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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禾苋怔住,心里罕见的生出几分无措,他碰不到她,就不能确定她的情况。

他疑惑的皱眉:为什么他的手伸不进去,她却可以自由出入,是他方法没用对?

季禾苋思考片刻,打开画架上的夹子,小心翼翼地将整张画纸取下来,接着将画纸慢慢倾斜――他想试试能不能把花精灵倒出来。

他凝神注意着画,随着他的倾到,画中的花精灵确实移动了,但她并不是往外倒,而是往花蕊边滚动,眼看着就要滚下花蕊,季禾苋立刻停下动作。

花精灵被迫翻了个身,几乎正面朝上,这下他可以清楚看到,她的双手搭在肚子上,眉目间含着痛楚,隐约能看到她额头上密布的汗珠,可见是疼的厉害。

肚子疼?

季禾苋反应过来,眉心拧的更紧,有心想做什么,却又束手无策。

他碰不到,又倒不出,只能眼睁睁看着。

在原地站了几秒,他把画放在床上,拿起手机,给认识的一位朋友打电话。

季禾苋的朋友叫程深,是名医生,接到他电话,有些惊讶,调侃道:“难得啊,几何线,你居然会在这个时间点给我打电话,不早不晚,我刚下手术台。”

季禾苋不跟他废话,直接问:“女孩如果肚子疼,是怎么回事?”

“你问女人的问题?”程深差点把洗手液怼到脸上,“你有情况了?什么时候的事?”

季禾苋:“说正经的。”

居然急了还,程深愈发惊讶,他高中和季禾苋认识,这么多年来头一次遇到他在问女孩问题上这么急切。

“女孩肚子疼的话,大多数情况是来例假,痛经,每个月那么几天,如果是轻微的话,喝点红糖水,揉揉肚子,贴点暖宝宝,注意别受寒。实在疼的厉害,送到医院妇科,让专业的妇科医生开止疼药。”

季禾苋看了眼画中重新蜷缩起来,仍旧没有醒的花精灵,沉声道:“已经晕过去了,脸色很白,出了很多汗,我不知道是例假还是其他……”

“我靠,这么严重。”程深变得严肃起来,“马上送医院,我立刻联系我这边一个妇科同事,送过来不用排号。”

“不行。”季禾苋抿了抿唇。

“大哥,人命悠天。”程深说,“我不管你说的女孩是哪个有名的女明星,这种事情可大可小,万一是其他情况,比如阑尾炎之类,搞不好会出大问题。”

季禾苋指腹在花精灵身上轻抚,哪怕知道这样做没有用,也想通过这样的动作给她一些安抚。

他的睫毛轻颤,片刻后,季禾苋下了决定:“你过来一趟吧,速度快点。”

然后挂断电话。

程深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好友坚持不肯送女孩到医院,但好友既然这么说了,他只好快速换好便服,拿了些医用仪器和药物等,以最快的速度赶过去。

四十分钟后,程深到达,祁晏书等在门口,他匆匆下车,碎碎念:“为了你的女人,我第一次开这么快的车。若是交罚单了,你得赔我。”

“人怎么样?我在电话教你的方法用了吗,中途有没有醒过来?”他连声问。

季禾苋没说话,引着他进屋。

“人呢?”进入卧室也没看到“女孩”的程深懵了,若不是知道季禾苋不是那种恶作剧的人,他差点以为季禾苋是在消遣他。

季禾苋指向床。

程深:“???”

开什么玩笑,床上什么也没有好吗,除了一张画,被子扁平,怎么看也不像有人躺在上面。

下一秒,季禾苋的手指伸过来,指向画上的花精灵:“看她。”

程深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初始没觉得什么,过了几秒,嘴越张越大,一声“卧槽”硬生生被他憋了回去。

“这个……这个……”他看向季禾苋,声音带了点结巴,“活的?”

季禾苋点头。

“你画的?”

继续点头。

“靠。”

程深一副见了鬼的模样:“你画的人活了你不惊讶?”

“先看人,她一直没醒。”

季禾苋眉心皱的很紧,程深了解季禾苋,除了拍戏,他是个情绪不外露的人,认识他多年,很少见到他这样的神态。

“这样看也看不出,先把她掏出来。”按捺住画中人活了的惊讶,程深选择用专业的医生态度面对。

“动不了。”在等程深过来的这段时间,季禾苋想了无数法子把花精灵拿出来,没有成功。

他甚至试了用画笔能不能把她勾出来。

程深伸手去试,果然,手指碰到的是普通画纸,但又确确实实能通过画纸,看到画里的花精灵在小幅度的颤动――痛的。

程深看的有点心纠,说:“暂时不能确定是什么问题,先替她止疼。”

遂指着花精灵小胳膊:“我若是用针从这里戳进去,能不能把药打进她身体里?”

