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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衣卫,交给你们了!”朱有熺的护卫也挺鸡贼的,“我去抓那女的。”
毕竟是跟着朱有熺混的,能不鸡贼吗?他本可以来个先礼后兵,说不定林鳞游或许就把宫娥交给他了,但是在王宫里他就看林鳞游不顺眼了,就算朱有熺不说,他也想杀之而后快。
既然朱有熺要借他的刀杀这锦衣卫,事后也可推说是俩锦衣卫火并(他曾经也是锦衣卫);那么他也可以借朱有熺之名,来杀这锦衣卫,事成,就可以在王宫继续混,若是成仁,也可以将泼朱有熺一身污水。
所以一上来就来硬的。
这么多人,老子就不信还杀不了一个百户了?!
林鳞游甩掉刀上的血,又曲臂,将刀夹在肱二头肌和小臂之间,恶狠狠一抹,既是抹血,又是磨刀,迎战向前!
众无赖倒有点被唬住,无赖的管庄庄头不愧是庄头,倒先镇定下来,给众人打气助威道:“兄弟们听了,杀了此人,都重重有赏!大王说了,此人是个废物,有何惧哉?!”
话刚说完,一支弩箭从林鳞游袖口中飞出,正中庄头眉心。
这弩箭,是林鳞游从京城带过来的,只是在新安郡王宫附近时,将弩箭留在了客栈内,出了王宫,又重回客栈带上。
绣春刀可以不带,只因别的刀剑都可以替代,但这弩箭,可以给他极大的安感,是其它兵器不可替代的——除了火铳!
他倒想带火铳啊!得能搞到手才行。
庄头一倒,倒把无赖们给惹怒了,看来这时候的江湖,道义还在,连无赖都这么重情重义!
“杀了他!”无赖们发一声喊,冲将上来……
……
雪娥一步步向后退着,看着眼前步步紧逼的护卫,眼里充满了惊惧。
“你是郡王的女人,怎么能让别的男人碰呢?”护卫撇嘴冷笑道,“不知廉耻!”
事实是,任何人,都不得活着离开王宫,毕竟朱有熺自知自己做过太多上不了台面的事儿,谁知道他们出去以后会不会乱说呢?而只有死人,是不会开口说话的。
这大概也是为何历代帝王驾崩之后,都要贴身嫔妃殉葬的原因吧!谁还没有点秘密呢?
就跟清除浏览器记录一样……要留清白在人间!
“砰!”雪娥一下子撞在倾倒的马车上,脚下一软,摔倒在地。
护卫缓缓掣出了刀来,掣到一半,看到坐在马车车身上的裘不得,刚刚离得远,还以为是车夫,这时候,似乎感受到了他身上与众不同的气息,一种车夫绝对没有的气息,警惕道:“你又是何人?”
“路过,看到有人在打架,看看热闹。”裘不得微微一笑。
“滚远点!免得崩你一身血!”护卫道。
“嘿,精彩!”裘不得却似没有听到,津津有味地看着林鳞游跟无赖们战成一团。
混战中,瞥见雪娥被护卫逼倒在地,林鳞游也没有心思再跟无赖们纠缠下去,那护卫才是头,要留着力气干他才行!
至于裘不得,如果他真要动手……林鳞游摸了摸怀里仅剩的两枚烟雾弹,两枚都用红漆漆成了红色,里面混有芥菜籽粉,乃是烟雾弹的升级版,堪称催泪弹——不过他没试验过,当初纯粹是一时兴起加进去的。
此刻也想不了那么多了,先拿无赖们试验试验!他腰刀横扫,将无赖们击退,飞身而出,同时将怀中的竹筒子向后抛出。
竹管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抛物线,落在人群当中,升腾起一股白中带黄的浓烟,不一时,浓烟中就响起了无赖们此起彼伏的声唤咳嗽……
隔老远他自己都闻到呛鼻的味道了。
看来有效!
又是一个曲臂抹血磨刀,他气势汹汹地朝护卫走去。
“官人救我!”雪娥可不像寻常女子那么腼腆,何况性命攸关,在地上扭动着朝林鳞游呼喊,“救我啊官人!”
