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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上房门,确认特制的电子锁发出自动上锁的声响,韩澈放在门把上的那只手却迟迟没有离开。
他看到她看他的眼神了,那眼神,活像是看到多麽可怕的妖魔鬼怪。
无所谓,是他让自己变成这样的,她会有那样的反应,也早在预料之中,一点都不值得他心烦。
那这GU烦躁感是从何而来?
难道是因为她的那句「你想要什麽」?
他想要什麽?
眸sE一深,握着门把的力道加剧。
他以为一切已经很明朗——他计画、期待已久的日子就要来临,他想报复、想让她嚐嚐在毫无头绪之下被无情对待的折磨、想看她作无谓的困兽之斗却失败的绝望模样,然後,顺理成章的压制她、惩罚她、凌迟她……
但这GU烦躁感到底是怎麽回事?
他b迫自己松手、对空抓握几下以转移注意力,一回身,就看见管家赵伯伫立在走廊另一端的楼梯口。
「少爷,」待韩澈走近,赵伯恭敬颔首并低声道:「二少爷在琴房等您。」
知道韩砚迟早会找上门,韩澈并不意外,应了声便随管家一同下楼。
「来多久了?」
「早上九点多就来了。」顿了顿:「您要不要先用餐?」
赵伯没说的是,打从昨晚带许清清回来,韩澈便交代在他出房门之前不许任何人打扰,就这麽待在房里直到现在,他自己也超过十七个小时未进食了。
「不及,先把许清清的午餐送去。」
「是。」赵伯应着,与韩澈在二楼通往一楼的楼梯口分开时,默默在心里叹了口气。
今年恰好是赵伯在韩家工作的第二十个年头,从两位少爷分别八岁和十岁便一路看着他们长大,如今变成这种暗cHa0汹涌的局面,他心中感慨,却也莫可奈何,只能庆幸两位少爷目前为止还没有刁难他的举动出现。
但他内心明白,一旦许清清真住进来,事情就不会那麽简单了。
看来这暴风雨前的宁静,他得珍惜了。
琴房的隔音十分良好,站在紧闭的门外,韩澈隐约听到里边传来琴声。
贝多芬的月光奏鸣曲。
一声轻嗤,他门也不敲,迳推门入内。
映入眼帘的,是熟悉的两架方位相反的三角钢琴,一白一黑,偏内侧的白sE钢琴前坐着韩砚,眉眼低歛,正专注着即将告一段落的弹奏。
随着第一乐章深沉缓慢的进入尾声,韩砚一声不响的略过轻快的第二乐章,忽而弹奏起急剧激昂的第三乐章,然而只弹了第一个乐句,便骤然停止。
双手还悬在琴键上,韩砚睨向伫立门边的韩澈。
「要玩玩吗?」眼神示意他右後方的黑sE钢琴。
「不了,我没你这种闲情逸致。」韩澈无动於衷。
韩砚轻笑一声,垂下手。
「可惜了,当初妈坚持买两架钢琴,就是希望我们不要吵架,最好还能培养兄弟感情和默契。」边说,边拿过放置一旁的绒布为琴键铺上。
「是啊,可惜了。」冷冷的、毫无诚意的一句话,让韩砚原本流畅的动作停顿了下。
阖上琴盖,韩砚再次开口:
「为什麽带走清清?」语气已没了方才的悠闲,清清冷冷。
「我不记得我想做什麽还需要跟你报备或解释。」
「啊,我忘了,含蓄的话你听不懂。」韩砚冷笑,随即歛起神情:「你不能这样做。」
「凭什麽?」
「你知道吗?要不是我,许源可是打算报警的。」
韩澈唇角泄出不屑的笑意:「我还在想,赖分局长怎麽没给我讯息,原来你们没报警啊?可惜了昨晚现场那麽多警察……」
「韩澈。」韩砚眸sE暗下,沉声道:「这跟我们说好的不一样。」
「不一样?哪里不一样?」
「你这麽做,摆明就是在强迫她记起过去的事情。」
韩澈凝望着韩砚,沉默了片刻。
「你是怕我近水楼台吧?」
「什麽?」
韩澈嘲讽的笑:「呵呵,也是,老天爷给的第二次机会,谁不想好好把握?昨晚你也看到了,那家伙潇洒华丽的一个转身,还真的全给忘得一乾二净了。」
「她不是故意的,那是意外。」
「意外是弱者为自己的失误找的藉口。」韩澈双手抱起x,微仰着脸看着自己那板起脸的兄弟,「b方说,自己想做的事却被我给捷足先登,是不是也是一场意外?」
闻言,韩砚神sE一凛。
韩澈果然早就知道了吗?
韩砚默了默,半晌,缓缓开口:「我跟许源谈过了,他同意让清清暂时住我那边。」
韩澈点头,「当然。」唇边噙着令人不舒服的微笑。
「我也会尊重清清的意愿。」
韩澈笑意更深:「要为你鼓掌吗?」
韩砚愈发不悦,音量大了:「我才知道怎样对她好!」
韩澈不再接话,猖狂的笑了起来,韩砚牙一咬,倏地从琴椅中站了起来。
「让她离开,韩澈!」
「抱歉,韩砚,我就问一句,」韩澈勉强止住了笑,面sE轻浮道:「她什麽都不记得了,住在哪,有差吗?」
「当然有!」韩砚面露愠sE,厉声道:「这里,可是她和你一起生活过的地方,我们明明说好,不可以勉强清清回忆过去——」
「这里什麽都没有。」韩澈冷冷打岔,神情已恢复原先的凛冽:「该扔的扔了、格局重新装潢、家俱全部换新,你要是不放心,就自己去看看。」
说着,自口袋中拿出一颗感应磁扣摊在韩砚面前。
「我可以给你她房间的磁扣,在里面你要做什麽我不会g涉,这是我最大的让步。」
他将磁扣往门边一张小木桌上一摆,同时也没有错过韩砚眼中细微的动摇。
「但要是你再g涉我,我恐怕就没办法像现在这麽好说话了。」
好说话?
韩砚内心发笑,但同时他也明白,现在的韩澈是说到做到的,从昨晚在宴会中制造假事故、在短短十分钟之内疏散宾客,再强行带走许清清一事便可见一斑。就连韩砚自己也是在紧急协助一位行动不便的宾客离场後,想再回头去寻找许清清却被好几个黑衣人挡在场外时,才意识到这一切都是韩澈所设的局。
视线落在小木桌上的磁扣,停留一会儿,韩砚再次看向韩澈。
「你真的不会b她回忆过去?」
「回忆什麽?回忆她是如何千方百计的想要摆脱我?我吃饱太闲吗?」说着,韩澈微微偏头,一副若有所思样:「话说回来,倒是你……当初几乎就要成功了的人为什麽那麽怕她恢复记忆?我才真是Ga0不懂……」
「我不是怕她恢复记忆。」韩砚歛sE道:「我只是不忍心。」
「随你怎麽说。」韩澈摊了摊手,旋身,「别Ga0丢了,磁扣和人都是。」
当韩澈手握上门把时,身後传来韩砚低低的一句话:
「韩澈,如果你违反约定,我也不会这麽好说话了。」
「哼,」韩澈发出一声冷笑,没有迟疑的压下把手。
「彼此彼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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