季禾苋掐了掐眉心,摇头说:“我也不知道,今天才发现她是活的。”

两个大男人面面相觑。

季禾苋不知道花精灵疼了多久,这么一个小小的小家伙,经由他的笔创造出来,应该由他负起她的生命安全,这是一种责任。

程深皱眉说:“先试试吧。”总比干站着什么也不做好。

刚要准备针药,就在这时,程深看到画中突然冒出一根草叶,不仅他看到了,季禾苋也看到了。

“我去,草叶也是活的?!”程深揉了揉眼睛,哀悼自己二十六年的唯物主义观,此时此刻,已经全部碎成渣渣。

季禾苋比他淡定多了,紧紧锁住画中冒出来的草叶,看着它卷起花蕊上的花精灵,然后伸长草叶,慢慢的――

“它这是送她出来?”

两人目不转精的看着,几秒后,神奇的一幕出现了,那小小的花精灵真的被送了出来。

季禾苋下意识张开左手,草叶把叶问问放在他手心,犹豫了下才松开,然后缩回画里,消失不见。

花精灵落在掌心时,季禾苋的心尖仿佛被什么轻轻拨动。

他低头去看,离开画纸的她看起来更加真实,小脸白的透明,小小的身体因为疼痛不自觉的抖动,令人心疼。

程深凑过来,眼里满是兴趣,忍不住伸手捏了下叶问问背后的翅膀:“几何线,你有没有觉得,她看起来像颗糖。”

白白软软的,手感一定很好。

季禾苋没理他,拿了块手帕叠好放在床头柜,将叶问问放上去:“止疼。”

程深反应过来,不再多话:“拿镊子给我。”花精灵的手太细太小,他用手不好操作。

程深用镊子夹起叶问问的手,寻找血管。

“有放大镜吗?”看了两眼,他问。

季禾苋找来放大镜,程深举着放大镜,片刻后,放弃了。

“怎么?”季禾苋问。

程深无奈:“太小了,放大镜也找不到。”

最后决定换内服药物止疼。

程深翻包包,找出一盒止疼片,按照叶问问的身体比例,他从药片上刮了点粉沫,与水混合在一起,再用针筒将药水吸入。

程深小心举着针筒:“把她嘴捏开。”

季禾苋:“……”

这个动作难度不小。

季禾苋环顾四周,尔后目光落向镊子,他小心翼翼地用镊子尖尖夹住叶问问的双颊,稍稍用力,迫使她的嘴张开。

程深则将针筒里的药水喂进叶问问嘴里,期间得小心控制,避免针尖扎到她。

“好了。”完成之后,两人都松了口气,至于药什么时候生效,得看她的反应。

趁这个机间,程深又给她检查了下:“没有发烧,只是肚子疼,有可能是吃坏了肚子……她今天吃了什么?”

季禾苋皱眉,去餐厅把剩余的土豆和鲜花饼端过来。

程深无语,指着凉拌土豆:“你怎么能让她吃这些?你画的是一只花精灵,花精灵吃什么?吃花啊。她肯定和我们的构造不同,让她吃这种东西,不就相当于我们吃毒药吗。”

季禾苋默然片刻,低声道:“我……当时没想到。”

好在没过多久,药效起作用了,叶问问的神色慢慢变得平静。

程深用镊子把她翻来覆去的检查,为了确认她的心跳,直接把她举在耳边。

“基本正常。”他说。

季禾苋神色顿时放松许多,从他手中接过叶问问,这才有心思仔细打量她。

花精灵的每一处都是他调好颜料下笔的,他比任何人都了解她长什么样,但看着真实躺在掌心,会呼吸、身体软软的她,又是另一种无法言喻的感受。

程深看了看叶问问,又看了看画纸,灵光一闪,说:“你说,你要是再画一个花精灵,是不是也会活?”

“还是说,随便什么人往这张画上画东西,里面都会活。”他是真好奇。

季禾苋将叶问问轻轻放在手帕上,掀起一角盖在她身上,目光柔和:“一个就够了。”

“长这么小,养娃娃似的,多养几个岂不更好?”程深搓着下巴,心痒的不行,“还可以和她作伴,你不觉得人家一个太孤单了吗。”

季禾苋:“你喜欢你爸妈给你生二胎?”

