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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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正好是周五,杜友薇还得去张少言的办公室接受他的一对一数学辅导。

中午杜友薇睡了个午觉，刚醒就接到了卫睿的电话：“今天下午去柒玖捌吃下午茶,我请客。”

柒玖捌是A市一个会员制的高级会所，平时有不少名人出入。杜友薇和卫睿都是那里的会员，闲来没事的时候,也喜欢去那里吃吃喝喝聊聊天。

杜友薇很想去,但是，她不能。

“今天下午我要去参加数学辅导。”

她期末考挂科的事，卫睿也知道,只是她没想到,杜友薇还找了个家教：“你把补习推到明天，今天先跟我去吃下午茶啊。我在家闷了这么久,好不容易被批准出门了！”

杜友薇听她这么说,便问：“你手上的伤好了吗？能出去乱吃吗？”

“好啦好啦,你别跟我妈一样。我先去预约了，你记得来。”

“诶诶诶,真的不行。”杜友薇赶紧叫住了她,“我那个辅导,不能推。”

“不能推？你找的哪个老师啊，脾气还挺大呵。”

“……张少言。”

卫睿：“……”

她把这三个字消化了半晌,才组织好语言开口：“不是,他为什么要帮你补习数学？？”

“这个说来话长,要追溯到他送我的那个手链……”

“你等等，他什么时候还送你手链了？”

“就是之前期末考试的时候。”

“……杜友薇,你到底还有多少事情瞒着我！”

杜友薇这边还没有把出离愤怒的卫睿安慰好，那边张少言的电话冷不丁地打了进来。杜友薇一秒也不敢耽搁：“睿啊，张少言打电话来了，我先接一下，等会儿再和你说。”

卫睿：“……”

接起张少言的电话后，杜友薇语气谄媚：“下午好，有什么事吗？”

张少言道：“今天公司临时有事，我让胡秘书四点过再去接你。”

杜友薇一听，喜上眉梢：“没关系，既然你要忙，那我们改到明天吧。正好今天卫睿想约我去吃下午茶。”

张少言沉吟两秒，才开口问：“你们准备去哪里吃下午茶？”

“柒玖捌。”

“知道了，那你们先去吧，我等会儿给你传两套试卷，你这两天把它写完，周二直接带来给我检查。”

“……？？？”等等，还带布置家庭作业的？？

“听见了吗？”

“……听见了。”

“那周二见。”

“周二见……”

结束了跟张少言致命的交流，杜友薇又把卫睿的电话接了起来：“睿啊，今天下午我可以跟你去吃下午茶了。”

“怎么，七爷下午没空了？”

“他说下午公司有事，等会儿传两套试卷让我写，下次补习的时候带去。”

“……”卫睿沉默了一下，问她，“你们两个现在到底是什么关系？怎么他就把你的事安排得明明白白的？”

“呃……”杜友薇思考了一阵，问，“睿啊，你下午想吃什么？”

卫睿：“……”

说她没出息她还真就没出息！

杜友薇爬起来洗了个脸撸了个妆，就换上裙子准备出门。她最近天天都往外跑，蒋曼琳早就察觉到不对劲儿。今天看见她又打扮得漂漂亮亮地出门，蒋曼琳叫住她，朝她笑着问：“闺女，你每天都往外跑做什么呢？”

杜友薇眨眨眼，道：“没有啊，今天约了卫睿去柒玖捌喝下午茶。”

“哦。”蒋曼琳将信将疑，之前在大剧院的聚会上，张少言和杜友薇说了话，她和杜友薇爸爸都知道。外面也有些风言风语，但两人想，他们家闺女，应该没那么大本事，和七爷勾搭上吧？

蒋曼琳打量她两眼，摸摸她的头：“那快去吧，别玩太晚了。”

“好勒，妈我走了啊。”杜友薇提着包包，叫司机送自己出门。

柒玖捌也在市中心，离杜友薇家不远，她比卫睿还要早到一会儿，随便找了个位置坐下。卫睿来了后，点了一大堆吃的，杜友薇掐掐她手臂上的肉，问她：“你不减肥了吗？”

卫睿道：“要啊，刚才那些都是点给你吃的。”

“……”亲姐妹。

“对了，你和七爷到底发展到哪一步了？你给我说说。还有送手链的事情，也给我说说。”

杜友薇撇撇嘴：“没什么好说的啦，手链就是为了保佑我考试不挂科送的，结果我还是挂了，他当然得负责。”

卫睿：“Exce？？”

她可从来没有听过还有这种的。

七爷追女生可真是别出心裁啊。

她吃了一口盘子里的蔬菜沙拉，问杜友薇：“我给你讲的那些，变猫变狗的，你用了没有啊？”

