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7.凶残月光下的哭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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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7凶残月光下的哭悲

随着探讨案件细节的深入，原本因科学与灵学相互交织的各起令人0不着头绪的事件，藉由理清这两者最初产生交错的重点人物：李家父子(李董与分局员警李景皓)、王家父子(王分局长与王霖文)，林庚呈、王署长、周家双亲的失踪，以及牵涉这些人物的案件施压与隐匿者，陈调查局长及国防部郑部长等人，各自扮演的角sE後，总算回谈到今年在《折骨案》後发生的第二起诡异事件──山区道路边坡空棺滑落事件。

但如果以此继续阐述，恐怕现场诸位大官即使有临时的报告资料还是会听得一头雾水，於是张晨高决定在这个时候退下，把会议的主控权还给周孟欣。

然而周孟欣此时脸sE却略显苍白，一只手抚着心窝处，张高两人第一时间还以为对方是因方才提及双亲的失踪尚未心情平复，见此，玄虚法师解开这个误解。

「周警官T内暂时被封困其中的灵T正在躁动着。依我看，正是方才所提到的那位失踪案的nV学生亡灵，对吧？祂是因被你那位亲属从nV魔身上y拔除，才封困到你身上的。」

说到此青年法师眉头一皱。「但，即使仍可透过外部法器勉强镇压，却也如我会议前所讲的，如今你的亲属已被nV魔融为一T；这位名为詹亭滢的nVX亡灵迟早会影响到你的身心，特别是在提到与其有关案件的相关细节，或是触动祂的情绪字眼的时候。」

会议前，周孟欣就察觉玄虚法师似乎可以透过某种能力或是天眼看穿作用在自己身上的术法以及与灵T、幻境接触的过程，却没想到对方竟能看到这种程度，跟同样能藉由感知他人情绪进而窥探心绪与记忆的庄名实，实在有过之而无不及。

即使这就如同赤身0T遭到打量那般令人不自在，可是这位青年法师所言的确是事实。

不久前，小队夜返分局遭遇nV魔袭击一事後，周孟欣其实对詹亭滢此刻仍然潜伏在自己T内是心里有底的。祂并没有因为那件事而彻底消失或是被夺回nV魔T内，如那时候nV魔所言，詹亭滢对其已经无用，成了囚困在自己身上的弃子。

因此不难想像詹亭滢在听闻跟自己有关的案件细节时会有怎麽样的情绪波动，周孟欣清楚得很，能够继续压抑住祂的时间所剩不多了。

无论詹亭滢是否後悔那时候宽恕幸存下来的大学生郑泉泓或是其他生者的决定，又或者想透过自己表达什麽样的诉求，失控的时间早已开始倒数。

──再等一下、再等一下就好了，我会把一切都说出来，到时候我……

周孟欣暗自在心中与詹亭滢约定，不知对方是否有听见自己的心声，躁动确实稍稍平复，对此，玄虚法师展开容颜，回以了然於心的微笑。

「是吗？原来是这样吗？我明白了。」

「什麽你明白了？法师，现在孟欣真的没问题吗？会不会马上又要血染病房了？」

「高警官请不用担心，我想最坏的情况不至於如此，詹小姐的目的不再於此；周警官也无须担心被夺取r0U身或遭到控制，只是到时候你会失去神智一段时间罢了。而之所以会称我明白，在於我尊重周警官与詹小姐的决定，透过我感知到的她们两人的心绪。」

见玄虚法师说得云淡风轻，老高倒是在听到「会失去神智」几字後紧张莫名，然而这都不b画面另一头那群高官还来得叫人心烦意乱。

「喂！会议主持人身T怎麽样了吗？是否要暂时休会？」

听闻这般令人恼怒的声音，就知道是方才总想搧风点火的新闻局长。

「没事的……我可以继续下去。」

周孟欣闭起眼睛轻轻甩头，随即以双掌拍打脸颊并与张晨高交换眼神後，重新提起JiNg神回到会议上。

「那各位长官已经知道这些事件不仅是单有人为，还有鬼怪介入的成分，其中亦包含我们周家秘法参杂其中了吧？我知道刚才张警官有顺带提及周家秘法涉及到山区边坡的空棺滑落事件，但我认为在先厘清现实与玄幻两者的起始点後，透过时间轴来说明大家才会更加了解。」

「随便啦！时间宝贵，快点！」其中一位官员不耐烦道。

「那这一切的主轴事件得先回到四年前的《nV学生随机掳人失踪案》上，如各位手上资料以及附带的补充资料，也就是从分局里找到被员警李景皓取走藏起的遗失资料来看，当初被绑架掳走的nV学生总共有四位；其中三位失踪，当时幸运逃出的仅有最後一名受害者詹亭滢。

