调虎离山完成交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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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市区一间连锁网咖里，虽然时值深夜，满室的年轻人仍坐在整排的电脑桌前，聚JiNg会神的玩着线上游戏。在室内左边的角落处，一台LCD萤幕连发的子弹打的敌军招架不住，节节败退。电视的光影投S在介夫和凯文脸上，刚经历公墓的枪战，没能g掉毅锋和李庭，两人显露出沮丧的表情。

「你不该在那时候下手的。」凯文对介夫刚在墓园的冲动行为仍有所微词。

「谁知道那条子怎麽不自杀了。」介夫耸耸肩，不以为然地说：「不然李庭准没命的。」

「不过说也奇怪，那条子为何要自杀？」凯文目不转睛地问。

「我又不是他，我哪知道。」

这时桌上的手机响起，凯文拿起来转身应答。

介夫两手枕在脑後往椅背靠，看着天花板转动的风扇，几缕烟雾飘散到风扇旁立即化为乌有。这让介夫突发奇想，如果设计个圈套把两人引诱过来，再连同计画中的猎物一起g掉，这样就能掩人耳目；但只要让那条子知道了计画，马上就会事迹败露，看来这个计谋还是不可行。

他联想到毅锋自杀的举动，该不会跟那件爆炸案有关；果真如此的话，他猜想毅锋现在的处境应该岌岌可危，那麽还是有机会可用这招的。

通完电话的凯文打断了他的思绪，他挨近介夫低声说：「他们打来了，晚点进行交货。」

介夫点点头，经过将近一个月终於有了好消息。他暂时先将那棘手的问题搁着，现在要进行计画中最重要的部分，取得火力强大的武器。

时值半夜，F150如黑熊出没丛林般隐现在往新庄的环河道路上。没多久转入市道来到一处全是连栋的三、四层楼的透天厂住。每五、六栋建筑划成一区，每区由巷道如井字般隔开。这里自成一个小社区，就像一个迷你版的五GU工业区。而出入口只有大门和後门二处，并没有任何警卫守戍。

凯文驾驶着F150在社区外徘徊，并没有开进去，只是在社区附近的巷弄内反覆绕了好几圈。

「到了吗？是哪一栋？」介夫环视四周，看着相同的街景重复眼前，他忍不住好奇的问：「你该不会也不知道在哪里吧。」

「不是，我在确认有没有人跟踪，再等一下就好。」凯文解释道。

凯文确定後方没有跟车後，一个急转直接驶入社区内，并停在其中一栋门前，凯文探头看了装设在路灯杆上的监视镜头一眼，一楼的铁卷门随即自动上升。

黑仔从铁卷门旁的侧门走了出来，他警觉的四处张望，确定外面没有可疑的人後，要凯文将车倒进一楼里，一直引导到最里面才停住，货卡前面的空间还很大，足够停一辆厢型车。这房子的纵深很长，里头没什麽装潢和摆设，就像一般的工厂兼住家。从墙面斑驳的油漆和gUi裂的壁癌看来，超过三十年的屋龄。

看到黑仔走了过来，凯文摇下车窗。黑仔开口说：「嗨！好久不见，你知道步骤的，再等一下。」

「没问题。」凯文点了一根香菸。

「你车厢後面有几个小洞，看起来像是弹孔，被人追杀啊？」黑仔发现毅锋留下的弹痕。

「喔！没有，冲临检站的啦。」凯文随便找个藉口。

「刚刚吗？」黑仔闻後表情转为正经，质问两人。

「不是，小事一桩不用担心。」凯文挥挥手，试着化解黑仔的疑虑。

「小心点，毕竟这是个大交易，任何人都不能出错。」黑仔训诫道。

凯文点点头，继续cH0U他的菸。在吞云吐雾中，凯文回想起黑仔的这个位置当年他也曾坐过。那时候的他在石老大面前是个大红人，也是组织里的核心角sE。只是当凯文听命石老大开枪杀了人躲藏後，他的势力就渐渐式微，地位也慢慢被人取代。等风头过去再回到组织时，他对组织来说已经没什麽重要X了。正是因为组织如此现实，他才要为自己找一条活路而接受介夫的利诱，他不是不知道介夫在打什麽算盘，只是他真的需要这一大笔钱。