杜友薇抽了抽嘴角：“变猫变狗是不可能的，再这样补习下去，我只会变秃。”

“……”真实。

两人在柒玖捌待了一下午，晚上还约了一场电影，杜友薇回家的时候，发现张少言已经把布置的试卷传到了她的微信。

张少言：打印下来，写完周二带来公司

“……”杜友薇摸了摸自己越掉越多的头发，给他回复，“好的。[可爱]”

张少言直接打了个电话过来：“才回家？”

“嗯。”杜友薇躺到小沙发上，跟张少言讲起了电话，“看了一部新上映的电影。”

“好看吗？”

“好看，打戏特别精彩，感情戏又很温情！就是最后男二死了好可惜！”杜友薇说到这里，猛地一顿，“我刚刚是不是给你剧透了？”

张少言低笑了一声，问她：“你说呢？”

“呃……我好像记错了，男二没死，还精神着呢！”

“哦。”张少言漫不经意地应了一声，声音听上去难得的放松，“今天在外面玩了，明天记得写卷子。”

“……知道了啦。”杜友薇撇撇嘴角，他就一定要提这么扫兴的事情吗？“你工作忙完了吗？”

“嗯，差不多了。”张少言抬手按了按自己的太阳穴，问她，“你呢，准备直接睡觉了吗？”

“没有，我准备跟着视频做一组操，再去睡觉。”杜友薇说到这里，又来了精神，“你不知道，卫睿今天太过分了，她点了好多好吃的给我吃，她自己就吃了两口！”

“嗯？”张少言不是很理解女孩子的思路。杜友薇道：“热量全都被我吸收了啊，肉都长在我身上了！”

张少言弯了弯唇，问她：“你今天吃了些什么？”

“我想想哦――有抹茶蛋糕，有小布丁，有巧克力，还有饼干，哦，在电影院还吃了爆米花和可乐，出来后还吃了一碗拉面。”

“……要不你做三组操吧。”

“？？喂！你什么意思啊？”

张少言好听的声音里带着低低的笑：“字面意思。”

杜友薇哼了一声：“那你说说你今天都吃了什么。”

“都是一些商务餐，没有特别注意有什么。”

杜友薇有点同情他：“听上去好惨哦，要不下次我给你带吃的吧。我们家的管家做的泡芙特别好吃，我正准备跟他学。等我学会了，我可以做给你吃！”

“你拿我当小白鼠吗？”

“呃，那我先拿给卫睿试试？”

张少言又笑了起来：“你们这是，塑料姐妹情？”

“哇，不得了哦，你连塑料姐妹情这个词都知道。”

“知道这个很奇怪吗？”

“你之前明明连520都不知道。”

“……”

“哈哈哈哈哈哈。”杜友薇在电话那头得意地笑了起来。张少言抿抿唇，严肃地跟她讲：“记得写试卷，周二如果没写完，后果自负。”

“……哦。”杜友薇的笑声戛然而止。

“还有，泡芙先拿给我吃。挂了。”

张少言说完就挂断了电话，杜友薇还拿着手机，窝在沙发上又笑了起来。

接下来的三天不用去张少言那里补数学，杜友薇过得十分惬意。第一天她想，反正还有三天，就吃吃喝喝遛狗吧；第二天她想，反正还有两天，就看剧睡觉遛狗吧；第三天……什么，明天就是周二了？？她卷子还一笔没有动过！

杜友薇吓得人都要模糊了，一整个下午都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奋笔疾书，任凭金英俊蹲在旁边再怎么楚楚可怜地看着她，也毫不心软！

然而数学之神并没有看到她的诚意，这个卷子……她真的好多题写不来啊。QAQ

张少言布置给她的试卷，总体来说比期末考试的卷子要更难一点，这让杜友薇一度怀疑，他是想把自己培养成一个数学天才。

不，这样说连她自己都想笑。

学校里的补考，一般都会比期末考试简单，但是张少言对她的要求，显然比学校严格。

杜友薇真的抓头发抓到差点头秃，才勉勉强强写满了一半――如果拿着这个试卷去见张少言，会不会被打死？

杜友薇愁啊，可是愁也没有用，该来的始终要来。周二一早，张少言准时给她打来了电话：“卷子写完了吗？我下午让胡秘书去接你。”

“……”杜友薇捂着肚子，蜷在沙发上，“啊，张少言，我今天肚子有些痛，可能不能去补习了。”

“肚子痛？”

“嗯，不知道是不是吃坏肚子了。”

张少言沉默了阵，问她：“你是不是卷子没有写完？”

“不是，绝对不是！”

“还剩多少没写？”

“一半。”杜友薇脱口而出以后，顿时一个激灵。等等，她刚刚说了什么？“不是，啊，我肚子好痛哦！”