程深:“……”

程深:“我怎么听你这话,是要把她当女儿养?”

“她是由我创造出来的。”季禾苋不想解释太多,这个活了的花精灵,于他来说,有着不同的意义。

她是在他突然有灵感中诞生的,即使他现在再画一个花精灵,又活了,对他来说,感觉已经不一样了。

“行,你回吧。”季禾苋下了逐客令。

“用完就扔,真该让你的粉丝看看你现在这副绝情模样。”程深并不介意,也就耍耍嘴皮子。

他留下来也没用,这家伙不像是会让他研究花精灵的样子。

“我拍个照。”看不到真的,回去对着照片研究研究也行。

季禾苋无语的看了他一眼,叮嘱:“她的事,你不要告诉任何人。”

“放心吧,我有分寸。”

程深虽然吊儿郎当,但有一个很好的优点,答应的事,绝不会食言。

他三百六十度无死角的对着叶问问拍拍拍,季禾苋蹙眉:“拍一张就够了。”然后大掌捂住叶问问。

程深:“……”小气。

程深麻利的收拾东西,不敢随便给花精灵用药,所以没留药品。

他顺口说了句:“我走了,明天来看她。”

季禾苋面无表情地说:“不行。”

程深:“?”

季禾苋:“不能让她知道我已经发现她。”

“搞什么?”程深纳闷,“你是要和这小东西玩间谍游戏?”

季禾苋叹了口气,有时候智商不在同一个水平线上,交流起来颇有些费劲:“如果你突然变成这么小,会怎么做?”

“当然是藏起来,不要被人发现。”程深想也不想的说,说到最后,没声了,明白过来。

两人对视,季禾苋一脸“你可以离开”的表情,程深隐晦的翻了个白眼,不肯死心:“我过来悄悄看她不就行了。”

他思索片刻,说:“这样,我回去做一套小型的医用急救箱,到时候……”

季禾苋淡淡道:“你把那些常用的图片和型号发给我,我按照比例画出来就好。”

程深:“……”

程深默默向他竖起大拇指。

程深走后,季禾苋进入卧室,把画重新挂在画架上,随后去看躺在手帕上熟睡的花精灵。

看得出来,小家伙睡的很香。

他用小指指腹在她脸上轻轻贴了贴,感受到的是正常温度,放下心来。

他轻轻将她的头发拨开,目光在她小小的脸上驻留:也不知她什么时候醒过来。

程深离开的时候留下了镊子和针筒,让季禾苋隔会儿喂点温水给她。

针筒的针尖太尖锐,他找来剪刀,把针尖剪掉,这样一来,用针筒喂她喝水方便多了,不会扎伤她。

季禾苋喂了两次,比起前次喂水,这两次她很乖,喂完之后,头还下意识的在手帕上蹭了蹭,他几乎以为她会醒。

看了下时间,季禾苋拿起睡衣去浴室洗漱,等收拾好出来,小家伙已经翻了个身。

他低头凑近看,她的脸色重新变得红润,因为是侧躺,半边脸压住,樱花般的嘴唇微微嘟起,弯弯的长睫在眼下投出一道剪影,说是真人版3D洋娃娃也不为过。

季禾苋嘴角不由上扬,只要没事就好,他轻轻地捧起她,来到画边:“带她回去吧。”

几秒后,草叶尖尖冒出来,将叶问问卷了进去。

草叶把叶问问放在花蕊床上,季禾苋看着平面的画纸上花精灵移上去,画面多多少少有些奇特,他忽然问草叶:“画里面是什么样的?”

草叶没有立刻缩回去,一秒后,对着他摇了摇尖尖――这个问题太复杂,它表达不出。

季禾苋没有为难它,他没想到有一天,会和自己画出来的草叶进行交谈,他换了个问题:“我在这上面画出来的东西,都会出现在里面?”

草叶尖尖点了点。

原来如此――他给花精灵画的花环,她可能不小心移动了位置,但她自己不知道,如此,让他发现破绽。

“她现在最想要的是什么?”