「在等什麽？」介夫忍不住问道。

「等人上钩。」凯文熄掉菸，闭目养神。

「等人上钩？」

「现在外头有一个诱饵正在等条子上钩，等到条子被g住後，就可以进行交易了。」

「什麽意思啊？」介夫一脸疑问。

「也就是说提供假线报给条子，再用一个喽罗将他们引到别处去，然後就可在原处放心地进行交易，因为那些笨条子是不可能再回来的。这招叫做调虎离山。」

「原来是这样。」介夫终於了解。

「只要是笔大买卖，石老大都会用这种方式。不过诱饵就可怜了，如果被b供出来，这个喽罗就别想活了。」

凯文依然闭目养神，但脑海里浮现他刚进组织时头一次做饵的画面，那次他被条子修理得很惨，最後他还是没有被供出。

小社区附近有一处废弃的工地，上面的建筑物只盖到一半，白灰sE泽的水泥墙面gUi裂严重，柱墙的钢筋外露氧化严重。工地周围杂草丛生、凌乱不堪，长年荒废而变成一座废墟，也成了小混混和游民聚集的地方。

虽然已经凌晨二点多，仍有五、六名青少年在工地打P聊天，将喝完的啤酒罐当成球踢。有个小子踢得太猛，将铝罐踢到一辆停在工地外围的黑sE三菱酷兰德的车顶上。「铿」的一声，坐在里面的子尧和另一名g员吓了一跳，透过车窗缝隙瞧了这群青少年一眼。要不是有任务在身，g员们铁定下车逮住这几个小王八蛋。

「A组！要不要叫管区来把这群小子带走。」子尧身边的g员拿起无线电抱怨。

另一辆同型的酷兰德停在废弃工地外面数公尺的g道上，从这个角度可以掌握工地的人车出入情况。坐在副驾驶座的吴队长拿起小型望远镜望向废墟前的人影，拿起无线电通话器。

「不行，不要节外生枝。」吴队长否定g员的建议。

除了这两部侦防车外，工地的左右侧也各有两部侦防车，刑事局六组人员对废弃工地进行全面监控。因为晚间时侦一队接获通报指称这里将有大批军火交易，所以由吴队长亲自率队布线。

「注意！又有车进来了。」就在吴队长通报各组人员时，一部白sE喜美K8正从酷兰德前经过，随後驶进工地里。

「白sE喜美，已经进入目标区，列为可疑车辆。」子尧拿起无线电回报。

K8停在废墟右方的空地，废墟前的那群青少年看了一眼，回头继续玩他们的铝罐。

「目标停下来了，这里看不出车内的状况，请可目测的小组确认。」子尧持续回报。

「车上只有一人。重复，只有一人。」右侧的小组位置最接近K8，g员从K8的後车窗观察车内情形。

「各组持续监控，有动静立即回报，等候命令行动。」吴队长下令。

子尧盯着K8，这个情景让他想起第一次盯梢任务，就是跟纪辉学长在土城那次，当时的他们浑然不知盯梢的目标竟然成了两人生Si分离的凶手。

从事发到现在这两个月来，子尧承受莫大的打击，夜里经常在学长被炸Si的噩梦中惊醒。他把所有的错全归咎到毅锋身上，他痛恨这名高傲自负而毁了整个小组的罪魁祸首，尽管他曾崇拜过这位偶像。自从那次在刑事警察局大厅碰过面後，就再也没有见过他了。

「跟队长回报一下，目标这麽久都没动静，是不是要采取行动。」一旁的搭档打断了子尧的思绪，子尧看了一下手表，已经过了一个小时，他拿起无线电回报。

「B组回报，目标毫无动静，可否上前盘查？」

「不行。现在没有任何行动命令，各组持续监视。」吴队长期待大鱼上钩。

「B组收到。」子尧放下无线电，看了搭档一眼。

「他就是这样，令人生厌。」搭档无奈地耸耸肩。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两方又僵持了将近一个小时，空地前的那群男孩早已离去，仍不见车内的人有所动静。