这起案件是这样的，歹徒都在约莫晚上八点过後瞄准走在人烟罕至或是偏僻巷道、公园附近，从学校或补习班下课的nV高中生，进行……掳人後侵犯，这也是最後一名受害者，那时唯一一名逃离歹徒魔爪的詹亭滢所叙述的自身遭遇情形。」

周孟欣在提到令人……尤其是nVX备感不适的字眼时略微停顿，稍x1一口气後才继续说下去。果不其然，在这一瞬间，她感觉到心窝传来一阵刺痛。

──抱歉……讲到让你感到不愉快的字眼，再忍耐一下就好了。你们是不是也因为这样，才不愿意让真相公开呢？

周孟欣在心中与詹亭滢对话，同时也和自己对话，随後继续陈述案件过程。

「詹亭滢当时向警方提到的内容是这样的，掳人犯嫌共三名，皆为年轻男X，也如资料里面所提到，詹亭滢提供了犯嫌的T型和声音特徵，只是从这里开始却因为分局长、王署长，还有被员警李景皓以透过父亲知晓的当初涉及压下《军方窃密案》内幕这件事威胁的陈局长和郑部长，反过来胁迫王署长获得这份调查资料後而变调。

当时警方主要侦办单位为巢南署，王署长是该案的最高负责人，而李董和调查局陈局长、国防部郑部长之间与窃密案的内幕，当时也早就被林庚呈得知。知晓的契机则是如前面所提到的《GU东灭门》案；而灭门案发生後，也是家父与他们因为灭门案驱魔一事，进而被当成镇压鬼怪牺牲者後失踪的时间点。

这里我们已经可以知道，如调查报告里面所说，在詹亭滢提供给警方犯嫌的声音与T型特徵後，警方马上就查出犯嫌为何人了。

没错，其中两位犯嫌正是殉职警官高宇文日记照片中，除了徐敏翰之外，分局长儿子王霖文和李董儿子员警李景皓两人，就在这之後，得知东窗事发的李景皓利用我前面所说的关系取得调查资料，作为重要参考的路口监视器画面也因而被抹除，这些在附件高宇文警官的日记中都有提到。

另外，我个人推断当初就是王署长发现资料里面的三人照片不翼而飞，才急着想从高宇文警官身上找回吧？那时候高警官或许是在情急之下将这张照片给带走，最後遗留在日记本里头，可是王署长却没料想到，高宇文与其他两位调查《折骨案》的同仁，竟会从自撞的车辆中人间蒸发，最後被发现被nV魔转移活埋至山区道路的边坡土里，是的，就是空棺滑落的那面边坡。」

关於张晨高方才最後提及的空棺，在这里巧妙的连结上。周孟欣见现场诸位大人物皆正在低首仔细纸本报告後，於是继续说下去。

「这里再回到四年前的nV学生案上，正因为外部与上层的g涉，nV学生案被彻底给压了下来，丢失了路口监视器影像还有重要的调查资料，不过各位应该没忘记我刚才有提到林庚呈吧？为何还要特地提到他呢？正因为林庚呈当时也从有私交的李董那里得知的李景皓犯下这样的重大罪刑，才给了他和他儿子个人建议，就如当初替李董处理《GU东灭门案》一样。」

「难道李董不会以自己的关系自己处理吗？」终於有人提出疑问。

「这是没有办法的，毕竟当时李董、陈局长和郑部长这样的关系圈中，并不包含王署长和分局长在内，任他想透过关系也没办法压下事情。想必他和他儿子，甚至是林庚呈都知道，即使分局长想压下事件，估计还是会选择弃保李景皓，因此他再度找上了林庚呈，想要对方帮自己想办法，於是林庚呈作为知道内幕的关系者身分就确立了。」

「我听不懂你的意思。」

「简单来讲，就像是把秘密另外泄漏给没办法被抓到把柄的那个人，b如新闻媒T或是任何可以把那秘密公开出去给社会大众知道的特殊人士。」行政首长睽违许久再次展现高超的理解能力。

「是的，这估计就是林庚呈提出的一步高超险棋，他也是在这个时候接触了李景皓，让他把这件事告知给分局长、王霖文还有王署长，这麽一来，李景皓就能藉此威胁分局长得力保他，王署长需提出案件调查资料，甚至还能抹除掉监视器画面。

这也是王署长在高宇文警官侦办《折骨案》带回林庚呈，两人意外於署内错身时，王署长会对高宇文警官提及林庚呈这个人很棘手，说出：看来是个很棘手的人呢，对我们而言这句话，附件的日记内容有标注到这个段落。」

「这位林庚呈真不简单，根本是将人与犯罪利益上的关系，运用到淋漓尽致。」不久前上演浮夸戏码的内政部首长惊呼道。

「而且随着与越来越多警政官员和相关人士接触，他就能掌握越来越多的把柄。」

不顾众人对林庚呈的赞叹，周孟欣继续开口。

「可是，这时候有一件事是已经像水泼出去一样收不回来了，就是在警方尚未查出失踪案有一位现任员警李景皓，还有一名前警专毕业生，分局长儿子王霖文之前，警方已根据詹亭滢所描述的犯嫌特徵给公开出去。」