花精灵说的话,他能听懂――叶问问带着大黄二黄在笔记本面前飞来飞去时说的话,全被季禾苋听到了。

但是,他之前听到的时断时续的电流声,季禾苋推断,花精灵在画中说话,他可以听到声音,却听不懂表达的内容。

在画里,她会和活着的草叶交谈,所以她需要什么,除了她自己清楚外,最清楚的莫过于草叶。

小家伙没有对他放下戒心,若是知道他已经知道她的存在,只会增加她的心理压力和害怕值。

他想要了解她的情况,想知道她需要什么,目前能获取的途径,只能通过草叶。

因为确认季禾苋对叶问问没有威胁后,草叶才主动把叶问问送出去医治,它的智力相当于三岁小孩,几乎只听从本能。

现在听季禾苋这么说,它左右摇晃了圈,又弹出几根草叶,交缠在一起扭啊扭,最后在画纸上形成两个绿色的歪歪扭扭的字。

见状,季禾苋后退两步,仔细辩认,透过形状勉强认出是两个字,可具体是什么字……

他默了片刻,说:“能不那么抽象吗。”

草叶抖啊抖,它想扭出“画大”两个字,奈何“画”字太复杂,实在难为它一棵草。

几分钟后,草叶放弃了,它收回去几根草叶,扭动半天,形成一个字。

季禾苋上下左右辨别了足足半分钟,方才有些不确定的说:“水?”

草叶尖尖猛点。

“好,我知道了。”画中世界有水源,确实要方便些,除此之外,还要准备其他东西。

但他不能立刻画上去,否则小家伙醒过来,发现画里多了水源,必定会怀疑她是否暴露――因为她躺着的,只要不是眼瞎,不会看不出来有问题。

季禾苋在画前站了会儿,再次确认花精灵没问题后,看了看时间,已经凌晨,该休息了。

他把画架重新放了个位置,本想直对他枕头,这样他睁开眼就能看到她,想着这样可能会给她带来压力,又将画架的方向往床尾方向倾斜了些。

他又去小库房找了找,找出一个小夜灯,插在插座上,会散发出淡淡的亮光――小家伙半夜醒来,想出来的话也不至于摸黑。

做完这一切,季禾苋准备上床,随手将叶问问睡过的手帕放在床头柜。

他的动作忽然顿住,目光落向手帕中间一处,那上面的颜色和周围相比,更深一些。

手帕是深蓝色的,不仔细看看不清楚,除此之外,上面还散发着淡淡的血腥味――他正是闻到淡淡的腥味儿,才发现手帕上的不对劲。

手帕上怎么会有血迹?

给小家伙睡之前,他没有用过这条手帕。也就是说,手帕上的血迹,是从花精灵身上遗留下来的。

季禾苋脸色微变,他只当她是肚子痛,没有想过她身上受了伤。但程深仔细检查过,如果她身上有伤的话,他不至于会忽略。

他皱眉沉思,电光石火间,季禾苋想到一个可能――程深说的,女孩子肚子疼,很大可能是来例假痛经。

如果是普通的吃坏肚子,不至于疼的晕过去,加上痛经,两种痛叠加,晕过去正常。

回想小家伙在他掌心痛的蜷缩的模样,季禾苋大概猜到是怎么回事。

作为一个男人,季禾苋对这方面的了解确实不多,他坐在床边,拿出手机,以一种非常严肃的脸色在网页中输入女孩痛经四个字。

跳出很多条例,他一一点进去,从头看到尾,甚至还进了些贴吧,上面详细说明女孩痛经起来会有多痛。

痛经分几个等级,疼的浑身直冒冷汗,晕厥过去,必须靠止疼药才能度过的是重度痛经,这种没法儿根治,只能调理。

重要的是,女性在例假来临的前中后期,不能吃辛辣寒凉之物。

凉抖土豆他放了辣椒,橙汁是他从冰箱里拿出的橙子现榨的,可谓辛辣寒凉并齐。加上她是花精灵,食花而活,吃了不该吃的食物,种种情况撞在一起,引发她这场事故。

季禾苋抿了抿唇,眼底掠过几分愧疚:他应该想到这些的,他放什么,她自然吃什么。

兀自在床边站了许久,季禾苋寻了些棉花放在床头柜,随后躺上床,关掉大灯,开启小夜灯。

在昏暗的灯光下,他闭上眼睛,放了一半心神在画上,默默等着花精灵醒过来。

叶问问痛的迷迷糊糊的,一时不知道自己在哪,她睁不开眼睛,感觉自己像是飘浮在一个无处着力的空间,随时都能消失。

她记得自己肚子疼,预感到不对,然后就拉肚子了。

但肚子却越来越疼,疼的她眼前发黑,冷汗直冒,一时分不清是肚子疼,还是身体其他地方疼。

这样的疼让她想起那场被迫的捐赠,她从来没想过自己要捐一个肾给程媛,她的身体本就不好,捐一个出去,会要了她命的。

她虽然没过过什么好日子,却也珍惜自己的小命,没有人爱她,只能她自己爱她,如果连自己都不爱自己,她还为什么活着。

可院长来到她的房间,笑着对她说:“问问,你姐姐对你那么好,事事护着你,有什么都想着你,你舍得让她就这么离开吗?她才十六岁啊,花一样的年纪,就算你不把她当姐姐,你们从小一起长大,难道不愿意为了她,捐出你一个肾吗。”

