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8-第一章(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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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正疑惑，抬头看向不甚黑透的夜空，星群霁月，静谧无云，难道是我的错觉？

下一秒将眼眸转回满胤齐的脸上，发现他被我抓出左右两块的红溳，像极了樱桃小丸子，我不由得噗哧地笑了出来。

「笑什麽？不追就不追！」似乎是下不了台，他不悦地摆出臭脸。

「你追不下去的。冷傲是你的本钱，你不做会让你後悔的事。」

他把头摆到我看不到脸的方向去，没有回应。

其实我有点心虚，他们都是俊俏的美男，很够x1引力，更何况还有内在的温良和善，叫我怎麽不心动？只是，在豪门之中有太多的障碍，我自认没那种福份，如果有，我深信，也一定是泡影浮华。

「胤Ai！我的诗意境很美，对吧？」满胤信突然跑来我的面前，我随即微笑地嗯哼一声。

「g嘛拿来这里念啊！」满胤齐皱起双眉，脸sE沉黯，对於不喜欢或不相信的事情他一向如此，不懂文学就算了，也从来不太理会我们对浪漫的疯狂，「什麽生什麽Si的，重点是现在，需要那麽悲观诉冤找罪受吗？」

「胤齐，这不是找罪受，我将来学医，生Si一线间的T会是必要的！」

不晓得是我跟着养母诵经的关系，满胤信的这一点说法，我倒是解得透心。

突然他再往前靠近我们，就耳低声地说：「告诉你们一个秘密，我已经拜托曹叔拟了要成立一间新公司的企划，董事长的位子让胤Ai来坐，总经理一定是胤齐，副总则非胤和不可，而我自己只要当一个好好待在实验室g活、发明救人的细胞医疗科学家就好。」他搝着鼻子，补充说：「当然我爸的医院一定不会让我那麽闲的，哈哈。」

我露出讶异的表情，「想得太早了吧？我们还是高中生耶！况且，满胤齐可能有办法，但我都不晓得自己是不是管理公司的那块料呢！」

「他应该是喝醉了…」满胤齐摇着头，但嘴边有很深的笑意。

「就是说啊，还拖胤和下水，他才刚要升国一耶！」我对着满胤齐长叹，这惹得满胤信嚷着，「不管啦！到时候你们几个通通都要来帮我就对了！」

「是、是、是！小的遵命！」被他用营柱直直指着鼻头，我们想拒绝都难呢。

生日快乐歌唱起，烤r0U片片下肚，同学的父亲教我们唱着原住民的庆丰歌摇与跳着敬拜祖灵山祁之舞，以及如何疯狂作饮与开怀大笑，满胤信在我的身旁说，在这一天之前的生命里头，好像没有过如此地天然野X、舒畅快活，一句「谢谢你替我办了这场超bAng的生日派对」，瞬间让我脸红耳热。

此时此刻，面对着烧得疯狂的营火，却只能感受到他的T温，他的右手轻轻覆盖在我的左手背上，微微握挟，这令我的心跳砰然紊乱，双眼只能直视着前方阿哪多姿的火神，唇齿却丝毫无法动弹。

有好几次的感觉，他似乎想对我说些什麽，耳边却没有他接续下去的言语，遗留的只有沉默，随着无数的光影碎片，映照在尴尬的彼此之间。

然而森林被闯入不平静的气息，风似乎有点不悦，由凉变冷，原徐至急，在入睡前的盥洗时，不再模糊不清，我已明显地感受到头顶有几滴雨水的降临，虽然零星，但总觉得周边的空气有些许的沉重。

「月明星稀，无风无尘，连空气都是乾燥的，大家安心地睡吧！」高中同学的爸爸喊着，要大家都入帐蓬睡觉，他会负责守夜。

怎料，在接近凌晨的时候，我从雨滴拍打着篷顶声中惊醒，刚开始只有稀落的几声，之後便连续不断，直到同学的爸爸开始大叫：「起床！都给我醒来！要逃命了！」

「什麽！？」

我骤然跳起身，旁边的两位nV同学从睡梦中被吓醒之後便哭了起来。满胤齐从隔壁蓬跑过来拉开门链大喊：「二姐，你快跑！」

还没看清楚他那我从未见过的惊惶脸孔，突然从远远的上游方向，听到轰隆隆的溪水即将醍醐灌顶的声音，没有几秒已经看得到如白浪的水花正要从山头洒下，天sE还没有全亮，却已经瞬间被那银光sE的水滊给盖满。