“那我现在就让胡秘书来接你，先送你去医院。”

“啊，不、不用了……”杜友薇听到了残酷的挂断电话的声音。

她愣了一秒，穿着拖鞋冲出房门，坐电梯下到客厅：“妈，等会儿要是有人来找我，你就说我出门了！”

“啊？谁要来找你？”蒋曼琳女士一头雾水。

“不管是谁，都说我已经出去了！”杜友薇说完，又风一般返回了楼上，还反锁上了房间。

啊，怎么办，要不趁现在再写写卷子吧？可是她没写的那些，是真的写不来啊！她拿出手机，把自己没写的题拍下来，传给了卫睿：“睿啊，这些题你会写吗？！”

卫睿：……你对我有什么误解？

友薇薇：我完了，我还有这么多没写QAQ我会被张少言打死QAQ

卫睿：……都不知道该心疼你还是心疼七爷

堂堂张氏的当家，叱咤商界的大佬，要给杜友薇补数学……这个副本难度不亚于杜友薇找他谈恋爱。

卫睿：加油

杜友薇：“……”

杜友薇莫得办法，只能硬着头皮乱写，填满了总比空着好？楼下的蒋曼琳女士正在插花，这些花都是他们花园里自己栽种的，她选了一些出来，想插一个花篮。

阿秋急吼吼地从外面走进来，对蒋曼琳道：“太太，外面有人想找小姐。”

蒋曼琳继续摆弄着自己的花，也没有在意：“就说小姐出去了。”

阿秋为难地看着她：“太太，这个人……您还是去看看吧。”

蒋曼琳抬起头来，看了看她，放下手里的花：“走吧。”

来访的人已经被阿秋领到了门外，蒋曼琳打开门，就看见站在外面的张少言。蒋曼琳当下一愣，这人是……七爷？

“伯母好，我来找杜友薇。”张少言跟她问了声好，表明了来意。

蒋曼琳回过神来，忙笑着招呼他：“你好你好，友薇在楼上呢，我马上叫她下来。”她让阿秋上楼去喊杜友薇，自己领着张少言进了屋：“你先进来坐。”

“打扰了。”张少言点了点头，走了进去。

蒋曼琳把他请到沙发上坐下，亲自给他泡了杯茶，茶叶用了杜征庭最好的精品龙井：“喝茶。”

“谢谢。”张少言拿起茶杯，低头吹了一下。蒋曼琳坐在对面看着他，她经常听见别人提起“七爷”，但她只见过他一次，今天这算第二次。

抛开张家当家的身份，单论长相气质，他可以说是十分赏心悦目了。可他年纪轻轻手腕强硬，商场上的人都忌惮他，友薇到底是怎么跟他扯上关系的？

自己的女儿自己清楚，就杜友薇那点本事，还能治得了张少言？怎么看都是她被人家治。

他们家老杜也说过，像张少言这样的人，要离得越远越好。

张少言抬眸看了眼蒋曼琳，开口道：“我好像还没有自我介绍，我叫张少言，在张氏集团做事，今年28岁。”说完以后，他又补充了一句：“属虎。”

蒋曼琳女士掐指一算，今年28岁，可不就是属虎吗。

难道这才是常在心大师说的，老虎本虎？

“七爷的名字我早就听过，您谦虚了。”蒋曼琳女士笑呵呵地看着他，觉得他比刚才更加赏心悦目了。

“妈，我下来了！”杜友薇急匆匆地从电梯里冲了出来，蒋曼琳看了她一眼，不满地责备道：“你怎么磨蹭这么久才下来？人家七爷都等你好久了。”

杜友薇抿了抿嘴角，刚才阿秋上来叫她的时候，她脸都没洗衣服也没换，用这么短的速度收拾到现在这个样子，已经是超神速了好吗！

她看向坐在沙发上喝茶的张少言，讨好地冲他笑笑：“张少言，你怎么来了？”

蒋曼琳一听她这个话，眉头就是一跳。她还是第一次听见有人直接叫七爷张少言的。

张少言道：“来接你去医院。”

“啊？闺女你怎么了？”蒋曼琳拉着杜友薇，上下打量。

杜友薇笑得勉强：“没怎么，就是早上起来的时候肚子有点痛，现在已经好了。”

“怎么会肚子痛？你昨天吃什么了？”

“呃，可能是冰的吃多了吧。现在已经没事了，放心吧。”

张少言站起身，对她道：“既然没事了，就去公司吧。”

蒋曼琳又有点懵：“闺女，原来你最近天天往外面跑，是在七爷的公司实习？”

杜友薇开学就大四了，这个暑假已经有不少同学开始实习，不是什么稀奇事。

不过杜友薇这个还真是稀奇事：“我是去补习的，我那个，不是有两科挂科了嘛。”

