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88章 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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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小琴被陆小芽这一吼，吓到了，模样有些发怔。

“滚，你们马上滚出去！”陆小芽抱起燕子，夺回娃娃，毫不留情的斥道。

她发现她错了，已经撕破脸，还要留什么余地！

反应过来的陆老二，还算点骨气的，恨铁不成钢的搀上领自己的儿子女儿，快步往外走。只不过他女儿陆小琴挺不甘心，在门口骂骂咧咧，基本就是‘不要脸’之类的陈词滥调，文化程度和见识摆在那儿，指望她能骂出什么新鲜的调子么。

陆家的这片歹竹哪里出的了好笋，老老小小全部坏到了骨子里。

陆小芽懒得同他们争论，是觉得完全没必要，正月初一晦气得很。

燕子止住啼哭，较真的说：“妈妈，我不喜欢他们。”

“好，以后不理他们。”

陆小芽已经彻底和陆家划清关系了，隔壁陆老头的破房子早就没有租了。

紧接着，陆小芽带了些香烛元宝经文，去后山在吴奶奶的坟头给上了香，烧了纸钱，不管灵不灵吧，总归是一种本地的风俗，尽一尽心意。没有带燕子，主要是考虑到孩子小，容易冲着。

下山回家的时候，发现家里多了一个人。

陆小芽远远地就听见胖妹的大嗓门，与瘦身成功的她，气质完全不符。

胖妹提了一些水果罐头和白糖过来，陆小芽埋怨道：“人过来就好，拿什么东西啊。”

水果罐头和白糖是正月里拜年走亲的好东西，也贵，比起陆老二的那些干货，值钱多了。

胖妹说：“都是我妈准备好的，你不收的话，她要骂我的。”

陆小芽只有收下。燕子别提多开心了，抱着个重重的荔枝罐头不肯撒手，口水快黏上去了。

胖妹见状，三下五除二就把罐头的盖子掀了开，燕子美滋滋地喝着糖水。

说白了，里面也许放的还不是白糖，是成本极低的糖精，架不住小孩子喜欢。

陆小芽和燕子从开店的正事聊到了私事，一听到田大壮和魏泽杨昨天来了，两人却没能见上面，胖妹心里别提多闹心了，悔得要命，可姑娘家总归是要矜持点，不敢完全在面皮上表露出来。

陆小芽安慰道：“等他们从京探完亲，最多不用半个月，他一准回来找你。”

“谁要他找，我才不稀罕呢。”胖妹佯装生气道，嘴巴翘得高高的。

陆小芽但笑不语。

胖妹被打趣得臊了，转开话题，“早上我瞅见陆芳芳来我们村，她会不会又去找王二蛋，使什么幺蛾子吧。”

陆小芽想了想：“应该不会，王二蛋没那个胆子，兴许陆芳芳是去你们村子拜年的。”

自从被她跟胖妹狠狠收拾了一次，王二蛋老实了很多，生了场病，也不敢随意的耍无赖欺负弱小，至于调~戏妇女就更没有了。

胖妹不放心的说：“主要是我瞧着陆芳芳憋着坏，比王二蛋可恶多了。”

……

悠闲地住了几天，没有发生其他什么事儿，陆小芽等人回到了县里。

正月里集市上随便卖点什么，生意都火爆得不行。

大家一年到头攒的钱等着这时候花呢，所以这几天出摊子，胖妹很顺利地把平时两倍数量的蒸糕卖光。能在开店之前多赚一点是一点。

横竖宾馆里客流量少，她下午空了就去小摊上帮忙。

最有意思的是，一天，陆小芽居然在餐厅看到了穿着工作服的陆小琴，实话说她这种身材长相都很普通的人，到底是怎么面试上服务员的？

正当陆小芽费解时，陆小琴毫无防备地凑近，亲亲热热的挽住她的手：“小芽姐，以后我们两姐妹就在一起上班了，你可要好好地关照我。”

陆小芽感觉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试图从把自己的手臂抽出来。可陆小琴就跟牛皮糖似的，一口一个姐姐，身体靠过来，拽拉着她不放。

厨房几个不约而同的问：“你们是两姐妹啊？”

“是啊，你好！你们可以叫我小琴。”

“你们姐妹俩长得不大像啊！”

“……可能我还小。”

“放心吧，小芽的妹妹肯定要照顾。”

……

等人散开了，陆小琴立马变脸，露出阴阳怪气的表情：“你不肯介绍我来上班，没想到我照样凭本事进来了吧！你这个坏女人就是见不得我好！不过，你也得意不了多久！”

