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ater10-1｜病源

请关闭浏览器的阅读/畅读/小说模式并且关闭广告屏蔽过滤功能，避免出现内容无法显示或者段落错乱。

「——所以，你只想说这些？」

范老师手中的冰美式，正以r0U眼可见之速消融。如同她的耐X，随着与思春少nV的没营养对话，逐渐磨灭。

「??呃，我还没讲完耶？」

毫无耐X的反应，让专程光顾的柳思堇心寒。同时，她也自觉荒谬，热腾腾的暑辅第一天，竟不是先去教室，而是先来保健室大吐苦水。

甚至，根本乱吐一通。

由於思考尚未整理，词不达意，哪怕柳思堇自认说出了肺腑之言，还是被对方白眼，并落下了简约到简陋的概要，「柳思堇，16岁，罹患花吐症，病源是大一岁的资优生学姐，TheEnd。」

「不要说得像Wiki百科的简介啊！」柳思堇吓得从椅子上弹起，「而且，我说是可能！这差很多！」

「啧，你们这些思春期的小P孩，哪有什麽可不可能的。」范老师一脸不耐烦，将锐利的笔尖指向柳思堇的鼻头，「总之，你的病情已经明显加重了，如果继续拖下去，也差不多要完结篇了。」

——确实如此。

花吐症开始恶化了。

从花莲回来後，仅过了短短两周，发作的频率大幅上升。原先几乎集中於早晚，中间仅有零散吐过几次，现今已经变成几乎三小时就要吐一次，且量T不断增多，身T也更加虚弱。

??靠，就说要先集满超商点数啊。

Y郁的乌云罩顶，柳思堇抚0隐约发疼的喉咙，面如Si灰，「只能等Si了吗??」

「再这麽消极下去，我就要把你送到辅导室了。」强行拨开眼前的灰暗气场，范老师眯起眼，「b起等Si，还有两个更明智的方向吧？」

柳思堇犹疑地撇开视线，「但，现在连对象是不是学姐，也无法确定啊??」

范老师转动座椅，回去工作，「那就自己看着办。」

好绝情啊??朝九晚五的上班族都这样吗??

「柳思堇，身为大人，我只能多作提示。」当柳思堇起身，决定00鼻子离开时，范老师再度开口，「青少年的恋Ai，是建立在好奇与冲动之上的，有时你不必拐弯思考，可以凭感觉行动。」

柳思堇歪头，「??感觉？」

「没错。」范老师抬头，邪魅一笑，「不必克制冲动，尽管上吧。」

「老师是在鼓励未成年犯罪吗？」

「才没有！你想到哪去了啊！」

哐。

柳思堇关上了保健室的门，同时陷入了沉思。首先，范老师说得并没有错，独行久了，她理当明白一个道理——靠别人，不如靠自己最实在。

但在选择之前，还是得Ga0清楚，这究竟是怎麽一回事。

她在恋Ai漫画中听过着名的「吊桥理论」，尽管两人没有一起搭云霄飞车、没有走在断垣残壁、更没有去鬼屋，毫无任何怦然心跳的桥段——

但那个只能依赖星光的夜晚，柳思堇确实无法忘怀。

临走前，四周更为漆黑，柳思堇便拎着手电筒在前，巫祈海在後，两人紧系双手前行。路途将近十五分钟，第一次肌肤接触如此之久，夏夜微凉，却不自觉满头大汗。

下坡与心急如焚的江卓文见面後，两人总算松手入後座，柳思堇才刚坐稳，巫祈海却一个登愣往大腿躺，就这麽把人当枕头用，闭眼小歇。

想着她也许是累了，柳思堇不多想，任对方休息。

「??我的母亲，曾经梦想拥有一座遍野的花园。」

依这个姿势，明明自己才是该说床边故事的人，巫祈海却突然开口了。而这也是至今唯一一次，主动说出家庭的过往。

「但是，她永远无法完成了。」

梦呓般呢喃了两句，巫祈海便陷入了熟睡。路灯光一道道闪过脸上，车内静谧，柳思堇听不见自己的呼x1声。

她突然有个臆想，巫祈海与自己，看似八竿子打不着，可能具有更多的共通点。

甚至，是以伤痛之名的共通点。

人是社会X群居动物，只要臭味相投，就会产生一种无形的牵引。并在潜移默化中，越演越烈，最终浮上台面时，才敲响一阵如雷的鼓声，告诉你它一直存在。

——是真实的吗？还是一时冲昏头呢？

nV生间的友谊、好感、小情小Ai，实在太飘渺了。这几年来，连朋友都不愿意交的自己，一瞬间在同个人身上产生复数的情感，让人无措。

「白学长跟巫学姐，连暑辅都走在一起呀，真养眼——」

周遭的嘈杂打破思考，柳思堇停下前往教室的脚步，视线一抬，便看见走廊转角处，巫祈海与白学长正并肩走过，画面正如旁人所述，梦幻唯美。

所以就说，找到病源又怎样呢??

无法对症下药，病情终究不可控。但，自从罹患花吐症後，一直处於被控制的位置，久了也是挺烦的。

柳思堇知道，自己骨子里，并非逆来顺受的X格。只是从某一刻开始，b起选择主动出击，更倾向於原地止步，并不断审判自我思想。

也许，真的该如范老师所说，该凭感觉行动。

打了四堂课的瞌睡後，午休时，柳思堇照惯例前往神圣庄园。暑假期间如果没有浇水，对於需要保持土壤Sh润的夏堇而言，极有可能会出大问题。

两人的栽培日志写到一个段落，并没有接续规划暑期的排程。考量巫祈海即将升上高三，需要花时间做课业冲刺，柳思堇便想主动承担，负责整个暑期照顾的工作。

这麽说来，从那晚结束後，便迎来了期末。而期末考结束後，隔周马上进入暑辅——所以，总计已经整整17天，没和巫祈海见面了。

要是现在马上现身的话，可能会被喉咙里残存的花瓣呛Si吧??

