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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他猜的对的话,那么这个地方就应该是秦始皇陵的入口。
姚彻四下里察看了一番,对着另外三人摇了摇头,意思是说“没有发现”。
尽管不知道李淳丰发现了什么,但从他的口气中能看出,这事不容置疑。
姚彻点点头,围着棺材转了起来。
转了好几个圈之后,阎本德忍不住说道“你干什么!你转得不晕,咱们看得都晕了。”
姚彻答道“我在想里面的尸体头在哪边。”
阎本德哼了一声。
秦晓鸾问道“要找头在那边做什么?”
姚彻说道“回武才人,这是小人这个行当的规矩。做我们这行的,只是为了求财。所以只会从脚这头开棺,以示对墓主的尊敬。”
阎本德冷笑一声“武才人,别被这家伙给骗了。说的好听,什么尊敬云云,其实就是怕里面起尸。”
姚彻淡淡地说道“也有这个意思吧。”
说完从随身的包裹中,取出一个黑黝黝的金属物件。从光泽上可以判断,是上等精钢所制。
秦晓鸾哑然失笑“你居然随身带着这玩意挠痒痒吗?”
姚彻面现尴尬之色。
阎本德也笑着解释“这可不是抓痒痒的不求人,而是这些下三滥的盗墓贼用的探阴爪。”
秦晓鸾愣了一下,其实她也知道这不可能是不求人,只不过形状确实很有那么一点像。两者都是一条长长的手柄,前面成爪状。区别在于这个东西前端是五个锐利的倒钩,极像人弯曲张开的手。
阎本德这么一说,她就明白了。这个东西就是用来开棺材盖的。两个“手指”间的缝隙都不同,想来是用于撬不同规格的钉子的。
不过,现在这是个石棺,根本没有钉子,姚彻拿它来做什么?
姚彻又从袋中取出一粒红色的小药丸,李淳丰说道“给我一颗。”
秦晓鸾好奇的问道“这是什么?”
阎本德说道“这些盗墓贼做这种丧尽天良的事,心里自然有鬼。于是随身带着红奁妙心丸,防备被尸气所侵。”
姚彻讲红奁妙心丸含在口中,吸了一口气之后拿着探阴爪用力一挥,爪子便扎入了棺盖和棺体之间的缝隙中。
接着就是微微用力一撬,原本只是一条线那么细的缝隙被撬开了一些。
看着姚彻连续往前撬了一些距离,秦晓鸾忍不住心想这得撬到什么时候?
就在她这么想的时候,只见姚彻在探阴爪手柄中间按了一下,手柄的尾部就折叠了过去。
虽然柄尾没有爪子那一端尖利,但相对而言却厚实得多。
转眼间,探阴爪就调了个头,柄尾插进了缝隙中。
姚彻动作非常麻利,几分钟的时间内就用探阴爪沿着棺盖撬了一整圈,回到了最开始的那边。
接着就用力一撬一扭,探阴爪的柄部就竖了起来,这下棺材盖就被支起了一道六公分左右的缝隙。
本来以为他会借势打开棺材盖,没想到姚彻却停下来,用一只手伸到包裹中取出一支蜡烛点燃。
姚彻一只手扶着探阴爪,仅用另外一只手就摸蜡烛点火折子一气呵成,比常人两只手还要灵活。
阎本德冷哼道“这个算是熟能生巧吧?”
姚彻脸上闪过一丝不悦之色。
秦晓鸾见状,赶紧找个话题打圆场“姚兄弟,点蜡烛做什么?”
姚彻答道“回武才人,尸体在棺材中腐烂,尸气会被密闭在其中。所以用蜡烛试一试,看里面的尸气的程度。”
过了一会儿之后,姚彻从怀中取出一支桃木钉咬在口中,双臂用力将石棺盖子的一头横移了一段。
德忍不住骂道“也难怪历朝历代都要治盗墓贼死罪,确实该死!”
秦晓鸾生怕姚彻生气,赶紧又打圆场“现在姚兄弟也是帮咱们做事,阎大人你就少说点。不过一段绳子而已,何必这么说呢?”
