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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再听见他来劝,只一下一下地轻抚我的背,搂在腰间的手臂似强势又温柔,使我紧紧与他相拥在一起。许多被时光掩埋、被梦魇埋葬,还有记忆重启后日日夜夜的孤独,如同潮水般涌上我的心头。让我只想紧抱着这个人痛哭发泄一场,后来恍然若失地去寻找他的唇,他立刻回应,唯有如此我才能真切地感受到他。
环在腰间的掌越收越紧,忽而被摁倒在地他也倾覆上来,吻得更深更重,呼吸都交错紊乱了。但当他从唇上移转向脖颈时,理智驱使我开口:“为什么?”
他游走到我锁骨的唇顿住,从我身前抬起头,黑眸如同暮色降临般安静而乌沉,又隐隐跳跃着火苗。过了半响,才见他俯身上来,与我只隔了咫尺,气息吐在我脸上:“因为我没有把握。”我沉闭了闭眼,他了解我怕是比我自己都还要多,我的眼神、话语在他这毫无掩藏。他知道我在问什么!
脑中晃过一句话,忘记了是从哪本书上看来的。
生离别,如果不是离别的时候情求不得,那么我可不可以理解成,离别之后再聚首时你我都还活着。
其实郑和的陈述已经触动了我,但我不敢去深想,因为越想越觉得绝望。但凡我的阿平还在世,那么这一年我失忆了飘零,他怎可能不来找我?
现在看来我也并不是真的失忆,怕最后临别时给我下的药并不是太严重的,否则也不会单单只是“郑和”的名字撞进脑中就牵动出原来的记忆。就像是迷了路,找不到回家的方向,一旦有曾经过往的线索出来便能自动搜寻回想起来。
在他不出现前我不敢想,但在看见他的一瞬我就知道这个人又一次可恶到让我想狠揍他一顿!若不是他早有谋划,今生我怎还可能再见他?所以建文四年六月十三那日,他必然实行了一个惊天布划,而却将我在前一天夜晚送离。更可恶的是临别时他在我耳边说得那些话,让我绝望到想死!
我很不舒服,明明应该喜悦的可心里却像漏了一块,透着风与寒凉。颤着手抚上他披在肩膀上的发,刚刚抬起头的第一眼就瞧见了,他的头发,变成了灰白色。
“怎么会这样?”干哑的声线里有隐含了痛意。
他的眸光微暗,不答反问:“我现在是不是很丑?”
我微默地看着他,眼前这个人轮廓比以前更加深邃了,气质也更内敛了,因为这头灰白的头发显得沧桑,但无损颜值,与丑也搭不上边。
摇了摇头,“不丑。”
他眸光一闪,才垂落了去看被我拿在指尖的发缓缓道:“是后来把你给弄丢了后一夜间变白了的。”我心头一颤,目光紧凝于他的黑眸:“告诉我,你当时是怎么安排的?”
我想源源本本地知道所有事,一件不落。
阿平告诉我他的计划是让我与两个孩子一样先从宫中撤走到安全地方,但深知以我的脾气定然不肯离开,于是就和陈二狗将计就计在最后那一夜把我骗倒了送出宫。
翌日一早便发生金川门之变,徐增寿作内应事败被阿平诛杀于左顺门,可守卫金川门的李景隆却在看见朱棣的麾盖后打开了城门投诚。
我很震惊,那李景隆可是阿平一手提拔,从小将提成了大将军大主帅,却在最后关头终究还是叛了。之后宫中便起了场大火,是阿平亲手放的,而且他还要当着朱棣的面带着“我”跃进火中。明知他不可能有事否则也不会在这里,可还是拽紧了拳头感觉很紧张,诚然,他早在那大火焚烧的宫殿底下暗中挖凿了一个密室。
他的目光与谋划比我要深要远还要广,我只会找陈二狗来策划,但他却早就令陈二狗暗中调教了一批护卫学他那挖凿盗洞之法,所以事半功倍。而在宫廷地下的密室里有一早就准备好的死囚,是通过精挑细选的,从身形到穿着几乎与我们无二。
这与我原本的初衷其实雷同,但多了一道让朱棣亲眼看见他“葬身火海”的一幕,为的是要这“以假乱真”更为真实。而且他说朱元璋在临终的时候也留给他一个锦盒,告诫他不到最危难时不可打开,里面是一幅地图,还有一把剃刀。
朱元璋的前身是和尚,他在登位后对和尚一直很重视,认为和尚是祥福。所以他要阿平若遇不可违逆的危难就索性剃光了头发当和尚,而那幅地图包含两个部分,一部分是皇城底下。谁也想不到朱元璋在有生之年会让人在金陵城的底下建了一座地下皇城,而我们当初走过的密道只是其中的一条支脉。地图的另一部分是航海线路图,正是我们此刻所在的大西洋。
