贰、拥月（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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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落城的繁华程度丝毫不输游戏里最大主城牡丹城，入夜後又是别番热闹。

顾潇没有令牌，任务栏上偏又要求他「进入地g0ng」，只能先在城里四处兜绕，寻找线索。

走至一处时，背景音效窜出一阵七嘴八舌的说话声，顾潇将角sE控往边上聚集的人cHa0靠近，歪打正着触发了剧情。

众人围着一名老朽和一个看上去才七、八岁的孩童。

只闻老朽喊道：「还有没有哪位想挑战？」

围观的有城民也有外客，人人交头接耳，孤城萧然伫足听了一阵就能拼凑出大概。

据说这对祖孙靠卖艺为生，男孩有神功护T，任人推打都绝不会移动半步。一开始人人瞧男孩那瘦小身板就不禁碰，更何况还是个孩子，哪敢下重手？只怕是来骗钱的。

终有人好奇去试，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竟只把自己累得瘫倒在地，而男孩就如一块稳稳扎在地里的顽石，一动也不动，哪怕稍微向一方倾斜都没有。

後来越来越多人上前尝试，全都以失败告终。老朽供打赏用的行囊已经满是银子，正想着今天赚的也够多了，若无人挑战便收工罢。

这时，众人中走出一个魁梧大汉，自信喊道：「我来！」

老朽向男孩点头，男孩立刻挺直身板走到大汉面前行了个礼，随後架式十足地跨开马步，双拳紧握在两侧腰间。

「再重申一次规矩，只有三次出手机会，每次十秒。」老朽说完，宣布挑战开始。

接着众人就看大汉或是双手握紧男孩的肩膀，奋力把他向後推，或环住男孩的腰，想将他抱起，竟皆是徒劳，不禁啧啧称奇。

孤城萧然却皱起了眉，在最後一次，大汉一脚卡在男孩的双腿间，紧紧抱住男孩的右臂，想借力绊倒他时，终於看出了点端倪，偷偷从袖中掷出一把飞刀。

嘣──

一根细线断裂，本就几不可闻的声响於人声鼎沸里更悄然被埋没，无人察觉。老朽却转了过来，与藏身众人中的孤城萧然对上了眼，眸里有着一个年迈老人少有的锐气。

大汉竟成功了！男孩右脚一软、跪下地的瞬间，天sE剧变，大雨骤至，众人还来不及欢呼喝采就急忙奔走避雨。不一会儿，原地只剩下孤城萧然和老朽以及地上的「男孩」。

老朽仰天长笑，脸上的皱纹渐渐舒展开来，他伸手一撕，竟是一张人皮面具脱落，露出一张熟悉的年轻容貌，声音也变得宏亮有力，「小师弟，好久不见。」

「……凌师兄？」

认出是熟人时，孤城萧然才恍然大悟。

是了，谁敢在云落城C弄傀儡术，诓称神功，欺瞒百姓呢？当然只有隐曜堂弟子了。

说是欺瞒倒也不然。刚才那些人中，就不知有多少是自家人携着傀儡，制造城里人多的假象……

是自己误会了。孤城萧然顿感有些羞赧，被他称作凌师兄的男子笑道：「还想淋多久雨？跟我来吧。」

孤城萧然听话跟着，两人从城里一座香火鼎盛的大庙後殿进入仓房。

只见凌师兄依序搬动几样物品，暗处的齿轮滚动，眼前摆满佛堂用具的柜架缓缓缩进左右两边墙里，显现出一条暗不见底的通道。

凌师兄摆手示意他先进去，孤城萧然不疑有他，一脚踏入黑暗。

剧情结束在凌师兄站在门的另一端，脸挂邪笑道：「堂主和夫人等你很久了，小师弟。」

门又关上了。

顾潇啧了声，「这里我好像有点印象了，是不是新手时期走过几次？刚刚一时没想到要来这碰运气，浪费时间了。」