阎本德指着那条两端都是活扣的绳索说道“武才人您是有所不知啊。这个叫捆尸索,极为伤天害理。”
虽然不情愿他们在里面闹出矛盾,但秦晓鸾心里还是很想知道这东西怎么个伤天害理法。
不待她发问,阎本德就解释了起来。
这个捆尸索一端套在尸体颈部,一端套在盗墓贼胸前。
盗墓贼通过身体的力量往后一拉,就能把尸体拉得“坐”起来,这样空出的两只手就能去摸死者身上的明器。更有甚者,连死者的衣服也都扒掉。
之所以说伤天害理,不仅仅是因为这个。
盗墓贼最怕的就是起尸和僵尸,他们拽起尸体时往往会猛地一扯,将死者的颈椎骨扯断。这样一来,就可以毫无顾忌的盗取死者身上的财物了。
姚彻终于开口反驳了“阎大人您误会小人了。”
阎本德冷哼一声“难道你敢说不是这么回事。”
姚彻无奈地说道“是,也不是。”
说完开始解释起来。
虽然同样是盗墓贼,但也有“盗亦有道”和“歪门邪道”的区别。像他们这些有门派正式从师的,就像是名门正派一样,一定会严格遵守祖师爷定下的规矩。其中就有一条,非得必要不得伤害尸身。
比如他这条捆尸索,是鸡血加童子尿浸泡了七七四十九天之后,又用符咒加持的‘捆尸绳’。此绳属于阳气较重之物,用它的目的除了捆绑尸体外,还有就是来克制阴气。
像阎本德说的那种情况,通常是野路子,又或者是“非专业人士”。真正像他这样的正规盗墓贼,是绝对不会这么做的。不然讲来九泉之下有何面目见祖师爷?
听到姚彻一口一声祖师爷,闫本德不屑地说道“其实也就一句话,汝与那曹贼何异?”
众所周知,三国时曹操首置摸金校尉,被盗墓者尊为祖师爷。
没想到的是,之前不管闫本德如何夹枪带棒说话,都是低着头逆来顺受的姚彻,竟然一下跳了起来。
只见他双目赤红,指着闫本德叫道“得了,你还是把我送回牢中砍头吧,这事我不干了!”
闫本德怎么也没想到,姚彻居然会这么大反应,呐呐地说不出话。
秦晓鸾赶紧上前对姚彻说道“姚兄弟,所谓君子和而不同。大家看法不同很正常,没必要这样。”
姚彻对秦晓鸾倒是很客气,但仍然难掩怒火“娘娘有所不知,这次是闫大人说让我来跟着做这事,然后就能免我死罪。他怎么说我都可以,但如此侮辱祖师爷,姚某再不争气也忍不了。宁死尔!”
秦晓鸾沉声说了两个字“道歉!”
显然这句话是对闫本德说的。
闫本德脸羞得通红,但也知道自己确实是过份了点,当即上前用蚊子般的声音说道“姚壮士,适才是闫某说错了话,还请谅解。”
在李淳丰和秦晓鸾的劝解下,姚彻终于慢慢消了气。
片刻后,姚彻把石棺的盖子撬开了,里面露出了一具尸骨。
尸骨的身边,放着一把青铜长戈,这是秦军的典型配置。除此之外,别的什么都没有。
从这个看来,似乎给李淳丰关于“这是秦始皇的守门卫士”的猜想,增添了一丝佐证。
看到蚀骨后,李淳丰露出一抹笑意“果然如此,这是一个汉人。”
秦晓鸾不可置信地看着李淳丰,从一具骨骼中能看出一个人的种族,这也未免太匪夷所思了吧?
阎本德问出了这个她没开口问的问题。
李淳丰笑着反问道“阎大人,你是丹青高手,请问你是怎么理解画龙画虎难画骨这句话的?”
阎本德皱眉思考。
这其实是半句话,后面还有半句是“知人知面不知心”。从整个句子来说,所要表达的含义也就是后半部分。
但现在李淳丰既然单抽出前半句话来问,肯定就不是通常意义上的意思了。
姚彻插嘴道“这还不简单,骨头在龙鳞虎皮里面,怎么画得出来?”
