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位於南下的高速公路，一辆宝蓝sE的玛莎拉蒂正高速奔驰着。

驾驶座上，骆谦咬着bAngbAng糖，一手烦躁地敲着方向盘，平常没什麽情绪波动的脸，现在却有明眼人都能看出的不悦。

一切都要回到几个小时前，在帕斯欧与某人相遇的场景。

「嗨。」

进到帕斯欧，骆谦大老远就看到某个银发少年好整以暇坐在柜台，他一手拿着书，一手说是随意但也相当敷衍地挥了挥。

「莫辰呢？」

「那边。」少年指了指後方。

「你来了。」莫辰搬了一堆报纸来到柜台，放下後，便朝他道：「地点我已经查到了，你们等等就过去看看吧。」

「我没说要跟他一起。」骆谦皱眉。

「跟着去吧。」

「不……」

「就跟着去。」莫辰又是一脸笑脸YY，口吻却不容拒绝。

正因如此，骆谦离开帕斯欧之後沿途都是臭脸。

是说，被压迫做不想做的事，除非脾气真超他妈好，不然应该都会觉得不爽吧。

「年纪轻轻就开着跑车到处乱跑，真奢侈。」

「有意见你可以下车。」骆谦面无表情。

少年望着窗外，没把他的无礼当回事，而是吹了一声口哨，笑嘻嘻道：「是说，我到现在都还没自我介绍呢……我叫唐皓，你叫什麽？」

「……」他完全不想回答。

「总不能一直让我叫着001吧？等等被仇人找上岂不倒大楣？」没得到回应，唐皓继续打趣道。

「谁跟你001。」骆谦不耐地说。

「你啊。」

唐皓托着腮，咯咯咯地笑：「後山那个屍T不就你杀的吗？刀法那麽乾净俐落，真不愧是排行足以让人闻风丧胆的杀手呢！」

「再用这麽讨打的方式说话，你现在就下去。」

「哎，不要那麽认真嘛，我不过就是见到传说中的高手兴奋了点。」唐皓毫不在意地耸肩，「听说你只挑职业杀手跟犯罪者下手，这有点特别，能说说为什麽吗？」

「……」骆谦没有回应，就是不动声sE地打量这个「新搭档」。

而他的感受也依然跟昨晚一样，总觉得眼前这人很奇怪，可具T要说哪里怪他又说不出来，只能自找理由：可能是对方不擅长微笑，才会把一个好好的表情弄得这麽不自然。

过了几个路口，唐皓往前方的出口一指，「那边。」

下高速公路之後，他又往另一个方向指：「前面那里右转。」

骆谦狐疑，「你确定？」

「没办法，前阵子出了点事故，大路被封起来了。」

他不是没来过这里，所以知道唐皓指的方向是通往人烟稀少的暗巷。照理来说，那里并没有给车走的地方，越到後面路只会越来越窄，真要走，他还b较倾向把车停好，徒步过去。

唐皓好像也知道那条路是什麽样的，但他的眼神看起来一点都不想徒步。

「那条路通往後树林，到最後车就进不去了。」

「叫你右转就右转，废话怎麽这麽多？」唐皓啧了一声，「反正等等会有地方弯出去，快转。」

「……」骆谦努力克制想丢他下车的冲动。

左弯右拐一阵子，他们好不容易绕出小路。

一回主g道，护栏边有几条似曾相识的hsE封锁线，只是经过长期的日晒雨淋，有的已显得松脱褪sE。

这里是岩山崖。

因为有太多奇形怪状的岩石分布於此，所以总是x1引许多观光客慕名而来，没记错的话，前几年还是相当远近驰名的观光胜地，不过现在已跟废墟没什麽两样。

原因嘛……其实不难理解，毕竟是山区，无非就是鬼打墙、看到不该看的灵异传说，再不然，就是没有任何原因，却总是发生莫名其妙的车祸。

听说近几年越来越多人选择在这里自我了断，虽然不晓得原因为何（应该是尖锐的岩石居多，b较容易自杀成功），可久而久之，这个地方就被视为不祥之地，渐渐无人造访。

「把车停在那块空地吧，我们到了。」唐皓说。

车一停好，唐皓就迫不及待跳出车外，俐落地跨过栏杆，又突然想到什麽似的回头，「愣着g什麽，还不赶快出来？」