“嗖!”一支弩箭从他袖中飞出,射向护卫的面门。
“啪嗒!”护卫抬手间,竟将弩箭抓在手中,轻轻一用力,拗成两截。
真是个高手哇!林鳞游心中暗叹,以自己现在的身体状态,恐难胜他。于是果断冲裘不得喊道:“裘兄,还不动手?”
一来试探一下裘不得到底是不是他们一伙的;二来,也借机分散一下护卫的注意力,看能不能找个破绽一招制敌!
裘不得只是微微一笑:“功夫没什么长进啊游兄!”
护卫的注意力果然被吸引了,不过破绽不大,只是耳朵一动,微微朝裘不得的方向侧了侧脸。
就这么微微一侧脸的功夫,林鳞游一跃而起,挥刀劈向护卫……
无赖们也已冲出烟雾再次涌将上来。
林鳞游这会儿算是腹背受敌了。
在这一刻,他想起了采花大盗戴世荣的迷香,就应该把那玩意儿加入烟雾弹中,一迷迷倒一大片,多省心!
好,回头就改良改良!
“杀了那女人!”护卫喝道,与林鳞游战作一处。
无赖们于是纷纷涌向雪娥:
“大哥,杀之前,能不能先让兄弟们爽爽?”
“是啊!真想尝尝大王的女人,是什么滋味,嘿嘿!”
庄头死了,轮到二庄头坐庄。二庄头明显也有此意,领着兄弟们冲到马车前,看到车身上还坐着一个男人,挥刀就劈!
“呃——”二庄头飞过众兄弟们以及林鳞游和护卫的头顶,重重摔在地上,头一歪,咽气了。
裘不得跳下马车,锐利的眼神扫视一遍眼前的无赖们,每进一步,无赖们就缓缓后退一步。
“呀!”一人终于按捺不住,率先出刀,裘不得只一抬手,手中青布包裹的斩马长刀正怼在这人的咽喉处。
无赖不敢动弹,喉抵长刀,感受着刀尖的劲力,小心翼翼向后倒退了两步,突然间裘不得手腕一抖,斩马刀的刀尖突破布鞘,刺进了无赖的咽喉。
随着无赖的倒下,他一个左右开弓横扫千军,布鞘四分五裂四散纷飞,带着血沫,斩马刀完出鞘,眼前又是三人倒下。
……
林鳞游饶是血厚,终究不敌,正命悬于护卫刀下,一柄斩马刀伸来,格住了护卫的刀。
护卫这才发现,自己的人,已然尽数倒在了血泊之中。
“兄弟,功夫不错!可愿为新安郡王殿下效力?”护卫也打得很累了,眼前这人明显是个高手,他不敢轻举妄动,“我愿引荐。”
“三万。”裘不得道。
“什么三万?”护卫不解。
“三万两白银,一次付清,我就让你杀了此人。”裘不得说。
护卫松了口气:“别说三万,就是三十万,殿下也给得起!”
“好!去吧!”裘不得道,“去拿银子,银子到手,他的脑袋就是你的了。”
护卫:“……”
“你先把此人交于我,在下一定信守承诺,将三万白银如数奉上!”
“呵呵。”裘不得冷笑。
“空着手回去,新安王殿下如何肯拿银子?”护卫为难道。
“那是你的事。”
“行!”护卫点点头,指着雪娥道,“那就先将此女交由我,回去我也好有个交代,待我拿到银子,再来领他的首级!”
他本来就是冲着雪娥来的,被裘不得冷不丁一问,一紧张,差点都误以为自己非得杀林鳞游不可了。
裘不得不认得雪娥,不过他之前一直躲在马车车底,也知道这女人是林鳞游从王宫里带出来的,无足轻重,也就无所谓。
“你们,当我不存在吗?”林鳞游缓缓从地上爬起身来,抹了一把嘴角的鲜血,眼神犀利而阴冷……
身后,寒鸦归巢,夜风吹起,刮得树丛摇晃,落叶纷飞。
他高大的身子正挡住西沉的最后一抹夕阳,他英俊的脸藏在阴影中,显得诡秘而阴冷……
夏日的天,终于完黑下来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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