她害怕的直摇头,因为院长的脸色越来越难看,让她打心里泛起凉意。

冥冥之中有个声音告诉她:她若是点头答应,她会死,她一定会死的。

她拼命摇头,为什么一定是她呢,没有其他人了吗,她如果健康的话,她愿意捐的,可她的身体情况大家都知道,院长更是比谁都清楚。

院长朝她逼近,声音不停的钻进她耳朵里:“你一直住在这里,我从来没说过什么,对你一视同仁,你从小到大,吃的喝的用的学费这些,你自己算算,我哪里对不起你吗。”

她咬着唇,想反驳:福利院是国家允办,她是院长,每年国家都会拨善款的……何况,她住在福利院,有时间就去做兼职,她没有花她多少钱……

“问问,人是要讲良心的,你不能昧着良心做事,你们上课老师不都会教知恩图报吗。你是个好孩子,应该知道怎么做吧。你姐姐是我唯一的女儿,是我的心肝宝贝,我不能失去她。她若有个不测,我无法保证我会做出什么事来。”最后一句,她几乎是掐着她脖子说出来的。

当她嗫嚅着点头答应时,院长脸上恢复往日慈和的表情,摸着她的头,说:“我就知道问问是个懂事贴心的好孩子。”

后来医生给她注射麻药时,她拉着他的手,乞求他把麻药的剂量减轻一些,医生没有答应她。

但她还在是手术的过程中感觉到了撕心裂肺的痛,恍惚间,她看到死神在朝她招手。

……

不知什么时候,身体里无处不在的痛意消失了,尤其是腹部处,传来一股暖暖的感觉,叶问问忍不住舒服的翻了个身。

翻身?

她猛的睁开眼睛,看着头顶碧蓝的天空,闻着浓郁的花香,有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抬起手,仍然小小的,动了动翅膀,飞了起来。

叶问问惊讶的左看右看,她还活着?她以为自己又死了呢。

她兴奋的转了个圈,之前那种无力又痛苦的感觉,让她产生自己去阎王处报道的错觉,没想到只是梦而已。

这一动就尴尬了,她僵着身体落回花蕊床,只觉身下汹涌澎湃――她忘了她来大姨妈了。

这次肚子痛真真是把她折腾的够呛。

拉肚子的时候,她本以为只是单纯的肚子痛,哪想越来越痛,好像有什么东西在里面不要命的搅动,疼的她连说话的力气都没了。

察觉不对的她,赶紧趁着最后还有点儿力气,飞回画中世界,蜷缩起来,想借此让腹部传来的疼痛减轻一些。

就是这个时候,她忽然感觉身下有一点濡湿,愣了好一会儿才明白怎么回事。

她没想到大姨妈是这样的,也没想到大姨妈痛起来会这么痛,和开刀做手术没什么区别。

叶问问以前因身体原因,加上可能从小营养不良,导致十八年来,大姨妈一直没来。

所以严格来说,以前的她还不算是真正的成年人。

其实她很庆幸,因为有时候病得很重,她连最简单的自理能力都做不到,没有大姨妈来侵扰,倒是省了她不少事。

现在来到这个地方,成为画中一个花精灵,反倒享受了一下痛经的感觉。

她百思不得其解:大佬画的是花精灵,又不是人,为什么还要来大姨妈?

太坑了!!!

叶问问以前虽然没有来过大姨妈,但也了解过这方面的知识,知道在大姨妈来临期间和之前禁吃辛辣和寒凉之物,尤其是凉的。

偏不巧,她全占了。

昨儿晚上她泡了个冷水澡,洗了个冷水头,今天中午和晚上又吃那么辣的土豆,然后又是鲜花饼,花瓣,橙汁,葡萄等,杂七杂八吃了那么多,不痛她痛谁?

还好现在不痛了,可见晕过去还是有好处的,至少稀里糊涂的把最痛的过程捱过去了。

叶问问感叹自己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得记住这个教训,以后少碰辣的凉的,不然翘辫子都没人知道,多可惜啊。

她得好好保护自己这条小命。

感叹完毕的叶问问开始思考目前阶段最紧急的事――那什么……姨妈巾怎么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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