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调查员 第三章 黑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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软乎乎的触感并没有给杨远航带来任何舒适的感觉。要知道这个软乎乎的小东西正被两个邋遢大汉直勾勾的盯着，随时都有扑过来的可能。

兔耳猫保持的敌不动我不动的态势，慵懒着趴在杨远航身上，顺脚还将它的绅士帽提了一提。

也许是穿越带来的重生，里昂艾伯利原本有些冰冷的身体已经恢复了体温，兔耳猫才会觉得暖和，毕竟周围都是阴冷潮湿的环境，拥有体温的‘尸体’确实是个好的落脚点。

“不过，咱能不能别在这个时候享受惬意的时光，好歹看看状况啊！”杨远航强憋着气，尽力不让胸腔有些丝起伏。

可时间一秒一秒的过去，劳伦跟乔还在一步一步的缓慢汇合，赤裸的脚掌踩在潮湿的地板上发出咯吱声响。

真是两个白痴，你们这样能抓的到才有鬼啊！

对于兔耳猫先前的评价，杨远航可以说是极其的认可。

这样僵持下去，谁知道要整到猴年马月。

现在这个角度，只要他伸手，兔耳猫绝对逃不出他的手心。

杨远航真想出手帮帮这两个家伙，可现在，他只是一具‘尸体’！

眼见劳伦与乔相隔的距离越来越近，已经到达可以鱼跃而就的码数！

不行，必须想想办法，这样下去，这对卧龙凤雏一定会把自己撞烂，乔那瘦小的身板倒还好，劳伦的体格……

身旁的灯火忽暗忽明，在杨远航眼前晃动着，他的脑细胞以三倍速速率运转着，想着各种方法处理现在的状况，可这道题几乎是无解啊。

天杀的卧龙凤雏，怎么什么地方都会存在这种角色！

忽地，船体猛的震起，似乎船只是遇到不一般的风浪，才造成如此颠簸，原本摆放着的油灯不偏不倚的倒向了杨远航的脑袋。

铛！声响清脆就是好头！忽来的痛感让杨远航不经意间发出了闷响。

糟糕！

杨远航非常清楚，刚刚虽然极力的控制音量，但近在咫尺的乔一定是听到了。

赌博似的睁开双眼，杨远航要确定这个邋遢的矮子有没有发现！

看样子，乔是察觉了！

两人的目光正在相对，乔的眼神中变幻着各式各样的波澜，身体也随即微微颤抖着，原本向前挪动的步子猛的退了一步。

不多时，惊恐占据了乔那张邋遢的脸庞。

就在乔要惊呼出声的一霎那，先前缭绕在杨远航耳旁的低语声再一次响起，这一次声音诡异的不可描述！

“命运之地！所见皆真实，在这里你可以看到关于命运所安排一切！好好使用这份掌控命运的力量，孩子！”

低语呢喃着，呢喃着……缭绕不散。

周遭的时间好似被静止了一般，鱼跃而起的劳伦与兔耳猫定格在原地，一抹黑雾缓缓升腾，黑雾中一缕缕黑烟钻出，如同一只只枯手缠上乔那矮小的身体。

乔瞪大着双眼，目睹着一切，恐惧占据了他的内心，他想要挣扎，想要呼救，可如今除了满是血丝的眼珠子还能转动，其他的感官、行动好似都被剥夺了一般。

周围的空气被腐臭所填充，乔的意识在低语的呢喃中逐渐消散，他渐渐闭上了双眼。

与此同时，杨远航也听到了低语，不知是不是经历了几次低语，他对这些声音好似产生了抗体，先前存在的烦躁、困倦等一系列不舒服的感觉并未袭来，黑雾并未将他完吞没，因为他还能清晰的看到眼前的情景。

眼前是三道黑雾包裹着的光点，闪烁着微光。

不知是外力的驱使还是本能的好奇，杨远航抬手点拨动了第一道光点。

光点拨动的那一瞬间，黑雾中涌出大量的黑烟，黑烟飞速的变幻着，化成的女人人形，她的手中还抱着一个襁褓裹着的婴儿。

不和谐的话语伴着重音响起：“可算找到你了！你一个靠卖身活命的女人怎么养活这个孩子？丢了吧，你躲不了多久了，他们！已经在过来的路上了！”

“不，不！生命母神在上，这是一个生命啊，是我给予的生命啊。”

“如果生命母神怜悯这个孩子，一定会让他好好活下去，相信我，你并不想看着他被活活打死。”

话音落下，女人抽泣着，犹豫片刻将手中的婴儿缓缓放在地上。

绝望！在下一秒灌入杨远航的大脑，悲伤油然而生！

黑烟渐渐散去，第一个光点逐渐暗淡，第二个光点随即亮起，原本散去的黑烟再次重聚。

重聚时又是另一个画面。

头发脏乱如同鸡窝一般的少年翻找着角落里的丢弃物，将吃剩下的杂物胡乱塞进嘴里，而他的身后正形成一个个少年形体，个头都比第一个高大许多，他们捡着地上的石子朝着前方甩打着。

“连名字都没有的矮小怪胎！你又来捡垃圾吃，这里不欢迎你！快滚！”

一颗颗石子无情的打向脏乱少年，可少年的手太小了，他只能尽力护着脑袋落荒而逃。

这一刻，杨远航感受到恐惧在与绝望融合着，愤懑填充着悲伤！

黑烟再一次散去，第三个光点闪耀起白光，黑烟再次重聚，这是一个大胡子的壮硕男人，他正摸着一个青年的头，满意的点了点头，爽朗的笑着。

“哈哈哈哈，小子倒是机灵，从今天起你就跟着伟大的斯洛派船长出海！这旱鸭子号就是你的家了！对了，你小子还没名字吧，伟大的斯洛派也想不出啥好名字，嗯~但还是得想想，嗯~！乔！嗯~！就叫乔！嗯~这个名字不错，不错！哈哈哈哈！”

青年连连点头，脸上露出灿烂的笑容！

在爽朗的笑声下，黑烟缓缓散去。

杨远航只觉得先前的绝望、悲伤、恐惧、愤懑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喜悦、满足、幸福的温暖。

第三道光点随即暗淡，黑烟重聚，一道烟气缭绕的黑色房门逐渐成形。

耳旁呢喃的低语再次响起，似乎指引着杨远航推开这道门。

杨远航上前一步，轻轻的推开房门，只见门的里面埋头蹲坐着一个人。

就算没有看到正脸，杨远航也知道这个人正是身材矮小的乔。

刚刚那是乔的过往么？那种情绪的共情，好似身临其境的了一般，为什么？为什么我会看到这些。

对了，进入这里时的那句低语!

意思就是在这里可以看到真实发生过的事？关于乔的命运拐点？

似乎察觉到有人注视着自己，乔将埋着的脑袋缓缓抬起，一双满是血丝的眼珠子看向前方。

呈现在乔眼前的是一双蔚蓝色的眼睛，而眼睛的周遭尽是黑雾缭绕，整个场景充满了未知的神秘感。

“啊！海神在上！这是哪里！这是哪里！放过我，放过我，快放我出去！“眼前的一切使得乔的恐惧突破了临界，他疯狂的躲避着，呼喊着。

原本还有些同情乔一生坎坷的杨远航顿感烦躁，本能的发出声响。

“安静！“

浑厚的嗓音将两字送出，话语平淡却充满威严，宛若神明。

下一刻，乔便安静跪坐在地，乖巧的如同一只鹌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