「目标目前仍无动静，C组请求接下来的指示。」右侧的小组再次回报。

听到g员的请示後吴队长紧盯着手表，他也按耐不住久候决定派人前往盘查。「B、C、D三组立即上前盘查，E、F组警戒，注意自身安全。」

「可以行动了。」搭档拍拍子尧的肩膀，两人从枪套中拔出「史密斯威森」，冲下了车。

最靠近目标的C、D两组下来四个人，其中两名霹雳小组手持MP5冲锋枪在前，另两名刑事g员在後，从K8的驾驶座方向潜行接近目标。子尧和搭档则从一旁的小径绕过去，从反方向慢慢挨近，如果目标发现C、D组，子尧这组就可断其逃生之路。

坐在车上的年轻小夥子表面上靠着椅背休息，实际上他正从三个後照镜反监看警方的动静。带着洋基bAng球帽的他看到後照镜上反S子尧两人的身影，立刻把帽沿拉高坐直身子，马上发动引擎重踩油门，K8应声往出口冲去。

「该Si！被发现了。」F组气馁大叫。

吴队长所乘坐的侦防车马上冲出拦阻，直冲的K8用车头撞开阻碍，成功脱逃。

「快！快上车！」吴队长探头大喊，g员们迅速跳上侦防车後立刻追赶上去。子尧和搭档冲回侦防车，搭档转动方向盘，甩尾的车轮激起阵阵风沙。

子尧看着右视镜的这阵风沙，直觉目标似乎早就有所准备，尽管认为情况不对劲，但已经来不及向上反应。吴队长和另两组人早就追捕目标而去，其他小组也跟了上去，子尧只能希望自己的直觉是错误的。

随着这阵飞沙消失，工地又回复以往的荒寂。在小社区里停放F150货卡的透天厂住的四楼楼顶，一名手下将Bhnell双目红外线夜视镜放下，按下无线电通话擎：「威胁已全部清除。」

「可以交易了。」黑仔走到货卡旁通报凯文後，再次打开铁卷门。

一辆中华三菱SpaceGear厢型车倒入车库，停在F150前面。坐在前乘客座的手下下车掀起後厢门，拉出几个素面深sE手提箱和高尔夫球袋，黑仔挥手示意介夫和凯文靠过来。等到两人挨近後，黑仔要这名手下将拉链打开。介夫和凯文眼睛为之一亮，清单上的货全都在里面。这时石老大也从後座座位下车，走到两人的身後。

「希望你们钱带够。」石老大贪婪地笑着说。

「用包夹战术，E、F组往目标左右侧包抄！」吴队长在无线电里高声命令。

「F组收到！」

「E组收到！」

「其他小组赶紧跟上，情况危急，急需後援。」吴队长大声要求。

位於追兵集团最後的酷德兰正努力赶上，怀疑这一切有诈的子尧回过神听着这一连串的无线电对话声，可以想像前方追逐的激烈。

「F组快上去，E组在冲撞目标了」吴队长大叫。

「可恶，再撞一次，快！」

虽然听不出这是哪组的声音，但子尧已经可以看到前方追逐的情形。他见到K8被两部侦防车左右包夹，而吴队长的酷兰德尾随後K8犹如瓮中之鳖，cHa翅也难飞。

左侧的侦防车在无线电呼结束後，立即用车身擦撞K8，发出巨大的摩擦声，侦防车随即弹开。K8在撞击力道下往右侧偏移，右侧的侦防车顺势上前猛力一撞，K8终於抵不过猛兽的摧残，车身失控往左颠簸倾斜，撞上分隔岛後翻覆。

