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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气温开始明显下降,冬天气息确实弥漫在街道上的时节,有着宽广徒步区的商圈内开始以圣诞装饰点缀门面。每天下了班之後,若安总能在走过这个商圈时感受到活泼灵动的人气,还有许多令人羡慕的幸福感,家庭结伴出游、情侣携手漫步。当然,做她这一行的,总是知道人X没有这麽单纯,为那些和乐景象而心怀各种Y暗思绪的必定也是大有人在。
三个月前,她也成为了带给别人幸福,或是忌妒的其中一员。
那时候,她还是一个「准心理师」,完成了在暑假举办的国家考试,还在等成绩公布。现在上班的谘商所录取了她,所长先让她从行政工作着手来熟悉所内运作,等成绩公布证照到手之後,再把专业工作的b例加重。
维德是上门来做自费谘商的个案。
若安在柜台接待,跟维德说明了谘商的进行方式、费用、同意书等等事项之後,再由所内值班的心理师跟他进行初谈。
那天下班之後,若安在商圈内的一家咖啡馆前遇见维德,他抱着一盆花正在和店员说话,店员引领他进到店内,然後看起来像是完成了付款签收的手续。
维德走出店外和若安聊了几句,原来他家是经营花店的,完成当天最後一趟工作後,他卸下工作身分,和若安一起进到咖啡馆晚餐。
维德的谘商在进行了约一个月之後结束,但是和若安的关系则持续进展,然後就发展成了现在的情侣关系。
星期一的晚上七点半,商圈内的人不算多,吃过晚餐的两人漫步在无风的冷空气里。
「这个星期六晚上你有空吗?」
若安感觉维德在发问的同时,牵着她的手好像加重了一点力道。
「有啊。」她说,「那天是圣诞夜吧。」
「然後隔天是你的生日。」
若安转头仰望着维德,给了他一个美丽的笑容。
维德开始说起打算怎麽一起度过周六晚上,若安一面听着,一面沐浴在期待之中;除了男友的贴心之外,周末还有另一件她期待许久的好事即将发生。她不自觉地将男友的手臂紧紧抱住,依偎在幸福之中。
(2)
十二月初,在一次谘商所的例行会议上,所长宣布要把即将在圣诞节当天举办的研习课程交给若安来承办;本来的承办人因临盆在即,所以得请假待产。
若安兴奋地接下了任务,和原承办人交接了工作。
授课老师是某国立大学的退休教授,若安在研究所时期就知道业内有这麽一位大师,无奈不同校,无法亲炙大师教诲,只能从大师的着作中汲取学养、仰慕其风采。老师从大学退休之後,忙碌程度更甚过往,四方课程邀约不断;听闻老师对於课程的品质有高度要求,每次开课都采取小班教学,因此报名一开总是瞬间秒杀;加上老师希望维持生活品质,因此开课频率不算密集,这更加重了报名成功的困难度。
「我们去年就跟老师敲好时间,总算这个月底要开课了,偏偏我这个时候要去生小孩,没办法来上课,实在太可惜了。」
交接的时候,原承办人难掩失望神情。
若安说:「学姊先好好照顾自己和baby吧,我跟所长问看看,能不能在老师来上课那天就跟她敲下次的时间。」
「对耶,你好聪明。老师难得来,单日课程一定会让来上课的学员意犹未尽,把握机会跟老师敲後面的进阶课程,太bAng了。」
此次课程的报名早已结束,若安接下来要做的就只是跟老师保持联系,在开课一周前拿到上课要用的讲义,印制参与学员的份数,然後是当天的接待和签到、准备老师的午餐,最後就是确保课程顺利进行吧。想起来颇为轻松,就算有什麽突发状况,所内同事也能互相支援。
抱持着小粉丝的心情,这份工作带给若安的与其说是压力,不如说是奖励;可以和仰慕已久的大师近距离接触,还可以因承办身份免费上课,若安甚至将大师的着作从书架上恭敬地取出来,希望在课程当天拿给大师签名。