「快呀！你在愣什麽！？」他y是拉起我的手，但我仍然抱着那两位nV同学，两个人都已经吓得六神无主，连站起来都没办法。

「满胤齐，你能抱她吗？」他点头，「答应我，一定要让她平安上岸喔！」

我微笑渴求，他冷酷地回说：「笨蛋！先管好你自己吧！」其实我的四肢也早已发软，驱着残余的血sE，y是想拉起另一位nV同学。

「这个我来！」满胤信在满胤齐的後头急入，倏地将她抱起，当步出蓬外，他的手同时还g着一支昨晚烤r0U用的竹竿，仓促的眼神却不带有急切的声音转头对我说：「你一个人可以跑吗？」

「嗯…」还没有下一句话，头上的水花促然洒下，已经不知道是天降的雨珠还是洪水的巨霰了。

其他三位男同学早已随着其中一人的父亲快跑到河床上了，他们边跑边喊着：「不要回头，全力跑啊！」

「快呀！满胤信！水来了！」满胤齐不愧有T育健将的称号，抱起nV同学在颠簸的溪底也能遂步平飞，一下子离我们十几公尺远，他频频回头望并且大喊着：「二姐，你行不行啊！？」

他那不放心的眼神，我只能面露无奈地苦笑，水花来了，只听到轰然巨响的暴涨撞击声，不用转头，心里当下只有一个念头，逃不掉了！

我看见满胤齐抱着nV同学上岸了，不知不觉我扬起了嘴角。我看见满胤信在我的前方不远处，突然将nV同学丢下，他把竹竿交给她，大喊着要她紧紧握住底端，岸上同学的爸爸急忙下来接起了竿顶，nV同学也得救了，我不由得笑了起来。

接着在越来越缓慢的步伐中，後背已经被河水袭击，一GU沁凉让我想闭起双眼，突然发现满胤信正转过头跑向我，我的眼底同时倒映着满胤齐的惊慌与满胤信的从容。

野溪之所以野，乃自於它有大自然的原始与自由。然而，今天的愤怒不是它的错，而是我们亵渎了山灵，打扰了原本属於它的一片不容毁坏的久远宁静。我只记得被洪水冲击的瞬间，满胤信已经抱住了我，随後在强劲的水流中，即将灭顶之时，满胤信抓起我的双臂，在一处过弯的河道，他的脚底似乎踩到较高的溪石，煞然可以腾出水面，然後藉着离心力使劲地将我抛开洪流，自己则忽而滑下了水面……

从此，从此，我就再也看不到他的笑容了。

「药师佛，与释迦牟尼佛、阿弥陀佛合称横三世佛。祂於久远过去行菩萨道时，曾发过十二大宏愿，希望世间没有疾病和伤痛，并且消除一切的魔障。所以人们常说，是药师佛造就了东方琉璃世界的这片净土，使得生活在这里的人都幸福美满，没有病痛，不受妖魔侵扰。药师佛成佛後，他始终实践着大愿，四处替人民祈求消灾延寿，受增圣福的人们便称念他为消灾延寿药师佛……」

在法师最後的僧语作结，我从久远的思忆之中醒来。

我合十的双掌，冷汗汩汩而出，怕被养母发现异状，於是急忙地作了几次深呼x1，极力稳住悸动紊乱的心跳，接着搀扶起不禁长时打坐的养母。她的膝盖因为糖尿病困顿血Ye而无法立刻站起，旁人的师姐们还特别前来帮忙扶助。我抬头上望那无止无尽的佛陀蓝光，画中祂的眼神安详沉默，似乎要我忘却那悲伤的过往一切，那个人以生命托付了我，而我也有继续活下去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