「目标被撞倒了。重复！目标倒下了。」无线电传来吴队长兴奋的声音。

经过十多分钟的追逐，离废弃工地将近十公里的距离，K8现在车底朝上躺在马路中央，g员们荷枪实弹冲到车旁，打开车门将驾驶座的嫌犯拖下来压制在地上。

子尧的座车刚停好，他打开车门迅速地跑到K8旁，看到同事正在来回搜寻翻覆的车厢内外。而被g员膝盖抵着趴卧在地上的嫌犯则斜着头，一脸无所谓的表情。

「队长，全搜遍了，还是只发现这一把。」g员手上拿着一把改造的45科特手枪。

「妈的，哪来的冲锋枪、手榴弹和散弹枪——」吴队长气急败坏地咒骂。

原以为如线报所说会有大批威力强大的武器，结果辛苦了一整夜就只为了这小子和一把改造手枪。

「快说！你去那里做什麽？」吴队长气呼呼地走到嫌犯旁。

「说啊！问你话不回答啊。」压制的g员膝盖一用力，深深抵住嫌犯的肩胛骨。

「呜！你这样压……我怎麽说。」嫌犯痛Y着。

「放开他。」吴队长对着压制的g员说。

g员松开脚，抓住双手铐在背後的嫌犯用力往上一提，嫌犯顺势站了起来，头顶的bAng球帽「叩」的一声掉在地上。

「你问什麽？可不可以再问一次。」嫌犯一副欠揍的嘴脸。

「我问你在那里做什麽？」吴队长对着嫌犯大吼。

嫌犯无动於衷地斜眼盯着地上，对着洋基bAng球帽挑了挑眉。吴队长示意身旁的g员照做，g员不甘愿地弯腰捡起bAng球帽，用力扣到这猖狂小子的头上。

「我是去那里，」猖狂小子啐了一句，「打手枪啦！」

「你欠揍啊！」g员正要抡拳揍下去，被吴队长制止。

「我打手枪不行，你打人就行喔！」小子的口气更加狂妄。

「你现在不说没关系，待会回局里看你还说不说。」吴队长下令：「B组和C组带嫌犯去住处搜查再带回局里侦讯，F组留在现场善後，其他小组收队。」

吴队长悻悻然正要离开，子尧冲了上来叫住他：「队长！我们可以在回去刚那里吗？我怀疑这是调虎离山。」

「调虎离山！」吴队长反唇相讥：「你电影看太多。依我看这是线报错误，我不想再浪费警力。」

吴队长转身走向座车，看到其他g员站在原地似乎在思考子尧的推测，气得大叫：「我说收队！没听懂啊！」

g员们听令赶紧动作，子尧的搭档帮忙押解嫌犯上了C组的侦防车，再回头坐上自己的座车。

「夥伴，我们该走了。」他摇下车窗，呼唤子尧。

子尧伫立着遥望来时的道路，心里不免担心是否真如自己所料想的那样。这时听到搭档的呼唤，他马上奔回酷兰德，两部侦防车随着车速加快，渐渐消失在远处微亮的地平线。

浑浊的天际抹上浅浅鱼肚白，大地苏醒的气息渗杂着不安的氛围。

透天厂房的厚重铁卷门再次缓缓打开，两辆大型车的车灯同时打开，一前一後驶离车库。尾随在後的介夫和凯文难掩兴奋，在声东击西的掩护下，他们已完成计划中最重要的一环。

在介夫家里，两人把枪械陈列在桌上检查。看着桌上这些强大的火力，虽然花了他三千万，他仍在所不惜，因为他不想重蹈科l拜的覆彻。其实当初艾力克是计画等装置在餐厅的自制炸弹爆炸後，趁在幸存的人跑出餐厅逃命时，在外守株待兔进行猎杀。结果没想到竟是哑弹，两人才决定冲进校舍，最後成为瓮中之鳖在图书馆引弹自尽。

所以介夫肯花大笔钱买这些，就是要确保一切都没问题，才能无後顾之忧的大g一场，现在唯一要解决的问题就只剩李庭和毅锋了。

「喂！你快看这个。」凯文指着电视。

介夫看到晚间毅锋拉着李庭躲避镜头的画面，并且得知毅锋因警察公墓枪击案而停职。

「太好了，我正需要这种好消息。」介夫咧嘴冷笑，毅锋的处境果然如他所料想的那样，现在他可以无後顾之忧的布下圈套，解决这一个棘手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