若安将心中的雀跃和维德分享过不知多少次,维德也总会因为若安的开心而开心。
「对了,今天是星期一了耶。」维德在说完周六行程计画之後,像是想起什麽似的。
「星期一怎麽了吗?」
「老师还没把讲义寄给你吗?」
「还没收到。」若安说,「不过老师今天有寄信给我,说明天会寄给我。」
「会影响到你的工作排程吗?」
「不会啦,只是印出来而已啊,前一两天才收到也还来得及。」
「如果有什麽要我帮忙的话再跟我说吧。」
「你能帮我什麽?」若安笑着说,「星期六晚上的约会不要Ga0砸,让我带着好心情期待隔天吧。」
「收到!小的使命必达!」
维德突然在人行步道上立正大喊,弄得若安又害羞又好笑,大力拍着维德的手臂要他不要闹,赶紧离开四面八方投来的注目眼光。
(3)
星期二到星期六,若安从老师的信件中收到的是重复再重复的「抱歉,再给我一天」,她的心情逐渐从期待转变成困惑,然後是焦急,她担心无法在星期六下班前做完隔天课程的前置工作。
她向所长回报状况,所长只是要她深呼x1放轻松,说什麽船到桥头自然直。
结果,她终於在星期六下班前收到的是屋漏偏逢连夜雨,行船偏遇对头风。
原定六点下班,和维德约好六点半见面。若安在四点半去接案之前,更新了网页无数次之後依然没有收到老师回信,她想打电话过去又怕唐突,就这麽悬着一颗心去接案了,过程中得不断提醒自己专注在当下。
好不容易接完案,距离下班只剩半小时,老师还是没有回信,她转移注意力先把方才的接案纪录完成,然後还是没有新信件进来。
这下子顾不得什麽世俗的礼节束缚了,若安决定直接打电话去询问老师。
才要伸手拿电话,信件匣总算出现新信件了。
「若安,我现在人在外面,明天的课程讲义等我一下,回到家马上寄给你。」
若安盯着画面上的文字,感到头皮一阵发麻……
六点过了五分钟,早班同事纷纷离开,她还在等。要请晚班同事协助吗?她心中有个直觉是得留下来自己处理。那和维德的约呢?总算在六点十五分,信件来了。
除了课程讲义之外,老师还在信中交代,要帮她在明天准备一盆水仙花、两瓶evian矿泉水,午餐要两个7-11的御饭团,鲔鱼和r0U松口味各一。
为什麽不早点说呢?
若安做了个深呼x1,看了看时间,收拾起烦躁,将课程讲义列印一份出来。
她走到影印机去确认资料无误,然後将讲义放入待印区,C作面板设定好20份,启动。
将这20份资料装订完成之後还赶得及和维德的约会时间,然後……面前的印表机亮起了红灯,运作暂停。
到底是……若安耐着X子看了看电子面板上的故障讯息,卡纸。
唰!啪!喀!碰!
拉开印表机所有可以拉开的部件,声音之大连她自己都吓了一跳。
一张白纸像被r0u烂似的卡在机器内,她伸手进去抓住那张纸,小心翼翼地将其取出,却还是在最後一刻听见撕裂声,手中的白纸缺了一小角。探头看不见那白纸的残骸,阖上印表机所有部件之後,卡纸讯息仍旧没有消失。
这下子可好,得请厂商来处理了。
她手上拿着原稿和印坏的半份影本回到座位旁,随手将那半份r0u烂扔在桌上,抓着原稿离开谘商所,走向最近的7-11,即使影印费用会b两个街区外的影印店贵上数倍。
结果7-11的影印机也坏了,若安拿着讲义在窗边的休息区坐下。手机传来震动,是维德打来的。
她向维德说明了刚才发生什麽事,然後突然觉得很想哭,但又有一GU冲动要她不能哭;她紧抓着那份讲义,理智让她没把那份讲义变得像留在办公室桌上的那份一样烂。
「我还以为你在路上怎麽了,没事就好。」电话那头传来温柔的声音,「这样吧,今天晚上先取消好了,你先把手边的工作完成。水仙花交给我,明天早上会送到谘商所去。」
「对不起,本来约好的。」
「没关系啦,我们改约明天晚上就好了啊。你不是很期待明天上课吗?先把那个处理好吧。不过你说的那个矿泉水……我没听过耶。」