「柳思堇，你是在洗脚吗？」

对於这种幽灵般的出场方式，柳思堇早见怪不怪，但因发呆把浇花器往脚上灌这点，还是足足让她往前弹跳一步。

「嗨、嗨??？」赶紧将浇花器抬起，柳思堇略为迟疑地打招呼，「学姐，今天怎麽来？」

巫祈海从柳思堇手中cH0U走日志，「今天是星期三吧？」

「哦、哦对??」

见对方不吭声，立刻走回工具区，拿了浇花器注水。柳思堇呆愣原地，感觉脚底板正在燃烧，她只能尴尬地原地踏步，视线反覆游移。

好样的柳思堇！突然变哑巴了是吧！

尽管受到花JiNg灵久违的吐槽，柳思堇仍不为所动。最後等到巫祈海做好准备，才简单分配工作，进行补水的工程。

真希望来点BGM啊，还是要自己唱??呃算了，破音会更尬吧??

「两周前的事情，我很抱歉。」

当她试图找出破冰的方法时，在花圃对面的巫祈海平静出声，「在没有准备好的状况下，把你带去那里。」

「哦？」柳思堇愣了下，逞快开口，「怎麽说，虽然学姐很疯——呃，我是说潇洒。总之，就结果来看，是有效果的。」

虽然也只是稍微前进了那麽一点，仍是自己的一大步。

「学姐——」既然都被开辟了，柳思堇一头热接续，却突然止住，「算了，当我没说。」

巫祈海眯起眼，「连说都没说出来呢？」

「哈哈??也不是什麽大事??」

「就算只是零碎的琐事，我也想知道。」

??？

脑袋顿时短路，柳思堇开启胡言模式，「今天FailyMart霜淇淋买一送一。」

「我不吃冰。」

「啊这样？抱歉。」

「你想说的不是这个吧？」巫祈海冷冷一瞥，压低音量，「快告诉我。」

——靠，还以为躲过去了。

「好吧，我想问的是——」最终放弃挣扎，柳思堇坦言，「学姐跟白学长，在交往吗？」

????

好不容易破的冰山，瞬间又补了回来。

明知这个问题白目，还直接讲出口，不就更白目了吗？

柳思堇明白，可与其成天听八卦传得沸沸扬扬，不如亲自确认。

沈默了约十秒，巫祈海才垂下视线，「如果我说是呢？」

「那就??」出乎意料的反诘，柳思堇再度当机，「恭喜??发财？」

「柳思堇，这部分的实情，你还是少涉入点好。」巫祈海收起倒完的浇花器，态度b原先更加冰冷，「不然，可能会误闯陷阱。」

「什麽陷阱？」

「你不必知道。」

——什麽啊，好气人。

也许是头顶上的炎yAn作祟，柳思堇心生焦躁。

一直以来，巫祈海都是综观全局的人，而自己的情报稀少，只有不断被控制的份。

【凭感觉行动】

范老师的名言像跑马灯一样，在脑内灵光一闪。

——没错，尽管上吧。

於是，柳思堇将浇花器放回地上，划开脚步，越过花圃一跳，优异的长腿立刻来到对面。

见对方猛如虎的C作，巫祈海皱起眉头，「g嘛？」

柳思堇毫无退让，「之前説不要推开，结果现在又躲避吗？」

「??那是玩笑，听听就好。」

「连说我们是朋友，都是玩笑吗？」

巫祈海视线一抬，正sE坚定，「那个不是玩笑。」

——那到底哪个才是啊！

「学姐，你之前问过我吧？」柳思堇无法思考，眼神却十分坚毅，「就算关系会改变，也想不想了解你——」

「上次没说的，我现在回答。」

她伸出沾染凉水的指节，一把扣住巫祈海的手腕。

糟糕，好热——

「我想，非常想。」

烦躁指数即将达到临界值，几乎烧乾大脑CPU，柳思堇额间满是汗水，「而且，我还要反问一件事。」

完全无法停止——

「学姐，你能承担关系改变的风险吗？」

——不妙啊。

哪怕现在仍无法断言，这是否非nV生间轻如鸿毛，纯粹属於建立於友谊上的喜欢——以及，两个更「明智」的选择中，最安全的，究竟是哪个。

如果照过往，她绝对会果断自保，牺牲这段不长的缘份。

但，现在不一样了。

这个世界破烂不堪，也活得像垃圾一样，却有人愿意出手，把自己拾起带回家。

就算是玩笑，也该好好接受这份美意吧？

正如已进入科学家的盒子，终究会成为薛丁格的猫。病源确认的话，也无法立即阻止其扩散。

仰赖当下的感觉去行动，确实是最为畅快的答案。

花吐症的病源，是无果的暗恋；换言之，暗恋这东西，是b花吐症更为严重的病。

——没错，真是太苦了。b被摧毁的人生、不敢入口的咖啡还苦。

柳思堇低下头，将双唇凑近巫祈海泛红的脸。

离奇的是，这场病，却危险地令人甘之如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