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02章 冲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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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战道：“既然天下人生尽为游戏，那些人为争夺天下其实也是在做一种游戏而已了。”林回天道：“当然是，最多是一种成人游戏而已。其实我也参与游戏之中。”林战道：“生活在其中谁又能不参与？”林回天道：“只是我们所玩的游戏比较简单罢了。争伐天下只是醉心权术的人所玩耍的一种残烈的游戏，他们需要杀掠来刺激人生，否则他们会觉得生活乏味。逐鹿中原就是一个较为形象的比喻，天下就像一头肥鹿，谁猎获了它谁就是霸主。”

    林战越听越是诧异越是兴奋，回天剑客所论天下诸道万物竟有这般精微神妙，却是从未听闻，便即问道：“如前辈所言，这剑法也有天之博地之广的境界，也与天地之大美生息相通的奥妙。”

    回天剑客道：“以剑法练剑习剑，中规中矩，以拘束为章法，不能风神潇散，亦不可神出意外，实为学剑之道中最低一级。若要习剑，非参悟剑韵、剑意不可。剑法如同书法，一点一画看似随心所欲，凑在一起却又无一不是结合完美，形骸不失其中正，点画流美，万千奇妙，徐急快慢，融通自然，万类纷呈，承载着破译宇宙万象生、发、枯、荣的精奥信息，万千宇宙之情状。宇宙诸类规则，无一不闪现于运动美妙之中，瞬息而生又瞬息而逝，却承载着独到之巧思，破译万象之微妙，天下万般事物俱是连类通感，动，则重若云崩，轻如蝉翼，导之则泉注，顿之则山安，纤纤乎如新月之出天涯，如众星之列河汉。神韵快意，与天地之精神相往还，与万般情趣相汇达，此中之微机玄奥，非止一端之妙。凡俗之人怎悟得出个中妙趣。”

    林战一时顿悟，好不兴奋，拍手击掌，大叫一声“绝妙至极！”。

    林战又道：“敢问前辈，你与我并不熟识，为何要把这么精奥的剑法传授与我呢？”

    回天剑客微微一笑：“我壮年之时适逢乱世，目睹天下疆土分裂，民众疾苦，好不痛心，立志要解世人之倒悬。可惜，自从爱妻花离枝逝去，我心胸之中澎湃激情早已消弥殆尽。你知道吗少年，人一生中最大的作为就是心胸中要有激情，否则做什么也难成功。我这所以将一生所学及心得倾囊传授与你，就是望你能用一腔沸腾之热血，以自身本领影响武林，带领一群好儿男使四分之疆土统而为一，让民众不再受战争之苦。”

    林战恍然道“原来如此，前辈悲悯之心令林战钦佩不已，受在下一拜。”林战伏身便拜，忽然空闪了一下，险些落下床来，惊出一身冷汗，定睛回神，自己端坐在床上。才知自己又做了一场好梦。

    自此以后，每次练剑，林战必然意会回天剑客的剑法犹如书画笔法神韵，长此日久剑法更加精益，功进数倍。每当练过，他总会对着‘七星刀剑’道：“你一个人会闷吗？出去找个人陪你一辈子吧。”

    四季交迭，草木枯荣。已是好多天没有下雨了，连白龙潭的水位都耗下去一捺多了。一天，林战正在午休，忽然听到外边“轰隆隆”一阵滚雷声，林战看看外面，以为是在打雷，也许要下雨了，可是当空依然是艳阳高照，并不见云彩。一会就听猿告别“吱吱”狂叫着跑了来，林战立时是心惊肉跳的，因为从没听见猿告别这样着急叫过，不知发生了什么意外。林战也忙向门外急奔，刚奔到门口，就与猿告别撞了个满怀，猿告别指着外面白龙潭的方向，一把抓过林战胳膊，就奔向湖边。穿过树林，一眼望去，林战登时呆在原地，几十丈深的白龙潭此时已是滴水全无，干净见底，这满荡欲溢的一潭水如同沙漏一般，不知何时，也不知是如何消失殆尽了，湖水到哪里去了，没有任何迹象能看得出，湖盆也不着一丝痕迹。

    水到底都到哪里去了呢？除了东边那个大水洞，别的没有洞口，潭底也严实无缝，水究竟能到哪里去呢。满潭的鱼都已奄奄一息，只有那条白鳝还在污泥里寻找食物，也许白鳝是知道水的去向的。可是它不会告诉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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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次日清晨，林战早早来到了白龙潭，一眼望去，一切如昨，白龙潭干涸见底，猿告别和他一样，悻悻然离去。林战觉得这谷中一定出了什么大事，他却不知道，也没有看到。恹恹不思茶饭。

    直到中午，林战才爬上了望塔，漫不经心地向四下张望，这一次，令他惊愕万状，那白龙潭内业已水浩汤汤，满满漾漾，那条白鳝小白龙正于潭中翻腾戏水。林战赶紧下得了望塔，唤上猿告别，奔向白龙潭，猿告别看罢也惊呆了，而后又手舞足蹈起来，欣喜至极，遥遥向“小白龙”招手示意。

    林战拍了拍猿告别，指着潭东北角让它看，猿告别顺林战手指方向望去，一头黄牛正在那边低头吃草。林战望着望着，眼中忽然放出希望的光芒来，拔腿就向那头黄牛奔了过去。猿告别不知林战心事，看到林战跑过去，它也跟在其后急奔。这时的林战功力大进，已非比才入天狼谷之时，奔跑起来疾速如飞，将猿告别渐渐落在后面。

    林战靠近那头黄牛，看那牛颈之上缰绳完好，背上犁套齐全，显然是正在耕作的耕牛，一时说不出地喜悦，心花怒放，心下寻思：难道这谷中还有人家吗？假若有人家居住在这谷内，为何我在这二三年了却从未遇到过呢？要是这谷中没有人家，那么这条牛是从何处而来的呢？一定是由外面进到这谷里来的。耕牛能进到这谷里来，八成也能出得去，牛能出去，那我也就可以出得这天狼谷了。

    林战正神思暇想之际，忽听一声呜咽，是天狼“锁愁”长吼了一声，由远处疾速向黄牛扑过去。林战大叫道：“锁愁，不要伤害了它。天狼——”天狼锁愁听了，蓦地收住了狂奔，可是那头牛已受了天狼惊吓，抬头“哞”地一声，转身奔到潭边，一下扎进水里，头仰出水面，急急向东南方向游开，过一会，牛角没入水下，不见了踪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