虽然对方的敌意来的挺莫名其妙，陆小芽也懒得同她争辩。

不过陆小琴忽然聪明起来，恐怕背后少不了某些人出谋划策，往后她还是得小心点，免得被下了套。

陆小芽后来直接跟李哥阿荣几个同事说，陆小琴是她八竿子打不着的亲戚，两个人不熟，不用看在她的面子上照顾对方，一视同仁即可。总之她才不会平白无故地让陆小琴占半点便宜呢。

接下来几天，倒是风平浪静的。

没等到陆小琴做什么小动作，杨致远姐姐忽然出现在了宾馆里。

陆小芽对杨姐姐微微发怵，对方的态度虽然冷冰冰的，但面子上过得去，询问她是否愿意去沪市探望杨致远？

陆小芽犹豫了几秒钟没有马上答应。

杨姐姐面色凝重的说：“其实我来找你，是想让你帮忙劝劝致远，他现在的情况非常不好……”

几分钟后。

听到真相的陆小芽整个人僵在原地，满眼的震惊，浑身到指尖都在微微发颤。

竟然是这样！

于公于私，她有责任且义务去探望他。

沪市离云彩县没有多远，开私家车的话，三个小时左右可以赶到。一路上，车内的气氛都很压抑，两人毫无交流，陆小芽的心既不安又沉重着。

下车后，杨姐姐领着心情复杂的陆小芽进入一间高档的私人病房，在门口的时候，就听见里面发出一阵暴躁且激动的男音：“出去！我说过我不吃！”

紧接着伴随而来的是清脆的餐盘落地声。

声音的主人……是杨致远？

陆小芽做梦都没想到温文儒雅的杨致远居然会性情大变，病房里有护士在收拾地上的狼藉，看见杨姐姐来了连忙汇报病人的情况，“又把饭菜摔了，一口没动。”

杨姐姐点点头，脸上露出无奈的表情来，看来这种情况已经持续了很长时间。

杨致远把身体蒙在被子里，窗帘全部拉下，里面的光线昏暗，有一种密不透风的压抑感，陆小芽尝试着喊了杨致远的名字。

对方有所反应,缓缓的探出脑袋,陆小芽呼吸局促,尽管杨姐姐已经给了她心理准备,还是没能将眼前胡子邋遢面黄肌瘦的人同杨致远联系在一起,双眼凹陷得厉害,一点精气神都没有。

她捂住嘴巴，难以置信。

杨致远看清楚是她之后，很快把脑袋继续埋进去：“我不想看见你，你走。”

陆小芽心口难受，眸含泪光：“杨致远，我对不起你，是我害了你。”

“你没什么对不起我的，一切都是我自愿的，算我求求你，快离开这里，我真的不想看见你……”杨致远的情绪濒临爆发，身体剧烈的颤抖，声音里近乎地是一种哀求。

陆小芽有些慌乱的安抚对方：“好，你别激动，我马上就走，就说几句话，可以吗？”

大概感觉到他的情绪平复之后，陆小芽才缓缓地开口：“杨致远，你姐姐已经把你的病情告诉了我，我希望你别自暴自弃，如果你肯出国治疗的话，你的病有百分之八十的治愈成功率，你现在不配合的样子，除了你的家人担心之外，我也很难受痛心……这是你的人生，如果你要那么轻易的放弃，颓废下去，我对你非常失望。”

说完，陆小芽站着没动，很长时间过去了，只见杨致远侧过身，露出小半张脸，语气平静的说：“你我终将陌路，我是死是活，能不能生孩子，有什么关系呢，你别管我了，我不需要你的同情和愧疚，不需要。”

“杨致远，你……”陆小芽脑子里闪过杨姐姐的请求，杨致远因为伤到了神经而失去了生育功能，甚至有时候会失禁，自己有责任为他做点什么，哪怕付出极大的代价也是应该的，情急之下，她脱口而出：“你好好的出国看病，只要人恢复了健康，怎么都是有希望的，我……还有你的家人都会等你平安回来。”

“你愿意等我？”杨致远暗淡的双眼变得有神采，“你没有和魏先生在一起吗？”

陆小芽不知道算不算欺骗对方，“这几年我都会把精力放在工作和孩子上，处对象和结婚没有在我的计划之中……”

说这番话的时候，她心虚得很，如果魏泽杨听见的话，一准气得七窍生烟，咆哮帝附体。

陆小芽眼下也顾虑不了那么多了，为了让杨致远振作起来不再自暴自弃，善意的谎言不是罪过。

好在杨致远最后松口，愿意出国治疗，陆小芽亲眼看到他老老实实的喝了粥，也愿意好好的刮掉胡子，才放心离开医院。

杨致远家的司机把她送回来，大片夜幕低压压的垂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