周孟欣话说到此，心窝再次刺痛难耐，她赶紧大口呼x1压抑住躁动情绪，随即脱口而出那令人心痛的《nV学生随机掳人失踪案》的最後结局。

「最後……很不幸的，詹亭滢再次被李景皓和王霖文他们所掳，并且被杀害，埋屍於山区道路的边坡中，而那理透过挖出高宇文警官等人与三具nVX白骨的这件事实也证明了，正是一开始失踪的三名nV学生被侵犯後杀害的埋屍地点。」

这已经是继张晨高提到空棺事件後，周孟欣第二次提及此事了，现场有不少人猜想这估计会是周孟欣接下来会提到的「阶段重点」。

此时的周孟欣忍着身T的燥热与痛苦，咬紧牙根勉强站稳脚步，蓦地她感受到身後有GU暖流流过，以及手臂被抓住的触感，一看才发现是玄虚法师和何洁沁正透过术法守护着自己，就连两位学长也在以眼神给予自己激励。

「加油，你们可以的。」

见到玄虚法师的温柔笑容，不知为何，周孟欣感受到一GU难以言喻又无力的悲伤情绪，其中亦夹杂那些对侵犯nVX身T、摧毁受害者身心与尊严的愤怒，可是绝望至极的孤独随後便将这些情感给覆盖，周孟欣知道这是詹亭滢遭遇不幸直到Si後的所有感受。

即使最终祂为了不再见到更多无辜的人牺牲，但这些强烈的怨念与情感是不可能消失的。这些东西会生成新的杂质，进而诞生出新的nV魔。

而致使一连串悲剧产生，致使自己最终无路可逃的罪魁祸首不光是那些可恶的犯罪者，更多是迫使市井小民无法获得救赎的陈腐官僚、丑陋人X，还有这病态的社会，埋没公平正义的深沉黑暗。

──这就是你们的真正感受吧？竟会如此的沉重、煎熬，绝望到无以复加，所以你们一直窥探着这个世界、这个社会，化为厉鬼沉沦之际，也相信杀光眼前这些人也不足以弥补那些从自己身上剥夺的一切，对吧？

即使两名修行者在旁协助，仍无法停止周孟欣不断反刍詹亭滢内心世界触发的悲痛情绪。她全身激动的发抖，却也在勉强挺住腰杆，眉头紧蹙看着眼前那些人。

「我想了解一下，最後一名被害人詹亭滢那时候有提到作案者是三名男X，可是不管是周警官还是这份报告里面都只有提到其中两人，试问最後一人是否已经查出了？」

「你们有了解为何身为警察的李景皓会知法犯法，犯下如此严重的罪刑吗？你们是否有厘清其中的动机？」

「我认为，李景皓的行动如果不是和剩下的那第三位犯嫌有关，就是跟仗着自己父亲是分局者的王霖文有关吧？依我看，李景皓b较像是协助者；当然，也不排除他也是主嫌之一。」

「周警官怎麽了吗？感觉脸sE很难看。」

「现场两位同仁是否可以了解一下现在的状况？会议是否还可以进行下去。」

──确实讽刺呢……没想最一开始想要让会议好好进行下去的我，如今恐将成为中断会议的主因，真的很该Si呢……对吧？杀掉这些人也弥补不了我的痛苦！

「喂！现在是怎麽回事？还要不要开会啊？」

「周警官，你没事吧？」

「孟欣，你还好吗？」

「你还好吗？」

你还好吗？你还好吗？你还好吗？

你还好吗？你还好吗？你还好吗？你还好吗？你还好吗？你还好吗？你还好吗？你还好吗？你还好吗？你还好吗？你还好吗？你还好吗！你还好吗？你还好吗？你还好吗？你还好吗？你还好吗？你还好吗？

「你还好吗？就承认你也很舒服不就好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闭嘴！你们这些人渣败类！别再问我了！你们都该去Si！

接连而来的提问、纳闷、询问与关心，全都化成盘绕身周的强烈嗡鸣。

周孟欣感觉整个世界在天旋地转，所有的声音将她b至断崖，而一幕幕詹亭滢生前所T验的痛苦与绝望掠过她眼前，并化成自身记忆与感受的一部份。

这些最後终於随那句於月光下身T前後扭动的犯嫌身影，以及凌辱詹亭滢的耻笑点燃火星彻底引爆，将周孟欣的理智、詹亭滢自欺欺人的释然，炸得支离破碎。

她们悲愤地发出足以震碎周遭一切的怒吼，也同时，哭红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