「我找到了。」若安看见眼前的货架上就摆着evian的矿泉水,不禁在心里苦笑。
挂掉电话之後,若安走到两个街区外的影印店去印出讲义、装订,然後在回程路上到7-11去抓了两瓶evian矿泉水和指定口味的两个饭团,结帐之後扔进装着讲义的塑胶袋内。回到谘商所後,将矿泉水和饭团丢进冰箱,讲义甩在桌上。晚班同事靠近过来关心,她只是挥了挥手说了句圣诞快乐,然後就离开谘商所了。
(4)
隔天一早,若安在课程开始之前的半小时到抵达谘商所,花店的人也到了,送花来的人不是维德,让她有点失望。
签收完成,若安将花抱进上课教室,放在预定要给老师坐的位置旁,然後从教室後方的储藏室内将25张和室椅拖出来散放在宽阔的木地板教室内。回到接待处时,所长正好和老师一起开门进来,两人有说有笑地移动到所长办公室去了。
接近上课时间,学员陆续抵达,若安引导他们签名、拿上课讲义和小瓶矿泉水,然後指了指上课教室的位置。
最後一个到的是熟面孔,若安在研究所时的学弟,和她同一个指导教授。
「论文的进度怎麽样了?」若安在学弟签到时问他。
「学姊……」学弟发出哀号般的语气,「今天来上同理心的课,你一见面就问这麽没同理心的问题,太故意了吧。同理心不要只对个案使用啊,写论文的脆弱研究生也很需要的。」
「好好好,不谈论文,今天来上课转换心情。」
若安把讲义递给学弟,和他一起进到教室,差不多要开始上课了。
「你太晚到了,前面都坐满了,只好坐门边附近罗。」
「这边好,前面都是前辈,感觉有压力。」
若安往前望去,学员们都已经就坐,老师也在最前方面向大家闭目盘坐;她一身宽松的米sE棉麻衣K,搭配一条驼sE围巾,末端的流苏静静地躺在她的大腿上,就像那一抹安静的微笑挂在她那r0U墩墩的脸上,活像个自在的菩萨。水仙花被安放在她的右後方,前方距离约一公尺处则是用十几个直径约四公分、高约一公分的圆盘小蜡烛围出一个半圆。
这是什麽?阵法吗?
坐在老师斜前方的所长拿着麦克风起身,准备为今天的活动开场。
若安突然想到还躺在冰箱里的evian矿泉水,赶紧转身离开教室去拿。回到教室时,幸好所长还在开场介绍。
「如果说助人工作者的工具箱内有各种法宝,那麽同理心可以说是最基本又最重要的配备了;新手时期得细心培养,资深老手也得时时谨记,否则一个不小心就容易被专业的傲慢给破……」
若安拿着evian矿泉水从教室墙边快步移动至老师身边,所长的开场也差不多要结束了。
「那我就不耽误大家宝贵的时间。接下来就交给老师,预祝各位有个美好共修的一天。」
稀疏的掌声过後,老师接过麦克风,若安也摆好了evian矿泉水准备离开。她打算坐在门边学弟旁的位置,如果外面有什麽需要处理的事情,机动Xb较高。
「各位学员大家好,很高兴今—」
「唉呦!」
老师还讲没两句话,就被若安的惊呼给中断了。
若安才放好evian矿泉水,倒退的第一步就不偏不倚地踩在一个圆盘蜡烛上,虽然穿着袜子,蜡油的高温还是令她吃痛。
在场学员们起了小小的SaO动,纷纷过来关心;令若安感到惊讶的是,她看到老师的脸上闪过了一抹厌恶的神情……当然那就像是蜡烛熄灭之後的白烟一样,在一瞬间就消失无踪了。她不确定还有谁看到,但她确定自己没有看漏。
在大家七嘴八舌之下,若安先离开教室,到办公区去把袜子脱掉,还好没有什麽伤势;她抓了一双室内拖鞋穿上,再到签到处去拿了一份讲义,准备回教室上课,却在距离教室三步的时候改变主意。
她打开教室门,轻声走到学弟身旁,用讲义拍了拍他的肩膀。
「学弟,我外面有事情处理,不会待在教室上课。你帮我个忙,如果教室内有什麽状况需要我处理的,到外面跟我说。」
「没问题。」
若安回到自己的办公区,昨天印坏r0u烂的讲义还丢在桌上,刚才帮她挡住热烫蜡油的袜子被扔在地上;她把袜子丢进垃圾桶,把讲义丢到回收区,然後看到学弟迎面走来。
