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四)名字的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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辽北黑山大巫会出现在这通往十万大山的偏僻官道上，为的就是参加十二年一回的「东方巫觋会」。距离上次的长白山巫觋会，已经过了整整十二个年头，这也是黑山大巫第三次参加巫觋会，还记得第一次，是在二十五年前，她还只是陪着着师父来参加的见习弟子呢！转眼间，她也带着自己的见习弟子来赴会了，看样子，过不了多久，她也将要碰上天命关，准备传承给亦娘了吧！

巫术源远流长，b道术早了万年以上，甚至可以不客气的说，道术是脱胎自巫术，然後又背弃巫术的叛徒。

现在横行於世的「道法师」，使用着剽窃自巫术的灵力基础，却看不起巫术，视其为乡野偏门愚民之道，这让真正的大巫、觋师们恨得牙痒痒的；至於道法师们研究发扬的各种「灵力球驱动装置」，更让大巫们觉得是亵渎了上天，他们宁可使用最古老的人力与兽力，绝对不接受「灵力球」这种逆天的Za0F妖孽。

「灵力是上天赐与具有天命者的礼物，怎麽可以做rEn人可用的牛马之力来随意驱使？这太大逆不道了！」黑山大巫常在徒弟面前严厉的批评着，当然，到Si她都不会考虑使用任何灵力装置，她衷心认为，灵力只能供巫术使用，而巫术是为上天服务，蝼蚁般的渺小人类，唯有自食其力才不会触怒上天。

想到「Si」，黑山大巫不禁叹了口气。巫者的生命都不长，虽然容颜苍老，但是实际年龄却还是壮年、就油尽灯枯的居多，原因无他，巫者每一次与上天G0u通，都要献上一段自己的寿命___这也是她们嫉恨道法师们的一大原因，凭什麽道法师们不用献祭寿命，就能随意使用上天赐与的灵力，还用这些灵力来保养自身，一个个看上去年轻貌美，实际却是不折不扣的老妖怪！

「终有一天，这些挥霍灵力的道法师们会遭到上天的报复，上天报复起来，可是会燃烧灵魂、生生世世不停息！」黑山大巫心里念着，又联想到关于她自己受到的报复，她不过是领取了一个小生命，怎麽就受到上天的报复了呢？而且并没有随着时间流逝而减轻、却愈发严重了。现在，已经到了「见不得yAn光」的地步，只要有皮肤碰触到yAn光，就会开始起泡、溃烂……「我既然已经领受了上天的惩罚，这充满血脉力量的生命，便应当留下为巫族服务。」黑山大巫想到这儿，有些面目狰狞、咬牙切齿的自言自语，好像在跟什麽人讨价还价一般。

「师父，您醒了吗？徒儿为您送消夜。」门外轻声剥啄叩响，一个年轻娇美的嗓音刻意压低了说道。

「亦娘，进来吧！」黑山大巫从榻上起身，收了循环不息的巫力，坐到茶几前，准备用她今天的第一餐。不知从什麽时候开始，原本喜欢在yAn光下享受蓝天清风的大巫，逐渐成为畏光茧居的妇人，白天成了她打瞌睡的时间，每到夜深人静时，她才开始起身活动，连吃饭盥洗兜就着朦胧星光来完成。

为了参加这回的「东方巫觋大会」，只能让徒弟亦娘在白天赶路，大巫只好包裹严实了坐在驴车蓬子里。幸好，明天就能进到十万大山，走进深山老林里躲太yAn啦！

「辛苦你了，亦娘。这回出门，实在带不了太多人，所以只能委屈你，白天赶车、晚上还得照顾我的饮食。」大巫放软了声调，语调柔缓慈和，对於这个将要承接衣钵的弟子，她很满意。

「师父，这都是我应该做的，您不嫌弃就好。」亦娘低着头恭敬送上热腾腾的吃食，在这夜深时分，厨下的伙头应该早就休息了，看来这是亦娘独自烧火热灶、做出来的餐食。

「你要不要也吃一点？太多了我吃不完，浪费粮食了。」大巫从盘子里拨了些菜进饭碗，便招呼亦娘坐下来一起吃。看见师父食量愈来愈小，亦娘感觉一阵心酸，为了不让师父发现，她低下头假装捡筷子，y是眨眼把眼泪b了回去。

对大巫，亦娘有着亲人的感情。

大巫遵循黑山传统，收进门的弟子都是孤儿，她也是。从小由大巫喂养调教，亦娘对大巫这亦师亦母的角sE，除了崇拜，还有依赖。她从密笈中得知，大巫以活力换取天谕，有时更以寿命作献祭，才能徵得更改天意，求来风调雨顺五谷丰登六畜兴旺与人畜无灾；大巫的寿数不长，实在是为了部落百姓啊！如今，她眼看着大巫生命之火渐弱将熄，心里感慨又不舍，她，才刚满二十岁啊，就要失去最亲的人了吗？

「亦娘，别忘了我是怎麽教你的，不能把巫力用在我身上！」吃着饭，大巫突然停了下来，低声发出警告。

原本刚刚发动了，想把巫力放进汤里，让准备盛汤的大巫取用的亦娘，赶紧收回巫力，起身道歉：「大巫…师父，我只是想帮您一下，这些日子的舟车劳顿、您损耗太多太快了。」低着头的亦娘，眼眶又红了，但她倔强得不让大巫看见。

「你得损耗也不小啊，你别以为我不知道，白天在路上，你一直偷偷传巫力给小毛，让小毛走得稳当又快速。」大巫叹了口气，继续说道：「亦娘，你什麽都好，就是这心太软的毛病让我不放心；不可以老是把自己的巫力送出去，你的任务，是留着巫力与上天G0u通。」

「你要知道，这巫力和人的寿数都是固定有数的，用一分就少一分。」大巫苦口婆心的劝藉着：「虽然你天赋优异、得上天眷顾，巫力天生强过别人，但也不是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啊！你的日子还长，别把巫力用在我们这种命定无天寿的人身上，那b糟蹋粮食更糟！」

巫师与道法师最大的分歧，就在「灵力的再生」上。

巫师认为：灵力与生俱来，跟寿数相当，由上天赐予，不能再生，当然也不能浪费。

而道法师则认为：灵力充斥在宇宙天地万物之间，是可以转换的玄奥之力，只要你懂得转换保存的方法，灵力不但能再生，而且能够转换。所以研究开发蒐集与使用灵力，b单纯保有灵力更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