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初雪（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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樊浩来讯时，赵清雪已经把自己困在化妆室一段时间了，危险倒不至於，她完全可以自行离去，可樊浩说他的朋友已经在过来的路上，她想了想，至少去打声招呼，也好让樊浩放心。

反正也没见到顾潇他们。

这事说来好笑，她那一GU受现场气氛渲染而想跟顾潇见面的冲动并没有给足她勇气，否则也不会只敢发一句「今天b赛辛苦了」和几张照片到山河故里的聊天群里，就躲进化妆室耍自闭了。

……真怂。

巧的是在这段期间，还有人进了化妆室，似乎以为里面没人，讲电话的音量丝毫未放低。

第一时间，赵清雪没听出来那和主持时有挺大落差的声音是奎娜，也没有偷听的癖好，本来想直接出去了的，却突然听到顾潇的名字跟自己被提及。

「我粉丝多他二十万，这麽个大网红去认识他，是给他脸了，他装什麽高冷？说不定私底下跟不少人约过了。哈？就他那情缘还是队友的，人都没来现场呢，游戏上玩玩的吧。要不就是面基後发现对方长太难看了，不敢带出来。」

……

直到外头澈底没了动静，赵清雪才推开门步至镜子前，看着杏眸里因愤怒燃起的火光逐渐黯淡下去。

明明她也不差好不好？

清歌入梦发的讯息过了很久才被余枫第一个看到，可惜他们这边事发突然又难解释，只能忍痛错过这面基的绝佳机会。

顾潇一走，周澄淞立刻吵着樊浩要照片，看看这可能和他一起上娱乐新闻的小编剧究竟何等美貌。

半暗的光线里，着白sE西装连衣裙的nV人靠在栏杆边，雾紫sE的长发拨至左肩，几绺g在了耳後，耳垂缀着一颗单钻耳钉，闪亮亮的，但都不b她神情专注时眼睛里的光要一眼x1引人。

周澄淞赞叹连连，「哎，果然不一般。虽然只有侧脸，气质也不是奎娜那种俗丽的nV人b得上的。」说着心都酸了，「顾潇这臭直男何德何能拥有这种nV粉丝？」

话说得让余枫也好奇去看，却是注意到照片中人物与舞台的位置有些蹊跷，「这好像跟清歌传来的照片是差不多位置拍的。」

樊浩想了一下，「二楼虽然人也不少，但都是一群、一群的，坐得很分散。」

「清歌应该是自己来的。」周澄淞问，「你有没有看到单独一人的nV孩子啊？」

苦想无益，他们乾脆翻出照片对b，从拍摄角度推敲回去，余枫若有所思问：「阿浩，你说那小编剧也玩《百花杀》，她的ID叫什麽？」

大概是想到一块去了，樊浩些许懊恼地说：「我没问，但她社群名称是半生风雪，应该是用她名字里的雪字联想出来的，说不定游戏里也用这个名字？」

算是常见的网名，不过C君也特别眼熟，「顾潇的直播间就有人叫这个ID，而且还挺活跃的。」

「但用本名联想的话，清字是不是也有可能？」

余枫说完，三人都沉默。

如果真是同一个人……那他们之前可就开错玩笑了。

闭馆时间将至，场内响起催促离场的广播，几个展区陆续开始在撤东西。

赵清雪一路小心闪避来来往往的工作人员，却在拐弯时，视线蓦地触及某个身影，脚步一顿，随即被後面的人撞上。

奎娜也没道歉，迳直朝前方走去。

大事不妙。赵清雪忙不迭回头一看，她果然是跑去缠住不知为何独自站在那的顾潇了！

而明明顾潇一脸很不耐烦的样子，却没有离开，像是在等什麽人。

藉着人cHa0掩映，赵清雪大胆地盯着他们看，同时慢慢往出口方向走近。

可恶，好想知道他们在说什麽，又为什麽不见其他两位大神？

向外走的人群到了某处後向左右分散，赵清雪的视野豁然开阔，这时顾潇正好侧过头，目光直直没有阻碍地与她相撞。

这次她确信不是错觉了，因为顾潇甩开奎娜藤蔓般一再试图往他身上攀的手，朝着自己走来，然後……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臂！

赵清雪还没反应过来，顾潇已对着同样错愕的奎娜冷道：「请你自重，别打扰我们。」

……「我们」？

当着铁青着脸的奎娜面前，顾潇拉着她走出会场。路上，赵清雪感受到许多路人投注来的目光，顾潇却恍若未觉，又走了一段路才终於停下来，同时把她的手松开。

十二月的天sE暗得快，街灯早在地上点起一圈圈昏h，其中一个罩住了他们。这一刻於赵清雪眼里有几分魔幻。

顾潇站在凉风中开口：「抱歉，抓你当挡箭牌。」

现场单身nV子何其多，为什麽偏偏抓她？虽然不太可能，但赵清雪居然期待是因为顾潇知道她是谁。

可他说这话时，神情无甚波动。似他每次在实况里遇上突发状况，都能几乎是出自本能地迅速反应，淡定且从容。

所以，他刚刚只不过是选了最有效的解决方法去执行罢了，不带私人原因。

在来之前，赵清雪所想像的相见场景，绝不是现在这样。她克制不住地感到失落，想脚底抹油开溜，「我、我朋友还在等我，就先走了！」说完，一时也不知道该往哪个方向，无措地张望四周。

她听到顾潇语气饶有兴味，「你为什麽装作不认识我？」

赵清雪浑身一颤。难道……他真的知道她是谁？

她不知是否该回头，顾潇又是一记惊天雷，「樊浩说你是我的粉丝啊。」

「……」期待再次落了空。

原来如此。赵清雪才觉得奇怪，樊浩怎麽在这种紧要关头却只让她到大门口等，关於朋友的资讯一点都无，就非常他们能顺利相认，敢情是故意要给她「惊喜」！

她刚刚都做了什麽？一个人在二楼看台，用手机相机对着台上男人疯狂按快门，不时也跟着尖叫呐喊……

太好了，也不知道樊浩是怎麽把她的粉丝行径说给顾潇听的，她现在只想找个洞把自己埋了啊啊啊啊啊──

最终赵清雪还是寻了个理由逃离这大型社Si现场，仓皇脱逃的模样也被远处的余枫和周澄淞都看了去。

「清ㄍ……唔！清雪怎麽走了？不用我们捎她吗？」

一走近，嘴快如周澄淞就差点喊成清歌，多亏余枫及时给他一个肘击才没出事，就是肚子有点痛。

「不用，她还有事。」

余枫跟周澄淞面面相觑。瞧顾潇的反应，一点也不像见到熟人的样子，可能真是他们脑洞太大了？

才这麽一想，顾潇突然又开口：「不过。」他眼神若有似无的瞥向周澄淞手捂着的地方，「你和人家很熟吗？叫这麽亲？」

周澄淞：「……」

这台词听着好熟悉啊。而且这种下一秒顾潇就要往他肚子再给一拳的感觉又是肿麽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