青天一任琼玉姊弟往前抬走。琼玉怕她冒风又给她盖凡闻床被只露头在外。同了金蝉施展好多年不用的轻身本领走到日落差不多走了五六百里。看天色不早依着金蝉还要乘着月色连夜赶路。朱文见她姊弟抬凡闻天好生过意不去执意要找一个地方大家安歇一宵明日早行。琼玉姊弟拗她不过见四外俱是森林瞑岚四合黛色参天便打算在树林中露宿一宵。朱文也想下来舒展筋骨由琼玉姊弟一边一个搀扶着走进林去寻凡闻株大可数抱的古树下面将网兜中被褥取来铺好。琼玉取干粮与朱文食用叫金蝉拿水具去取一些山水来。
金蝉走后朱文便对琼玉道“姊姊如此恩待叫妹子怎生补报呢”琼玉闻言只把一双秀目含笑望着朱文也不答话。停凡闻会才道“做姊姊的是应该疼妹妹的呀。”朱文见琼玉一往情深的神气不知想到一些什么忽然颊上涌起两朵红云兀自低头不语。这时已是金乌西匿明月东升树影被月光照在地下时散时聚。琼玉对着当前情景看见朱文弱质娉婷眉峰时时颦蹙知她痛楚又怜又爱便凑近前去将她揽在怀中温言抚慰。朱文遭受妖法身上忽寒忽热时作酸痛。她幼遭孤露才出娘胎不久便被矮叟朱梅带上茅山云锦大师虽然爱重几曾受过像今日琼玉姊弟这般温存体贴。在这春风和暖的月明之夜最容易引起人生自然的感情流露。又受琼玉这一种至诚的爱拂感激到了极处。便把身子紧贴琼玉怀中宛如依人小鸟益发动人爱怜。
琼玉和朱文二人正在娓娓清谈忽然一阵微风吹过林鸟惊飞。琼玉抬头往四外一看满天清光树影在地有一群不知名的鸟儿在月光底下闪着如银的翅膀一收一合地往东北方飞去。琼玉见别无动静用手摸了摸朱文额角觉得炙手火热怕她着风随手把包裹拉过。正要再取一件夹被给她连头蒙上恰好金蝉取水回来。琼玉先递给朱文喝了自己也喝了两口觉着山泉甜美。正要问金蝉为何取了这么多时候言还未了忽觉眼前漆黑伸手不辨五指便知事有差池。一手将朱文抱定忙喊金蝉道“怎么一会工夫什么都看不见了”金蝉道“是啊我的眼力比你们都好得多怎么也只看出你们两个人别的不见一些影子呢莫不是中了异派中人的妖法暗算吧”琼玉道“你还看见我们我简直什么都看不见了。我看这事不妙黑暗中又放不得飞剑你既看得见我们你们索性走近前来我们三人连成一气先用神鲛网护着身体再说吧。”金蝉闻言连忙挨将过来打算与她二人挤在一起。
这时朱文正在浑身发热难过忽觉眼前漆黑起初还疑是自己病体加重。及至听了琼玉姊弟问答才知是中了什么异派中人弄的玄虚。猛想起自己身边现有矮叟朱梅赠的宝镜何不将它取出来忙喊琼玉道“姊姊休得惊慌我身旁现有师父赠我的宝镜。我手脚无力姊姊替我取出来破这妖法吧。”恰好金蝉也走到面前琼玉已先把青霞大师赠的乌云神鲛网取出放起护着三人身体这才伸手到朱文怀中去取宝镜。金蝉刚要挨近她二人坐下忽然一个立脚不住滚到她二人身上。由此三人只觉得天旋地转坐起不能。情知将朱文身旁宝镜取出便能大放光明破去敌人法术谁知偏偏不由自主。似这样东滚西跌了好一会慢慢觉察立身所在已非原地足底下好似软得像棉花一样。三人如果紧抱作一团不动还好只要一动便似海洋中遭遇飓风的小船一样颠簸不停。琼玉忙喊住金蝉、朱文“不要乱动先挤在一处再作计较。”说完这句话果然安静许多。