阎本德开口说道“我知道天师的意思,说的是尽管这些内在的东西表现不出来,但却一直存在。优秀的画师在画动物时,心里是有它的骨骼架构的。不然的话,怎么也不可能画出神韵来。我不明白的是,这和眼前的事情有什么关系。”
李淳丰笑着说道“我和你是反的。你可以通过一幅画看到内在的骨骼,而我却可以通过骨骼知道他的外在形象。”
阎本德这才记起了李淳丰的摸骨绝学,但怎么也想不到竟神奇至此。按照李淳丰的说法,他看到一具骨骼就能知道那人的外在形象。
他们说这些的时候,姚彻的职业病犯了,低头去察看棺材里面的情况。
不待其他人吩咐,姚彻用捆尸索将棺中尸骨拉了出来,接着就又用小锤子一点点的敲击棺材底部。
好一阵之后,姚彻停下了动作,对着李淳丰摇了摇头。
大家都知道,这个摇头的意思,就是“没有发现”。
包括闫本德在内,现在没有人还会怀疑姚彻的专业技能。既然他说没有发现,就肯定不会有什么机关了。
李淳丰依旧不甘心,叫上其他人一起把整个石棺推开。姚彻又对着地面一阵敲击之后,还是一无所获。
闫本德说道“要不咱们还是先回去。如果你们觉得还得不放心,咱们直接调大军来挖。”
李淳风没好气的瞪了闫本德一眼。他那话的意思,其实还是不相信自己的判断。所谓调大军来挖之类的话,纯粹是扯淡。
这可是在悬崖之上,空间就这么大一点点,就算你有再多人也不可能同时到这里。
更重要的是,如果就是凭借暴力就能挖开,那也不是秦始皇的墓了。恐怕还不等你挖开,就要全面塌方了。
可是现在能检查的地方都查到了,留在这里也没有太大意义。
李淳丰干脆盘膝坐了下来,像是老僧入定一样闭上眼睛。
秦晓鸾三人见状也不好再劝,只能纷纷再去查看周围的山壁,看是不是有哪里遗漏了。
一柱香过去后,李淳丰猛地睁大眼,大声叫了起来“改天换地!”
闫本德不解地问道“什么?”
李淳丰眼里精光直闪,叫了起来“之前说过,不能以常人的思维来度量秦始皇。如果是普通人,求长生不得,也只能认命。但秦始皇不是普通人!或许在他眼中,上天也不过如此。既然我求你让我当神仙你不依,那朕就把你玉皇大帝都给灭了,朕来当天帝!”
几人不由得全都愣住了。
闫本德惊恐地叫道“不可能,这不可能!太疯狂了,实在是太疯狂了!”
秦晓鸾深吸一口气说道“李天师说的对。在秦始皇这里,这还真有可能。只是这和这里的机关有什么关系呢?”
李淳丰抬头望向山洞的顶部,缓缓吐出八个字“天就是地,地就是天!”
几人顺着他的目光抬头看去,顶上的石头和普通的山洞顶没有任何区别。
李淳丰眼里哈哈大笑起来,三人不解地望着他。
李淳丰笑道“这是你们不懂奇门遁甲啊!这个顶上是一条盘着的龙。”
接着便用手指比划着给秦晓鸾她们说了起来。
在李淳丰的指点下,几人也都看到了这条“龙”。
闫本德说道“就算是这样,还是不知道机关在哪啊。”
秦晓鸾笑道“闫大人你是故意的吧?连我都能想出,既然是一条龙,那么机关肯定是在眼睛上啊。你看,就是那块石头。”
李淳丰和姚彻也都笑了起来。确实,闫本德这句话也实在是太幼稚了,就算是几岁孩童都知道“画龙点睛”啊。
可问题在于,这个山洞高度并不低,即使把那个石棺竖起来搭台,他们还是也没法去按到龙眼睛上啊。还有即便是有那个高度,龙眼睛那个机关该按还是推还是拉呢?
秦晓鸾的目光落到了陪葬的那支秦戈上,马上开口说道“应该是用这个!”
她这么一说,另外三人也注意到了一个细节。龙眼的那块石头上有一个槽,大小刚刚是那支戈的宽度能插进去。也就是说,那支戈就是一把钥匙!
几人大喜,赶紧行动起来。
就在姚彻手里的戈碰到那个孔时,李淳丰失声叫了起来“别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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