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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林战当下的内功,只需挥手一指,便能打退蓝面黑鬼,可是,他临敌经验不足,在奇剑洞中所见武功招式只是记在脑中,却不曾使用过,更不知如何以指御气,才一再教蓝面黑鬼横生得逞。
他虽依仗胎息诀神功护体,可后脑风府却是督脉之要穴,以己之要害敞开面向敌手,那也是险中又险的下下之策。
小寻人已腾在空中,再去挽救已是不及。不由地一大声惊呼:“战哥哥——”
眼看蓝面黑鬼腿脚距林战风府穴不过半尺,空中遽然银光一闪,只听头顶上方传来一声清脆娇斥:“丑奴住手。”
一条烂银鞭挟风带哨破空而至,不偏不倚正卷在蓝面黑鬼的脚踝之上,向上一提一裹,一挟一带,那双脚便失去了准头,一脚擦着林战头皮掠过,另一脚正踢在林战肩膀之上,林战体中内息鼓荡,反弹出去,那蓝面黑鬼惨叫一声,随着鞭梢之势,被荡到树梢之上。
与此同时,树梢上枝叶晃动,陡见一人飘飘落下,她身形甚是轻逸,一身绿裙绿衫,却是宇文丽昕。
她一身绿装,隐于树上,与绿叶浑然一体,众人只顾眼前急救急斗,竟然浑然未觉。
蓝面黑鬼重重落在地下,一只脚又被林战反弹折了,爬了两爬,这才起身,却是站立不稳。一只脚跺跺有声地蹦到宇文丽昕面前,躬身施礼道:“郡主,丑奴没用……”
宇文丽昕却把银鞭折收于手,挥手一鞭,打在他脸上,喝道:“退下。”
丑奴唯唯诺诺,退在一旁,肃手而立。
一见宇文丽昕,林战登时明白了,这丑奴原来是个死士,与人形黑猡几近毫无二致,不知畏惧,不怕疼痛,不识善恶,不辨是非。他只遵奉主人的号令,主人教他杀谁,他便杀谁,不完成任务绝不罢手。难怪他只拣慕炎一个人强攻猛袭,却不牵涉别人。
宇文丽昕喝退丑奴,婷婷走近,忽地换了一副面容,笑吟吟地向林战道:“小郎君,我找你找得好苦呀,原来你躲到这里来了。”
小寻一直在旁顾护未霜洁,初见宇文丽昕,便是眼睛一亮,她虽说是个女子,一见她这般精致绝美的姑娘那也是耳目一阔,她不言不笑时亦算是个齐楚美人儿,待她梨涡一动,恬笑嫣然,更胜倾城绝色。
可又见她冲林战张口便叫一声“小郎君”,小寻忽地一脸愤慨。怒目如箭。
见她虽是衣着华贵,明艳动人,但行为乖张,言语无状,顿时醋意横生。
林战知她叫自己,眼皮也不抬一下,自顾将内力源源不断地输到慕炎体内,帮他续命。
宇文丽昕见他不理自己,又道:“你的师父笑书生呢?我倒要问问他,他说的话还算不算数?他说要替我作媒,要你娶我由他来主持拜堂成亲,怎么到现在也不见他个人影,一代武林宗师岂能言而无信?”
林战只担忧慕炎生死,哪里还顾得她说笑。
宇文丽昕见林战不作答,甚是不悦,一指慕炎道:“你这人真是讨厌,我要杀他,你偏偏要救他,那咱们就赌上一赌,看看是我能杀得了他,还是你能救得了他。”
林战这才抬起头来,看着她,道:“姑娘,这是人命关天的事,你怎么能拿别人的性命当作儿戏打赌取乐呢?”
宇文丽昕见他终于开口与自己说话了,便哈哈大笑起来,说道:“这话可让你说对了,我就是要取乐,我从小到大就是这个样子的,看别人痛不欲生,我便欢心得很,一看你生气的样子,我就觉好笑得不得了。总之,我就是喜欢看别人痛苦难耐,我才觉得快乐有趣。”
小寻一直没有说话,就是在细观林战反应,见林战果然与她相识,心中愈生怒气,上前道:“喂,你这种人真是少见,不知是什么人教的?丝毫没有恻隐之心,怎么习得杀人取乐?还有,你更加没有羞耻之心,看到个男子便要人娶你,你说这话时也不觉得脸红害臊吗?”
宇文丽昕哼地笑了一声,向小寻道:“哟,你是谁?什么时候来的?我怎么没注意?”她上下打量一番小寻,见她美目莹光,清丽绝致,心中不由生出几分嫉妒来,记得那日在云壁城中,林战对笑书生说“我心中已有人了”,八成就是她了。便以冷眸瞟了她一眼,说道:“你也猜得极对,我生来就没有什么恻隐之心,更不懂得什么叫羞耻。我想要的,不管用什么,都要抢夺到手,我无聊时,想享受快乐,不管别人的难不难受,只管自己痛不痛快,越是听别人惨叫哭号我就越开心。我爹妈都管我不了,难道稀罕你来管我?”
小寻见她说话与常理百般不通,便戏谑道:“啧,啧,真是不可理喻,天地间少有之人才呀。”
宇文丽昕却是嬉皮笑脸道:“谢谢姐姐夸奖。你既知道我不可理喻,却为何还要与我说话?你最好拣好听说些,小心我性子来了便叫人杀你。”
小寻呵呵冷笑道:“本姑娘横行江湖,还不知怕字怎么写呢,难道我会怕了你吗?”
宇文丽昕道:“怕不怕是你的事,杀不杀是我的事。”她向林战一指,又道:“要不是我看在这位哥哥的面子,还允得你对我大呼小叫。”她说着向丑奴瞄了一眼,似要下出杀令。
小寻自小闯荡江湖,什么样的人物不曾见过,刚才她叫林战小郎君,早已惹得她一腔怒怨,只是她身为女儿家,羞于与她争辩,只得强压怒火。此时听她叫林战“这位哥哥”,而不是“林战”或者“林战哥哥”,显然对林战知之甚少,甚至连姓名都不曾了解熟悉,心故而宽慰许多,只是见她看着林战时,双睛放彩,满目欢欣,却也压抑不住,便向林战道:“战哥哥,你……”
小寻本想问:“你与她真有婚约?”要林战反驳,教她难堪,知难而退。反而又想,以她这种乖戾脾性,估计也不知什么是难什么是退,因此婚娶二字一到嘴边,又觉得害羞,便又难以出口。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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