趁这空隙，他打开队伍频道问清歌入梦那边的进度。她马上回道：「我正在想办法奔月呢。」

【队伍】孤城萧然：什麽啊，要s嫦娥吗？

他只是说笑，她却认真回应。

【队伍】清歌入梦：百Y山上连轻功都不能用，奔月是绝对不可能的，所以我b较倾向於牛郎织nV相会的戏码。

《百花杀》主打的就是高自由度，只要角sE行动符合这段故事的逻辑，都能触发对应结果。奔月不行，那麽搭桥呢？总有办法把月亮和自己之间「连结」起来的。

如此转念一想，赵清雪C控着角sE跃下血祭坛。

身T沐浴在月光里，脚下那颗巨大的眼睛如黑洞般，x1引着清歌入梦用血去填满。

莫非得用自己的血献祭，立下契约，换取月亮相助吗？

她握紧手里的弯刀。

为求ygsi，实况时，游戏里的讯息栏位是遮挡住的，顾潇每次打字都要口头复述一次给观众听，包含清歌入梦的回覆。

只是这次，他不知道怎麽回应。

七夕今宵看碧霄，牛郎织nV渡河桥。

如果她说的织nV是指她自己，那麽……顾潇默了默，这副不说话、脸上表情变化复杂的样子全透过镜头被观众纳入眼底，不知谁喊了句：「牛郎，请收敛你的表情！太春心DaNYAn了，看着不舒服！」

「呸！」顾潇三秒恢复状态，「谁说的？你才牛郎，你全家都牛郎！」

现在的网友一届b一届难带了！

队伍频道又出现一行清歌入梦的讯息：「我好像知道了。待会见，我很快就到了！」

顾潇眼里，这无疑是宣战示威！

他不甘示弱地重新C控起自己的角sE，一改先前的随遇而安，态度变得积极，「快、快，来挑战如何没有令牌闯入地g0ng！」

有了前面的经验，顾潇确定这跟新手时期走过的地方一样，自信满满：「这里的机关我知道怎麽解！」

里头当真是一丝光线都没有。

他在入口处的石砖墙上0索，果然找到一块较松动的砖头，用力按下，两支飞箭横空而出，点燃两侧墙上的蜡烛，整个通道瞬间明亮起来。

再次展开剧情动画时就没自己什麽事了。顾潇悠闲地看着，一边和观众解释，「隐曜堂是座地下城，刚才这段路都还只是在平面，真正要往下到地g0ng的路，得先过这个石门。」

无数条通道形成一座蜿蜒曲折的迷g0ng，地势高低落差又大，隐曜堂先人在建造地g0ng时便修了几条好走的路作为主要通道。

既是为了方便自己人进出或请外宾进来作客，机关设置相对其他防止外人闯入的通道要简单得多，还留了人看守，现在这条通道就是其一。

顾潇看着角sE身形时而左飘，时而右移，有时回转，有时轻跃，跳着舞步似的，避开种种机关，来到石门前道出一句密语，「风回仙驭云开扇，更阑月坠星河转。」

没一会儿，守门的弟子从里头开了门，两位师姐笑着迎上来，「小师弟，好久不见。」

「嗯？」顾潇却迟疑了一下，「希望不是我想多了，但是这也太容易了吧？感觉有诈。」

他仔细一想，就算玩家没有令牌，但一样能被当成外宾邀访呀！而且刚才的师兄为什麽把他扔在这？他有令牌可以领他直接走大门进来啊！

回来看剧情，师姐正好说到，「你知道的，堂主和夫人最重视七夕，城里最近几日外客多，早交代下来让我们把外头的机关撤了，只是没想到你们是走这里，而不是正门。」

另一个师姐意会过来，掩面轻笑，「看来是你凌师兄跟你恶作剧呢。」

「……」顾潇感觉自己已经Si了，被气Si的，「剧情策划出来挨打吧！」

观众也Si了，笑Si的，连忙刷了一排礼物表示同情。

又离目的地近了些，待画面重新导向完成後，角sE已抵达隐曜堂正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