“伯母放心，我会好好监督她学习，保证让她补考顺利通过。”

“啊？哦……好的。”蒋曼琳晕晕乎乎地目送他们两个走出去，有些回不过味。杜友薇期末考试挂科了，跟七爷有什么关系？？为什么是他帮她补课？

现在年轻人交往，已经这么不按常理出牌了吗？

张少言的车上，杜友薇乖巧地坐在他的身边，内心忐忑不安。

张少言问：“你的试卷呢？拿出来我看一下。”

杜友薇没想到他现在就要检查试卷，支支吾吾地道：“那个，在车上看东西对眼睛不好。”

张少言侧头看了她一眼，笑了笑：“你理由倒是挺多。行，反正从这里到公司，也就二十多分钟。”

杜友薇：“……”

这是给她判了死缓吗？

再远的路也总有走到尽头的时候，更何况这路还不远。张少言的车子在公司门口停下来，杜友薇跟着他下了车，心情沉重。

“这张卡你收着，以后来公司，坐我的专用电梯。直接刷一下就行。”张少言把一张小卡递给了走在身边的杜友薇。杜友薇“哦”了一声，顺手把卡装进了包包里。

张少言又道：“这个卡不仅可以刷电梯，公司的所有门禁都可以刷。”

杜友薇听他这么说，吓得把刚装进包里的卡又掏了出来：“那不好吧，这么重要的卡，我一个外部人员……”

“让你收着就收着。”张少言没给她推辞的机会。

怂包杜友薇听话地把卡又装了回去：“哦，那我会好好保管的。你放心，我绝对不会乱闯你们公司的！”

张少言走进电梯，按了下顶层：“你想太多了，重要的地方不仅需要刷卡，还需要密码。”

“噢。”这样她就放心了。

杜友薇第一次坐张少言的专用电梯，忍不住到处打量了起来：“你这个电梯好大哦，有别的电梯两个那么大，还铺了这么高级的地毯。镜子也铺满了三面。”

总裁，专用电梯，镜子……不知道为什么，这几个关键词串联在一起，杜友薇脑子里浮现了许多黄色废料。

“你在想什么？”张少言垂眸看她，杜友薇原本就有些发红的耳朵更红了。

“没有，我就是想问，你这个电梯里有监控吗？”

“有，但电梯里有可以控制开关的按钮。”

“……”啊，脑子里的废料好像更多了。

电梯在顶层停下后，杜友薇跟着张少言去了办公室。张少言脱下西装外套，只着里面的衬衫，走到杜友薇对面坐下：“试卷拿出来看看吧。”

杜友薇磨磨蹭蹭的把试卷从包里拿了出来，铺在桌子上。张少言随手拿起一张，看了起来。

杜友薇盯着他，紧张地吞了吞唾沫。

“这几道题，你是梦游的时候写的吗？”张少言放下试卷，指尖在几道题上点了点。

非常精准地点出了杜友薇乱写的那几道。

杜友薇没说话，张少言接着道：“你数学基础太差了，要多看书多做题。”

……还要多做题？求求你心疼心疼我的发量吧。杜友薇绝望。

张少言并没有关心她的发量，他从桌上拿了支红笔，批改起了试卷。片刻后：“不及格。”

杜友薇：“……”

“张老师，我觉得你选的这个卷子太难了，我们的补考根本考不到这么难啊！”杜友薇为自己挽尊。

张少言单手拿着红笔，抬眸向她瞥去：“你对自己的要求，就只是补考及格吗？”

“……”不然呢？

“另外自己的水平不够，不要怪卷子太难。”

“……好的，张老师。”

张老师之后又把杜友薇做错的和不会做的题给她讲了一遍，让她自己重新做一次。杜友薇的态度倒是良好，自己坐在一边默默地写了起来。

张少言一直在办公室里办公，不知不觉就到了中午。杜友薇看了下时间，想起张少言最初对她说的明明是，每周二周五，来补习两个小时。

划重点，两个小时。

“老板，您中午要出去吃饭，还是帮您订餐？”高野过来敲了敲门，询问张少言。

张少言想了一阵，问杜友薇：“中午想吃什么？”

杜友薇机智地问：“我难道不是回家吃吗？”

张少言反问：“你两张卷子写完了吗？今天把卷子写完了才能走。”

“……”明明说好的只补习两个小时！杜友薇决定化悲愤为食欲：“那我要吃火锅！烧烤！麻辣小龙虾！”

张少言道：“你不是吃坏了肚子，肚子痛吗？我看你还是吃点清淡的，高野，给她买一份白粥吧。”

“好的。”

“我们出去吃火锅。”

杜友薇：“？？？”

还是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