壹、初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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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武帝宴众臣暨诸儿nV驸马，席间，国师携柳氏锦鸢入殿，武帝以酒敬之。宴後武帝与其彻夜详谈，柳某献策，柳氏自此扬名。

《梁史●柳锦鸢传》

大殿之上觥筹交错，坐在高高的主位上那人一头花白的头发，一双不怒自威的眼睛，举手投足间的王霸之气，不难看出此人便是当今大梁的皇帝——杨擎。

大殿左右两侧各罗列了二十张小案，前後错落的摆着，此时除了左侧为首的那张桌案仍空着，其余桌前皆坐了人。靠前的是皇子、公主和其驸马，稍後侧的则是官职大的一些官员。

只见各皇子之间相互敬酒，公主们也是谈笑风生。杨擎欣慰地看着玉阶之下自己的孩子们兄友弟恭的模样，一边凝神思索着什麽。

忽地，殿门口的知客朗声报道：「国师到！」接着，穿着一袭曳地紫sE长纱的柳澄沐走进了大殿，身後是穿着白sE男式长衫的柳锦鸢。

杨擎起身从玉阶之上走下，举着酒杯迎向柳澄沐，顺便偷偷打量起柳澄沐身後的柳锦鸢。

「徒儿，过来拜见陛下。」柳澄沐仰头饮尽杨擎端来的酒，对着後头的柳锦鸢道。

「小人柳锦鸢，拜见陛下。」柳锦鸢低头对杨擎施了一礼道。

「好一个俊秀少年！」杨擎满眼惊异的打量着柳锦鸢。只见柳锦鸢一身白sE劲装，腰间悬着一把配剑，手持摺扇，眉清目秀，一双眼睛澄澈空灵，面对梁王身上散发出来的霸气，仍是不卑不亢的还礼得宜，杨擎心下便觉此人得以重用。

殿上众人都收了声音，各自打量起了白衣少年，或者面露赞许之sE，或者眼神飘忽、心怀鬼胎，但都对这人起了较量之心，大殿之中一时杀气冲天。

「拿酒来！朕要敬这少年英杰一杯，还望柳公子为朕提点几分！」杨擎打破了沉默大声说道。

g0ngnV很快地端了酒和酒杯上来，杨擎亲手替柳锦鸢斟了酒，柳锦鸢先是把酒杯凑近闻了一下，朗声道：「原来是上好的烧刀子。」接着便昂首一饮而尽，把酒杯倒过来示意涓滴不存。

杨擎也回敬了一杯，大殿之中才又恢复了之前喧哗。

杨擎敬完了酒，便缓步踱回了玉阶之上的王座。柳澄沐则是拉着柳锦鸢坐到了为首那个空桌去。

宴席结束，柳澄沐带着柳锦鸢到了大殿旁的书房。两人一踏进书房，便见到杨擎穿着中衣坐在上首，面前是中原的山川地理图。

柳锦鸢跟着柳橙沐对杨擎行了礼，才有空偷眼打量坐在上首的杨擎。却见杨擎虽已头发花白，但却双目炯炯，JiNg神十足；从军多年的T态更是JiNg壮结实，刚健威猛。

杨擎拉起了两人，便急不可耐的指着山川地理图对着两人道：「快！柳Ai卿和柳公子快来替朕想想怎麽让储君坐稳那个位置！」

柳澄沐兀自沏了茶便坐在一旁喝了起来，言下之意便是让柳锦鸢大展身手。

柳锦鸢叹了一口气，对这个时时刻刻想着偷懒的师傅也是莫可奈何，从一旁的棋枰上顺了几个棋子摆到山川地理图上。杨擎疑惑的看着散落在地图上的几枚黑白子，等着柳锦鸢的解释。

「陛下可知如今天下局势？」语毕，柳锦鸢也不等杨擎回应，迳自接着说：「楚王杨镛拥兵江南，虽是偏安一禹，却是割地为王之势。周王杨丹虽现在北疆，其声威与楚王相b，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杨擎听了沉Y了片刻，才慢悠悠地说道：「其实这件事朕也想过，若是朕还在这王位上，这样的安排自然是没有问题，毕竟若是镛儿和丹儿起兵，便是一个众叛亲离的下场。可若是等到魁儿接了这位置，却是难办…」

柳锦鸢望着虽然JiNg神但是白发苍苍的杨擎，叹了一口气，虽不忍仍是道：「陛下，小人想提几个问题，还请陛下据实以答。」

「说吧！」杨擎摆了摆手，示意柳锦鸢说下去。

柳锦鸢唇角挂起了微笑，说道：「陛下，太子殿下可有失德之行？」

「无。」

「陛下，太子殿下是否是可为君之人？」

「是。」

「陛下，若是…真的万不得已，三子只能留其一，陛下是否会选择太子？」

杨擎沉Y了一会儿，道「是。」

柳锦鸢沉声道：「陛下其实内心已有定见，只是不yu与人说罢了。小人只能劝陛下一句，当断则断，能舍则舍。」

杨擎苦笑着打量眼前的俊秀少年，虽然这是g0ng里人尽皆知的事，但一个初入g0ng的少年居然能看透到这个份上也能显出他的能耐了。杨擎略一思索便可知道，这是他奉为上宾的国师——柳澄沐给他的太子带来的人才。

「若是在柳公子看来，朕当如何为魁儿铺路？」杨擎问道。

柳锦鸢抓起一旁棋盘上的棋子在手中把玩，唇边挂起笑容说道：「太子殿下闇弱，原因是陛下过於保护，太子殿下现下在人民眼里便是文不成武不就的纨K子弟。」

将棋子抛在空中，又接住，柳锦鸢隔了一会才又继续说：「若要改变局势，待的是天时。开仓振荒，参知政事，这些都是陛下可以让太子去做的。」

甩手一洒，将棋子抛落在一旁的山川地理图上，柳锦鸢又道：「若要威名在外，则陛下得放宽了心，JiNg选出一批JiNg英部队，让太子能立些军功。」

坐在一旁的柳澄沐看见杨擎陷入了沉思，便把柳锦鸢拉出了书房。

杨擎则是望着桌上的山川地理图和柳锦鸢最终抛出去的一把棋子，以及棋子下面位於北疆的土地陷入了沉思。

盘上，执子有声，天下，波澜遂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