这些计划原本阿平严守周密的,他会在确定了朱棣已然认可我们所有人都葬身火海后悄然而离,再去与陈二狗会合寻我。可是没料他赶到与陈二狗约定地点时却发现我们杳无踪迹了,原本派去暗中护卫我的人也都消失不见。
这一意外使得原本心怀若谷的阿平乱了分寸,他派人搜遍各个角落回报的都是查无音讯,甚至判定陈二狗与我到都没有到那个约定点。
于是他一夜白了头,其中焦虑心痛无以言表。长达整整两个月终于找到了陈二狗,但陈二狗却已病入膏肓只剩了一口气,他说带了我从地道口出来正要往约定地点而去时,却遇上了燕军,当时不得不把我往一个马车商队里藏,想要蒙混过关了再把我弄出来。但没料他还是被燕军给扣留下来了,我却悄然无声地藏在商队马车里离开了。
阿平立即命人搜找马队,又找了将近一月终于找到,却闻商队领头人说将我丢在了一个渔村里了。渔村不难找,但赶至渔村时我竟随渔船出海去了。
据渔村里的人说,每年都会有两次出深海捞大鱼,少则三四月回航,多则半年至八九月都有的。当时阿平已经没了我音讯整整三个月,他再没有耐心等下去,且记起了朱元璋给他的航海路线图。于是,他带着一队人踏上了远航的路,只为寻我而来。
这一寻就是九个月又零八天!
阿平说出这个精确数字时语气并没有太大起伏,可其中蕴涵的苦涩与沉痛我能深切感受到。然而当我因郑和而忆起从前事后,唯独对这段过往毫无印象,不记得是怎么去到渔村又为何要跟着一同出海。但若说到渔船的话,就能与琴姑从渔船上救下我的说辞对上了,看来我可能是真的随渔船在海上度过了大半年。
可能当真是冥冥中自有天意吧,依照郑和的说法朱棣后来还是没有相信我死了,于是派了郑和下西洋来寻我。怕是想破脑子我也想不到当年认识的朱棣身边的一个叫马和的太监,居然是历史上赫赫有名的郑和,而郑和下西洋却是为了来寻我。
心绪终于从激动中渐渐平复,我靠在阿平的胸前轻问:“现在你有什么安排吗?我们要如何从郑和的船上脱身?”
这时我只当被燕七从甲板上拖走带到了一个隐蔽的舱房内,却不料听见阿平道:“我们早就不在郑和船上了。”我惊愕地从他怀中坐起,“你说什么?”
他在我腰上扶了一把将我拉起了走至舱门边,直觉目光透过窗户向外而看,却见外边昏黑一片,感觉有些不对劲,郑和那艘大官船上一到夜里就火光敞亮的。等走到舱外环看一圈后,心惊地发现船上不但没有点灯火只看得到黑压压的船影,而且要比官船小了许多。
当真不是郑和的船了!可是……我怎么上来这船的?当然肯定是被燕七套上麻袋阻了视线的时候发生的事,我想不通的是要怎么做到神不知鬼不觉,而且就算这艘船不点灯火也体型庞大,不可能不被发现的啊。
忽而脑中一闪,有一个念头在心间滚过,转过视线惊异地看向他脱口而问:“你不会就是那艘死亡之船吧?”他的面上平静无波,却道:“我是人,不是船。”
噎了噎,他自是明白我在说什么,还故意曲解。不过顿了顿后就朝我点头,也使我越加惊异了,“你是怎么办到的?”依照琴姑的说法已经将这艘船说得出神入化且诡异,连海上幽魂都出来了,当时吓得我也后脊发凉感到寒颤。
只见阿平挑了挑眉,“不是有皇祖父留下的航海线地图么?”
我不觉困惑:“那难道不是单纯的航线图?”
还真的不是。阿平说那张地图圈出了航海线上的每一个漩涡区与隐藏的礁石滩,而其中有一块海域是一到夜间就会起雾瘴,此雾瘴闻了后夜间入睡的人会睡得更沉,而醒着的人就会产生幻觉。所以便有了琴姑所说的那些诡异事件发生了,在那过程中阿平会派人上船去搜查,从大大小小的渔船到商船,后来连朱棣派出的官船也安排燕七悄悄潜上去了。
如此看来朱元璋留给阿平的这张航海图可是张宝图,直接让他当了这海上的霸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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