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3章 关同学，你娶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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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一周，关正行奔波在寻找马经理和方旭聪的事儿上，可一点消息都没查到，他还去了趟哈尔滨找陶锡儒，敲了半天门也没人应，隔壁邻居出来了，还以为他是亲属，告诉他人都去殡仪馆了，关正行这才知道，老爷子昨晚病故了。

当他出现在灵堂时，看着跪在父亲灵柩前的陶锡儒，人憔悴不堪，胡子也好几天没刮了，痛苦的眼睛里布满猩红的血丝，有一瞬他想起曾经的自己。

关正行走到灵位前鞠躬，陶锡儒先是一怔，又感激的回礼后走过去对关正行说：

“谢谢，谢谢你能来。”

他眼中有泪，这泪水有感激，有愧疚，更有悔恨。

陶锡儒带着他来到灵堂外的僻静处，从兜里拿出烟盒递过去，关正行接过衔住一根，陶锡儒给他点燃，自己也点了一根。

开始两人都无言，沉默的抽着烟。

突然，陶锡儒说：“我对不起你，我这辈子都欠你的。”

关正行掸掸烟灰，目光一直盯着脚下的地面，听他又说：

“吉静谊走了，她一直都骗我，她和方旭聪马经理合着伙的坑我，”喉咙滚了滚，有些话难以启齿，“我知道我对不起你，等我给我爸办完后事，我回北京把房子和车子都卖了，这些钱我都给你做补偿。”

补偿？

关正行觉得这个词讽刺又可笑。

俩人还不等聊完，灵堂里突然有人喊：“陶锡儒，你妈晕倒啦！”

陶锡儒将烟头往地上一摔，大步朝灵堂跑去，关正行也跟着进去，等救护车将人送到医院，给老人检查后确诊是脑梗，人也被送进重症监护室。

安静的走廊里，穿着一身孝服的陶锡儒坐在长椅上，人就跟没了灵魂的躯壳，看着他狼狈的样子，关正行想说的话又咽了回去。

临走前，他给陶锡儒留了一千块钱，‘钱不多，代表我一份心意，等阿姨好了，买些营养品给她吧。”

陶锡儒看着半空中的钱，直接跪在关正行面前，抱住他痛哭。

凌晨两点的医院走廊，传来男人嗡嗡的哭泣声。

从哈尔滨回北京的路上，关正行一脸漠然，机械性的沿着高速行驶，一周之内，手机只在需要的时候开机给江律师打去电话，然后再次关机，他明知道里面一堆沈子璐发来的消息、未接提醒，可就是狠下心不去看。

沈子璐每天惶惶不安，到处找人，崔安雅看着女儿每天饱受精神折磨，心疼不已，沈康年心里压着火气，但又不能对着母女俩发泄，给关正行打过无数电话，也联系不到他。这段时间，倒是跟江舟了解了官司的情况，但他口风很紧，只说判决结果对公司很不利，让她做好心理准备。

圣诞节这天，沈子璐突然看到屏幕上显示着关正行的号码，惊喜的接起，“你在哪了？”

关正行说：“今晚6点，王府井小吃牌坊，我等你。”

“好，你，”不等她说完，电话又挂断了。

沈康年崔安雅一直在北京照顾沈子璐，俩人去超市买了一堆东西回来，刚进门就看到沈子璐神采奕奕的换衣服。

崔安雅问：“你要去哪？”

沈子璐说：“妈，关正行刚才给我打电话了，约我王府井小吃街见。”

她一听，脸色立马沉了，“她还知道给你打电话。”

一旁的沈康年说：“公司出这么大的事，谁都需要时间消化下。”

看崔安雅还要说什么，沈康年催道：“快点把东西放冰箱，我拎着手都酸了。”

崔安雅往厨房走，“这才多少东西你就拎不动了。”