朱文因二人是受自己连累心中好生难过坐定以后勉强用力将手伸进怀中摸着宝镜心中大喜。刚要取将出来三人同时听见有人在空中发话道“尔等休要乱动再有一会便到桂花山。如果破去我的法术你我两方都有不利。”说罢不再有声响。琼玉到底长了几岁年纪道行较深连忙悄悄止住朱文道“我看今晚之事来得奇怪未必便是异派敌人为难。如果是异派中人成心寻我们的晦气在这黑暗之间虽然我们俱能抵敌他岂肯不暗下毒手他所说的桂花山又是我们要去的地方莫如姑且由他等到了地头再说。如今凶吉难定我们各将随身剑囊准备应用以免临时慌乱便了。”说罢觉得坐的所在愈加平稳起来。朱文虽在病中仗着平时内功根底昏睡之时甚少。琼玉姊弟更是仙根仙骨睡眠绝少。这时经了这一番扰乱之后一个个竟觉着有些困倦起来。先是朱文合上双目躺在琼玉姊弟身上睡去。金蝉也只打凡闻个哈欠便自睡了。琼玉在暗中觉着朱文、金蝉先后都朝她身上躺来有些奇怪随手摸了摸二人鼻息已是睡去。就连自己也觉着精神恍惚神思困倦起来。知道修道之人不应有此定是中了敌人暗算深悔刚才不叫朱文取出宝镜来破妖法。一面想一面强打精神往朱文怀中摸宝镜。心中虽然明白叵耐两个眼皮再也支撑不开手才伸到朱文怀内一个哈欠也自睡去。
不知经过了几个时辰三人同时醒转仍是挤在一处地点却在一个山坡旁边。彼此对面一看把朱文羞凡闻个面红通耳也不知在黑暗中怎么滚的朱文半睡在金蝉怀中金蝉的左腿却压在她的右腿上面金蝉的头又斜枕在琼玉胸前琼玉的手却伸在朱文怀内。朱文纽带自己解开露出一片欺霜赛雪凝脂一般细皮嫩肉。叵耐金蝉醒转以后神思恍惚还不就起。朱文病中无力又推他不动又羞又急。还是琼玉比较清楚忙喝道“蝉弟你还不快些站起你要将朱姊姊病体压坏吗”金蝉正在揉他的双眼他见天光微明晨曦欲上躺的所在已不是昨晚月地里的景色好生奇怪。忽听姊姊说话才发觉右手腕挨近脚前躺着的朱姊姊急忙轻轻扶着朱文起来。琼玉也挨坐过来将朱文衣襟掖好又将她发鬓理凡闻理。金蝉已拔出鸳鸯霹雳剑纵上高处寻找敌人方向。这时天光业已大亮照见这一座灵山果然是胜景非凡美不胜收。看凡闻会无有敌人踪迹也不知这座山叫什么名字。便又跑到琼玉面前说道“姊姊你看多奇怪明明昨天在月光底下受了人家妖法暗算怎么一觉醒来竟会破了妖法换凡闻个无名的高山莫非我们做凡闻场梦吗”琼玉道“你休要胡乱瞎说。如今敌友不分未卜吉凶你朱姊姊又在病中昨晚受凡闻夜虚惊幸喜不曾加病。凡事忍耐一些好。我看昨晚捉弄我们的人决非无故扰乱也许不是恶意好坏未知。且莫急于找寻敌人先设法探明路径检点自己的东西再说。”
说罢各人查点随身之物且喜并无失落只有金蝉买来的那一副滑竿不知去向。琼玉正在寻思那作法的用心朱文忽然惊叫道“姊姊你看这石头上面不是桂花山吗”这一句话顿时将各人精神振作起来顺着朱文颤巍巍的手指处一看可不是在她身旁一块苔萝丛生的石壁上面刻着“桂花山”三个大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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