「怎麽了吗?」她问。
「矿泉水。」学弟说,「老师说天气太冷了,她要喝不冰的。」
若安看着学弟缓缓地点了几次头……
「好,我去买,马上回来。你先进去上课吧,谢谢你。」
「不是拿签到处那些吗?你刚刚发给我们的啊。」
「那个没有法力。」
「什麽?」
若安挥了挥手要学弟回去上课,换上雨天外出用的备用拖鞋,抓起手机钱包离开谘商所,到昨天那家7-11去,买了两瓶不冰的evian矿泉水,顺便买了双袜子。
这次没踩到蜡烛了,老师也没说一声谢谢。
若安离开教室,待在外面帮今天值班的同事处理行政事宜,聊天打P。
(5)
中餐时间,学员们三三两两地离开谘商所,到附近的商圈去觅食。若安将所长订的外送餐点和老师指定的饭团拿去所长办公室,这次不需要重买,因为她记得在午餐时间半小时前把饭团从冰箱拿出来退冰。
下午的课程无风无浪地结束了。
学员们缴回课程回馈单,然後聚集在接待区和谘商所门口聊天。所长和老师出来时,大家蜂拥而上,各种赞美声不绝於耳。有人拿出老师的着作给她签名,若安这才想起自己放在家里没带出门;回馈单上的文字和眼前的交谈声都在央求着老师再来上课,老师笑着说再约再约,若安这才想起本来也跟学姊讲好要跟老师敲下次的时间。
但她现在完全不想动。
终於在所长说要载老师去赶高铁之後,大家才各自离开,还给谘商所原本的宁静氛围。
「学姊,还有什麽需要帮忙的吗?」
「你怎麽还在?我还以为你走了。」
「就帮忙收一下椅子啊。」学弟指了指教室的方向。
「那个摆着我们收就好,你是来上课的,又不是来打工的。」
「小事啦,还有什麽要收尾的吗?」
「没有了,谢谢你啦。」若安笑着说,「快回去写论文吧,不要再逃避了。」
「真是前後一致的没有同理心啊学姊。」
确认过教室的电源全数关闭、将那些熄灭的蜡烛尽数丢弃之後,留下那盆水仙花静静地沐浴在夕yAn的光辉下;若安离开教室,将接待处的矿泉水放回储藏室、把签到表和多印的讲义收回到自己的办公桌上。
「还不下班吗?」一旁的同事问。
「差不多啦,把最後这个弄完。」
若安把签到表和回馈单集中在一起,准备等明天上班时再处理;接着她拿着今天多印的讲义走到回收区,把早上丢在那里的讲义捡起来,一并塞进碎纸机里。
喀啦!喀啦!喀啦!
听着碎纸机绞碎纸张的声音,她重重地吐了一口气。
维德从昨晚说要帮忙处理花的事情之後,就再也没有打电话或是传讯息来。说要再约今天的时间应该也只是说说的吧,他可能生气了,如果我是他,我也会生气的吧,我说不定还没办法像他一样忍气吞声帮忙处理花的事情,从昨晚到现在都没联络就很明显了吧,早上送花也不是他亲自送来的。
若安站在谘商所门口,想着这一切……无论如何,打个电话过去道歉吧,悲惨的圣诞节和生日就要这样结束了。
「若安。」
才拿出手机,她就听到不远处传来维德的声音;循声望去,只见他抱着一束紫玫瑰向她走来。
她看着男友,微张着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抱歉,昨天忙着改餐厅时间和回去帮忙准备今天的出货,今天又忙到连早上都没办法亲自送花过来,也挤不出时间打电话或传个讯息给你,一回过神来就是刚刚了。我想说那就直接来找你,虽然有点烂啦,但应该是个小惊喜吧?餐厅我订好了,时间还早,我们可以慢慢走过去……你还好吗?」
若安看着男友那紧张的慌乱模样,不禁笑了出来,再也止不住泪水夺眶而出。
她奔上前去紧紧地抱住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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