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7 来者不善善者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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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着沈易北赶过去的时候，三皇子已经在书房等了有一会儿了。

沈易北自然上前见礼，“见过三皇子！”

三皇子冲着他抬抬手，道：“你我之间何须多礼？”

沈易北没有说话，其实他对三皇子一直都不见外的，是三皇子对他太见外了，三皇子坐在上首对着他道：“坐吧，你在我跟前什么时候变得这样拘束了？还记得你小时候我来长宁侯府看望老祖宗，你总是缠着我不让我走，让我陪着你一起玩。”

“有一次我要走，你还抱着我的腿，说什么都不撒手，后来是老祖宗出面好一通相劝，这才将你劝住了，你只说要我下次见面的时候给你捎一个拨浪鼓才行……”

这些事情沈易北都不记得了，都不知道这话是真还是假，可还是道;“那个时候怕是我不知道分寸……”

“可我却觉得那个时候甚好，你我之间一点都不会见外，更不会生分！”三皇子这是话里有话，看向他道：“前段时间你和老七来往过密，如今老四被老七害死了，你可要在皇上跟前受到了牵连？要不要我在皇上跟前替你说几句话？”

皇上疑心病重，所以三皇子并不知道当初彻查四皇子之死这件事皇上交到了沈易北和顾玉身上，更不知道这所有的证据都是沈易北亲自递上去的。

沈易北知道，有些话听听也就算了，要是七皇子真的关心他，也不会等到今日才来了，“多谢三皇子关心！皇上并没有迁怒于我！”

“那就好！”三皇子并不是一个多言之人，沈易北更不是，两人之间的气氛着实有些尴尬了。

良久，三皇子微微叹了一口气，“你我之间什么时候变成这样了？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沈易北不知道该如何接话。

三皇子这才直奔主题，“我说让你替我做事儿，你可愿意？”

沈易北低眉道;“我自然愿意替三皇子分忧的，只是我只是皇上跟前的一等御前侍卫，三皇子乃是皇子，掌管着户部，我实在不懂三皇子有什么地方需要我帮忙的！”

“易北，你同我之间见外了，也生分了，我说的什么意思，你心里比谁都清楚，愿意就愿意，不愿意就直说，难不成我还会怪你？”三皇子脸上依旧带着谦逊的笑，只道：“更何况你也不是不知道，我虽是皇子，可上头有是嫡母的皇后娘娘，下面有父皇跟前的宠妃慧贵妃娘娘，一个个都将我当成了眼中钉肉中刺，我的日子甚至还及不上一般的幌子。”

“可是我不甘心，我真的不甘心啊，为什么他们能有的，我没有？我也想过要一辈子安安分分的，可……有些时候真的是情况逼人，你不去理会那些人，难道那些人就会放过你吗？”

若是没有柳姨娘那件事，这话，沈易北就要相信了。

如今他没有说话，只听着三皇子继续说着，“……如今这太子之位悬空，于情于理这位置都是我的，更何况我在朝中名声一直不错，易北，你可愿意助我夺得太子之位？”

其实他在游说旁的大臣的时候远没有这么直接，只是他觉得自己相信沈易北，觉得沈易北是个顾念旧情之人，所以很多话直接可以开门见山了。

沈易北笑了，“三皇子说笑了，这太子之位不是我帮谁就可以帮谁的，这太子之位……是要看皇上的意思，之前我因为和周六的关系不错，和七皇子走的近了些，这些日子这风言风语都没少，若真的投靠于三皇子了，只怕这流言蜚语更是满天飞了。”

“更何况，长宁侯府能有今天这样子实在是不容易，我可以将自己这条性命托付给三皇子，可这长宁侯府上下数百口人我却不能不管的，还请三皇子见谅……”

这话中的拒绝之意已经够明显了。

三皇子笑了笑，“易北，你果然变了，你说你和老七只是当初来往过密？怎么会有这么简单？难道你就觉得我不如老七？谁都知道老七是个草包，你不会不知道吧？你宁愿支持一个永无翻身之日的人，也不愿意帮我？”

“更何况，长宁侯府和我外家多年交好，你这样说未免太叫我寒心了些……我一直以为你是个聪明人，难道如今的形势还看不清吗？”