俩人去了厨房，沈子璐换好衣服又给自己化了精致的妆，掐算着时间，圣诞夜那儿肯定不好停车，打算提前走。

五点半，沈子璐就到了小吃街的牌坊下等人，还有十分钟时，看到人群中的关正行朝她走来。

隔着人海看他，人消瘦了许多，穿着一件黑色的大衣，围巾也没戴，脸颊冻得发红。沈子璐赶紧跑过去将自己的围巾摘下，关正行按住她手腕，将围巾又给她戴上。

“我不冷。”

他鼻息间呼出的白气是那么不真实，沈子璐抱住人紧紧的搂着，吸了吸鼻子才说：“你去哪了？”

关正行温和的笑，“我去忙了。”

沈子璐贴着他胸口深吸口气，闻到熟悉的味道心也安定了，她的关同学终于回来了。

关正行垂下眼，宠溺的笑，握住沈子璐的手，“走，带你吃好吃的。”

他带着皮手套，修长的大掌包住她粉嫩的毛线手套，特别有依靠感。

一晚上，他们绝口不提他消失这段时间的事，她说吃什么，他便去给她排队买，穿行在拥挤的人流间，好似回到了大学时期一样。

十一点半，教堂前聚集了很多人，准备等着子夜弥撒。

沈子璐摸着兜里的东西，突然按住他胸口，昂着下巴看着关正行说：“你站着别动。”

关正行垂眸看着她，眼里有狐疑。

沈子璐拉下脸上的围巾，脱了手套，慌乱的从衣兜里拿出个东西然后就在他面前单膝跪地，一旁的人见状纷纷让出空地，投来善意的祝福和微笑。

她举着手里的戒指，对关正行说：

“关正行，我在这个世界上有太多的喜欢，我喜欢吃，我喜欢玩，我喜欢睡懒觉，我喜欢做个不努力的米虫，可我发现这些在遇到你之后都变了，这些喜欢不及我爱你的百万分之一，我发现我不能没有你的爱，也不能不去爱你，我们相识了九年，我觉得这些时间足够我去了解一个人了，也足够让你了解我。所以，你懂我的意思吗？”

关正行怔住了，“……”

沈子璐眼圈红了，哽咽的说：“关同学，你娶我吧。”

周围瞬间响起掌声还有祝福声，还有人起哄道：“娶她吧，娶她吧……”

关正行回过神，要把人抱起来，沈子璐推开他手喃喃的在他耳边求着：

“求你了，娶我吧。”

“我求你了。”

关正行说：“你起来。”

“我不起来！”

“关同学，我求你了，娶我吧。”

她委屈的声音揉碎了他的心，关正行吸了吸鼻子，捧着她的脸用力吻下去。

欢呼声回荡在教堂前，而他却没有接戒指，把人抱起后，跑进了人群里消失了……

沈子璐站在讲堂前大喊关正行的名字。

“关正行，关正行……”她哭得满脸是泪，喊得声嘶力竭，“关正行——”

……

自圣诞夜分开后，沈子璐联系不到关正行，打他手机关机，微信也不回，她又给江律师打电话，他也联系不到他，关正行就像在这个世界上消失了一般，再也看不到他任何的痕迹了。

当爱与被爱同时发生时，这份爱才有意义。

可当她不期待任何人，也不被任何人期待时，那句看到你就会脱口而出的爱便成了一个笑话。也是当你得不到任何回应时，才知道，有些事需要适可而止。

沈子璐忍受着痛苦的煎熬，还要在父母面前表现的一切都好。

圣诞节后，关正行应诉了最后一场官司，审判结果依然是败诉。

2018年元月，关正行向法院提交了申请破产，接下来的一段日子是他人生中最灰暗的日期。也在判决当天，关正行给沈康年打去电话。

“叔叔，对不起，我辜负了你们的信任，我和小璐订婚的事就算了吧。”

沈康年气愤的刚要骂他一句“懦夫”，电话就挂断了。

忙音回荡在安静的客厅里，接电话时，沈康年开着免提，原本是想给沈子璐出出气，却不曾想得到的是一句无情的退婚。

崔安雅看着沈子璐靠在阳台的躺椅上将被子蒙过头顶，然后……被子里的人瑟瑟的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