骆谦挑眉，「想自杀不需要那麽大费周章，我可以帮你。」

「那可真是谢谢您啊。」唐皓皮r0U不笑地说，「我们要找的东西就在下面，不跨过去你要怎麽看？」

「……」

骆谦盯着他良久，最後才心不甘情不愿地走下车。

锁上车门，骆谦朝底下望了望，不知是不是光线问题，总觉得下方深不见底，但看唐皓一副知情样，他也没多说什麽，就是慢吞吞地朝栏杆跨过一只脚，想在下去之前再看更清楚些。

然而，也没等他做好心理准备，他的右手猛然就被一GU拉力抓着往下。

「我A──」

唐皓擅自拉他跳崖的举动，让骆谦终於忍不住爆粗口。

午夜，薄云随风轻覆过月sE，暧昧不明的昏暗，让这一片树林似乎变得更朦胧了。

其实这里的景sE是真的很美，就是可惜被近年来的意外事故Ga0得Y森至极。

骆谦沿着唐皓踩过的地方东拐西绕，并时不时拨开挡道的树枝树叶，见带路的突然低下头，他下意识也跟着缩了缩脖子。

到底要多久？

本该是睡觉的时间被叫出来已经很烦了，绕来绕去那麽久还没到目的地，说不暴躁绝对是骗人的。

骆谦耐着X子，与此同时似乎有什麽蓝蓝亮亮的东西从眼前飘过，顺着方向望去，就听前方的人道：「不要停下来。」

「……」

尽管不是特别相信鬼神，但在这种发生很多意外的地方看见鬼火，就算知道它只是磷的燃烧，还是不免感到毛骨悚然。

也不知走了多远，唐皓终於在某棵树下停下脚步，蹲下身，他貌似在寻找什麽把手伸进落叶堆里翻来翻去。

「原来我是不擅长收垃圾才需要支援？」

见他从落叶堆里翻出不少宝特瓶和塑胶袋，骆谦啼笑皆非。

「你才收垃圾。」

一支宝特瓶不偏不倚丢过来，骆谦眼明手快地挥掉，「砰」的一声，宝特瓶便滚到其他树根旁，转了好几圈才停下。

站在唐皓的身後，他其实不知道自己究竟来这g嘛，找东西又不是他的强项，如果只是调查那谁的下落，换点更靠普的不好吗？

唐皓在附近晃来晃去，也不在乎骆谦始终待在原地，不知过了多久，他又从後方绕出来，接着再次在某棵树的前面蹲下身，推开那堆碍眼的落叶。

「找到了，过来吧。」

几乎是瞬间，一GU难以形容的臭酸味扑鼻而来，就像放置已久的厨余和烂r0U，燻得连有段距离的骆谦都不自然地皱起眉头，摀住鼻子。

「找到什麽？」

「来看看就知道了。」唐皓说。

那是一具屍T。

只不过是看了一眼，就让人冒出想打道回府的冲动。

看上去好像被什麽东西辗过的脸，既看不出长相也推测不出X别，那双早就失去生命的手臂与身T，甚至已经腐烂到能轻易瞧见多种未知名的寄生虫。

也无法得知它究竟Si了多久，不过待在既是cHa0Sh又是Y冷的环境，经过多天的日晒雨淋，散发出的味道已经让人不知该形容，更别说那r白sE的虫卵一坨一坨……

不只嗅觉，连视觉也受到不小的冲击。

很害怕吧。

看骆谦动也不动的样子，唐皓当他是被吓到了。

毕竟走杀手这条路的人固然很多，但认真看过屍T的人真的太少。尤其像这样残破不堪的，一打照面没有先到旁边大吐特吐，资质已经很不错了。

然而，骆谦本就站在背光处，所以唐皓并没看清对方眼里毫无畏惧，只有突然涌上的不耐和暴躁，那厌恶极致的表情，彷佛足以让他再对已Si之人开刀一次。

为什麽要0？

骆谦皱眉，没把自己的疑惑说出口。

「职业病。」唐皓却像看穿他的心思，咯咯咯地笑出声，「进帕斯欧那麽久了，你应该知道每个人擅长的委托不一吧？」

「嗯。」

「但也不是所有人都能接受这种事就是了。」唐皓歪头，「我呢，家里刚好是开葬仪社，从小到大早就不知接触过多少屍T……恐惧是没有，觉得有趣倒是真的。」

「……」你的兴趣可真特别。

唐皓像在检查这个商品究竟有多少瑕疵一样，一边0着屍T一边说：「喔对了，提个外话，我们是帕斯欧的专属葬仪社。之後你有需要的话，欢迎找我，员工价都是五折起跳，很便宜的。」