“不是我看不清，而是这人心叫我看不清！”沈易北看着他那张谦逊无害的脸，只觉得好陌生，淡淡道：“三皇子您说的没错，七皇子是个草包，没什么大报复和大志向，可有一点却是叫的，他这个人没有坏心，要说下手，当初四皇子刚出事儿的时候，皇上极其厌恶四皇子，七皇子要是想下手，挑那个时候下手是最合适不过了……从始至终这七皇子都没存过这样的心思！就冲着这一点，七皇子就值得我和他交好！”

“至于三皇子您，您一进门就开始和我拉家常，可您说实话，您当真又将我当成自己人看吗？若真的有，当初七皇子失势的时候您在哪儿了？如今等着风声平息了，这才想起来我了？”

三皇子道：“易北，我承认是我这段时间疏忽了，公务太过于繁忙，所以这才……”

沈易北冷笑一声，“那柳姨娘的事情了？也是您太过于疏忽了？”

三皇子愣了一愣，瞬尔却是笑出声来，“易北，你当真没叫我失望，甚至说可以叫我刮目相看了。”

“既然你都说到了这件事，那我也不妨告诉你，柳姨娘的确是我的人，从一开始我就已经在各个府邸都安插了人，而我多少知道各个府邸的秘密，那些秘密虽不大，却是个个能致人于死地……就冲着这一点，太子之位我是势在必得！”

“至于柳姨娘，她自然也是有所求的，我也不怕告诉你，柳姨娘一心想要替她死去的父亲报仇，她的父亲是因为救老长宁侯而死的，她将这笔账也算在了长宁侯府的头上……如今我也算是拿出了我的诚意来了，易北，接下来怎么选择就看你了。”

沈易北笑了一声，“我依旧还是方才的话，我效忠的只是当今皇上！若是三皇子没有别的话说了，那就请回吧！”

三皇子转身就走了。

他这还是第一次被沈易北从长宁侯府“请”出去，刚走出长宁侯府的大门，一旁的内侍就低声道：“主子，既然这人不肯为你所用，那要不要奴才下手解决了他？”

所有不是朋友的人，都有可能成为敌人！

三皇子摇摇头，意外道：“沈易北那么聪明的人，若是杀了，那实在是太可惜了，暂且将他留着吧，这人总是又自己的弱点的，到时候只要拿捏住沈易北的弱点了，还怕他不能为我所用吗？”

“你啊，就是太着急了些，凡事都不能急，一急就乱套了……那些人要上蹿下跳，就任由着他们去，我倒是要看看谁能笑到最后，不管怎么说，这父皇还得有几年活头，就算是那太子之位的人选真的定了又能如今？就算是那人坐上去了，我也一样有办法把他拉下来！”

说着，他更是道：“原先我就怀疑老七不会对老四下手，你们好好下去查一查，到底是谁在其中动手脚！”

那人应了一声，就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沈易北送走了三皇子，直接下令将柳姨娘给关起来了，原本以为的是小白兔，没想到却成了大灰狼！

他以为三皇子会打击报复，只差了追风调来了不少暗卫日日夜夜守在长宁侯府四周。

可这些日子，长宁侯府却是半点动静都没有，甚至连三皇子也像是从未来过长宁侯府一般。

这谢橘年的肚子越发大了，到了临盆前一个月，肚子大的脸路都走不了了，可即便是这般，她还是每日由着杜秋娘和玳瑁扶着绕着花园走几圈，有的时候远远的还能看到合欢巴巴看着她们。

杜秋娘有的时候会觉得心软，只道：“……夫人，要不就将合欢调到您身边来吧？这合欢有的时候看着也是挺可怜的，听说正院那边的人对她一点都不好，更别说宋夫人那边对她更是没什么好脸色了，反正您身边也不在乎多养这么一个人，就当做为您肚子里的孩子做善事了。”

谢橘年笑了笑，“秋娘，做善事也不是这样做的，我有这心思还不如去城外设粥棚，那些流民知道了还会念叨着我几句话，可合欢了？我对她再好，她也会觉得是理所当然的……有的时候这伤害造成了一次，就再也没有第二次机会了，现在所有的结果都是她当初自己亲手所选的！”

杜秋娘听到这话，也只微微叹了口气，并没有再说话了。

其实这合欢也偷偷来找过她好几次，哭的上气不接下气，这样闹了好几次，她这才动了恻隐之心，可她也知道谢橘年的脾气，谢橘年说不会再收留合欢，那就不会再收留了，当初说过合欢有什么难处可以找她帮忙，但也不是这样的找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