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无聊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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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恩祈躺在自己房间的单人床上，瞪着天花板，却是了无睡意。

他的房间里，充斥着程堇的一切—关於他的剪报，杂志上的专访……等等，以往他被这些影像文字包围着，总是能够安心入睡，今日反而觉得烦躁。

床头的手机不知第几次传来嗡嗡的震动声，他探头瞄了一眼，又缩回床上，用棉被蒙住了头。

是程堇在找他。但他不想接。

你心目中的程堇，不是你想像中的那个样子……

那nV人说的话在脑海中浮现，张恩祈只觉x中一口闷气堵得慌。

什麽嘛……说得一副很了解程堇的样子……也是啦，毕竟那nV人与他都上过床了，Ga0不好是前任nV友，不，也许是现任也说不定……他不是滋味地想着，x口窒闷的那GU气发酵出了酸味，他却不自知。

nV子嫣红的唇贴着程堇的，baiNENg的x脯紧贴着程堇JiNg壮的x肌，纤细的长腿环着他的腰身，随着他的起伏忘情地摆头、呼喊……脑海中，这样的画面进行着，而，nV子投入泛红的脸孔，不知何时，与自己的重叠在一起……

张恩祈悚然一惊，从床上一跃而起，用力甩了甩头。

他这是g嘛！？程堇要跟什麽样的nV人ShAnG，要跟什麽样的nV人过从甚密，又g自己何事！？就算那nV人身上带着明显的帮派sE彩，要是程堇真喜欢，自己不是应该祝福才是吗！？为何他会如此的……愤怒、怨恨、不甘……好似无法忍受……程堇的目光落在其他人身上……！？

不对不对……一切全乱了！！

张恩祈重新将自己裹进棉被里，缩成一个蚕茧。

赤羽也许是个疯nV人，但她说对了一件事：他不能因为程堇温柔待他，便以为自己是特别的……

也许……这样的醒悟，已经来得太晚了。

张恩绮慢条斯理地嚼着口中的饭菜，秀气地吞咽下去，然後才温吞地开口：「哥，若是不想接的话，要不乾脆封锁吧，要我帮你吗？」

她灵动的美目落在不远处，不断震动的手机，程堇的名字在屏幕上忽明忽灭，有此一问。

这一周来，哥哥不再留宿在程总长家，他们兄妹俩似恢复了以往的生活—放学後，她写着作业，等哥哥下班回来，煮饭做菜，然後他们一起吃晚餐、看电视……偶尔见到程堇的新闻，张恩祈便会瞬也不瞬地盯着看，或是开怀大笑，像个孩子。但是一周过去，张恩绮渐渐明白：她的哥哥，已经无法回到以往那样了。

即使跟她对坐着吃饭，也是魂不守舍，手机不定时地嗡嗡作响，他却神情恍惚，不愿接起；如果好Si不Si，电视上出现了程堇受访的新闻，张恩祈也是很快地转台。食量更是直线锐减，一餐吃不到两碗饭，便默默离开了餐桌。

唉……她这直线条的哥哥学什麽林黛玉的伤春悲秋啊！简直四不像呀！

张恩祈瞥了手机一眼，丢去了一颗抱枕将它盖住，没回答妹妹的问题。

但依张恩绮的个X，一旦起头了，便没有那麽好打发—

「总长在找你，不是吗？万一有什麽要紧的事，不接没关系吗？」她问。语气添了丝咄咄b人。

张恩祈放下空碗，无JiNg打采地道：「真有什麽事，他请分局长转达就好了，我不是每天上班吗？」

张恩绮很快接话：「既然如此，就封锁吧。」话声方落，她便从餐椅上一跃而起，扑向那抱枕下的手机。「一直烦着哥哥，到底想g嘛啊！无聊男子！」

她似真似假地抱怨，转瞬间张恩祈的手机已在她手中，皎白的长指在上头滑动—

张恩祈大惊。「绮绮！不要！」他神sE仓皇地站起，三步并作两步地冲向她，探手便抢。

张恩绮也没刻意闪躲，耸耸肩，让他拿回了手机。她望着兄长大惊失sE地滑动着屏幕，然後察觉一切都没变动时，松了一口气，垮下了紧绷的肩。

粉nEnG的唇瓣g起一个兴味的笑。张恩绮一PGU落坐在沙发上，拍了拍身边的座位，道：「谈谈吧，哥哥。」

「程堇他……待我很温柔，几乎没什麽上司的架子，不知不觉中，我跟他好像变成了朋友一样……可我明明知道那是不可能的，他跟我做朋友没什麽好处，却还是……」张恩祈盘着腿，坐在妹妹身边，想把心里想的说出口，却感到心绪杂乱，不知该从何理起。

张恩绮歪着头，平然地说：「哥哥，就算是这样，程堇是你的恩人，又是你的朋友，现在他交了一个黑道的朋友，所以你看不起他了吗？」

张恩祈一愣，反S地道：「当然不会啊！」就算是黑道，也是有重情义的人在，他并不会那麽乡愿。

张恩绮的头歪向另外一边，问道：「那麽是因为这位黑道的朋友，是个nV人，还是个美丽的nV人，所以你在闹别扭？」

张恩祈瞠目结舌地瞪着自己的妹妹，嘴张了又阖，竟然挤不出一个字。

无法反驳啊……针对这段话，他竟然无法反驳……可是，如果照这麽说起来，那他岂不是很像是在……

张恩绮转了转脖子，漫声道：「哥，其实你就是在吃醋吧！不接电话，又不封锁男友的来电，这不就是闹脾气的高中nV生在做的事吗？」班上很多啊，看都看腻了。

男……男友！？

张恩祈紮紮实实地呛了好大一口口水，胀红了脸嚷嚷：「说、说的什麽跟什麽！他…程堇怎麽可能是……！？」

张恩绮这回很俐落地截断他的话尾，振振有词地说：「不论是当恩人，或是当朋友，都无法解释你的心情啊，那就是把他当情人看罗！哥，别那麽古板嘛，现在同X婚姻都合法了……」

张恩祈这会儿当真像是被踩着尾巴的狗儿一般跳起来了。圆亮的眼睁得大大的，气急败坏地嚷嚷：「别胡说八道了！我要睡了！你快去复习功课！」

语毕，他踩着僵y的步伐，砰砰砰地走上楼。

张恩绮但笑不语，只在心中倒数：五、四、三、二、一……

砰砰砰的声响自远而近，张恩祈虎着一张脸，又走下楼，在妹妹似笑非笑的注视下，红着脸一把抄走忘了带走的手机，啐道：「笑什麽笑！念书去！」

随即又砰砰砰地离去，留下笑到直不起腰的张恩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