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兀自欢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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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月24日，早上9点43分

历史课，我迟到了，整整迟到了一个小时又三十三分。

本来没打算去的，想说迟到就迟到了，可是我就是这麽Si心眼，知道他在，为了他还是去了教室。

刚到的时候，教室里黑漆漆的正在看PPT，我从前门进去找了个角落坐下，视线落在对角，开着笔电好像在赶作业的他。

纯粹想藉着黑暗的屏障，肆无忌惮地看着他。

他一个人静静地埋头打字，有时候停下来思考，有时候去跟他後排那群朋友交换意见，有时候露出笑容，有时候视线随着头往後转而跟着环视，好像在找什麽。

突然，他的目光朝我的方向投S，不知道是不是在看我，我躲掉了他的眸子，顺了顺浏海挡住眼睛，拉紧了口罩。

他转过来的时候，我看见他原本笑着的脸，在看到我的瞬间迅速收回。

看到我有这麽不高兴吗？连笑容??都不愿意给我。

低下头，我滑开了手机萤幕，依旧是那个看推特的坏习惯，只是这次，我只发了文，什麽都没多看。

「你就不能，对我笑一下？」附了一张照片，是PPT上古人所画的男子，发出。

任X的，想要小小的跟他抗议，根本传达不到的无效抗议。

＊＊＊

同日，下午1点13分

文学概论课刚敲钟不久，老师还没来，同学也还没到齐。我坐在第一排，故意离cHa座近一些，一边充电，一边看些无聊的影片。

「喂，他早上的推文你看了吗？」愉贤拿着午餐走进来，还差点踩到我的电线。这人是绝对不会坐我旁边的，因为她想利用我当做她的屏障，躲在後面睡觉。

我摇头，继续盯着手机，心不在焉。

「去看一下吧，我真的不知道他在想什??＠＃＄％＆＊??」尚未语毕，她塞了一大口饭，後面说了什麽我听不懂，可是手指却很听话的切换了画面。

是一张图，小树被他放到晒得到太yAn的窗台上。「小树！难得今天不下雨，来点日光浴吧！」

望向窗外，今天的确没有下雨，出了大太yAn??所以李映轩，你打算带你的小树去哪里晒日光浴呢？

「什麽小树要晒日光浴??」愉贤在老师进来前塞完了饭，现在一手拿着果汁喝得很开心。「也是啦，他家那棵小树前几天淋太多雨，最近都病恹恹的，是该晒一晒。」

我听出了她话里意有所指，也晓得指的是谁。

球经：「是吧是吧，今天yAn光好舒服呢。」

映轩：「小树肯定也喜欢。」

如果可以提早知道回覆里是这种对话，我绝对不会点开它。

「奕微，你旁边有人坐吗？」

闻声抬头，小树的主人一脸笑容站在面前。

「李映轩你不要坐那里啦，我要放书包！」愉贤大叫。

我旁边是没人坐，倒是放满了愉贤的东西。

「不管，你东西拿走，我要坐奕微旁边！」

为什麽要坐我旁边呢？我看向他，正好对上他的眼睛，写着那样的坚定。

碰碰、碰碰、碰碰??又来了又来了，只要一靠近他就永无止境的心跳加速。他坐了下来，我立刻关掉手机萤幕，翻开课本。

「学期末作业好多喔，我欠了好多字！」他打开笔电，另一手拿出午餐。

「还是我跟你换位子？」想他大概也是想要离cHa座近一些，我随口说道。

他看了看我，又看了看另一边的空位，旋即一笑。「不用啦！对了，这个给你喝，我多买的，因为第二瓶半价。」

说着，他将一瓶柳橙汁放到我桌上。

心一暖，我道了谢。

他嘴上说着要赶作业，却点开了推特，我没敢多看，撇开眼睛努力将注意力转移到不晓得到底在写什麽的课本上。没过多久，他起身离开座位，我才敢再打开手机，拍下果汁留念。

推特上有新的回覆，点开，是映轩回覆我的。

一张笑脸，仅仅是一张笑脸，渴望被读懂的内心彷佛被看穿了般，悸动不已。有没有可能，他真的看懂了呢？

「那是他们球经喔。」才正打算回覆，愉贤悄悄地在我耳边说道。我盯着门口有说有笑的他们，简单的一句话如针贯穿全身血管後直冲脑袋和心脏。

很漂亮，那nV生很漂亮??跟映轩配起来刚刚好啊。

他的小树，是另一个nV字旁的「她」。

「别看了。」愉贤摀住我的眼睛，脑袋里??仍然浮现他们并肩和谐的样子。

他笑了，她也笑了??我竟然还因为他回了一张笑脸而兀自欢喜。

＊＊＊

同日，晚上10点58分

那张笑脸，我反覆看了好几次，越看越讽刺、越看越嫉妒。

「为什麽今天不下雨？」输入、发出，没有附图。

为什麽今天不下雨，让他没办法带他的小树去晒日光浴？

没几秒，回覆提示就在亮——来自，愉贤：「可以的话，请不要下雨，连半夜都不可以。」

莞尔，果然是她，看懂了我的意思，又赋予了另外的意思。

「半夜下雨，碍不着任何人。」我回道。

「我心情会不好。」她立刻回覆，并且附上一张生气的图片。

我返回首页，正好看到一则新的推文，是映轩的。

「小树可不能再淋雨了。」附图是他的小树旁边放了一条毛巾。

x口一闷，我关掉了萤幕，翻身窝进棉被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