「埋你要多少？」

彷佛听到什麽有趣的话，唐皓咧嘴笑出声，「劝你不要埋我，小心我跟个厉鬼一样，Y魂不散。」

「……」

「别站那麽远，靠近一点才看得清楚。」

「不要。」

「怎麽，堂堂001也会感到害怕？」

「不。」是这东西恶心到让他一点也不想靠近。

「就算不想，你还是给过来，还是说……当杀手这麽久，这你是第一次看这种东西？那我倒是可以T谅一下你的胆小。」唐皓轻蔑的眼神看得他很不悦。

「不是那个问题。」骆谦冷眼回瞪。

「不然你还有哪个问题？」唐皓翻了一个白眼，凉凉道：「不要适应期就算了，直接过来挖吧。」

挖什麽？

这具屍T？

「没错。」唐皓点头。

「……」可以不要吗？

「不可以。我可是费了一般功夫才找到这里，别辜负我的期待。」唐皓似笑非笑地说：「这里只有它的上半身，它的下半身应该会在附近。」

骆谦SiSi盯着他，一脸「你b老子挖屍T，老子就把你埋在这里」的表情，但对方毫无让步的样子，最後还是让他啧了一声，心不甘情不愿的妥协了。

「……进帕斯欧这麽久，我还真没接过要挖屍T的委托。」他忍不住嘀咕。

「那你可以好好T验你的第一次。」唐皓毫不留情地吐槽，转身用手指了一个范围，「我能确定下半身就在这附近，不想被我埋进去就快点挖。」

「用手吗？」

「你可以用树枝。」唐皓用看智障的眼神说。

「只有我挖？」他眼神复杂。

「没，我等等会到另一边。」

那就好，不然在开挖之前，绝对会先考虑把你埋进去。

骆谦随手抓了一枝树枝，因为想快点完事就随便找了个顺眼的地方开挖。

挖到一半，他突然想到一件事。

既然唐皓知道上半身的地方在那棵树下，那不就代表他早就来过这里了？

下半身在哪，他怎麽会不知道？

「我也是前几天才来这里探查，光是找到上半身就已经天亮了。天亮可不方便我做事，你以为我很闲吗？」唐皓一边挖地一边说。

也是，国中生白天还得上课。

「我是高中生。」唐皓面无表情。

「……」这麽YOucHI的高中生他还是第一次见。

挖了不知道几个地方，也不知道究竟挖了多久，骆谦终於在靠近下坡处的地方，找到那具屍T的下半身。

「喂，找到了，它在这。」他摀着鼻子往唐皓的方向喊了一声。

「喔，我的老天，你真bAng！」

此刻的视线并不是那麽良好，但骆谦觉得唐皓的眼里好像突然冒出莫名的饥渴和迫不及待，彷佛猫看到老鼠似的，双眸炯炯有神，疯狂闪烁。

「然後？」

「等我。」唐皓把树枝往旁边一丢，瞬间化身土拨鼠。

後者有点傻眼地站在原地，尽管刚才已经得到解释，可还是不能接受一个国中……更正，是不能接受一个高中生会有这样的反应，感觉像是发现什麽新玩具似的，对屍T抱有莫名的热Ai。

「你g嘛？」见他以一种不科学的方式把上半身和下半身扛起来，骆谦一头雾水。

「当然是搬回去。」

唐皓的理所当然让骆谦一时之间不知要说什麽。

「笑开点，你颜面神经失调吗？」对方僵y的表情惹得唐皓一脸好笑，「还是你要帮我搬？」

「……为什麽要搬回去？」

都腐烂成这样了，ShSh软软又黏黏臭臭的东西，随便乱动岂不是会散架？

「这你就不懂了，越是不完整的屍T，就越有拿回去研究的价值。」

「……」

「哎，身为一个大学生，意见那麽多你烦不烦？」唐皓啧了一声，「再罗唆，我等等就让它跟着你回家。」

关键时刻骆谦突然想到一个问题。

既然要搬，这人要怎麽把它搬回去？该不会是想用他的车……

「喂。」骆谦沉声开口。

「g嘛？」唐皓头也没回。

「要不要带它走是你的事，但你要是敢让那东西上我的车，我绝对让你看不到明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